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只有他輾轉(zhuǎn)反側(cè),
夙夜難眠。
“你還生氣嗎?”洛望飛不死心,又問了一遍,緊緊盯著向晚星的臉,不放過她的每一個細微表情。
向晚星仰著頭,眉目舒展,笑容坦蕩,沒有一絲憤怒悲傷,“我沒有生氣啊,你想多了啦。”
她的眼睛里空蕩蕩的,沒有什么情緒,好似他們的前塵果真一筆勾銷,現(xiàn)在的他對向晚星來說真的就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洛望飛心里發(fā)慌,頭一次想反悔了。
他心里發(fā)堵,覺得自己有許多話想問,到了嘴邊又什么都說不出來。
和解不是很好嗎?
他為什么這么難受。
洛望飛站在新年夜的風雪里看了向晚星許久,直到向晚星要接別人的電話了,他才不情不愿地承認。
哦,她一點也不在意。
洛望飛還是把手里的花塞給了她,打斷了向晚星接電話的動作,在她的愕然里抓著她的手腕過了馬路,把她帶到自己準備的星海下面,當著她的面把自己準備的禮物拆了。
作者親簽的漫畫書,定制的公主蓬蓬裙,還有一頂閃閃發(fā)光的皇冠,最底下還壓著許多小卡片,不知道是些什么。
不過光看盒子里的這幾樣東西,向晚星已經(jīng)驚訝地張大了嘴巴,摸著公主裙的材質(zhì)滿是憂心忡忡地看著洛望飛,“你這是花了多少錢啊?天吶,你中彩票了嗎?還是你抄了洛叔叔的小金庫啊,他發(fā)現(xiàn)了的話你還有命活嗎?”
洛望飛更憋悶了,扭開頭,故作瀟灑地說了一句:“小錢而已,我這么多年的獎學金積累下來,家底很是豐厚�!�
向晚星看了他一眼,滿腹懷疑,心知他好面子,沒有質(zhì)疑,只是把禮物收下了,說了一句:“謝謝�!�
洛望飛聽見這話眼眸一黯,咬緊了齒關,沒能故作大方地回答,只是雙手插兜看著一旁的花,輕聲說了一句:“真稀罕,這么多年你還是第一次和我說謝謝。”
向晚星被噎得說不出來話,但此刻又不想和他吵架,抱著禮盒,低頭看著地面。
洛望飛喉結(jié)滾了滾,還想說些什么,向晚星接起了一直響個不停的電話。
葉雪火急火燎的聲音幾乎讓向晚星耳膜一震,“你們倆干啥去了!�。“。。。∧憧匆娐逋w了嗎�。�!他不是說來找你嗎?結(jié)果都十二點半了,你們倆人呢�。�!電話也不接!我們都要報警了!”
