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陸建軍被同事一頓擠兌,說又說不過,一直被罵又不甘心,于是他生硬地岔開了話題。
“姜菱,昨天那個女同志找小宋有什么事��?”
除了想要岔開話題,也是好奇心作祟,“你倆昨晚沒有因為那個女知青打起來吧�!�
看姜菱眼下一團(tuán)青黑,以為她昨晚跟宋觀書因為那人打了起來,所以沒睡好。
辦公室內(nèi),也只有陸建軍一個不懷好意的,其余同事還是挺關(guān)心她的。
除了彼此共事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大家有感情,也因為作為女同志,更能夠感同身受。
李春嬌:絕對不可能打起來,打起來就不是那個樣子了。
姜菱言簡意賅說,“來找宋觀書借錢的。”
這真是個讓人非常討厭的群體,哪怕不是發(fā)生在自己身上,但光是聽聽,就忍不住皺起眉。
誰還沒有經(jīng)歷過,被半生不熟的人借錢的經(jīng)歷。
不借不好看,借了又擔(dān)心不能還。
“借多少啊,你們借了嗎?”
“我們的日子也不寬裕,不是不想借,實在是沒錢�!�
這話不夸張,是真的沒錢。
宋觀書的錢都投進(jìn)了廠子里,產(chǎn)生的收益還要進(jìn)行再生產(chǎn),姜菱包圓了家里的大部分開支。
也不知徐友蘭是怎么想的,會覺得他們有錢。
“對啊,你們家日子不好過,廠里經(jīng)常拖欠工資,小宋現(xiàn)在又沒有收入�!�
“千萬別借錢�!崩咸朴米约旱挠H身案例警示年輕人,“我大姨姐十年前跟我媳婦借過五十塊錢,那時候的五十塊啊,我媳婦跟她要,你才她怎么說的?她不承認(rèn)了,她說沒有跟我們借過錢,我們說她借錢,有借條還是有證人,都沒有就是訛人�!�
“她是我媳婦親姐姐,借錢的時候怎么可能跟她要欠條,結(jié)果就讓她抓到了這個漏洞,愣是說沒有借錢,還跟親戚鄰居說我們想錢想瘋了。可把我媳婦氣的呦,再不跟她來往了�!�
過日子誰還沒有遇見過這種事兒呢,大家討論的熱火朝天。
好容易熬到下班,姜菱沖回家找宋觀書算賬。
她回家的時候正趕上最后一道菜出鍋,宋觀書腰間圍著圍裙,“你回來了,洗手吃飯�!�
回家就能吃上熱飯熱菜,肚子里的火氣頓時消了一半。
不能就這么原諒他,為了遮擋,她戴了一整天的圍巾。
“你看看你干的好事!”姜菱瞪他。
她的耳后,遮擋了一天的紅痕重見天日。
白嫩的耳后,牙印已經(jīng)消失了,只剩下了一點點紅痕。
“抱歉�!彼珴u深,喉結(jié)上下滾動。
宋觀書低下頭,一副認(rèn)打認(rèn)罰的模樣,“你如果很在意,就咬回來吧。”
第65章
軟的
姜菱一把推開了他的臉,
狠狠拒絕,“不用!”
他似乎對于被拒絕,
并不在意,若無其事地后退了兩步,“那,快吃飯吧�!�
昨天發(fā)生那種事,再面對他時,姜菱有些尷尬,飯桌上異常安靜,不像平常,姜菱會跟他說上班發(fā)生的趣事。
習(xí)慣了吃飯時跟姜菱聊天,他很不習(xí)慣如今的安靜飯桌。
宋觀書主動問道,“財務(wù)科今天發(fā)生了什么有意思的事嗎?”
