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五分錢洗一次還真的很便宜。
來洗澡的有基本都是周圍住著的人家，冬天快過年，來洗澡的人很多。
她出來的時候，天剛擦黑，就聽到前面兩個一起走出來的婦女說要回去做飯，順便去市聲買點菜。
溫馨心里一動，立即跑上前問：“嫂子，這里哪里有買菜的地方��？”
其中一個臉很瘦的女人，圍了個綠色的圍巾，回頭看了溫馨一眼，見是個小姑娘，“你是外來的？”本地人沒有人不知道這里菜市場在哪。
“對，我是外地的，我對象在這里住院，我趕過來看他，想買點菜給他煲點有營養(yǎng)的湯，補(bǔ)補(bǔ)身體。
“你住哪兒？”另一個女人問。
“我在招待所住�！�
“招待所可沒有做飯的地方。”那個臉很瘦的女人，瞥著溫馨說道。
“我正愁這事兒呢，想租個別人家的灶臺做點吃的，但是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租誰家的�！睖剀俺蠲伎嗄�，出門萬事難呀，想做口吃的都難，連個盆都沒有。
那瘦臉的女人上下打量她，“你要花多少錢租？”
“我也沒租過，不知道價錢�！�
“你要租多久？”那瘦臉女人問，溫馨聽她這么問，好像有門。
“嫂子，我就租半個月�！遍惸ь^這個傷，怎么也得十天半個月吧。
“我家就在醫(yī)院附近，租也可以，但只租火和灶臺，油鹽醬醋的材料你自己準(zhǔn)備，半個月十塊錢�！�
旁邊那個女人眼睛瞪老大看著那個瘦臉女人，十塊？就火和灶臺要十塊錢？這要得也太狠了吧？
都這么晚了，醫(yī)院閻魔頭還沒有吃飯，他一天都沒吃多少飯，這么下去，身體可受不了。
想想她走的時候，他躺在病床上那眼神，她就想趕緊找個地方做點吃的給送過去，之前是一時找不著地方，天又黑得快，這會見有人愿意租，她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
十塊錢貴是貴了點，不過還能為了這么點錢去挨家講價嗎？
見溫馨答應(yīng)下來，瘦臉的女人臉上才露出點笑容，兩個女人先帶她去了菜市場那一帶，這個時候很多人都收攤了，有的人為了多賺點錢，還沒收，這個點，晚上還是會有些人過來買菜。
這個時候，菜攤肯定都是別人挑挑揀揀剩下的。
溫馨先找魚。
魚湯、雞湯，實在不行鴿子湯也行，都是補(bǔ)身體的，可惜看來看去，沒有鴿子，雞肉也沒有，魚也不新鮮，最后沒辦法，她只好在一個肉攤，拿了一個沒人買的豬蹄，挑挑揀揀買了幾個雞蛋，還有點豆腐和豆芽。
又裝模作樣的買了點調(diào)料什么的，其實系統(tǒng)調(diào)味的東西有的是，根本就不用買，只是為了掩人耳目。
提著菜去了那個瘦臉女人的家，的確就在醫(yī)院附近，幾步路的距離，溫馨挺高興的，離這么近，順便做了就能拿去醫(yī)院，真的挺方便的。
瘦臉女人的家是個平房。
灶臺有兩個，借給溫馨一個，生了爐子，溫馨快手快腳的就把湯給煲上了，豬蹄湯，又燉了一個鮮味豆腐，米她跟那個瘦臉女人借了點，說好明天還，十塊錢也給她了。
那個女人家里有兩個小孩，丈夫是煤廠工人，一個月工資不到六十塊，養(yǎng)家里六口人，爹娘老婆孩子，六十塊錢只夠勉勉強(qiáng)強(qiáng)生活，手頭也很拮據(jù)，這個女人就不得不想辦法賺點錢，有人要租灶臺，她開口就要十塊。
