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好呀，老板娘�！睖剀吧斐鍪帧�
“你好，魏小姐�！�
“……還是叫我溫馨吧�！睖剀安铧c撫額，小姐，這個年代叫著像個小公主，現(xiàn)代這可不是什么好詞兒，現(xiàn)代人都叫小姐姐了。
顧青銅淺淺一笑，“你也可以叫我青銅�！�
“好呀，青銅姐�！�
溫馨在這兒待得還挺愉快的，因為魏老頭就在這兒，處處照顧她，顧青銅兩口子不多言也不多語，加上這里環(huán)境清幽，沒人的時候，她可以到里面屋子里看書，灶臺燉魚頭煲的時候，她就一邊看著火一邊背書。
顧青銅是十分懂分寸和規(guī)距的人，她單獨給溫馨壘了個灶臺，隔出了一間，不會讓人覺得有人窺視她的手藝，那個啞了的丈夫干活超爽利，半天工夫就用青磚壘出來。
溫馨一開始來一趟往煲鍋里放了材料，點了火就走，魏老頭會看著火，后來她就懶得來回走了，天天跟上學(xué)似的提著個書袋。
一邊看書一邊煲，晚上就和魏老頭一起回去。
屋子里忙的時候她也搭把手。
“溫馨……”青銅姐在叫她。
“誒！”溫馨趕緊盛了魚湯給端了過來。
她這邊是一個灶臺兩個鍋，煲魚湯的鍋不大，就是那種大一點的老式陶罐，不知道用多少年了，只有這種老湯罐煲出來的湯味道才好。
旁邊的灶閑著，溫馨這個人勤快，一點都不懶，而且她做生意的頭腦，當然也不算頭腦了，就是現(xiàn)代餐飲業(yè)都是連搭帶送的，她順手就拿個鍋倒點水，撒點系統(tǒng)的抽取的精粹海鹽，滴上幾滴系統(tǒng)抽取的蝦油，她系統(tǒng)里干果油還存了不少，像花生油、杏仁油、芝麻油、核桃油，有十幾種，之前閻魔頭弄了一袋榛子讓她扒殼，后來她也沒扒完，索性把油給抽出來了，所以里面還有榛子油。
溫馨隨便兩種油滴上幾滴，扔一把蔥花，一鍋清湯就出來了，純免費的，客人需要就白送一碗清清口。
她也沒想到，清湯這么受歡迎，一鍋沒一會就光了。
來的那些人還都不是什么普通老百姓，一般人都去國營飯店吃飯，顧青銅的這些客人，都是些朋友帶朋友的回頭客，吃過一次不錯，帶朋友來吃，朋友覺得不錯，帶同事來。
她鴨子做的確實一絕，別處沒有，現(xiàn)在私營的少，國營的味道一般，顧青銅這邊靠得就是口碑，普通老百姓也不舍得來吃，她也不接待，來的都是有公職，收入不錯，偶爾過來打打牙祭，和朋友吃個飯什么的，慢慢就興旺起來了。
今兒個來了四桌，一左一右兩個房間，四個隔間全滿了，清湯都煮了三鍋了，一開始清湯上來，這幾個市委小領(lǐng)導(dǎo)都以為是涮鍋水，臉色都不太好看。
就算是免費的，上碗飄了層油星，扔了幾個蔥花，然后就清的一眼望到碗底，里面什么也沒有的清湯，這不是涮鍋水是什么？
倒水油鍋里涮了涮端上來了？
好幾個人沒喝，后來有一個吃的肚滿腸肥，當水喝了一口，嚯，后來一口喝干了，還要再來一碗，什么都沒有，味道竟然該死的鮮美，吃鴨子油膩了喝一口，百膩全消，還可以再吃一只。
幾個桌子的人都吃多了，顧青銅笑著進來，遞過溫馨十塊，三鍋魚頭煲六塊，剩下的給她清湯的錢。
顧青銅人精一樣的人，當然看出清湯不是涮鍋水。
溫馨現(xiàn)在缺錢，倒是一點都不忸怩的接了過來，“謝了青銅姐�！毕氲绞裁�，她回頭就笑呵呵問顧青銅，“青銅姐你現(xiàn)在用什么東西搽臉啊，我這里有特別好的搽臉油，你用著試試，要覺得好我給你友情價。”