姜菱進(jìn)行了一番認(rèn)真思考,然后如實回答,
“沒有�!�
往常不是這樣子的,就算辦公室沒有發(fā)生什么趣事,
她也會把自己做了什么事情說給他聽,
而不是冷冰冰地回答沒有。
宋觀書笑得很勉強,
他問,“我是個很無聊的人吧,覺得跟我聊天相處乏味無趣。”
“不是啊。”姜菱莫名其妙,不明白為什么從財務(wù)科跳到了他身上。
財務(wù)科白天沒有發(fā)生有意思的事情,
為什么會覺得他無聊,這兩者似乎沒有什么直接的聯(lián)系。
家里被他收拾得一塵不染,就連細(xì)小的灰塵都不復(fù)存在。
如果不是房間里還有一些生活物件,
陌生人進(jìn)來以后要以為這個屋子沒有人居住。
太干凈了,干凈得像是有犯罪嫌疑人過來打掃了一遍。
她看見還插在杯子里的半根糖葫蘆,
冰糖融化,就只剩下了幾粒不新鮮的山楂,光是看著就很酸,姜菱皺眉許久,也沒能下嘴。
宋觀書十分善解人意說道,“不喜歡吃,就丟掉吧�!�
姜菱有點糾結(jié),“扔掉太浪費了。”
“吃到了不喜歡的東西,才是浪費�!彼f,“你這個不叫浪費�!�
他伸出手,要幫忙解決掉剩下的幾粒山楂。
姜菱以為他要幫忙扔掉,這樣也好,不是她親手扔的,姜菱不會有那么強烈的負(fù)罪感。
然而,他沒有要扔掉剩下的半根糖葫蘆,而是咬了一顆山楂下來。
“不是.......”那是她吃過的。
姜菱要阻止已經(jīng)晚了,那山楂已經(jīng)被他咽了進(jìn)去。
她再提醒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
宋觀書似是不懂她為何突然叫她,茫然抬眼看她,姜菱擺擺手,“沒事,你繼續(xù)吃吧。”
最后沒有浪費糧食就行。
看他吃完最后幾顆小山楂,姜菱咽了下口中生出的酸水,“要是喜歡吃的話,下次不要只買一根了,買兩根,咱們一人一根�!�
“還是買一根吧,你吃不完一整根,剩下的就浪費了�!�
隨他吧,反正不管買一根還是兩根,她都能吃上,這就夠了。
白天的時候,宋觀書把兩人的被罩拆下?lián)Q上了干凈的,換下的臟被罩被他洗干凈后掛在了院子里晾曬。
有個單獨的院子不管干什么都特別方便,突然拆洗被罩也不會吸引過多的注意力。
兩人都刻意沒有再提前一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就像那只是一場荒唐的夢。
就連徐友蘭,姜菱都沒有再提。
按照她的性格,遇見有人做了這種事情,她肯定每天都要罵她一頓解恨。
夢醒了,就過去了。
但,真的是這樣嗎?
躺在被窩里,即便已經(jīng)換了新的被罩,姜菱卻總感覺有一股子味道。
她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真的有。
有時候撞見宋觀書裸著上半身換衣服,她總會聯(lián)想到某些禁忌的畫面、片段。
冬天干燥,她又睡在熱炕頭,更加容易上火了。
加之似乎是被她看過了,宋觀書如今不太避著她了,姜菱總是不小心看到一些不該看的畫面。
只能看,啥也不能干。
姜菱十分光榮地上火了。
早上起床,看見宋觀書光著上半身去柜子里翻找衣服,倒三角的輪廓,彎腰時更顯得背肌明顯。
兩管鼻血飆出,姜菱趕緊找紙堵住。
宋觀書沒找到衣服,聽見了身后的動靜,他轉(zhuǎn)過頭,就看見姜菱正在手忙腳亂地找紙,她的手上、衣服上全是血,還不停地有血從鼻子中滴出。
濕毛巾被拍在了姜菱的后頸上,姜菱被冰的渾身一哆嗦。
鼻腔里的血流得沒剛才那么急了,宋觀書記得書上說過,舉手也是有用的,他給姜菱的后頸的毛巾扶正,扶著她那自然垂在身側(cè)的手舉起。
這方法對別人有沒有用不知道,對姜菱大概沒什么用。
也沒有人處理同伴流鼻血的時候不穿上衣啊,很大,再近一點,就要懟到她的臉上了。
剛稍微控制住的鼻血,又不受控制了。
姜菱是個意志堅定的好同志,怎么會輕易被眼前的美色所動搖呢。
她堅決地伸出手同誘惑說不,將眼前的景色推開。
嗯,果然是軟的。
宋觀書單純地沒有旁的想法,只想姜菱趕緊止住鼻血,猝不及防被推開,他還有些迷茫。
“我……”
姜菱擺擺手,示意不用他幫忙,“沒事,我自己就行。”
鼻血漸漸止住了,宋觀書找到抹布將地上還有炕上的血擦干凈。
“怎么會流鼻血呢?”