主要看對方是外地人，又是個小姑娘，身上穿戴一看就知道是個好的，有錢的樣子，她就隨便說了句，沒想到對方真同意了，十塊啊，什么都不用付出，出點煤就賺到了，他丈夫就是煤廠的，煤根本不花錢。
這家人飯很簡單，就是咸菜切成絲在鍋里炒了炒，窩了幾個粗面的餅，鍋都沒刷就扔了幾個菜葉蘿卜干煮了個湯，就算一頓飯了。
他們飯做好了，鍋不用了，溫馨就可以用。
她洗了手，刷干凈鍋后，就在小爐子上燉了個青菜豆腐，扔了點豆芽進(jìn)去，湯汁都是奶白色的。然后又炒了幾個金黃色的雞蛋，量不多，一樣樣的放進(jìn)飯盒里，米飯她做了比較粘稠的稀粥，粒粒米都是完整的，帶著淺淺的碧綠色，一看就非常有食欲，很好吃的樣子。
這些忙完了，那個豬腳湯總算燉好了。
她把湯裝進(jìn)白瓷缸里，剩了一些裝不進(jìn)去了，溫馨想了想，就弄個碗把多出來的菜分進(jìn)去，放在灶臺顯眼的地方，然后匆匆刷干凈鍋，把剩的材料雞蛋什么的，都放在灶臺里面，就跟那個正在屋里吃飯的瘦臉女人打了聲招呼，說廚房給他們留了點菜，然后就拿著還燙手的飯盒的補(bǔ)湯急急趕去醫(yī)院。
那一家人在屋子里吃著咸菜窩頭，喝著菜湯，聞著廚房那個肉香味兒，一個個就覺得食不下咽，嘴里的東西都沒味兒了，家里一家人靠一個人養(yǎng)活，這么多張嘴，一個月也吃不上兩回肉。
來租灶臺的那個女人，一看就是有錢人，身上那件高檔面料做工考究的毛呢大衣就得一百多塊吧？還有那小皮鞋“咯噔咯噔”踩在石板路上，一聽就知道，大城市買的講究貨，出去的時候，那男的還抻著脖子往外望，只看到黑發(fā)披肩的窈窕身影。
小女兒趁人不注意，一溜煙溜進(jìn)了廚房，不一會就端著碗東西跑了過來，一邊端著一邊往嘴里塞肉。
瘦臉女人上前一把從女兒手里搶過了碗，里在好幾塊豬蹄肉，還有炒雞蛋，她跑去廚房看，還有碗熱氣騰騰豬腳湯。
……
溫馨去醫(yī)院的時候，是晚上七點多，醫(yī)院最晚九點關(guān)門，七點多的時候一樓人來人往，住院拿藥的病人還是不少，溫馨手里端著東西直接上了四樓，因為離得近，東西還沒有涼。
她端著飯盒進(jìn)去的時候，小王難得在屋里，病床上的閻魔頭看她走了進(jìn)來，頭發(fā)還沒干透，微微有點濕，知道她是洗澡了，嘴里訓(xùn)她道：“天都晚了，不好好在招待所待著，瞎跑什么？”可是說這話，他眼睛看著溫馨卻是亮亮的。
“我給你做了點吃的，你嘗嘗好不好吃�！睖剀斑M(jìn)了屋就把飯盒放在了桌子上，小王過去幫她接了豬腳湯，還聞了一下，“這么香�！笨粗贪咨臏�，還有燉得爛爛的豬腳，那肉香味兒，他聞著肚子都餓了。
“我不餓，你做的？招待所哪有地方做吃的？”自從溫馨來了之后，閻魔頭明顯精神好多了，眼神這時候也銳利看著溫馨，想問她是不是又亂跑了，人生地不熟的，她就不能老實點待著。
“醫(yī)院旁邊有個平房，那家人愿意借灶臺給我用，我買了材料在她家做的�！彼褨|西放下，回頭看到小王在那盯著豬腳湯失神。
她笑著說：“東西帶著多，滿滿一飯盒，他肯定吃不完，你要不嫌棄你分點吃�！�
小王趕緊說：“不了不了，我出去一下，你和團(tuán)長說話。”他很有眼色，再說，他哪敢吃人家閻團(tuán)長的病號飯啊，主要是人家對象給做的，他不好意思。
等門一關(guān)上，溫馨趕緊從凳子上起身，親親熱熱的張羅著把飯菜放到旁邊的小桌子上。
然后脫了大衣，放到床尾，去把床上的人枕頭抬高了點，他傷都在肩膀和后背，有多疼是不知道的，溫馨下午才給他擦干凈，剛才給他弄枕頭，后頸還是濕漉漉的。
溫馨有點心疼的摸了摸他額頭，頭三天肯定是最疼的。