顧青銅用了兩天，就給了她十塊，要兩盒，溫馨兩三天的工夫賺了好幾十。
就是可惜，來吃飯的都是男人，女人有點少，要不推薦他們買給自己媳婦？估計一個個寧可吃嘴里都舍得買的。
……
溫馨在顧家沒事就看書，累了就去搭把手活動活動，有時候人多了還會端個盤子，遞個碗什么，她服務(wù)熱情，笑容甜美，樣子嬌媚，給人的感覺又舒服又有眼色。
顧青銅店里的生意更好了。
昨天那一桌，工商干部那邊一個副處長隨口地跟顧青銅說道：“青銅同志，你們這個小魏同志處對象了沒有啊？”
顧青銅笑著說：“這我就不清楚了，劉處長這是？”
“我看魏同志不錯，給她介紹個對象�！�
“這……”正好另一個屋子有人叫她，她笑了笑，就出去了。
自從溫馨來到顧家，顧家的生意又上了一層樓，沒來之前，一天也就兩三桌，多的時候三五桌，可是現(xiàn)在一天能有個八九桌，每桌吃完都會留下二十到三十塊錢不等，現(xiàn)在這一天的收入都二三百，除去工錢和料錢，凈賺二百。
這在每月工資平均五十塊，工人最高的也就七、八十塊錢，干部子弟一百多塊的年代，可真是一筆不菲的錢。
溫馨沒來之前顧家一天也就五六十，現(xiàn)在翻了三倍多。
“你就是個小財星啊？”顧青銅說她。
溫馨拿著她給的十塊，這幾天她每天拿十塊的工資，聽到就笑著說：“既然是小財星，那漲漲薪水啊老板。”
“還嫌少？”顧青銅道：“你看看周圍隨便打聽有誰拿一天十塊的薪水？”
唉！溫馨嘆了口氣，她也想趕這波吃螃蟹啊，可惜沒有精力，每天都在看書，支這么個攤子可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還是等考上大學(xué)再說吧。
……
第二早上，好冷，溫馨穿著魏老太給她織的粉色薄毛衣，她織起來太慢了，老太太在家里沒事，一天的工夫就給織出來了，老太太手是非常巧的，接照溫馨給的樣子，織的分毫不差，寬寬松松的，領(lǐng)是大圓領(lǐng)，一條直筒藍褲子，顯得整個人粉粉嫩嫩甜美而不甜膩。
傍晚的時候，溫馨抽空從顧家拿了些鴨肉送回給魏老太做晚飯，待了會又回了顧家，這個時候那邊正忙著，一進弄堂，果然，魏老頭和啞巴丈夫正端著鴨肉和鹵味給兩個屋的客人送呢。
魏老頭這兩天腿腳有點不舒服，溫馨趕緊接過來，讓他歇會兒，把那屋的鴨肉給送過去了，剛出了屋，來到弄堂，就聽到外面?zhèn)鱽碥嚨穆曇簟?br />
這是誰開車過來了？這個時候汽車還是很少見的，顧青銅從灶間走了出來。
來這里的都是些朋友以及朋友事業(yè)單位的那些小干部小領(lǐng)導(dǎo)，有這個消費能力，大多都認識，但開車過來的，還一個都沒有。
隔著弄堂的竹簾，就看到有人下了車。
那是輛國產(chǎn)的黑色小轎車，車里下來兩個人。
這兩個人穿得也是十分時髦，其中一個身軀凜凜，相貌堂堂，大老遠看著就穿得很騷包，即使溫馨后世的眼光來看，也是時尚了，淺灰色薄呢料半身大衣，咧了個懷，白色毛衣，黑色西褲，腳上是雙黑色軍靴，尤其是從副駕駛出來那一瞬間，微微低頭，大長腿踩在地上，側(cè)目朝這邊望了一眼，站起身的時候，那真是難以言訴，尤其是被這年代土了吧唧的衣著一襯托，簡直神仙人物一樣。