姜菱堅決不能承認(rèn)剛才偷看他了,“晚上的炕太熱了�!�
宋觀書的目光中滿是心疼,她流了很多血,“等會去買只雞給你補一補�!�
別補了啊,再補流得更多。
她說,“我覺得我這幾天吃兩天白菜豆腐就行。”吃點素,冷靜冷靜。
姜菱最討厭的菜就是白菜豆腐,在其他鄰居入冬前存了許多白菜的時候,宋觀書只象征性地買了幾棵放在西屋。
事出反常必有妖,姜菱不喜歡跟他刨明心事,宋觀書只能靠猜。
“沒關(guān)系的,不用擔(dān)心花錢,廠里的效益不錯,年前會有一筆分紅,以后每月都會有,會越來越多。”
姜菱要怎么跟他解釋,這跟錢沒關(guān)系。
“只是我突然很想吃白菜豆腐,真的。”
姜菱目光誠懇地看向他。
這就更不對勁了,姜菱竟然會想吃白菜豆腐,不過既然她不想說,宋觀書沒有深問。
“好,那明天煮白菜吃�!�
姜菱的衣服上也沾上了血。
宋觀書皺著眉,“衣服脫下。”
姜菱捂著衣服,一臉驚悚地看著他。
他無奈地嘆口氣,“你以為我要做什么,我是讓你把染著血的衣服脫下,總不能穿著這衣服去上班,我一會順手給洗了�!�
“我知道啊�!彼膽B(tài)度很硬氣,“我想自己洗。”
宋觀書還能不知道她在嘴硬,他解釋道:“水涼,凍手�!�
“那我就燒一壺?zé)崴飪��!敝灰枷氩换�,方法總比困難多。
“加了熱水,衣服上的鼻血反而不容易被洗干凈�!�
有嗎?她曾經(jīng)也是很有經(jīng)驗的,怎么對于他說的這個一點印象都沒有。
“在這種事情上沒必要騙你�!�
是啊宋觀書沒有必要騙她,總不至于這人愛做家務(wù)到要與她搶活兒干的程度吧。
“我要換衣服了�!苯庾隽藗手勢,示意他轉(zhuǎn)身。
宋觀書按照她的指揮,乖乖轉(zhuǎn)身。
姜菱跟宋觀書不同,她每天晚上會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找好,就放在炕頭上烘著,這樣第二天睜眼后就能穿衣服,不用去找。
衣服在炕頭放了一晚上,穿的時候還是暖和的。
宋觀書每天早上都要去柜子里翻衣服,姜菱很佩服他不怕冷,早上的房間里并不溫暖。
他以前好像不是這樣子的,生活習(xí)慣很好,跟姜菱一樣,前一天晚上就找好了第二天要穿的衣服。
姜菱是因為懶,宋觀書因為什么,她不知道。
從柜子里剛找出來的衣服,不如在炕上烘了一晚上的暖和,上身惹得姜菱不斷喊涼。
在姜菱害得刻意遺忘之下,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情被她拋在腦后,就包括“始作俑者”徐友蘭。
她沒想到,她和宋觀書沒去找徐友蘭算賬,這人自己找上門來了。
徐友蘭還惦記著姜菱曾經(jīng)說過,要幫忙打聽她丈夫的事情。
約莫了一下時間,半個月過去,應(yīng)該已經(jīng)打聽到了。
于是,徐友蘭主動找上門來。
她是來辦公室找的姜菱,徐友蘭怕單槍匹馬去了他們家遇害都沒人知道,辦公室人多安全。
看見這人,姜菱想起她干過的事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距離她上次來辦公室找人沒過多久,財務(wù)科的同事當(dāng)然不會忘記她,還以為這人又來借錢。
最討厭這種聽不懂話,人家已經(jīng)拒絕,卻一而再再而三上門借錢的人。
“你還有臉來!”
她心想,難道姜菱知道,她想要勾搭宋觀書。
宋觀書也真是的,怎么這種事都跟家里的媳婦說啊!
“我.......”徐友蘭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好。
道歉的話,她說不出口。
她自認(rèn)為沒有對他們造成傷害,她只是有那種想法,又沒有成功,難道這也算錯嗎?
越想越理直氣壯,“我又沒有做什么。”
敢做不敢認(rèn),那種事,還當(dāng)著同事的面,姜菱又不能跟她對峙。
“我就沒有見過,臉皮像你一樣厚的人�!�
她是來打聽事兒的,進(jìn)來之后先被姜菱罵了兩句,再好的脾氣也要發(fā)火。
“不想說就算了,干嘛罵人呢?”徐友蘭氣哼哼的,“是你要幫我的。”
“你沒有跟我說實話,還想叫我給你干活,想什么美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