第79章
周庭宴腦子里想著簡橙,心里像壓了塊巨石,他在想,這時候該不該把簡佑輝跟火災(zāi)的事告訴她。
“她明天去!”
秦濯憤憤提起林野的朋友圈,“林野那小子就是故意的,故意發(fā)給我看的。”
周庭宴有林野的微信,但他沒看朋友圈,安安靜靜聽完,他問了秦濯一句。
“所以呢?你被他刺激了?吃醋?你不是不喜歡孟糖嗎?她是不是跟林野在一起,關(guān)你什么事?”
吃醋?
秦濯否認,“我就是覺得那小子不行,花孔雀一樣,嘴巴又碎,他不適合孟糖,我怕孟糖被他騙�!�
周庭宴從前臺小姑娘手里接過牛奶,道了謝,轉(zhuǎn)身往電梯走。
“你現(xiàn)在認清自己還來得及,再遲些,真晚了�!�
說完,他直接掛了電話,翻出微信,把定位發(fā)過去。
秦濯盯著屏幕上的定位,悶聲把剩下的半杯酒喝完。
然后把空杯子重重一放,罵一句操,無良奸商,一瓶酒快抵一輛車的錢,竟然還是假酒。
旁邊有人聽到這話,端起來喝一口,說不是啊哥,不是假酒啊,味很正啊。
秦濯一眼瞪過去,“兌了水你喝不出來?什么舌頭啊,明兒趕緊去醫(yī)院掛個號�!�
那人:“......”
假酒是真沒喝出來,倒是看出你心情不好了,媳婦跟人跑了似的,無語。
秦濯沒空搭理他,想著明天怎么隆重出場,怎么秒殺林野。
第94章
周庭宴回來的時候,簡橙剛洗完澡。
聽到浴室門被拉開的聲音,周庭宴換好拖鞋,轉(zhuǎn)身看過去。
瞧見一幅水墨畫。
白如雪的浴袍,松散濕漉漉的烏發(fā),細長天鵝頸,精致深陷的鎖骨,因為剛洗完澡,素凈小臉被熱氣熏的暈紅,睫毛掛著水珠,身上還有氤氳霧氣。
愣神間,畫中人已經(jīng)走過來。
“你出去了嗎?”
周庭宴收回旖旎的心思,把牛奶遞給她。
“嗯,給你要了杯牛奶,助眠。”
簡橙接過來,喝一口,看他一眼。
“你今晚還走嗎?”
周庭宴攬著她的腰往浴室方向走,拿條干毛巾給她擦頭發(fā),動作輕緩,聲音輕柔。
“不走,這兩天你不在家,我一個人睡不著,總失眠,從今天開始,我晚上都過來�!�
聞言,簡橙安心地喝牛奶了。
牛奶喝完,周庭宴把毛巾放下,又拿吹風機幫她吹頭發(fā)。
簡橙從鏡子里看他,目光從他冷峻的臉,移到他緊皺著的眉頭。
他大概是專注的想著某件事,沉浸其中,難得讓情緒掛在臉上。
似乎在壓著火。
又似在糾結(jié)什么事。
糾結(jié)……
簡橙靜靜看著他,微熱的風拂過頭皮,密密麻麻的侵入腦子,連同最后那點破碎的記憶,也徹徹底底被剝離干凈。
“周庭宴。”
她喊了他一聲,周庭宴沒聽見,因為他想著別的事,也因為吹風機的聲音。
簡橙轉(zhuǎn)頭,伸手扯下他的衣角。
周庭宴一直想著,該怎么跟她說簡佑輝和火災(zāi)的事,沒聽到她的聲音,但是察覺到她扯了衣角。
他馬上把吹風機關(guān)了,“吹的不舒服?”
簡橙搖頭,扭頭的動作不舒服,她直接轉(zhuǎn)過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他。
“我沒有被那個傻子欺負,那......不是做的�!�
她說的艱難,問的卻認真。
“那張證明,不是假的,我沒有手術(shù)修復(fù),你信不信?”
...