院子本來就不大，下了車幾步走了進來，一掀開簾子，兩個人一前一后進來，前面那個大高個帶著眼鏡，后面那個敞著懷，眉宇清絕，但看著氣色似乎不太好，臉色陰沉，他進來的時候掃了正站在堂廳，盤著長發(fā)，臉頰垂著幾縷柔軟的發(fā)絲，微張著嫩紅的唇瓣，愣神的看著她的人。
顧青銅也弄不清后面這個人的身份，不過她看著比前面那個氣派多了，前面這位她認識，來過一次，是個教育局小科長，父親倒是有能力的人，“二位蒞臨寒舍，用餐這邊請�！鳖櫱嚆~迎過去，溫和又不過份殷勤的將兩位引入另一個房間。
兩人路過溫馨旁邊的時候，后面那個人走到她面前，突然在她身邊停下腳步。
第42章
溫馨看到人那一瞬間，連呼吸都快靜止了，
她站在桌子那里，
手搭在桌子一角，他一停下來，
她就下意識轉(zhuǎn)移視線，低頭看著桌角，
手指摳著那里的檀木紋路，
想轉(zhuǎn)身就走，可不知怎么就沒有動。
后背不知道什么時候冒起了冷汗，她不知道為什么他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兩個人明明一南一北，
天高海闊的離這么遠，也能這樣在一個地方毫無防備的相遇嗎？
前面那個戴著眼鏡的高個男人沒聽到后面的動靜，
一回頭，
就見身后的人停下腳步，目光正陰沉沉盯著一個女同志，那女同志他上次來沒見過，
身上穿著一件粉色薄毛衣，長得漂亮極了，
看樣子是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
被他盯著就差沒鉆桌子底下了。
“澤揚，怎么了？”眼鏡男疑惑的問了一句。
在其它人眼里，
他只停了一下，就跟和那個眼鏡男進了房間，
可溫馨卻覺得這么一下，像過了半個世紀。
“……朧州這邊鴨子又肥又嫩，我吃過這么多家，就數(shù)這家鴨子做得最好吃，今天特意帶你來嘗嘗，你別嫌棄地方小，環(huán)境是差了點，跟京都的飯店比不了，不過味道是真不錯，這邊這邊……”那個眼鏡男非常殷勤將簾子掀開了，讓后面的人先進去。
看著掀起來，又回了原位正晃動的簾子，溫馨總算喘了口氣上來，冷不丁見到人，她還有點不知所措，站在那兒半天沒敢動彈，也不知道是怕什么。
就是一股怕了怕了的感覺。
直到那個啞巴大哥把裝著一盤鴨肉，兩盅燉鴨和一小碟下酒鹵味的食盤，以及一小陶壺米酒塞到她手里，“嗯嗯�！彼麤_剛才有人進去的屋里點了點頭，轉(zhuǎn)身就進了灶間。
“誒，等等……”
溫馨端著餐盤反應(yīng)過來時，啞巴大哥已兩三步就進了灶間，沒聽到，餐盤拿在手里，她有些猶豫不定，懵逼中還帶了點慌亂，各種復(fù)雜的情感涌上心頭，她坐在火車上哭的樣子仿佛還是昨天。
可人一旦分開就會變得很遙遠，才幾天的工夫，她就立即覺得再見變得陌生起來，她好不容易才把京都的一切都給忘了，準備從新開始的，怎么又看見他了？
要是以前，她還可以逢場作作戲，但是現(xiàn)在，她不想表演，也演不出來。
顧青銅安頓好客人，把簾子一掀，就看到溫馨端著菜和酒站在那兒發(fā)愣，她喚道：“溫馨，溫馨�！�
叫了兩聲，溫馨才看向她，“��？”
顧青銅看她迷糊的樣子笑了一下，“愣著干嘛，端進去啊，里面那桌�！睖剀罢写腿吮人�老道熟練呢，這女流之輩招待男客天生就有親切感，說什么客人都覺得舒服，就不說話，客人也舒服。
