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溫馨反而覺得挺好，面館可是個體力活，就得體力好的人來做，揉面什么的，哪個不得力氣啊。
劉二虎沒想到，溫馨說的過兩天就有人了，還真就有人過來吃面了，但是吃面不用給錢是怎么回事？
看著人吃完就走，一分錢不給，還跟他們說謝謝，劉二虎夫妻倆臉上的笑容都快僵掉了。
第81章
看著別人白吃白喝，
劉二虎兩口子僵硬著笑容，
目送著人離開。
在開學(xué)一個星期后，溫馨突然跟劉二虎兩口子商量說，明天多準備一些面，大骨湯也多熬兩鍋，
大骨湯的好處就是可以可以添水一直熬，
湯頭越老味道越好，骨頭也要不斷的添，
熬得差不多就換。
然后她下句話說：“明天做的面不要錢，免費給大家吃，
準備的材料就定五百碗吧，
做完了算�！�
這話簡直把兩口子都驚呆了。
五百碗免費？
難以置信！為、為什么不要錢�。慷际腔ㄥX買的，
骨棒花了錢，
幾斤臊子肉也是花錢割的，
煤要錢，那些辣椒、花生仁、油啊面啊，哪個不要錢啊，怎么有給人白吃的道理？
而且這個年代，哪有給別人白吃東西的？搶糧如搶錢，比搶錢還可怕？
劉二虎夫妻都是從饑餓中過來的，對溫馨這種不要錢的生意，
忐忑的一夜沒睡好，
可他們能怎么辦？這店是溫馨的，她說了算，
兩人只好一大早爬起來揉面切面，熬高湯，那心里真是七上八下，不知道怎么應(yīng)付好了。
劉二虎腿腳不利索，可卻有一身的蠻勁，做揉面這個工作正適合，認真的練習(xí)的了幾天，現(xiàn)在揉出來的面軟硬適中，特別筋道。
他媳婦王小娟別的或許一般，但是做個日常飯菜綽綽有余，切工上手就會，溫馨隨便指點一下，切出來的面又細又長，很有功底，所以兩口子學(xué)面沒用多長時間就上手了，而面最關(guān)鍵的主要就是溫馨說的那些秘方，他們試過，如果自己用普通材料做，做出來的味道就很一般，但是用溫馨給的那瓶里裝的東西和油，做出來面就會格外的香，湯也很鮮辣，口感特別爽利。
一開始沒有人上門的時候，他們還想著要不要便宜一點招攬客人，可誰想到，溫馨在學(xué)校不出來則已，出來錢都不要了。
……
剛?cè)雽W(xué)，溫馨不有急著開張，先在學(xué)校熟悉了下。
她刷學(xué)校經(jīng)驗，別人也在關(guān)注她。滬大校區(qū)的區(qū)域很大，相對比其它幾個普通院校，滬大要更宏大美觀，在這一片屬于很好的建筑群了，學(xué)校的教室也很寬敞明亮。
第一天第一
節(jié)班會的時候，溫馨大名就傳開了，紛紛傳說大一外語系進來個長得特別洋氣的女同學(xué)，大家只知道外語系有個女同學(xué)長得洋氣，但怎么洋氣了很多人不知道，直到后來在食堂見到的時候，才明白別人口中洋氣到底是什么樣的。
那大概就是有一種和周圍人格格不入的氣質(zhì)美貌吧，就是顯得比別人洋氣美，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不同來，只要她在，其它的女同學(xué)就像是背景板一樣，讓人提不起興趣多看一眼了。
只見那個女同學(xué)，梳著時下普遍的小雙辮，但是辮子編的略松，上粗下細，很短，就剛到胸前，別人都是很大的大辮子，扎上后辮尾留個毛穗頭。她不是，她頭發(fā)絲細軟，編著編著就編沒了，扎都不用扎了，當然還是扎著的，但別人看著就好像沒有毛穗頭，直接自然的編到尾了。