周庭宴從剛才就一直不說話,眉頭還皺那么緊,又一直欲言又止。
簡橙以為他介意這個。
畢竟那時候,那么多人懷疑。
他們說她被賣進山里,被困半個月,無論怎么逃出來的,肯定被糟蹋過了。
她說沒有,幾乎沒人相信。
老簡第一時間處理了那些惡毒的謠言,梅嵐也為了她的清譽跟人爭吵,簡佑輝會把她護在記者的鏡頭后面。
但是,那是他們對外的態(tài)度。
對內(nèi),他們也是信了的。
簡文茜一句‘好心’的提醒,“橙橙,要不,還是去趟醫(yī)院吧,這種時候,可千萬別懷孕了,如果懷了,孩子可千萬不能要�!�
老簡和梅嵐如臨大敵,立刻就要帶她去醫(yī)院,她撲上去把簡文茜掐半死他們才放棄。
后來發(fā)現(xiàn)她沒有懷孕的跡象,他們又開始勸。
“事已至此,橙橙啊,你要想開一點,聿風說了,他不會嫌棄你�!�
不會嗎?
剛開始確實不會。
她剛到家那段時間,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要么弄死簡文茜,要么跟她同歸于盡。
沒人能幫她,因為她沒證據(jù)證明簡文茜害她。
警察介入了,人販子抓到了,人販子說只跟綁匪聯(lián)系,誰家的姑娘真不知道,綁匪也抓住了,綁匪說,根本沒說過那話,也根本不認識簡文茜。
即便判刑十年,他也咬死了不認識簡文茜。
他說綁架她,只是巧合,只是因為他想綁架的時候,她恰好過來了,是她倒霉。
簡橙不知道,那綁匪為什么轉(zhuǎn)身成了簡文茜的死忠狗,她只確定自己沒聽錯,她發(fā)誓她沒聽錯。
但偏偏,沒有任何證據(jù)能證明簡文茜參與了。
也沒人相信,平時立‘乖巧懂事,優(yōu)秀上進,懂得感恩’人設(shè)的簡文茜,會這么陰險歹毒。
證明不了,她就跟她拼命,那時候,她跟瘋狗一樣,誰都按不住她,只有周聿風可以。
周聿風說信她,他說她的話,他全都信,連著一周,他都在簡家陪她,只有在他懷里,她才能安心。
后來曹瑛忍不了,親自過來把周聿風帶走了,臨走罵她一句殘花敗柳。
周陸每天都來,周陸說,曹瑛把周聿風鎖家里了,不讓他出門。
再見周聿風,是半個月后。
那時候周聿風看她的目光就有點復(fù)雜了,她那會兒尤其敏感,過去抱他,他身體僵硬,她問他怎么了,他欲言又止,猶猶豫豫。
“橙子,他們......真的沒碰你嗎?”
后來想想,也許從那個時候開始,她和周聿風之間,已經(jīng)裂開了一條縫,無法愈合的傷口。
可惜那時候,她太害怕了,她承受不住。
因為周聿風的猶豫,把這場獨獨針對她的海嘯,演變成一場毀滅性的災(zāi)難。
她知道站在他的立場,他的母親,他的朋友,都會替他介意。
所以,她一個人跑去了醫(yī)院。
她用一張的證明,一張足以擊碎她尊嚴的薄薄紙張,不是為了自證,因為清者自清。
她是想幫他堵住那些人的嘴。
她以為有了這張證明,這場海嘯就會過去,沒想到只消停兩天,又以另一種謠言席卷她的生活。
有人開始質(zhì)疑,“證明是真的嗎?”,“不是吧,現(xiàn)在用手術(shù)就可以修復(fù)�!�
他們用一場兵不見血的圍剿和屠殺,徹底摧毀了她的生活。
老簡說,“橙橙,出國吧,時間久了,就沒有人記得這件事了,那邊爸爸已經(jīng)安排好了�!�
簡橙想起周聿風,倒不是追溯過去的遺憾。
她只是覺得,那時候,她跟周聿風十幾年的感情,周聿風都不信那張擊碎她尊嚴的證明。
她跟周庭宴雖然也認識很多年了,但真正熟起來是結(jié)婚之后。
他會介意也正常。
她覺得他應(yīng)該是介意了,因為他的臉色不對勁,那么糾結(jié),明顯是想說,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如果他只是憐惜她的遭遇,他不該露出糾結(jié)的表情。
……
狹窄的浴室里,簡橙后腰抵在洗漱臺,跟周庭宴面對面站著。
見他一雙深邃的眸子過于平淡地看著她,也不說話,心里便更沒有把握。
她又重復(fù)一句,“證明不是假的,我沒有手術(shù)修復(fù),我沒騙你�!�
浴室的光線偏黃,她臉色也偏黃,把一幅水墨畫變成了復(fù)古舊照。
周庭宴放下吹風機,雙手掐著她的腰,把她抱到洗漱臺上。
“啊!”
