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你先出去,我自己會吃�!毕蛲硇撬浪赖囟阍诒蛔永锊豢下额^。
洛望飛也不和她較勁,“那你快點,到時候叫我過來把碗拿去洗了�!�
向晚星沒出聲,疑心是自己的幻覺。
以前他做事歸做事,嘴上一點不饒人的啊。
這樣和和氣氣的樣子,甚至有點讓她覺得良心不安。
直到洛望飛出去了,向晚星才從被子里探出頭來,掐了自己一下,疼得呲牙咧嘴,才確信自己不是在做夢。
她磨蹭了許久,洛望飛也沒有催。
向晚星心中的怪異感越發(fā)嚴(yán)重。
她直接給葉雪和余亮發(fā)了信息,約他們來自己家里匯合。
她一個人實在無法面對這樣的洛望飛。
太怪了。
等到十二點,葉雪和余亮來了,向晚星才悄悄打開房門,看見坐在沙發(fā)上的洛望飛,心里一驚。
他怎么還沒有回家?
但是向晚星沒有問,像是沒看到他一樣,徑直走向大門,看見兩位好友,差點流下激動的淚水。
但葉雪和余亮并不是那么開心,反而滿臉震驚,嘴巴張開,顫抖著,卻說不出話。
向晚星很困惑,還沒有問。
余亮和葉雪顫顫巍巍抬起手,指了指向晚星,又指了指洛望飛,像是突然結(jié)巴了,一直重復(fù)說著“你...你們...你們倆。”
向晚星腦袋里轟然一聲,意識到有些不對勁,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睡衣,凌亂的頭發(fā),手腕上可疑的男生指印,再看了看洛望飛身上的單薄T恤,凌亂的頭發(fā),手背上的紅痕,以及沙發(fā)硌出的一些紅痕。
哦豁,完蛋了。
第39章
“也就是待了一晚上而已”
“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我們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沒有,真的!”向晚星沖到葉雪面前握住她顫抖個不停的手,一臉真摯的發(fā)誓:“我絕沒有背叛組織!蒼天明鑒!”
向晚星說得慷慨激昂,
而葉雪靜靜地望著她,
心如死灰,毫無波瀾,
仿佛一個捉奸在床的妻子看著自己還在試圖狡辯的丈夫。
“我們還什么都沒說呢,
你急什么�!比~雪緩慢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余亮也深深嘆了口氣,
看了一眼向晚星又看了一眼洛望飛,側(cè)身轉(zhuǎn)過頭去不忍再看下去。
向晚星臉色雪白,覺得此刻自己說什么都是錯的,抿著唇望著葉雪,
沒有流淚,但勝過流淚。
葉雪垂眸看著向晚星胳膊上紅色的指印,
問她:“洛望飛干的?”
向晚星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內(nèi)側(cè),誠實地回答:“不是,
是我自己掐的�!�
葉雪閉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余亮聽到這話也扶著額頭深深地嘆了一口氣。
“真是我自己掐的!”向晚星急了,擼起袖子就要再掐一個給他們看。
葉雪還沒有出聲制止,洛望飛邁步上前捉住了向晚星的手,
出聲喝止了這場鬧劇,
“行了,在外面這么久你不冷啊,你趕緊去換一身衣服,我也得回家換一身衣服了,
大冬天的,咱倆這樣出去得凍死�!�
向晚星把手抽了回來,
原本指望洛望飛解釋,聽到這話更局促了,“誰和你是咱倆,你別瞎說啊!”
向晚星和洛望飛拉開距離,眼睛看著地面,“你跟他們說啊�!�
洛望飛雙手插兜站在原地,懶散悠閑的姿態(tài),聞言掀起眼皮看著向晚星:“說什么?你剛剛不是叫我別說嗎?”
向晚星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望著他。
你怎么說得出這種話的�。�
我們什么時候是這種和諧的關(guān)系了?
你別造謠啊!
“你跟他們說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啊!”向晚星急得快哭出來了。
洛望飛“嗯”了一聲,轉(zhuǎn)頭看向葉雪和余亮,毫無感情地重復(fù):“我和向晚星什么都沒有。”
葉雪和余亮已經(jīng)不想說什么了,木著臉看著他,“哦”了一聲,問他:“你有什么想和我們這倆朋友說的嗎?”
洛望飛長眉微斂,“其實我不知道你們干嘛這么大驚小怪的,我不就是在向晚星家待了一晚上嗎?”