這個年代，不能說沒有流氓，但那都是私下里，還沒幾個敢公然耍流氓的，尤其這些有職位在身的，都不敢，這時候要有什么風(fēng)頭苗頭，什么位置都得被擼下來，所以大多還算規(guī)距，沒什么擔(dān)心。
屋里另一桌客人要填一壺酒，這里的米酒是自釀的，米酒跟鴨誰的吃誰知道，自釀糧食酒，度數(shù)低不醉人，顧青銅走過去拿酒的時候，順便看了溫馨一眼，立即伸手扶了扶溫馨端的盤子，說道，“溫馨啊，盤子拿穩(wěn)著點，里面的那個看著有來頭，你別把湯汁撒人身上了�！�
戴眼鏡的小科長雖然職位不高，但他爸還是可以的，他帶來的人一看就是同齡人，趙小科長不至于這么巴結(jié)一個同齡人，這就說明對方是有來頭的，看著那派頭和口音，像是京都那邊兒的客人。
顧青銅說完就被溫馨叫住了，“青銅姐�！睖剀氨砬橛悬c為難，她擰眉皺臉地道：“這、這菜還是你送過去吧，我肚子……”她想捂肚子裝不舒服。
這時，另一個房間有人挑簾子，見到顧青銅就說，“小顧啊，來三碗清湯，再加一疊醬鴨肝，快點啊�！�
顧青銅應(yīng)了一聲，匆匆進了灶間。
溫馨：“……”
她端著個盤子，站在廳里，回也不是去也不是，醬鴨肉和米酒的清香一個勁兒的往鼻子里鉆，她忍不住皺了也鼻子，最后想想怕什么，一咬牙就準備端進去了，她不知道這是真偶然還是他特意過來找她。
她是之前太傷心了，也沒有理由繼續(xù)待下去，所以就沒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就一聲不吭的走了，這樣確實很失禮，再見面也很尷尬。
可是，她現(xiàn)在換了新的身份，已經(jīng)告別過去了，和他也沒有什么關(guān)系了，也不在他家就業(yè)了，何必害怕他呢，她現(xiàn)在又不求他什么。
于是，她深吸了口氣，一手掀開簾子一手端著盤子走了進去。
……
顧青銅招待客人的房間用心收拾過，里面白墻棱窗，青石地面，兩套紅木圓桌，中間做了一半的花格穿木質(zhì)隔斷，將一間屋子隔成兩小間。
外面靠門這邊已經(jīng)有幾個人坐在那吃上了，溫馨路過的時候看了他們一眼，隨意笑了笑，其中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的青年眼前一亮，臉色微微有些紅了起來，眼晴不眨的看著溫馨走了過去。
……
隔斷里面的房間就坐著兩個人，其中高個帶眼鏡的那個姓趙，叫趙研，他一直找著話題跟旁邊的人熱絡(luò)氣氛，說說朧州的風(fēng)水人情啊，有趣的坊間趣事啊，別看這里小，麻雀雖小五藏俱全，也有精彩的地方。
“澤揚，這邊跟京都不一樣，你別看這里大巷小巷，不少地方藏著美味，保證你在京都沒有吃過，等明兒我?guī)闳ス涔�，還有幾家老字號的手藝都不錯，對了，這家，鴨子做得一絕，你愛吃鴨子？一會兒你嘗嘗……”
……
“還有澤揚，你這次過來能待幾天？你這傷怎么也得養(yǎng)個十天八天的吧，要不要我把離得近的幾個同學(xué)叫過來一起聚聚？都好久沒見面了，大家都挺想你……”
趙研很明顯一直在找著話熱絡(luò)氣氛，但旁邊的人從進來后就一言不發(fā)，聽著旁邊那一桌吃的吆五喝六，推懷換盞，嘴里還時不時的說著那個女同志，一會兒看看什么的。