閻魔頭看著眼前的女人，眼睛里含著擔(dān)憂，看著他的目光里滿心疼的神情，她心疼他，他心里就像有暖流淌過，他低著聲音要求她，“過來，讓我抱抱�！币苍S是晚上，也許夜深人靜，也許受傷了，也許房間里沒有別人，他也想要撒嬌，想討溫馨的關(guān)心，想要她的溫暖的懷抱。
畢竟大魔王也有脆弱的時候。
“抱？”怎么抱？
溫馨抱著他的時候，也不敢碰他的傷口，只能俯下身，他就把臉埋在溫馨柔軟里，只覺得那一刻，那份柔軟，像是他內(nèi)心最終歸屬的港灣。
溫馨這時候反而有些害羞了，兩人在一起的時候，她不怕羞，經(jīng)常主動給他，但是現(xiàn)在這樣，不含任何情，欲，單純的只是想埋在那里面，汲取她身上的能量和溫暖，這樣她反而害羞起來，而且這樣的姿勢好累啊。
他不會悶到嗎？
讓他埋了好一會兒，溫馨才輕聲商量他，“好啦，吃飯吧，飯都涼了�！币郧澳莻�嚴(yán)峻冷漠的閻團(tuán)長哪去了？經(jīng)歷了這么一次生死考驗之后，就像個小孩子。
如果不是他手指受傷了，他都想抓住她，不讓她離開，脆弱時只想埋在那柔軟里，仿佛那里能療傷，能治愈內(nèi)心一切傷口。
小王在外面溜了一大圈，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閻團(tuán)長對象正給他喂飯，他對象就親熱的坐在他床邊，眉眼溫柔的看著他，喂一口，就輕聲問：“好吃嗎？”
閻團(tuán)長看著對象輕“嗯”的一聲。
再喂一口：“咸不咸？”
“不咸。”
雖然只是簡單的對話，但是粗心大意的小王也能感受到，那種甜蜜蜜的氣氛。
而這種甜蜜蜜，最后到了什么地步，眼瞅著溫馨喂完了飯要走了，閻魔頭反而霸道的不想讓她走了，他直接對小王說道，“你隨便找個招待所，錢我給你報銷。”
一開始他擔(dān)心溫馨留下來，別人會說什么，但是現(xiàn)在，他自己對象，別人愛說什么說什么，之前她走了，他一個人在病房心里空落落的，一點也不想溫馨離開他，一分鐘都不行。
小王會看眼色，而且那個破床他早就睡夠了，這會兒給報住宿費(fèi)，拿到錢他一溜煙就跑了，還貼心的把門關(guān)上了。
等小王走了之后，閻澤揚(yáng)用纏著沙布的手，拍了拍他身邊的床，沙啞著對溫馨說：“別睡小床，不好睡，過來，睡這兒�！�
第84章
晚上四樓除了值夜班的護(hù)士和醫(yī)生，
基本沒有什么人了，十分安靜，
屋子里也很暖和，
溫馨嘟著嘴，不太樂意地脫了身上的絨衣，只穿了里面的小衣服飛快的鉆進(jìn)床上的被子里。
她也不想睡病床，
特護(hù)病床是跟普通病床不一樣，
白色鐵床，
寬度也略大了點，睡起來比較舒適，但是閻魔頭他塊頭也大啊，
占了大半江山，他用盡力氣挪了挪，
給她挪了點地方，
她就只好睡在他羽翼下那邊的空位。
招待所環(huán)境再怎么差，那也是一張床，
可以隨便滾的床啊，
不比兩人擠個單身床強(qiáng)��？
可他就不讓她走，
還把小王給支走了，
他還受著傷，溫馨也不想跟他犟，再惹他生氣上火，她這是來照顧他，還是來氣他的？
所以她也沒有說別的，
就是擔(dān)心她在這里湊合，兩人都睡不好，再不小心碰到他傷口怎么辦？
閻魔頭一言不發(fā)看著她嘴巴撅的都能掛油瓶了，躺在他身邊的時候還撅著。
可他默不作聲，就是不把心里的想法說出來，他覺得丟人，如果不是一分鐘都不想她離開自己，他也不會這么做，可能是病了，他就希望喜歡的人能留在身邊。