她同宿舍的幾個女同學(xué)覺得好特別，就想學(xué)她這樣，但是她們的頭發(fā)剪得只能尾巴上扎個毛穗頭，根本沒有辦法像溫馨那么編，頭發(fā)也不聽話，沒有溫馨的發(fā)絲黑亮又柔軟。
那個洋氣的女同學(xué)，身上一件合身的綢子白色短袖襯衫，一條真絲靚藍色的背帶長裙，腳上白色的帆布鞋，一身的學(xué)生氣，卻又有別于普通的學(xué)生氣，給人感覺有點不食人間煙火氣一樣，又美又有陌生感。
而溫馨對這些人的目光，并沒有在意，該怎么樣怎么樣，輪到前面男同學(xué)買飯，他回個頭，紅著臉就把位置讓給溫馨了。
“謝謝你啊，同學(xué)，你先打飯吧�！睖剀皼_他一笑。
男同學(xué)結(jié)巴了，“不、不客氣，你請，你先�！�
滬大的食堂說實話，飯菜不好吃，這還是不錯的重點大學(xué)了，飯菜每天都會有一兩道葷菜，可是味道就很一般了，除了饅頭稀飯做的還行，其它的一言難盡，缺油少鹽味道也不盡人意，湊合吃一口吧。
進了食堂要用飯票買飯，今天有兩道葷菜，溫馨看了看，要了一份紅燒肉，一份炒素菜，一個鯽魚湯，主食要了米飯。
她在食堂向來什么貴吃什么，今天有什么好菜她就點什么，宿舍幾個熟悉的會湊在一起吃，她和寧雪同系，關(guān)系近一些經(jīng)常坐在一起，胡愛珍有時候也會坐過來。
胡愛珍家里條件不好，為了省錢，從家拿了許多咸菜，這個年代缺少調(diào)味料，咸菜做的并不好吃，又辣又咸還有點腥，可是沒辦法，她家條件太差了，雖然大學(xué)有補助，有助學(xué)津貼，可是一個月也只有十六塊錢，吃飯是夠用了，但胡愛珍她要存足夠的書本費，還要寄一點給家里。
沒有辦法，只能從嘴巴里省，所以她一頓只買兩個饅頭，五分錢一個，一共一毛，連一毛錢一碗蛋花湯都就不舍得，就用兩個饅頭加點咸菜這么吃，有時候會買一個饅頭，一個素菜，但饅頭小，她會吃不飽。
溫馨看著她，覺得實在有點可憐，以后怎么說也是個國家干部了，幾十年后這些大學(xué)生最差也是個公務(wù)員，混得好的，副處級以上職位躺著熬資歷往上升，現(xiàn)在居然吃這樣的苦，真是人生最艱苦的歲月了。
所以每次胡愛珍坐過來，她就會默不作聲，把米飯和肉菜挖一勺，鯽魚湯也倒一點給她。
溫馨食量小，就算要最小份她也吃不完，浪費了可惜，不如給她吃。
大概也因此，胡愛珍特別喜歡親近溫馨，她覺得溫馨從來不歧視她的是農(nóng)村來的，不像是她上鋪那個第一天來就要跟她換位置的同學(xué)，其實換一下也行，但是她不太喜歡上鋪楊菲說話的語氣，還經(jīng)常嘲笑她鞋子破，襪子都補丁。
雖然平時她聽到那些，都不作聲，但是農(nóng)村來的也是有自己脾氣的。
溫馨就不會，借給她書看，有吃的也會分給她，處處都照顧她，她很喜歡跟溫馨在一起。
“愛珍，你看你瘦的，臉色臘黃，天天吃咸菜怎么行，營養(yǎng)根本上不去，身體都熬壞了�！比绻郧暗膶幯�，她也不會理胡愛珍這樣的人，大家不是一個圈子，說不到一起去，價值觀都不一樣，但是她現(xiàn)在和溫馨好，溫馨照顧胡愛珍，連帶著她也能跟胡愛珍說兩句話。
“家里還有兩個弟妹，我也想他們能上學(xué)……”實在太困難了，她也沒有辦法。
寧雪搖了搖頭，真是可憐，隨即從自己紅燒肉里挖了一勺給她，“那，你多吃點吧。”