他臉色陰沉的都快要滴下水來了，看得這個叫趙研的小科長都覺得不對勁了，說話越發(fā)小心冀冀，這老同學(xué)來的時候臉色就不好，現(xiàn)在越發(fā)的難看了。
趙研是京都人，和閻澤揚是中學(xué)的同學(xué)，那時候，學(xué)校也分圈子和派系，像閻澤揚這種小霸王，有自己的一個圈子，在學(xué)校里也是風(fēng)云人物，趙研這些都是另一個圈子里的，根本玩不到一起。
那時候大家也沒有階層階級這種認識，圈子也不看這些，只看合不合脾氣，是不是一路人，他和閻澤揚雖然同學(xué)三年，可兩個人的關(guān)系沒那么熱絡(luò)，算不上要好的朋友。
之后經(jīng)歷的那些動蕩，趙研父親也受到牽連，從京都調(diào)離，現(xiàn)在在朧州，這里畢竟是個小地方，趙研和父親兩個人說不想回京都，那是不可能的，可那個地方調(diào)出來容易，調(diào)回去就難了。
誰也不甘心一輩子窩在這么個小城市里，可沒有關(guān)系，想動一動太難了。
他也沒想到，當年對他們這些人不屑理會的閻大公子，居然突然電話聯(lián)系他？現(xiàn)在的京都圈子，軍隊圈里哪個不認識他閻澤揚閻大少爺，雖然平時人都在軍中，但魔頭的名號在圈子里仍然響亮，平時沒少整人，他以爸現(xiàn)在升職的速度和位置，讓多少當年敵對過的政敵表面笑談風(fēng)聲，私下膽戰(zhàn)心驚啊。
趙研的消息也是很靈通的，早就傳到耳朵里了，前兩天碰到同學(xué)還感概一番，如果當年學(xué)校能混進閻魔頭的圈子里就好了，他們現(xiàn)在也不至于在這么個小城里做個小副科。
誰不知道閻澤揚這個人護短，他當年學(xué)校那幾個處得好的，哪個沒被照顧？該調(diào)的調(diào)，該升的升，現(xiàn)在都在京城圈子周邊，混得都很好。
趙研說不羨慕都是假的。
所以這次閻澤揚主動聯(lián)系他，他真是激動的一把，臨時找了關(guān)系借了臺車過來，結(jié)果這位老同學(xué)一來，就說想吃鴨子，有沒有做鴨子做得好的地方，趙研立即就想起這兒了。
本來他還打算帶老同學(xué)去朧州和建興那邊的飯店去吃一頓，聽說那邊國外的人也接待，服務(wù)水準很不錯。
結(jié)果，卻來了這里。
朧州這地方別的沒有，就是好吃的多，朧州人也好吃，錢花在吃上就覺得值，平常百姓家炒個咸菜都要弄得像噴噴的，像這種隱藏在巷子里的沒過明路價錢合適又好吃的小館子，還真不止這一家。
趙研就是怕閻澤揚看不上這種巷子里的小地方，所以，一進來就一直在夸，說實話，這里的鴨子確實不錯，他沒有夸大，上次來那個魚頭湯也非常鮮美，應(yīng)該不會太讓人失望。
溫馨端著盤子進來的時候，趙研眼前一亮，這不就是剛才在堂廳站在那兒粉嫩嫩俏生生的小姑娘嗎？蔥嫩的手指端著盤子，真是讓人移不開視線。
姑娘進來的時候還露出一絲靦腆的笑容。
靦腆？
溫馨只是含蓄的職業(yè)性的笑一笑，也不看對方反應(yīng)，就將盤子和餐具一樣樣擺到桌子上，她默不作聲，卻始終覺得有道視線在盯著她。
顧青銅的燉盅小小一只，一打開香味撲鼻，東西量少而精，餐前飯食今日是碗桂花藕粥，小火慢煮一天，熬出淺紅色的藕水來，再放入米，最后拌入桂花再加幾塊冰糖。