向晚星愣了一下,看向洛望飛,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洛望飛很是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很是不情愿地把手機開機,看見手機里99+的未接電話也不慌不忙,在群里發(fā)了一句
其他人瘋狂發(fā)問號,就連脾氣最好的宋惜也看不下去了,發(fā)出了一句靈魂質(zhì)疑:
洛望飛毫不猶豫,
宋惜安靜了,原本打算狠狠批評洛望飛的唐川也沉默了。
葉雪和余亮還在輸出,洛望飛甩了一句
這下葉雪和余亮也安靜了。
洛望飛收了手機,朝一頭霧水地向晚星走去,自覺把她手上的禮盒接過去拎著,“走吧,回老房子去,他們幾個都等著呢�!�
市中心離向晚星租的地方很近,但是離她家很有一段距離,要走半個小時,大晚上的公交車又停運,所以其他幾個人才派了洛望飛來找向晚星,護送她。
一路上,向晚星滿肚子疑問,問洛望飛他們幾個為什么在自己家里,為什么聽起來他們好像早就計劃好了,他們到底背著自己在干什么。
可洛望飛不回答,他只是走在向晚星的身邊,看著地上兩個人挨在一起的影子,臉上的笑容淺淡到幾乎于無。
走到街道口,洛望飛已經(jīng)瞧見小區(qū)門口等著的幾個人,他腳步一頓,轉(zhuǎn)頭瞧著向晚星,很是認真地說:“我好像忘了祝賀你。向晚星,新年快樂,生日快樂�!�
向晚星茫然看著他,正想問他怎么突然這么正式,就聽到一陣呼喊。
余亮葉雪他們四個叫喊著跑了過來,把凍得發(fā)冷的手塞到洛望飛和向晚星的帽子底下,推著他們往里走,“你們干嘛去了!我們都快凍死了!快點!冷死了外面!羊腿都冷了,再烤就糊了�!�
眼看即將面臨一場審問,向晚星不自覺看向洛望飛,希望從自己的同犯這里獲得那么一丁點的線索。
他臉上還是那副輕松淡定的模樣,察覺到向晚星的目光,轉(zhuǎn)過頭對她笑了一下,眉往上揚,仿佛很是期待她的話,毫不擔心即將面臨的審問。
他笑得太過燦爛,向晚星移開了目光,抱住了葉雪和宋惜的胳膊。
在朋友們的推搡之下,向晚星站到了人群的前面,推開了自己家門。
她住了十多年的舊家完全變了一個模樣。
墻面刷了粉紅的漆,天花板上的老舊方格燈換了繁復的掛燈,老舊的家具披了一層亞麻色的布罩,有限的空間里擠進去了許多零碎的物件,藤蔓形狀的書架,長頸鹿形狀的落地燈,蘑菇形狀的矮凳,卡皮巴拉的抱枕,每一個拐角都布了一盆鮮花。
一眼看過去,仿佛童話故事里森林深處的樹屋,無處不是夢幻的。
葉雪和余亮看了一眼空蕩蕩的粉色墻壁,“哎呦”了一聲,連忙過去把掉到沙發(fā)背后的橫幅拉起來。
向晚星站在原地,緩慢眨了眨發(fā)熱的眼眶,一時不知道這是不是自己的夢。
要把一個屋子改頭換面需要多少時間,這么多東西,他們幾個人又花了多少錢呢?
向晚星覺得,這輩子,她似乎都沒法還清這幾個人的賬了。
“走吧,進去了�!甭逋w推了向晚星一下,她才擦了擦自己濕潤的眼角,小心翼翼踩在了毛毯之上。
“洛望飛!你快點來!你個大廚還缺席!飯還吃不吃了!我們餓死了!”葉雪從向晚星家里的冰箱里把他們采購的食材給一一拿了出來。
洛望飛擼起袖子朝廚房走去。
唐川摸了摸鼻子似乎想和向晚星搭話,向晚星看了一眼眼巴巴的宋惜,連忙去陽臺和余亮一起烤羊腿去了。
余亮遞給向晚星幾根串讓她先填一下肚子,扇著炭火,問她:“怎么樣,我們這勞動成果你滿意嗎?咱倆誰跟誰啊,你說實話�!�
向晚星很是鄭重點了點頭,“我很喜歡,真的�!�
余亮笑了,捧著臉和向晚星說:“這可都是洛望飛策劃的,出錢最多出力最多的全是他,欸,沖這誠意,你們倆也該和解了吧,鬧了小半年了,什么時候這么過不去啊�!�
“嗯,沒事了,我和他就正常關系,沒什么�!毕蛲硇菑挠嗔僚赃叺南渥永锓隽藥讐K牛排放到架子上,然后灑起調(diào)料,一直低著頭,余亮看不清她表情。
他還是有些不放心,把手機拿出來,主動交出了小群,把聊天記錄給向晚星看,徑直點開了洛望飛寫的文檔,上面清清楚楚寫了怎么改造她的屋子,置辦哪些物品,購買哪些食材和鮮花,甚至連墻壁上的油漆顏色和布罩上的花紋都寫清楚了。
向晚星安靜看著,沒有出聲,內(nèi)心卻不得不承認洛望飛比誰都了解她,甚至比她自己還清楚她要什么。
倘若由她開口,她是決然不會提出這種費時費力的要求,也不會考慮地這么細致,說不定還會在買的時候搖擺許久又反悔。
但是這一點不必有其他人知曉,所以向晚星也沒有對余亮流露出多大的情緒,只是把文檔翻到了底,問了他一句:“右街那些沒寫嗎?那些燈不是你們裝的嗎?”