“不就是?”余亮說出口的聲音都變了語調(diào),葉雪也站在一邊咬著牙重復(fù):“待了一晚上!”
“我們倆又沒待在一張床上�!甭逋w剛剛說完,想起昨晚他好像確實和向晚星待在一張床上過,低咳了一聲,“就算待在一起了,也沒干什么越線的事情啊�!�
也就抓抓手腕,摸了摸臉,掀了掀她被子。
嗯,還抱了一下,但是也就一下啊。
洛望飛還沒有把這些說出來,葉雪和余亮已經(jīng)如遭雷劈一般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嘴巴張合許久才有氣無力地問他:“如果這都不算越線,什么叫越線?”
洛望飛極其自然地回答:“嗨,多大的事情啊,照應(yīng)一下而已。”
葉雪和余亮陷入了久久的沉默,想問他那你怎么不來和我共度一晚?
但是這話太惡心了,不一定能問到洛望飛,但是一定能傷到他們自己。
葉雪和余亮已經(jīng)不想再問了,不想再自取其辱,向晚星卻還想拯救一下,急急忙忙擋住他們面前,做最后的掙扎:“他確實就是來照顧一下我,就是,昨天我遇到一個男的敲門,挺兇的,所以我才讓洛望飛來我家守了一下,不然我絕對不可能讓他進門的!”
葉雪嘆了口氣,有一種事到如今你還在騙我的滄桑無奈,“你說吧,那男的什么樣�!�
向晚星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她昨晚一開門就被罵了,去低頭道歉了,后面洛望飛出面交涉,她去關(guān)電視了,沒怎么看清那鄰居的臉,就記得他罵自己挺兇的。
洛望飛出口補充了那男性的外貌:“一米七多吧,挺壯的,跟個木桶一樣,臉上全是肉�!�
他剛說完,葉雪和余亮背后響起一聲響亮的“讓讓,讓讓!”
葉雪和余亮回頭看見一個黑衣壯漢攜著一個女人走到了電梯面前。
洛望飛還在說:“嗯,臉上有顆痣,嗓門挺大的,估計有150斤吧�!�
黑衣壯漢聞言回頭看了一眼背后的幾個少年人,感覺他們在蛐蛐自己,但是又覺得不可能有人蛐蛐陌生人還當(dāng)面蛐蛐吧。
葉雪,余亮和向晚星立馬尷尬地笑了起來,打斷了洛望飛的話,“啊,你說劉朔啊,他確實挺厲害的,沒這個體重怎么拿標(biāo)槍冠軍呢,哈哈哈�!�
電梯到了,黑衣壯漢和女人進了電梯,黑衣壯漢的疑心還沒有打消,多看了四個學(xué)生一眼。
電梯門關(guān)上之際,四個人都清楚地聽到黑衣壯漢用響亮的嗓門和女人說起八卦來:“哎,你說現(xiàn)在的學(xué)生都這么開放了嗎,看著還沒有畢業(yè)吧,就同居了,大半夜的又喊又叫,鬧那么大動靜,想當(dāng)年我們這個年紀(jì)手都沒有牽過�!�
女人嬌笑了一聲,說了些什么聽不分明,但四個人也無心去聽。
向晚星已經(jīng)不知道說些什么才能挽回自己的信譽了,站在原地欲哭無淚,而葉雪和余亮也不想再聽任何話,腦子里一片混沌,差點連今天出門的目的都忘了。
洛望飛還是那副散漫模樣,但卻是全場唯一還清醒的人,催著向晚星回去換了衣服,然后把他們?nèi)齻帶去了自己家里。
他換完衣服之后順便把午飯給做了,按著三個木頭一樣的同伴坐在餐桌邊,一邊給他們上菜一邊給他們輸入今天的行程指令:“等會兒還得去集貿(mào)市場搶蘋果呢,然后去中央廣場搶個好地方,肯定不止我們想在圣誕節(jié)倒賣蘋果,咱得快點行動�!�
余亮和葉雪坐著,遲遲沒有動筷子。
“你們快點吃啊,怎么了?”洛望飛不明所以看著他們。
余亮和葉雪看了看自己碗里的蛋炒飯,再看看向晚星碗里的番茄牛排飯。
“我也想吃牛排�!庇嗔链竽懙爻雎暊幦�。
洛望飛毫不猶豫打了回來:“沒了,就一塊,我不喜歡吃這種東西,沒買多少�!�
余亮不甘心,“那我也想要番茄�!�
洛望飛向他投去奇怪的一眼,嫌他事多,“廚房里有番茄醬,你自己去拿�!�
“算了�!庇嗔恋拖骂^,大口大口吃著蛋炒飯,雖然洛望飛的廚藝依然高超,但是他總覺得吃著不是滋味。
向晚星飯吃到一半有些飽了,不想吃,洛望飛去冰箱給她拿了瓶酸奶,看見還剩一瓶,良心發(fā)現(xiàn),問葉雪和余亮要不要酸奶。
他們兩個人誰也沒說話,只是埋頭吃飯。
洛望飛覺得有些奇怪,但是也沒多想,把冰箱合上,讓向晚星快點吃完才能喝酸奶,然后收拾了碗筷,出門一起去買蘋果。
集貿(mào)市場是本市的大型批發(fā)市場,水果,禮盒,日用品,小吃街,電影院,應(yīng)有盡有。
每年的情人節(jié),七夕和圣誕節(jié),他們四個都會來這里,一邊逛一邊進貨,晚上一邊吃東西一邊賣東西賺錢,小虧就平攤,賺了就一起吃頓大餐。
往年剛剛來到集貿(mào)市場,四個人就嘰嘰喳喳說起買些什么東西,晚上去哪里吃飯,其中洛望飛擔(dān)當(dāng)拎東西的角色,沉浸地吃喝,反正另外三個人不需要他發(fā)言話也不會斷。
今天極為安靜,其他三個人一言不發(fā)。
從集貿(mào)市場的外邊走到了中心的水果攤,沒有一個人說話。
葉雪和余亮走遠了些,讓向晚星挨著洛望飛,向晚星不愿意,想去挽著葉雪,反復(fù)推拒。
以至于洛望飛回頭的時候,發(fā)現(xiàn)另外三個人站在自己足足一百米之外,打鬧得無比歡快。
“不是,你們孤立我�。俊甭逋w面無表情說出了這句話,手上幾乎把蘋果捏碎。
三個人頓時老實了,安安靜靜站成一排,向晚星看葉雪,葉雪看余亮,余亮頂著洛望飛的審視目光出聲:“也沒有,我們這不是想給你們倆挪位置嗎,你們站一塊兒啊�!�
向晚星驀地睜大了眼睛,不明白怎么又甩到她身上來了,急忙出聲問:“誰倆!什么你們!說誰呢!”
余亮摸了摸人中,葉雪看著旁邊的攤位,只是輕輕說了一句:“誰昨天晚上睡在一起就是誰倆,反正我是在自己家,余亮也是在自己家�!�
“我也在自己家��!”向晚星握緊了拳頭喊出聲來。
洛望飛沉默了,合著三個人都罵他唄。
“有完沒完了。”洛望飛把手中的蘋果往貨架邊緣磕了一下,“這蘋果你們到底買不買,不買我一個人也能賣,給句話�!�
“買!當(dāng)然買!”余亮大步流星走了過去。
葉雪也走了過去。
向晚星正打算走過去,聽見余亮下一句就是:“你體諒一下我們啊,換個角度想,要是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我從葉雪家里出來,衣衫不整的,你會怎么辦?震不震驚意不意外,會不會覺得我們瞞著你不把你當(dāng)朋友,覺得大家庭里出了狗。”
向晚星步子一頓,一邊可憐兮兮地想著原來她還是沒有被原諒,一邊又當(dāng)真思考起來余亮的假設(shè)。
如果余亮和葉雪滾在一起了,瞞著她?
向晚星只是想了想便咬緊了牙握緊了拳頭,覺得遭到了莫大的背叛。
她可能這輩子都無法跨過我的兩個好朋友勾搭在一起這道坎。
我們的友誼從三個人變成我和他們兩個人了。
不行,絕對不行!
朋友之間一定要純潔!
向晚星正要再一次對天發(fā)誓來證明她的清白,洛望飛慢悠悠開口回答了余亮的假設(shè):“哦,我會給你包個紅包祝你們倆天長地久白頭偕老,你倆孩子得叫我干爹�!�
余亮和葉雪具是一愣,向晚星也呆立在原地。
洛望飛把選好的蘋果放進塑料袋里繼續(xù)開口:“反正都是一起玩,身份沒那么重要吧。談沒談戀愛,結(jié)沒結(jié)婚,都不影響一起玩,怎么,你們倆以后孩子的干爹難道不是我��?”