溫馨鉆了進(jìn)來，帶來一股涼意，也帶來一股馨香，沖淡了他身上的藥味，他眼睛在她身上掃來掃去，剛才穿得那件小衣服他都看到了，穿成這樣，他立即冒火氣了，“誰讓你就什么也不穿就套毛衣的？”
溫馨以前就是這么穿的，誰還在毛衣里面套個衣服，不過這個時候的人真怪，都這么穿，她反而倒像個另類了，就是買的絨衣比較柔軟，她就貼身穿了，而且外面有大衣，也不冷。
結(jié)果被他好一通訓(xùn)，可她聽著閻魔頭的話，什么都不想說，只是乖順的小心的在他身邊躺下，頭撒嬌的拱在他腋下那兒，她把脫下來的絨衣卷了卷當(dāng)枕頭，沒辦法，沒有枕頭，然后在他的聲音里，慢慢的閉上了眼晴。
原本以為她睡不著，可沒想到，鉆進(jìn)被子里，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藥味，緊貼著他體溫，哪怕他受傷了，她都有種被他氣息包圍住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有他擋著的那種安全感，讓她本來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沒怎么睡好的疲憊身體一下子松懈了下來。
她將臉蛋輕輕的在他胸前纏得那個雪白繃帶上蹭了蹭，上面都帶著他溫?zé)岬捏w溫，然后眼睛就像黏在一起，在他說話聲中沉入了夢鄉(xiāng)。
閻魔頭又何嘗不是，看著她像一只小貓一樣，小心貼著他睡覺的溫馨，一看就是累壞了，他輕輕的叫了一聲，“溫馨……”
溫馨卻已經(jīng)睡得像個小孩子一樣，呼吸輕微一動不動，看著在他身邊睡著的她，被子里閻魔頭用手臂緊緊圈著她后背，怕她掉下去，讓他靠緊自己。
然后兩人就在溫暖的被子里，彼此心安又心滿意足的閉著眼睛睡著了。
……
第二天一早，溫馨醒得早，畢竟沒在家里，睡前就在想，明天早點起來，可不能讓人堵在屋子里，畢竟兩個人沒結(jié)婚，還是得注意些，從床上爬起來，穿了衣服，她洗了把臉，打算給閻魔頭也順手擦了下臉，結(jié)果他瞪著她里的毛巾。
“拿走！”他吼。
溫馨看了看手里的毛巾，“噗……”連自己都嫌棄，最后也沒給他擦，搭干凈扔臉盆架上了這時候天還濛濛亮，她裹著大衣跑出了醫(yī)院。
先去了菜市場，這時候的人起來都早，菜場那邊早就人聲鼎沸，好多人在買菜，溫馨挨個攤位看了看，選了一條鯽魚，打算給閻澤揚(yáng)燉個魚湯補(bǔ)補(bǔ)身體，冬天青菜不多，看來看去，只能買點蝦仁燉豆腐。
她昨天燉得那豆腐很鮮嫩，閻澤揚(yáng)挺愛吃的，今天再做一點。
其實要想豆腐嫩，水也挺重要的。
她用的是系統(tǒng)抽取的水，平時這水都是她自己飲用，偶爾做飯菜的時候會用，尤其用系統(tǒng)抽出來的水燉豆腐，豆腐就會又白又嫩，特別好吃。泡茶的時候也能喝出來，格外香，溫馨在家里的時候，就很喜歡用系統(tǒng)的水泡茶飲。
她又去肉攤切了一小塊五花肉，閻魔頭這次受了傷，瘦了，營養(yǎng)要上不去，身體恢復(fù)的也慢，她就想這些天給他好好補(bǔ)補(bǔ)，讓傷口快點好。
順便買了點蔥，然后就拎到了醫(yī)院旁邊那個租灶具的人家，這家人已經(jīng)起來了，那人瘦臉女人正在廚房里生煤爐。
溫馨進(jìn)去的時候，跟她打了聲招呼，“嫂子，這么早？”
“哎呀，是魏欣啊�！睖剀案嬖V過她，自己叫魏欣，“不早了，這才六點多了，我去市場買菜了？”她眼睛盯著溫馨手里的東西，笑呵呵的放下手里的東西，走過去：“來，我?guī)湍隳�，你要做什么菜，我�(guī)湍闩?br />
