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她說了千千萬萬遍討厭的人。
“向晚星!你在發(fā)什么呆!”
啪的一聲。
一本書落在向晚星的頭上,拂過她的臉,帶起一陣風。
向晚星猛然回神,發(fā)現(xiàn)班主任老劉不知何時站在自己面前。
老劉一把將向晚星抽屜里的深色塑料袋拽出來,嘴上還在止不住地訓:“這一節(jié)課你看抽屜好幾次了,到底是什么玩意有這么大魔力,你知不知道這是高三?!再不沖刺,一分壓倒一萬人!你也不是穩(wěn)上985的!”
向晚星的一顆心懸到嗓子眼里,幾乎要活生生蹦出來。
闖禍惹事許多年,向晚星最大的特點就是能屈能伸,深知此刻不能硬來,連忙訕笑著道歉,“老班,我知道錯了。這里面是我做的一些外國詩歌的摘抄,關于人生的感慨。唉,我知道我就一個中流水平,壓力大,最近幾次老是沒考好,感覺努力也是白努力,有點迷茫�!�
班主任聞言看了一眼向晚星,像是一個長輩看著自家熊孩子一般,嘴上還在不停數(shù)落,但也沒有再多關注這個塑料袋,只是匆匆掃了一眼,看見是些臟紙片,就還給了向晚星。
“那你更要好好聽課,羅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百煉成金,你這才哪到哪�!�
向晚星接過塑料袋,笑著答了一聲,站起來捧著書,“我站著聽,這樣不犯困,保證不犯了。”
班主任被哄得沒脾氣了,只輕飄飄落了一句“下次注意點”,又繼續(xù)開始講題了。
向晚星翻著課本,把洛望飛從腦子里趕了出去。
下課鈴響起,班主任還在講題,向晚星就繼續(xù)站著,也不落座。
大課間一共三十分鐘,過去了十五分鐘,老劉還沒有下課的意思,依然在黑板上畫著輔助線,口中念念有詞,訓著底下學生心不靜太急躁。
向晚星認認真真做著筆記,面上看不出一點抱怨,心里已經(jīng)不知道哀嚎了多少次。
忽然,她聽見外邊走廊的腳步聲里夾雜著一聲笑。
很輕很輕,混在少年人的打鬧聲里,需要很仔細聽才能分辨地出。
但是她就是聽到了,清楚地聽到了,像是萬籟俱寂,天地間只剩下這聲笑。
那是洛望飛的聲音,清亮蓬勃,像是可樂里浮出的氣泡。
向晚星轉(zhuǎn)頭看向窗外,瞧見幾個發(fā)小來來回回路過一班的教室,就為了看她被罰站的樣子。
視線相接,其他發(fā)小都撇過頭,假裝自己真的只是偶然路過,不自然地同手同腳,或者僵硬地目視前方吹著口哨,恨不得把“我才不是來看笑話”寫在臉上。
唯獨洛望飛不一樣。
他就那么大大方方的站著,悠哉悠哉地雙手插兜,望著她笑,烏黑的瞳孔里盛滿幸災樂禍,唇角上揚,帶著些罕見的痞氣。
明晃晃嘲諷她也有今日。
壞得明明白白,惡劣得毫不掩飾。
他對其他人都挺溫和,只對向晚星這樣笑。
向晚星捧著書,愣愣看著他,覺得自己完蛋了。
因為她的心在此刻還是撲通撲通,悸動不已,像是含了一大口的冰酸奶,渾身上下都泡在濃稠甜蜜的歡喜里。
直到宋惜也出現(xiàn)在走廊上,向洛望飛走近了,微笑著朝他開口打招呼。
洛望飛轉(zhuǎn)頭看向宋惜,臉上的笑容淡下來,恢復了一貫的禮貌溫和。
這兩個人只是站在走廊上,就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那是一種好奇,起哄的目光。
在平淡乏味的高中生涯,同學之間的緋聞八卦就是鮮辣的調(diào)味劑,人人都愛。
但凡是個單身男女湊到一塊兒不吵不鬧的聊天,碎嘴皮子的群眾就像聞到肉骨頭的狗一樣,雙眼發(fā)光,發(fā)出一陣高低不一的吠叫。
向晚星看到三班的某些男生已經(jīng)開始擠眉弄眼,內(nèi)心像是扎了根刺,別開頭,盯著手里捧著的課本,開始神游天外。
她又開始陰暗地祈禱,祈禱教導主任路過,祈禱來陣晴天霹靂打斷洛望飛和宋惜的談話。
拜托了,不要這么快談戀愛,不要當著她的面。
向晚星多希望自己和洛望飛是真的不熟,以后永遠見不到面。
這樣她就永遠不會知道洛望飛談戀愛了,可以自顧自地沉浸在單戀的幻想里。
向晚星覺得過去了一個世紀,老劉才結束了拖堂,意猶未盡把教科書卷起來,布置了作業(yè),慢悠悠往外走。
一班終于開始躁動起來,大半同學都跑了出去。
一部分人奔向小賣部去搶著買最新的雜志,或者買點零食補充一下能量,也有不少人就是為了曬曬太陽,散散步,三三兩兩勾肩搭背閑聊起來。
向晚星坐在位置上,拿著筆在練習冊上勾畫,一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姿態(tài),但周遭的討論聲還是鉆入她的耳朵里。
葉雪也支著胳膊往外看,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樣,和向晚星實時播報,在線吃瓜。
“這新來的妹子是真的牛,聽說是我們學校從重點高中挖過來的,才貌雙全,是要沖文科狀元的�!�
“余亮說這轉(zhuǎn)學生就是奔著洛望飛來的,窮追猛打,見縫插針找洛望飛說話,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沒想到是個行動派�!�
“他們私下里都在賭洛望飛能堅持多久,我賭一個月,余亮說最多一禮拜,你說呢?”