胡愛珍都不知道怎么感謝她們了，她覺得自己考上大學(xué)后，最幸運的事，就是遇到溫馨和寧雪。
溫馨做這些也不是為了胡愛珍的感謝，反正她也吃不完，順手而已，她一向能控制自己飯量的，打了肉也吃不超過三口，純粹是均衡營養(yǎng)，主要還是素菜和湯，肉都給了其它同學(xué)了。
這個年代有個好處就是別人不介意吃剩菜剩飯，能白吃到肉，簡直要高興的不得了，什么口水啊臟啊，在肉面前根本沒這概念，不過這個時候的人傳染病也少，互相接觸也不會有什么問題。
但是溫馨是不會吃別人挾給她的菜，除非沒動筷子，她撥給別人都是沒吃的時候先撥，吃了的話會問問別人要不要，“我肉吃不完，你吃嗎？”對方通常自己就挾了。
就這么吃了幾天食堂，溫馨大概觀察了下。
滬大男女學(xué)生，加上在校的老師與職工大概有兩千人左右，其中有一部分家境不好的學(xué)生，他們吃的通常都是家里帶的咸菜各種醬菜之類，然后一餐最多只花一毛錢買稀粥或饅頭，有的人買一飯盒稀飯還要分兩頓吃，省到了極限，每天都在餓肚子的也有。
這類學(xué)生他們大多是要省下補助的錢，寄回家里補貼家人，日常只能省吃儉用，就跟胡愛珍差不多。
但是也有一部分學(xué)生家境不錯，并不在乎補助那點錢，家里可能還會格外給零花錢，學(xué)校補助的十六塊錢，用來正常吃飯是夠用的，加上家里給的零花錢，他們可以一天點個肉菜，平均每餐三毛錢，有肉菜的那一頓可以花到五毛多。
當然大多數(shù)還是很普通的，每餐兩毛錢的飯量，每個月自己貼個兩三塊錢，就能吃得不錯了溫馨算了算，面館的一碗面，賣兩毛還是合適的，正好是滬大學(xué)生補助可以接受的價錢，而且有面有菜有肉，很經(jīng)濟實惠。
當然臊子不可能全是肉，肉顆會少一點，里面多加了辣椒、油、熟花生碎仁，還有幾顆炒的香酥的黃豆顆，總之是非常香的，油汪汪的，一碗面兩毛錢絕對不虧本，可以兩毛一碗，也可以一毛五加二兩糧票。
……
打定了主意，溫馨頭一天就通知了劉二虎夫妻，讓他準備，然后她回校就找了男生宿舍那邊一個特別大嘴巴的男同學(xué)，送了自己做的捆的整整齊齊的一紙扎點心，然后客氣的讓他挨個宿舍幫忙宣傳一下，她說滬州面館明天免費，讓他宣傳下希望大家能去。
對方覺得奇怪問她，她就說開面館的是她哥哥嫂子，但請他保密。
大嘴巴果然是大嘴巴，第二天大一男同學(xué)那邊就沒有不知道的，免費吃面，這太新鮮了，還有白吃的午餐嗎？第二天中午不管信不信，學(xué)校后面的滬州面館是大家是都知道了，總有一些好奇的新生過去看看，結(jié)果真的是免費的，回來就大肆宣傳。
女生這邊，溫馨給了胡愛珍兩塊錢，也算是間接的接濟她了，讓她去宣傳一下，當然不要提自己的名字。
這時候的人思想還是很保守的，讀書還做生意很多人理解不了，溫馨解釋起來也嫌麻煩，索性直接說她哥嫂開的。
第二天快中午了，溫馨就對宿舍里的人說，“大家都在，有時間吧？今天不去吃食堂了，我請你們?nèi)コ悦�，不要錢�！�
胡愛珍昨天就知道了，早就等著呢，高興的放下書，她是真的想去溫馨哥哥嫂子開的面館，想去看看什么樣兒。
“真的？不要錢？”一個在宿舍里穿著背心和短褲正在讀書的女同學(xué)驚訝的問。
“嗯，不要錢，請你們?nèi)コ�，趕緊收拾收拾啊，去晚了沒座位了�！�
有人請吃飯，宿舍或躺或坐或看書的幾個女同學(xué)嗖的一下都坐了起來，穿衣服的穿衣服，梳頭的梳頭，溫馨她們是知道的，一看就是有錢人家的孩子，說請客就請客，根本不可能誑她們。
只有胡愛珍上鋪那個楊菲撇了下嘴，說道：“不就是學(xué)校后面那個滬州面館嗎？人家本來就是免費不要錢，你說什么請��？”裝什么好人，這消息昨晚就傳出來了。
溫馨笑了笑，“對，那個面館是我哥哥嫂子開的�！彼龑ζ渌┮路乃奚嵬瑢W(xué)說：“我?guī)銈內(nèi)コ裕瑒e人一人免費一碗，你們隨便吃，肉我也讓哥哥嫂子多切點，保證你們吃得好，還能吃得飽，快走吧�！�
她這種無視楊菲的態(tài)度，讓楊菲非常不舒服，她長得也漂亮，但沒有溫馨漂亮，而且她來宿舍的時候，第一眼看中的是溫馨的床位，因為那時候溫馨都收拾好了，床是粉粉的，她也喜歡粉色，當然一下子就喜歡那個位置了，結(jié)果她媽媽找了人都不好使，無論如何都換不了，后來想換別的位置，哪個都不給換了。
后來回家，她媽媽才說溫馨可能有背景，有后臺，和她一起來的那個軍官，她找來認識的老師要求換床鋪的時候，那個軍官出去了一下，很可能是找了學(xué)校某個領(lǐng)導(dǎo)，最后導(dǎo)致楊菲連換寢室都換不了。
所以楊菲看到溫馨就不舒服，總是要諷刺她兩句才解氣。
不過溫馨這種從不搭理她，連眼神都不看她一眼，當她是空氣的態(tài)度，讓她更火大，牛氣什么？像個資本家的小姐，如果不是現(xiàn)在不講成分了，她都能一個舉報信拉她去□□，但她也只是這么想而已。
她媽媽特意叮囑過她，一定不惹這個同學(xué)，那個軍官背景她不清楚，只知道認識的那個老師話里有話的告訴她，最好不讓要她女兒在學(xué)校鬧事，要多和“室友”好好相處，至于那個室友是誰，楊菲菲的媽媽一聽就明白了，不就是換床的那個嗎？她要楊菲和溫馨處好關(guān)系。
楊菲才不會聽她媽的話，她就是看溫馨各種不順眼。
但是不順眼歸不順眼，全宿舍的舍友都跟溫馨去了面館，她不可能自己孤零零留在宿舍里不去，而且，免費的東西，不吃白不吃，那個溫馨的哥嫂也不是個精明的，居然白送東西給人吃，傻子，這樣的人早晚賠的傾家蕩產(chǎn)，明天就關(guān)門了，楊菲暗戳戳的想。
……
溫馨到的時候飯館已經(jīng)坐滿了人了，她特意讓劉二虎在靠廚房間的位置留了張桌子，溫馨直接帶了同學(xué)過去坐下。
七、八個女同學(xué)嘰嘰喳喳的，她們四下觀望。
“溫馨，沒想到你哥嫂的面館收拾的還挺好看的�！�
溫馨笑了笑，那當然了，她是按照后世的風(fēng)格，大概的裝飾了一下，雖然有些簡單但絕不簡陋，窗戶還大，空氣流通的好，顯得前廳非常明亮大氣又干凈整潔。
“好香……”
“對啊，我都餓了，溫馨什么時候能好啊�！�
“快了，我去看看，你們坐一下。”溫馨看了眼熱鬧的飯館，四周都已經(jīng)坐滿了，吃完吃飽的學(xué)生飛快的跑回了學(xué)校，很快又來了一批人，都是知道這里有免費面可以吃的，原本只有新生知道，后來大二大三的學(xué)長學(xué)姐都知道了。
后面的人實在太多了。
溫馨進了廚房，看著正忙碌著煮面舀臊子的劉二虎，還有在廚房前臺那邊將煮好的面一個個遞給等在外面的同學(xué)。
兩口子笑容中透著苦哇。