余亮一臉困惑:“什么右街?”
向晚星大腦一空,后知后覺冒出一個猜測。
右街那片星海,余亮他們一點也不知情的嗎?
洛望飛一個人做的嗎?
他為什么要在已經(jīng)有的大計劃之外再策劃一個呢?
向晚星借著煙熏的借口去到客廳,眼尖地發(fā)現(xiàn)電視柜上擺了幾個禮盒,這應該就是他們送給自己的禮物了,都是粉粉的統(tǒng)一禮盒,上面的緞帶都是一樣的。
向晚星不期然想起洛望飛的禮盒,大紅色的,灼目的,別出心裁的花苞形狀。
她本來還想跟其他人打聽洛望飛獨自的行動他們知不知情,現(xiàn)在她有些沒底了。
如果主動詢問,是不是就暴露了洛望飛已經(jīng)提前給她慶祝了生日這回事?
那么他們會怎么想?會不會覺得洛望飛不仗義,他們兩個別有私情?
向晚星越想越不安,借著拿雪糕的理由進了廚房,磨磨蹭蹭許久,挑了半天,好不容易等到其他人出去了,只有掌廚的洛望飛在。
她關上冰箱門,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小聲問他,“你干嘛要脫離隊伍行動?余亮他們知道了要怎么想。”
第54章
“我喜歡向晚星”
"知道就知道了唄。"洛望飛單手插兜站著,
懶洋洋的姿態(tài),把火關了,在一片淡白色的煙霧中和向晚星對視:“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們派我去接你就是想讓我們倆和好嗎?”
和好需要做到那個地步嗎?
需要單獨地說新年快樂和生日快樂嗎?
向晚星抿著唇看著洛望飛,
又覺得問出來氣氛會有些不對勁,
下意識想喝點什么避開對視,虛虛握成拳頭的手碰到下巴的時候,
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壓根沒有拿飲料。
她尷尬地想鉆到地縫里,
偏偏又聽見洛望飛在那兒笑。
為什么要在意呢?為什么要問呢?
和他當110天的朋友然后好聚好散就行了。
向晚星懊惱不已,
覺得自己就不應該進到廚房,正要奪門而出,又被他拉住。
“過來,試試菜�!甭逋w的筷子夾著菜送到向晚星嘴邊,
她退后了一步側(cè)過頭,習慣性說了一句:“不喜歡�!�
“你看清楚,
可樂雞翅�!甭逋w長腿一邁,站在廚房的磨砂玻璃門前,
堵住了她的去路,垂眼看著她,“在右街的時候你是不是也沒有看出來,《十八歲,
八十歲》的雪中花海復刻,
我買的花比韓劇里還要多來著,而且他們用的都是塑料,我用的是真的�!�
向晚星看著地面不吭聲,內(nèi)心里拜托他不要繼續(xù)說了。
就當朋友不好嗎?只剩110天了,
來不及有什么結(jié)局。
洛望飛還在繼續(xù)說:“去年五月十八號你發(fā)的動態(tài),說你有人給你復刻這個你就什么都答應。”
他的目光陡然變得復雜而深沉,
落在向晚星的身上,試圖把她看清,“你為什么又改變想法了,明明也沒有提到新的心頭好,為什么突然又不喜歡了?”