葉雪滔滔不絕,卻一直沒得到吃瓜好友向晚星的回應,不由得晃了晃她,問:“你想什么呢?!”
向晚星一副恍然回神的模樣,仿佛沒聽到葉雪剛才那些話,淺笑著回答:“我在想題呢�!�
葉雪側頭一看,向晚星的練習冊上還是一片雪白,一個字都沒寫,“這代數(shù)題也不難啊,你之前小測都拿過滿分了,怎么一筆沒動?”
向晚星訕笑著說不出來,心虛地伸出手揪著抽屜里的塑料袋小球。
葉雪看見了她這動作,皺起眉拍了拍向晚星的手,“欸,垃圾桶里的東西,不知道多臟,你留著它干嘛?”
向晚星的手離開了塑料袋,手指揉著作業(yè)的邊緣。她還是低頭看著練習冊,避免葉雪看出自己的不安,也避免窺見窗外的洛望飛和宋惜:“人家拜托我給情書,我沒給到,還出現(xiàn)在垃圾桶里,我總得想法子證明自己的清白吧�!�
葉雪聽見這話笑出聲來,“什么清白不清白的,一封情書而已,多大個事兒啊�!�
“怎么,”葉雪開起玩笑來,“不會真有人說你是故意的吧?你撕宋惜情書圖啥?總不能是你喜歡洛望飛吧。”
向晚星臉上驟然繃緊了,不自然地咬著下嘴唇。
葉雪的笑容頓時僵住,有些不可置信,“真有傻缺會覺得你喜歡洛望飛啊?”
向晚星沒力氣吭聲。
是的,本人就是天底下唯一的傻缺。
葉雪還在喋喋不休地說造謠者心思惡毒缺乏理智,本意是為向晚星鳴不平,卻沒想到這些話使向晚星本就千瘡百孔的內(nèi)心更加支離破碎。
別罵了別罵了,嗚嗚嗚。
向晚星幾乎被扎成了刺猬,蜷縮著無處可逃,四肢僵硬,目光渙散,捏著筆一動不動,像是死去多時。
葉雪終于發(fā)現(xiàn)了她的不對勁,湊近了盯著向晚星的臉:“你什么情況?”
“沒什么情況啊�!毕蛲硇钦Z氣猛然活潑起來,眨巴著眼睛,眼睫毛都在用力表演著無辜茫然。
葉雪微微瞇起眼睛,抬起手,像個偵探一樣摩挲著下巴,“我不信�!�
“信不信隨你,我寫作業(yè)去了�!毕蛲硇亲绷�,比教科書上的坐姿還標準,開始認認真真寫作業(yè)。
葉雪冷不丁來了句,“其實我昨天拿了宋惜情書來著。”
向晚星猛然轉(zhuǎn)頭,直愣愣看著葉雪,似乎在無聲問她為什么這樣做。
葉雪聳了聳肩,“你昨天那一副不情不愿的樣子,我以為你和洛望飛吵架了,想幫你送來著,結果放學的時候我忘了這碼事,上學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抽屜里的情書不見了,我以為是你拿回去了。”
毫無幫助的線索。
不過向晚星還是陷入了沉思,“我昨天表現(xiàn)的很明顯嗎?”