簡橙兩只腳脫離地面,嚇得抱住他的脖子,“你干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剛受了委屈,又被嚇一跳,她聲音帶著兇巴巴的奶音。
周庭宴雙手撐在臺面上,身子往前傾,把她完全禁錮在懷里,深邃惑人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她。
“我信,簡橙,你說什么,我都信你。”
簡橙鼓起腮幫,“騙人,你剛才臉色就不對,你肯定在糾結(jié),這件事該不該問。”
周庭宴剛才心思重,倒是不知自己擺了什么樣的臉色,聽她這樣指控,沒反駁,只是更往前靠近幾分。
兩人的鼻子挨著鼻子,呼吸挨著呼吸。
簡橙眨眨眼,長長的睫毛都能撲閃在他臉上,她臉微熱,剛想往后撤,他就湊過來親她。
密密麻麻的吻,讓她舌根都微有痛感,這人手也不老實,掌心滾燙,貼著她浴袍的邊緣。
指尖輕輕一撥,腰帶滑落,大片的凝脂皮膚就跟空氣親密接觸,旖旎帶起渴望時,眼瞧著車要開上高速,簡橙趕緊抓住他的手。
“問題還沒解決,我還在生氣,你不給我答案,你就是耍流氓。”
她控訴,“你說說,你剛才在糾結(jié)什么?”
周庭宴也不掙扎,任由她抓著手,“我說了,你不能生氣。”
簡橙捏他的手指,低頭不看他,“不生氣,你說�!�
周庭宴在她臉頰親一下,“我在想,以后我們生兒子,還是生閨女。”
秦濯說孟糖明天來,孟糖了解她,他還是先跟孟糖說,讓孟糖幫他拿個主意。
簡橙:“……”
很無語,但也很好奇,“那你想要兒子,還是想要女兒?”
周庭宴:“這就是我糾結(jié)的地方,我想要兒子,這樣我們爺倆能一起保護你,可我又想要女兒,想要個跟你一樣的女兒�!�
他問簡橙,“你呢?”
簡橙一本正經(jīng),“這又不是我想要就有的,這得看你的本事啊,你要是厲害,一胎就龍鳳胎不是問題,你要是不行,一個都沒有�!�
周庭宴:“呵呵�!�
當晚,簡橙全身上下,里里外外都被摸遍了,親遍了,折騰遍了后,明白了一個道理。
呵,男人,其實才是最小心眼的。
無論何時何地,無論何種場景,都聽不得兩個字。
……
次日,簡橙睡到中午才醒。
上午沒什么事,就是補錄兩個老師的采訪,采訪主要有電視臺那邊的攝影師,她這邊,有林野過去配合。
她今天的工作重心在下午。
下午兩點,村干部會帶她去一個孩子家里走訪拍攝。
簡橙這次最主要的任務(wù),就是用相機給26個孩子建立檔案。
半個月,她除了要記錄美妙瞬間,抓拍天使微笑,還得把26個孩子家都走一遍。
前三天主要在學(xué)�;顒�,進展慢,是因為很多人對鏡頭恐懼,孫一淼這幾天的作用,就是家訪,說服心里有顧忌的家長。
他的任務(wù)結(jié)束,就意味著簡橙要忙了。
難得有半天的休息時間,簡橙直接睡過去,周庭宴沒走,說上午也沒事,不用去公司,直接陪她睡到中午。
孟糖有發(fā)微信,說中午過來探班,所以簡橙就想著,中午帶周庭宴和孟糖,叫上林野,去鎮(zhèn)上的飯店吃。
結(jié)果,秦濯來了。
大房車,現(xiàn)場擺火鍋,幾百份水果撈,幾百份涼菜,幾百份奶茶,送26個孩子的高檔禮物……
豪氣,又氣人。
秦濯自己穿一身招搖的酒紅色西裝,從頭到腳的精致貴氣。
全場寂然中,他先跟簡橙說話,說知道她辛苦,特意來探班她。
簡橙沒去揣測他話里的真假,她當真,然后抬腿踹他一腳。
“為我來的是吧,那我能打你,就你能!就你會顯擺!自己吃吧你!”
踹完扭頭就走,臨走又補一腳,“花孔雀!”
第95章
秦濯無緣無故挨了一腳,倒是沒生氣,就是有點懵。
他問周庭宴,“你老婆今天火氣這么大?心情不好嗎?你惹她生氣了?”
周庭宴假裝不認識他,邁開長腿直接跟著簡橙走。
秦濯目光收回來,又看向孟糖,剛要說話,孟糖也過來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