向晚星把頭垂得更低,背在身后的雙手擰成結(jié),很小聲地說:“電視劇是電視劇,現(xiàn)實是現(xiàn)實,我小時候還想去修仙呢,你說的,電視劇里都是假的。”
洛望飛垂著頭看她,問:“所以其實你不喜歡這些嗎,你說喜歡的時候是假的還是三分鐘熱度?”
向晚星無法回答這個問題,低頭看著地面,被他瞧著,感覺自己被架在火上烤著。
她沒法違背自己跳躍的本心回答說是,但也沒辦法跨越理智說不是。
她只能選擇沉默不語。
直到葉雪和余亮進來端菜,廚房里這厚重的沉默才中斷了。
“你們倆干啥呢?”余亮習慣性問了一句,笑著感慨:“大過年的,不會又吵架吧�!�
向晚星心虛,沒回答,匆匆忙忙出去,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葉雪高聲提醒她要吃年夜飯了,向晚星又懊惱起來,連忙給自己找補,說是換一身耐臟的衣服,怕吃飯的時候油濺到。
葉雪沒再說什么了,余亮聽了稀奇道:“她不是穿了一身黑色衣服嗎?難不成換個圍裙?圍裙不是在你身上穿著呢嗎?”
“我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甭逋w轉(zhuǎn)身背對著余亮,招呼著他過來端菜。
飯桌上,其他人輪流起來朝向晚星祝賀,唐川祝她金榜題名,宋惜祝她心想事成,葉雪和余亮祝她天天開心。
到了洛望飛,他站起來斟了一杯酒,高高舉起,目光落在向晚星身上,緩慢說了一句:“友誼地久天長,祝我們歲歲年年,長相見,長相守,不離不散�!�
其他人愣了一下,余亮笑著拍了拍洛望飛,“你怎么突然說這個,讓你說祝壽詞,你偏題了啊,零分,重新說�!�
話音剛落,向晚星已經(jīng)舉起杯子喝了一口,“挺好啊,就這樣吧,其他的東西都是虛的,我覺得我們能在一塊兒比什么都強�!�
其他人聽了也沒再說什么,笑著勾肩搭背,摟在一起,互相喝著酒,說起從前,說起以后,一轉(zhuǎn)眼就是十年,他們從孩童變成十八歲的大人了,聊起彼此的糗事,說起以后的雄心壯志,酒杯相撞。
金色的啤酒,白色的牛奶,橘色的果汁,混雜在一塊兒,發(fā)酵成一種暖甜的香,熏得六個少年人滿臉通紅,雙眼通紅。
“咱說好了,十年之后,不管發(fā)生什么,就這地兒,都得回來,一起再吃頓年夜飯,一起給向晚星過二十八歲生日,可以帶家屬,人必須到!一個都不能少!”余亮喝得臉紅脖子也紅,把玻璃杯往桌子上重重一放,直接放了話。
葉雪毫不猶豫跟他碰了杯,“行啊�!�
唐川緊隨其后,“一言為定�!�
宋惜在他們回憶往昔的時候有些插不上話,但對于這種十年之約還是很心動,也捧著牛奶上去很認真地碰了杯。
向晚星前去碰杯的時候,洛望飛正好一起,兩個杯子同時撞上余亮的玻璃杯,把原本在正中位置的玻璃杯撞了出去,他們倆的反而是正面碰了一下,杯子里金色的啤酒和白色的牛奶晃了一下,溢出些許,跳到了對方的杯子里。
向晚星后來再喝這牛奶,便覺得隱隱約約透著一絲啤酒的苦澀。
少年人的精力無限,玩了大半夜,吃吃喝喝,又有說不完的話,房子沒開地暖,但余亮和唐川兩個人正是十八歲的年紀也不怕冷,喝醉了,說累了,直接躺倒在鋪著毛毯的地上,還是洛望飛和三個女生把他們倆搬到了沙發(fā)上。