向晚星還以為她的掩飾天衣無縫,誰都看不出來呢。
這個幻想被葉雪的回答毫不留情地擊碎了。
“是個人都能看出你倆吵架了。你簡直把討厭洛望飛寫在臉上了。”
向晚星尷尬地笑了笑,也不知是該慶幸自己沒有被看破,還是憂傷自己的暗戀似乎走到了奇怪的方向。
向晚星不肯多說,葉雪也懶得逼問,掏出最新的雜志,和向晚星一起追起連載來。
雜志上的連載往往短暫,只有兩三章的內(nèi)容便預告下期再見,葉雪和向晚星三兩下看完了,雜志上正好寫到女主吃男主前女友的醋,要男主二選一,不然就分手。
“這女配真煩�!比~雪不高興地合上雜志,和向晚星抱怨,“又是這樣的套路,談到一半跑出一個前女友或者青梅,像是吃了只蒼蠅,偏偏看不到結局我又難受�!�
向晚星一直是堅定的官配黨,作者寫什么就磕什么,從來不挑,如今卻沉默了會兒,在上課鈴里悄悄開口:“可是,女配喜歡男主也沒什么錯吧,她也沒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男主和女配的曖昧親近,又不是女配一個人能促成的,一個大男人,總不能被女配逼著談戀愛吧。”
葉雪一副活見鬼的樣子望著向晚星,覺得這話似乎有些驚世駭俗,但是細想又說得有幾分道理。
故事里的男主總不能是被女配拿刀架在脖子上牽手上床的。
那些傷害女主的事情,也都是男主親手做的,雖然作者總會說是因為女配的挑唆。
針對這點,向晚星又默默補充了一句“有沒有可能,這個男主,他自己本來就傲慢刻薄,所以才被前女友甩,而不是所謂的前女友甩了他,他才傲慢刻薄呢�!�
葉雪陷入沉思,突然覺得剛買的雜志有點看不下去,心疼自己的十五塊錢來,“你為什么突然想到這些?我們以后還怎么快樂地看,沒了,我們高中生涯還有什么盼頭啊�!�
向晚星也跟著唉了一聲。
她也想和宋惜一樣才貌雙全拿瑪麗蘇女主劇本啊,現(xiàn)實不允許啊。
只能努力挑洛望飛這個男主的刺,瘋狂給自己洗腦他不值得,不可以喜歡他。
倘若繼續(xù)喜歡他,就是狗血文里慘得不能再慘的女配了。
向晚星,難道你要淪為萬人唾罵的反派女配嗎?不可以的!醒醒!
情竇初開的十七歲,向晚星為了逃避對洛望飛的喜歡,硬生生把自己洗腦洗得看破紅塵,覺得愛情不值得,男人不值得,言情沒意思。
結果到了放學的時候,洛望飛往教室門口一站,少年半個身體籠在燦爛的夕陽下,眉目張揚意氣,像是一束光,照亮了四周,重重落在向晚星心上。
沖著他這出類拔萃的皮囊,向晚星又覺得自己還俗了。
向晚星半死的心正要重新發(fā)芽生長,瞧見宋惜走過來,對著洛望飛言辭懇切:“拜托,請你認真考慮一下我說的事情,我很認真,絕不會放棄的�!�
剛復活到一半的向晚星又死掉了。
盡管洛望飛并沒有給出正式回應,只是含糊應了一聲,轉(zhuǎn)頭看向向晚星,催她“你好了沒有?”