劉二虎看著這些吃的白白進了這些學(xué)生的肚子里，心疼都不想看了，心里也開始同情起自己連長了，之前還覺得連長找了個這么漂亮的大學(xué)生對象，真好，結(jié)果現(xiàn)在，有再多的錢也經(jīng)不起連長對象這么糟蹋啊，他已經(jīng)開始想，這面館要做不下去了，他要怎么辦了。
溫馨一進去，劉二虎的媳婦王小絹就拉著溫馨，一遍遍問：“真不收錢？真的不收嗎？這么吃下去，好幾十塊都沒有了�！边@可是別人一個月的工資啊。
看著兩張焦急的臉，溫馨看了眼外面排隊等面的人，“還有多少面？”
“已經(jīng)下去半袋面了�！�
“這一袋面全做完�！�
劉二虎兩口子的表情，欲言又止，“溫馨吶……”
“沒關(guān)系，會賺回來的�！睖剀皼_兩人笑笑，學(xué)校兩千號人，一天有十分之一過來，面館就會很紅火了，現(xiàn)在缺的主要是宣傳，宣傳的目地是讓人知道這里有個面館，做的面很好吃。
不吃到嘴里怎么會知道這里的面這么好吃呢，好吃了才會花錢啊，所以，試吃是必可少的，幾十塊而已。
在劉二虎夫妻的目光下，她又拿出剛燉得爛爛的整塊豬肉，切片，拿了一小碟蒜泥，以及那一鍋剛好的面條，舀一勺湯，加一勺臊子，然后從廚房的窗戶探出頭，叫那個桌子的女同學(xué)，過來端面。
溫馨宿舍的女同學(xué)早就餓了，一聽到溫馨喚她們，一起跑了過來，還跟劉二虎夫妻道謝，溫馨對劉二虎夫妻說過，這面館對外，就說是他們夫妻倆開的。
兩個人還得微笑著對溫馨同學(xué)說：“多吃點，吃完了還有……”
分完了面，溫馨把切了一大盤的豬肉和蒜泥端了下去。
“別說我小氣，請你們的肉菜�！�
這一道菜要國營商店，至少要一兩塊錢呢，純?nèi)獍∵�這么多。
“溫馨你太大方了！”
“謝謝溫馨�！�
“以后你就是咱宿舍老大，你說啥我們都聽�！�
有肉吃，一個個嘴巴老甜了，每個人都挾了一筷子，四五片顫巍巍大片肉，放到面碗上，香得讓人食指大動。
“好吃，面好好吃��！”
“溫馨，你哥嫂的手藝真棒�！�
“這鹵真香啊，食堂也有面條，就沒有這么好吃過，溫馨，我以后還會來吃的！”
六七個人，都沒有嘴巴說話了，埋頭在面里面，不一會兒，幾個女生就大汗淋漓，寧雪不能吃辣的，劉二虎準備了沒有辣椒的臊子。
她一開始吃象很斯文，但是稀里嘩啦的吃法會傳染，慢慢的也開始端著面碗喝起湯來，因為這家面館的湯色澤黃而油潤，味道是真的鮮美。
幾乎來吃面的人，都會吃光，連湯的都不剩。
滬州面館周圍的一些鄰居，前兩天還看到這家面館門可羅雀，根本就沒有人，結(jié)果今天就人聲鼎沸，熱鬧的還排起隊了，有人問了一嘴，聽說是免費的，就有人撇嘴，有病呢吧，賣不出去免費給人吃。
也有的跟在后面排隊，一個勁的問真是免費的？還有這樣的好事？還有這么傻逼的人？
而被人背后說傻逼的劉二虎夫妻，也是很無奈的，傻笑中透著心痛，他們能怎么辦？
“真的不錯�！睖剀罢埶奚釒讉�女同學(xué)來吃飯，大家一開始是沖她說的請客免費過來，結(jié)果吃完是真心覺得好吃。
“賣的話一碗多少錢啊，溫馨。”有女同學(xué)就問了。
“兩毛不要票，有票的話，就一毛五加二兩糧票。”其實店里面價格都寫下來了，幾個人沒注意到。
“那挺便宜的，我以后還過來�！碑吘褂忻嬗腥庥胁诉�有湯，吃得飽飽的，在學(xué)校食堂一頓也就這樣，味道也一般般，湊合吃，那不如就來這里吃了。
其它人也都覺得不貴。