這瘦臉女人突然這么熱情，溫馨有點不適應(yīng)，昨天她臉上還冷冰冰，也沒什么笑容，今天就大變樣了。
“不用，嫂子，我自己做吧，你忙你的，一家子都得你做早飯，太辛苦了，我自己來就行�！睖剀昂谜f歹說，總算擺脫了她。
煤爐溫馨在魏家的時候，就學(xué)會怎么燒了，她先把魚處理了，然后添水燉，接著把買的鮮肉都切成塊，其它的材料也準(zhǔn)備好，就等瘦臉女人用完了鍋，她再用。
這時候她心里已經(jīng)記著時候了，明天算這個時間，再晚點過來，這樣就能錯開人家做飯時間，省得還得等，挺不方便的。
瘦臉女人抓了幾把摻的米扔鍋里煮稀飯。
溫馨也看出這家人生活拮據(jù)，昨晚上是面窩和炒咸菜。今天早上，面窩變煮了稀粥，仍然各種咸菜，她看著那瘦臉女人從墻角壇子里把咸菜撈出來，切成一碟，酸黃菜、蒜菜、咸蘿卜干等，黑乎乎的。
瘦臉女人一邊切一邊還跟溫馨訴苦，“……家里六口人，下邊兩個小的，上面還要養(yǎng)兩個老的，一天天的累死個人，連咸菜都快吃不上了�！�
溫馨同情是同情，但萍水相逢，這不歸她管，只能笑笑，“嫂子別擔(dān)心，以后日子會越來越好的。”這是實話，進(jìn)入八十年代，人們的生活變化是很大的，肯定是往好的方面發(fā)展，至少以后吃的不會那么難了。
“好什么呀，兩個孩子眼瞅就要上學(xué)了，學(xué)費(fèi)也交不起，中午還不知道給他們帶什么飯，家里這咸菜吃了一頓又一頓，都說吃膩了，孩子都吃得吐酸水……”
溫馨：“……”
“還是你們好啊，家里條件好，真讓人羨慕，你瞅瞅，買的這些好東西。”那個大嫂把鍋里的飯盛了出來，端著飯盆出去的時候，還走到溫馨煤爐這邊說了一句，眼睛在爐子上的魚湯和案板上的肉塊上瞧了又瞧。
“我對象傷的很重，我就想買點肉給他補(bǔ)補(bǔ)，好的快，嫂子你快去吃飯吧，我這邊做完就把廚房收拾好，你放心吧�！�
那瘦臉女人瞧了好幾眼，才把東西加咸菜端了出去。
天快要大亮了，閻魔頭在病房還餓著肚子呢，溫馨也沒有時間耽誤，她自己也餓了，趕緊將鍋刷干凈，添了煤在爐子里，然后從系統(tǒng)里取了油開始做紅燒肉，又燉了個蝦仁豆腐。
瘦臉女人日子過得緊巴，油鹽調(diào)料也都放進(jìn)柜子鎖起來了。
不過溫馨有系統(tǒng)，油鹽調(diào)料？她有的是，全是系統(tǒng)抽出來最好品質(zhì)的。
溫馨做菜又好又快，今天她還多拿了個飯盒，昨天弄的有點多，飯盒裝不下，剩下的才留下來給這家人吃。
但今天要做紅燒肉，想多做一點，給小王帶點，昨天閻澤揚(yáng)把小王趕去了招待所，把她給留下來，她怕人家小王心里有意見，最怕這種憋在心里的意見了，如果再有個不好的情緒……
她決定用肉堵他的嘴，吃高興了，就什么閑話也不會說了，只需付出幾塊肉，皆大歡喜。
溫馨把鍋里做好的豆腐鯽魚湯，倒進(jìn)白瓷缸里，紅燒肉單獨(dú)放個飯盒，蝦仁豆腐也單獨(dú)放，然后裝進(jìn)自己拿的袋子里，鍋刷干凈，滅了火后，跟那邊堂廳支著耳朵吃飯的一家人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剛一走，桌子上一直聞著香味兒的兩個小孩就竄進(jìn)了廚房，結(jié)果什么都沒有，失望的跑了回來。
瘦臉女人也去了廚房，廚房什么都沒有留下，一塊肉都沒有，她臉立即就拉了下來。