搬完人,葉雪和宋惜也困了,打著哈欠直接進了向晚星的臥室,眼睛都閉著了,還很有自覺地擠在一起一動不動,給向晚星騰出一個躺的空地方來。
向晚星堅持著去洗漱了,正要也去睡覺,突然發(fā)現(xiàn)洛望飛出了門。
她看了看時間,深夜四點半了。
外面又冷又黑,荒無人跡。
“你出門干嘛去?”出于朋友間的關懷,向晚星無法坐視不理。
洛望飛腳步一頓,看見是她,也沒有什么好藏的,坦白交代了:“右街那塊兒是我私自搭的景,得趕緊拆了,要不然天亮了被別人看見,擴散傳播出去就不好了。那些門店也要做生意的,不能占用太久人家場地。后面幾天都得去拜年,估計沒時間。”
右街這兩個字一出來,向晚星像是心里有一道疤痕被人戳了一下。
她沒法坐視不理,袖手旁觀,拿起了羽絨服,“我跟你一塊兒去吧,兩個人比一個人快,怎么說我也負有一點責任�!�
洛望飛蹙眉不想讓她勞累,但向晚星已經(jīng)快步走了過來,關上門,離開了溫暖的房屋,離開了同伴,和他一起頂著風雪去市中心,把那些兀自發(fā)光的星星和月亮摘下來,把那些風雪里獨自盛開的花抱回去。
為了方便,也為了保守秘密,向晚星和洛望飛沒有把這些東西帶回余亮他們躺著的老家,而是帶回了洛望飛租的房子,正好向晚星的臥室空著,可以當個雜物房。
趕在天光刺破云層之前,他們把右街收拾干凈了,時間已經(jīng)來到六點半。
此時,他們應該盡快回到老房子里,回到自己的同伴身邊,換了原本的衣服躺好了,把偷偷溜出來的事情遮掩干凈,把這一段記憶抹去,死不承認,再也不提。
但理想是理想,現(xiàn)實是現(xiàn)實。
即使向晚星瘋狂警示自己,但是搬完最后一趟的時候,她躺在鋪滿鮮花的床上,掛滿星星和月亮的房間,腦子像是泡在漿糊里,壓根動不了一點,眼皮像是千斤墜一樣沉重。
在睡過去之前,她聽到洛望飛問她:“你現(xiàn)在喜歡什么?”
向晚星沒有開口,沉入夢鄉(xiāng),倒不是難以啟齒,而是她別無所求。
她很滿意現(xiàn)在的一切,大家一起開開心心,不吵不鬧。
就這樣持續(xù)下去就好了,一直到高中畢業(yè),然后繼續(xù)聯(lián)系,保持健康的友誼,以后闖蕩社會互相做彼此的靠山,常相見。
愛人的關系太不穩(wěn)定了,太容易患得患失,太容易反目成仇,平平淡淡的友誼才最長久。
從今天開始,她會和洛望飛做最普通也最長久的朋友的。
向晚星這么想著,沉入夢鄉(xiāng)。
她睡得很沉,就連身邊多了一個人也沒有發(fā)現(xiàn),被洛望飛看了許久也沒有絲毫的察覺。
她以為洛望飛會自行離去,回到他的房間補覺。
她不知道洛望飛坐在她身邊,背對著熹微的天光,目光一寸寸描摹她的臉,少年人的臉龐滿是朝氣,目光卻無比惆悵。
他現(xiàn)在很清楚,他不想和向晚星當朋友。
因為記掛著要趕緊回去,向晚星腦子里一直繃著根弦,并沒有睡多久,十一點就醒了。
睜眼看到洛望飛,她愣了一下,強行忽略掉了心里的怪異感,連忙抓起手機看有沒有被葉雪他們發(fā)現(xiàn)自己和洛望飛私奔了。
葉雪他們睡得早,醒的也早,十點四十就問他們倆人去哪里了,但沒怎么懷疑他們倆在一塊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