吃起來非常香甜軟糯，幾片鴨肉看起來也十分有食欲。
趙研招呼老同學(xué)，“她家的鴨子是一絕，你嘗嘗，外酥里嫩，煲的這鴨肉顧老板說過，里面放了姬松茸、小雞樅、何仙菇好幾種配料，滋味兒鮮美，回味無窮，還有這米酒，釀的也不錯�！�
趙研殷勤的把旁邊人的煲盅打開蓋子，放到一邊，隨口問道：“我怎么聽說你快要結(jié)婚了？結(jié)婚報告都打了，什么時候？今年年底嗎？到時候你知會一聲，我們幾個同學(xué)去給你賀喜，大家還等著喝你的喜酒呢�！�
溫馨聽到結(jié)婚拿盤子的手立即就是一抖，這個什么趙研，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到底怎么做到科長的，她可不想聽這個，匆匆放下盤子，拿起餐盤就準備走。
“站住。”身后響起一聲低沉的聲音，雖然音量很低，帶著一種只有彼此熟悉的人才有的呵斥意味，卻又三分氣惱的命令語氣。
旁邊趙研聽到都愣了，看了老同學(xué)一眼，不知道他為什么叫人家女同志站住，這不像是他這個老同學(xué)的性格，上學(xué)的時候他對班里女同學(xué)就十分矜傲，那時候有不少女同學(xué)主動跟他說話，遞個東西，他理都不理。
現(xiàn)在居然對一個陌生女同志，讓人家站��？不敢置信。
那個長得漂亮，臉蛋粉嫩的跟花朵一樣的女同志真的就站住了，撲閃撲閃的眼睛回頭看他，怯生生的惹人喜歡。
旁邊的閻大少爺緊緊盯著人家女孩，沉默了會兒，“過來，倒酒。”
趙研微張著嘴巴，這個時代，出去吃飯還真沒有給倒酒一說，隨便去個百貨大樓，國營飯店，那服務(wù)態(tài)度，冷漠粗暴愛買不買愛吃不吃，不故意刁難人就不錯了，還能給倒酒？做夢吧。
溫馨心里有氣，她把盤子往桌上一放，就嘟著嘴走過去，她倒是想看看，他到底想干什么？于是拿起裝著米酒的壺，給他的杯子倒上，再給趙研倒，趙研在旁邊立即說：“不用不用�！笔軐櫲趔@的接過壺，“我自己來�！彼�沒經(jīng)歷過這樣的服務(wù)呢。
閻大少爺一聲不吭，拿起酒懷一口飲盡了。
這時，旁邊隔斷的那桌人，有人探頭往這邊望了一下，看到溫馨就笑著招呼說：“溫同志，你忙完過來一下，我介紹個人你認識，是咱朧州雜志社的編輯，青年才俊，一表人材，在雜志上已經(jīng)發(fā)表好幾篇文章了，聽說你要考大學(xué)？你們都是年輕人，平時可以交流一下，互相學(xué)習(xí)學(xué)習(xí)……”
對方還沒說完，閻大少爺酒杯“嘭”的就放在了桌子上，嚇了溫馨一跳。
第43章
他放下酒杯，一下子站了起來，
對溫馨低聲說了句：“跟我出來。”
旁邊的趙研聽到放下手里的筷子，
問他：“澤揚，是有什么事嗎？走，
我們出去說�！彼詾殚悵蓳P是跟他說話，以后屋子里不方便，
要出去說，
所以他立即站起身，閻澤揚皺著眉頭瞥了他一眼。
溫馨從他眼中看到了無言以對的神情，不知怎么就突然想笑，趕緊低頭抿著嘴，
腳尖蹭著石板，轉(zhuǎn)移注意力。
“你坐會，
我等下回來。”說完，
他目光就看了溫馨一眼，一語不發(fā)的往外走。
旁邊要站不站，表情有點茫然的趙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