余亮和葉雪陷入深深的思考中,覺得洛望飛說得好像也很對。
不管誰結(jié)婚生子,他們不都是孩子的干爹干媽嗎?湊一塊不正好嗎?知根知底的,還省得插個外人進來。
嘶,這么一想,向晚星和洛望飛在一塊兒好像也能接受了,總比他們倆各自有對象之后變成四個人互毆強啊。
唯獨向晚星覺得洛望飛這話不對。
好朋友之間的友誼不應(yīng)該是大家都互相平等對待不分彼此嗎?
有兩個人偷偷摸摸結(jié)了另一種關(guān)系而不告訴其他的朋友,獨自有了秘密,這種隱瞞的感覺才讓人難受。
壓根就不是當(dāng)干爹干媽的問題。
朋友當(dāng)然是要一起走的,但是相處過程中的坦誠和平等也很重要。
洛望飛說的事情和目前的問題壓根就是兩碼事。
他就是在偷換概念。
但是她今天不能揭穿他,因為她現(xiàn)在是和洛望飛綁在一條船上的螞蚱,余亮和葉雪想明白之后第一時間還是繼續(xù)聲討她。
她經(jīng)不起聲討和細究,盡管她自認(rèn)和洛望飛的相處算得上清白,但是她心里有鬼。
她永遠無法否認(rèn)自己曾經(jīng)喜歡過洛望飛,為他輾轉(zhuǎn)反復(fù),大喜大悲,甚至生出過獨占的想法。
在許多個夢里,她也確實和洛望飛大被同眠。
甚至在某些時刻,在洛望飛注視她的時候,追問她的時候,擁抱她向她低頭的時候,向晚星心里還是會浮現(xiàn)那個念頭:他是不是喜歡我?
這點情愫就像一張白紙上落了一抹胭脂,讓向晚星無法坦蕩,無法從容。
她只能安靜地看著洛望飛的花言巧語蓋過了朋友越線的問題。
他把余亮和葉雪蒙騙得暈頭轉(zhuǎn)向,然后朝向晚星露出一個得意又瀟灑的笑,仿佛在自夸自己有多了不得。
驕傲自大又聰明狡黠的少年,總是在一些不起眼的地方露出和她的親昵來。
她分不清這是他的故意還是愚鈍下的無意。
向晚星只能當(dāng)做沒看見,湊到葉雪身邊挑著蘋果,又去批發(fā)了包裝盒,買了點小彩燈,拎著前往中央廣場去賣。
到了中央廣場,他們搶到了十字路口附近的一個位置,迅速把包裝好的蘋果擺出一個陣型,然后在小黑板上寫寫畫畫,把9.9的價格畫得極為可愛又顯眼,像是超市的特價牌子一樣畫了許多大大的驚嘆號,又用了小彩燈營造出圣誕的喜慶氛圍來。
四個人還戴了圣誕帽,坐在小板凳上,一邊吃著燒烤一邊等客人的光顧,手機開了擴音,放了圣誕快樂的BGM。
蘋果四塊錢一斤,包裝盒批發(fā)價五毛錢一個,賣出一個血賺5.4,賣出三十個直接回本,三十個之后就是盈利。
晚上六點之后,天色漸黑,路燈次第亮起,中央廣場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人們起初都對他們四個人的攤位只有好奇,沒什么心思,但去其他商店里逛了一圈,看到了商店里15甚至18一個的蘋安果,出來看見一模一樣包裝的9.9一個的蘋果。
不可避免的,省錢的基因開始隱隱跳動。
買一個蘋果,四個人還會齊齊笑著說一句“圣誕快樂!”,情緒價值給滿,四個人的顏值也拉滿。
不到一個小時,攤位上的蘋果就已經(jīng)賣掉了一半。
“去吃必勝客吧。”向晚星數(shù)著錢提議。
葉雪沒意見,余亮抿了抿唇,幽幽說了句:“我想吃牛排�!�
向晚星頓時反應(yīng)過來余亮還是在記掛中午午飯的區(qū)別對待,心里不由得浮上一層愧疚,正要答應(yīng),洛望飛插了句嘴:“牛排好貴,我們的錢不夠吧�!�
余亮握了握拳,難得堅持了自己的意見:“我們再去進一批蘋果和包裝紙,賣得這么好,再買一百個蘋果也行�!�
洛望飛還想說些什么,向晚星已經(jīng)搶先一步答應(yīng)了余亮:“好!你和洛望飛去進貨,我和葉雪在這里守著,今晚吃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