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念知說不想讀書,要將清華地名額讓給綿綿,你要送也應(yīng)該送給綿綿,以后她會好好讀書不辜負(fù)大家的期待。”
厲風(fēng)川臉色一沉,甩開他的手。
“你這小子說什么胡話?念知的天賦我能不知道,怎么可能說不讀就不讀了,妮子你拿著,這是叔給你的,我看誰敢搶走�!�
看著生氣的厲風(fēng)川和厲時臣冰冷的眼神,虞念知露出一個苦笑:
“叔,今天大喜日子咱就別生氣了,這件事下次我會和你解釋的。”
厲風(fēng)川瞪了自家臭小子一眼,忍著怒氣離開。
院子里只剩下虞念知和厲時臣。
恢復(fù)到疏離冰冷的表情,厲時臣淡淡開口:
“如果你真的有心,就應(yīng)該把這份禮物還給綿綿,畢竟要讀清華的人是她,不是你�!�
“以后我們結(jié)婚了,你最好能找個合適的理由跟我爸說清楚,我不想讓綿綿背負(fù)一個罵名�!�
虞念知喉嚨哽塞,有千言萬語想說,卻空留苦澀。
“她得到的還不夠多嗎?就連我得到的小小禮物都要搶走,還有什么是她不想要的�!�
厲時臣皺眉,只覺得她不可理喻。
“你有父母,還有我,但是她什么都沒有了,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一個厲少夫人的位置就夠你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還有什么不滿意?”
厲少夫人?
虞念知瞬間眼角泛紅,神情有些恍惚。
厲時臣偏心江綿綿,處處為她考慮,最開始是手表,如今是禮物,以后只要江綿綿一句話,她還要把聯(lián)姻的位置讓出來。
她痛到幾乎無法呼吸,低頭不語,久久后嗯了一聲沒有什么反應(yīng)。
見她答應(yīng)下來,厲時臣心里松了一口氣,聲音也柔和下來:
“你放心,我答應(yīng)和你結(jié)婚的事情,絕對不會食言�!�
“我現(xiàn)在要進(jìn)去賀禮,你待會再進(jìn)去,我怕綿綿看到,影響不好�!�
江綿綿見站在院子里的二人不知道在交談什么,眼里閃過一絲妒忌,虞念知進(jìn)來的時候舉起酒杯露出一個甜美的笑容要朝她敬酒。
“姐姐,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爸媽都等很久了,今天大喜日子,我先敬你一杯�!�
她不由分說將一瓶倒?jié)M酒的杯子放入虞念知手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見虞念知一口未喝,便開始推搡她。
“是不喜歡我嗎,為什么我給姐姐敬酒姐姐不喝?”
虞念知臉色冷下來,抿唇一言不發(fā),江綿綿明明知道她酒精過敏,現(xiàn)在勸酒不過是想看她笑話罷了。
“你不喝,爸媽看到又該多想了�!�
江綿綿捏住虞念知的手腕逼迫她喝下,二人推搡中酒杯不慎滑落割傷江綿綿的手臂,她一下子哭出聲。
被動靜吸引的厲時臣發(fā)現(xiàn)江綿綿血流不止的手臂時頓時慌了,一把推開虞念知抱起她就往外跑。
父母也趕來,看到江綿綿虛弱的樣子臉色一變。
以最快的速度將江綿綿送到醫(yī)院,臨走前厲時臣看了她一眼,虞念知渾身泛紅,知道她定是過敏了,但是在他懷里的江綿綿開始不斷抽搐,再三權(quán)衡,他還是決定把虞念知留在現(xiàn)場,等回來之后再送她去醫(yī)院。
被酒精沾濕的皮膚開始發(fā)癢發(fā)麻,虞念知像是被猛然砸了一錘,牙齒緊緊咬著,整個心臟沁出酸澀。
這么拙劣的把戲卻把父母和厲時臣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她想要什么一句話就可以得到,而自己卻承擔(dān)著不需于自己的錯誤。
腦海里不斷閃過厲時臣憤怒的神色和父母失望的神情,明明自己也受傷了,強(qiáng)烈的過敏反應(yīng)讓她幾乎喘不過氣來,皮膚泛紅得可怕,卻沒有一個人在乎她。
明明從前因為江綿綿的誣陷被趕出家門時,是厲時臣向她伸出手接納她,跟她說別怕有我在,以后我給你一個家。
是他替自己出頭跟父母爭執(zhí),看不慣偏心江綿綿的做法。
可是如今也是他,傷得她心最深。
虞念知渾身顫抖,忍著疼痛想要一步一步走出門去醫(yī)院,在跨過紅門檻的時候雙腿一軟,直直地跪在地上,要不是厲風(fēng)川眼疾手快接住她,只怕直接倒下了。
“小知你沒事吧?清醒一點,我馬上送你去醫(yī)院�!�
頭越來越暈,虞念知已經(jīng)沒有任何力氣,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一聲謝謝便昏死過去。
第4章
在醫(yī)院高燒三天三夜吐了好幾回,虞念知整個人水腫得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一閉眼就會做噩夢,夢見曾經(jīng)最疼愛她的父母拿著鞭子不斷抽打她,她哭著喊著蜷縮在地上求饒,說爸爸媽媽我知道錯了別再打我了,可鞭子仍然沒有停下來,江綿綿站在一旁露出得意的笑容,幸災(zāi)樂禍地看著她的丑態(tài)。
青年的厲時臣走到她面前,卻不再是朝她伸手,握著江綿綿的手一步一步遠(yuǎn)去,父母也停下動作離開,只留下她一人躺在血淋淋的地上喘著粗氣,眼睜睜看著鮮血一點一點流失。
窒息感像烏云一樣籠罩著她,猛然一睜眼,虞念知坐起身來大口大口地喘氣。
淚滴順著臉頰掉落,她下意識伸手撫摸自己的臉,才發(fā)現(xiàn)自己早淚流滿面。
潔白的病房里空無一人,外面下著大雨,雷聲轟隆,床頭柜上只有那疊厲風(fēng)川送給她的錢,在印象里,厲時臣來看過她一眼,問她知錯沒有,肯不肯和江綿綿道歉。
但是虞念知高燒不斷,無意識地緊緊握住他的手,嘴里念叨:
“哥哥,好疼......”
眼前她脆弱的模樣和記憶里哭泣的小女孩的形象漸漸重疊,厲時臣的憤怒也緩和了幾分,心里涌出心疼的情緒,特地請了一下午的假留在病房照顧虞念知,等她退燒了才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