當(dāng)時看著她做了不少，足夠三個人吃的，心里想著肯定會剩下點，結(jié)果竟然連一塊肉，一口湯都沒剩。
這女人太摳了，那么多全帶走了……
她哼了一聲，轉(zhuǎn)身進(jìn)了堂廳。
不一會兒就傳來她罵孩子的聲音，“天天就知道吃，餓死鬼投胎的……”
……
小王不太好意思要溫馨給的飯菜，他看著那一整個飯盒的紅燒肉，顫顫悠悠的，打開飯盒蓋子，那個肉香味啊，直往鼻子里鉆。小王好吞口水好玄沒嗆到，最后還是躺在床上，正試著側(cè)身的閻魔頭開口，“拿著吧，出去吃�！彼虐炎约猴埡心昧顺鰜�。
溫馨給撥了半飯盒紅燒肉和蝦仁豆腐，鯽魚湯也分給他點，早上她沒做飯，做飯?zhí)⒄`時間了，對面就國營商店，她去買了四個饅頭，給了小王一個，不夠就讓他自己再去醫(yī)院食堂買一個。
剩下三個，她吃一個，閻魔頭吃兩個，差不多了。
聽話的出了房間，坐在走廊椅子上吃飯的小王，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進(jìn)去的，也太好吃了叭，那個紅燒肉入口即化，好吃的能連舌頭都差點一起吞，他是一口接著一口。
還有那個蝦仁豆腐，鮮的他完全停不下來，等回過神，魚湯和菜全吃完了，就剩下飯盒底的湯和油了，他也沒舍得扔，用饅頭撕成一塊塊，全給抹干凈了，饅頭就著湯汁，吃著也美滋滋。
小王有點羨慕起特護(hù)病房里的那個閻團(tuán)長，對象長得好看就算了，東西還做這么好吃，他要是有個對象做東西這么好吃，她就算是丑八怪，他都娶回家，真是人間美味。
閻魔頭昨狀態(tài)還不好，見到溫馨，又吃到她親手做的飯菜，心滿意足，今天身體就好多了，最初的三天過去了，他現(xiàn)在可以自己勉強(qiáng)翻個身了。
溫馨喂他吃了飯，清洗了飯盒后，就上小王留下來照顧他，她匆匆回了趟招待所，幫閻魔頭把內(nèi)褲搓了搓，然后扔窗戶那里曬干，然后帶著錢出去，打算給他買套換洗衣服，他們這些軍人匆匆趕過來救援，一個個哪有什么工夫換洗衣服，那身軍裝估計穿上就沒脫下來過。
現(xiàn)在進(jìn)了醫(yī)院，身上就一套病服，受傷的時候，閻澤揚(yáng)的父親閻衛(wèi)國忙得沒有時間過來，讓何文燕過來這么一趟，看看閻澤揚(yáng)的情況，何文燕倒是過來看了看，見特護(hù)病房什么都不缺，就跟主治醫(yī)生了解了下病情，覺得沒什么問題，就帶了些營養(yǎng)品，說了幾句話，回去了。
壓根就沒想到給他準(zhǔn)備衣服，難怪閻魔頭那眼睛看著自己，雖然沉靜，一言不發(fā)，可溫馨總覺得有點可憐，沒有媽的孩子，可不就是可憐，他不缺人照顧，可他缺真心照顧他的人。
溫馨覺得自己要擔(dān)負(fù)起責(zé)任，把他照顧好好。
打聽了幾個人，才找到華陽這邊賣衣服的地方。
找到一家外匯店，兌了三百多塊錢，挑好的給閻魔頭買了兩條換洗的內(nèi)褲，又買了兩條雪白的毛巾，閻魔頭潔癖的毛病又上來了，洗臉的要一條，擦身的要一條，擦腳的要一條，不能混。
洋行里男式內(nèi)褲款式挺新潮的，國外當(dāng)下流行的款式，也不知道閻魔頭喜不喜歡，他穿著可能會貼身，但是性感啊，料子也特別輕薄柔軟，很舒服，給他買了兩條黑色的，還給他買了舒服的尼龍襪子。
里面男女裝都有，只是人少，因為價格貴，但架不住樣子好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