楊菲卻撇了下嘴說道：“面還行吧，但你哥嫂也太不會做生意了，大家吃過免費的面，誰還會花錢過來吃，沒賺到錢，先賠錢，這樣下去說不定兩三天就關(guān)門了，嘖嘖�！�
幾個同學(xué)聽罷，一時間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都看溫馨呢，剛白吃完人家的面就說人家關(guān)門，也不知道這個楊菲是真不會說話還是故意的。
溫馨臉色淡淡，理都沒理她，說道：“吃完了嗎？走吧�！彼胍煌�，起身就準備回宿舍。
旁邊同學(xué)看出來兩人就點僵了，急忙打圓場，但吃人嘴軟，肯定要向溫馨說話，誰會幫楊菲啊，“楊菲這就是你不對了，人家溫馨好心請我們來吃飯，還送我們菜吃，你說那些話多沒意思？”
“就是，你怎么能說人家關(guān)門呢？我看溫馨哥哥嫂子這生意挺好的，明天我肯定來。”
“我也是，肯定關(guān)不了門。”
“放心吧溫馨……”
楊菲坐在那委屈的咬著唇，“我實話實說，哪里不對，免費給人吃東西的不關(guān)門才怪……”
這次可沒有人再理她了，幾個同學(xué)紛紛起身準備走，心想就算你說的對，也不能當人溫馨面說出來吧，剛剛吃完人家的飯，就這么說，這楊菲真不懂事。
回去的路上，溫馨只和寧雪其它人說說笑笑，楊菲自己一個人跟在幾人后面，心里覺得宿舍所有人都在幫著溫馨針對自己，憑什么？
回到了宿舍。
“吃的好飽，我要睡一會兒�！睅讉�人坐在床鋪上，有的躺在上面。
女生宿舍除了溫馨和寧雪，還有個叫方瓊海的女同學(xué)，平時看著家里條件較好，其它的都挺一般的，最差是農(nóng)村那邊考過來，其它都是父母有一個是工人，或者家里雙職工家庭。
一個孩子還好，如果有三兩個，條件都是緊緊巴巴，算不上多拮據(jù)，但肯定沒什么余錢了，所以肉也不是天天想吃就吃，溫馨今天請她們，算是吃了一頓好的，就覺得滿足，平時幾個人恨不得走路都雙手捧著書讀，這會連書都暫時不看了，七嘴八舌聊了起來，問溫馨她哥哥嫂子是什么人，為什么要做這個。
溫馨也不想多說，只說是退伍軍人。
在上鋪的楊菲突然“哼”了一聲，“只有無業(yè)閑散的人才會做小買賣，你哥哥嫂子賣面維生，看來你家里條件也不怎么樣？想想吧，你哪來的錢買衣服，還天天食堂頓頓吃肉，你哥哥嫂子賺兩毛錢一碗面，你天天一個月食堂的伙食費就要五六十元，就跟個資本家女兒似的。”
溫馨正在整理床，因為寧雪和胡愛珍喜歡到她床邊坐著說話，她只好拿塊小毯子鋪在床邊，睡覺的時候疊起來。
聽到楊菲的話，本來和諧的宿舍又是一片安靜。
溫馨回頭看了看她，長得還行，就是表情特別丑陋，“你說我是資本家的女兒？空口白牙的，我還說你貪污犯的女兒，伙食費五六十多嗎？那不好意思，我對象每個月都給我二百塊生活費，我怎么吃也吃不了，你嫉妒也沒辦法，你沒有�！�
“你！”
其它幾個舍友看楊菲被溫馨一句話頂?shù)靡粋�字都說不出來，臉漲個通紅。
她們幾個互相看了看，其實她們對楊菲也早就有意見了，不過大家都是五湖四海的來滬州讀書的，盡量多學(xué)習(xí)多看書，沒時間針對別人，平時和和睦睦多好，溫馨的人也很好，跟她借個什么東西都特別爽快，而且還請她們吃飯，真不知道楊菲是怎么了，非要針對溫馨。
好幾次溫馨都忍了沒跟她計較，結(jié)果楊菲變本加厲，大家都看不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