平靜無波的眼神,略帶不耐的話語,無不提醒著向晚星:洛望飛根本不喜歡她。
向晚星悶悶收拾著書包,明白了自己的角色。
果不其然是工具人啊,宋惜拜托自己當助攻,現(xiàn)在洛望飛拿自己當擋箭牌。
眾所周知,言情反派女配三要素:單戀男主,厭惡女主,阻礙男女主但是其實是助攻。
這才兩天,她已經(jīng)集齊了呢。
向晚星微笑著背起書包,目不斜視地從洛望飛和宋惜中間走過,留下一句“我自己可以回去,你們有事繼續(xù),別管我。”
在洛望飛驚詫的目光中,向晚星甩了甩并不存在的衣袖,感覺自己特別瀟灑帥氣,簡直就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想讓她淪落成反派女配,想都別想。
她一定會查出真相,死也不會讓別人知道自己喜歡洛望飛。
向晚星高仰著頭,看都沒看洛望飛一眼,晃動的馬尾像是春天的楊柳一樣在洛望飛面前跳躍著遠去,其中一縷發(fā)生拂過他的胳膊,像是一根柔軟的小鞭子抽下來,輕飄飄的,帶著些懲罰意味。
不怎么疼,但是有些難以名狀的感覺,轉(zhuǎn)瞬即逝。
雖然話說得瀟灑,但是向晚星最多也就撐了三分鐘,走到樓梯轉(zhuǎn)角就整個人垮了下來,但也沒有回頭,沒有停留,像是被扎破的氣球一樣,狼狽地飛奔。
洛望飛還站在一班教室門口,思索著向晚星這次的脾氣怎么還沒有過去,感覺有一只白鴿撲棱著翅膀劃過天空。
他轉(zhuǎn)頭一看,哪里是什么白鴿,是飛奔到校服外套飄起來的向晚星罷了,倉促的樣子像是在逃命。
洛望飛來不及和宋惜道別,把書包往背上一甩,邁開長腿三步并作兩步去追趕落荒而逃的向晚星。
要是向晚星真遇上什么事情了,他的母親葉芝女士,向晚星的干媽,會活生生把他撕成碎片。
宋惜抱著書站在原地,看著洛望飛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也跟了上去。
她來到這里就是為了那個人,只有洛望飛能告訴她那個人的信息。不達目的,她誓不罷休。
第4章
她想換男主了
溫柔而燦爛的夕陽傾灑在校園里,橙白相間的教學樓鍍上一層淺橘色的光,香樟和月桂的深綠色樹冠因為夕陽而顯出一種油畫的美感,放學的學生成群結隊迎著光輝向外走去,在熱鬧的笑聲里,有那么幾對并肩而行的少男少女悄悄地,悄悄地,握住了對方的手。
向晚星背著書包走在人群的后面,看著自己腳下孤零零的影子,迎面吹來的風都覺得冷了許多。
無數(shù)的藍白色校服出現(xiàn)在向晚星的視線余光里,又匆匆遠去,沒有人為她停留。
她有點想念洛望飛了,即使他幼稚又毒舌,總喜歡彎下腰來抬起頭看她,以一種謙卑的方式顯擺他的身高,嬉笑著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
是她喜歡的人,是她討厭的人,是無法成為戀人的人。
向晚星鼻尖一酸,拼了命把這份纏綿的思念壓下去,就像把一片漂浮的葉子壓進海底,看起來輕巧,卻怎么也無法做到。
偶爾碰見了幾個認識的人,開口也是問她:“欸,洛望飛在哪兒呢?約了周末一起打籃球,他還來嗎?這兩天總沒看見他人,他干嘛去了?”
綁著運動發(fā)帶的少年們把籃球夾在胳膊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薄汗,順勢走到向晚星旁邊,和她一起朝外走去,沒覺得這個問題有什么不妥。
反正洛望飛和向晚星總是在一塊兒的,一起上學一起放學,家也在對門,跟一家人沒什么區(qū)別,吵歸吵鬧歸鬧,誰家兄弟姐妹不是一邊嫌棄一邊這么過日子的。
向晚星擰著書包帶子,賭氣似的把臉撇向一側,“不知道,我跟他不熟,別問我�!�
少年們互相看了一眼,嬉笑起來,“你要跟他不熟沒人跟他熟了。你們倆又吵架了啊,怎么了又?”
向晚星心里越發(fā)難受,故作輕松地開口說:“他現(xiàn)在大忙人,我才管不著。天天招蜂惹蝶,沾花惹草,說不定很快就有女朋友了,你們?nèi)査笥讶��!?br />
方才還笑著的這些人聞言頓時端正了神色,好奇地打聽起來,“真的��?誰�。俊�
“你們?nèi)査�,他的事情,別來問我�!毕蛲硇遣豢隙嗾f,和他們分開,朝著藝術樓走去,準備到書店里消磨時間,等到學校里沒什么人了,再去保安面前求情賣慘讓他們給自己看監(jiān)控,好查清到底誰撕了情書。
向晚星走得又快又急,留下五個吃瓜吃到一半的人抓耳撓腮。
“打那件事之后,洛望飛不是都有心理陰影了嗎?”
“我倒是聽余亮說他們班來了個大美女,對洛望飛窮追猛打的�!�
五個少年不自覺湊近了唧唧歪歪,互相交流自己知道的信息,中間有人問了一句“啥心理陰影啊?他居然一直沒談過,那長相,我還以為他是情場老手了�!�
另一個人正要回答,聽見身后傳來一聲“你們湊一塊兒嘀咕什么呢,偷偷摸摸的,跟做賊一樣�!�
來人正是洛望飛。
少年們往后一看,嚯,洛望飛身后可不是跟著一個大美女嘛。
“你女朋友啊?介紹一下唄�!�
洛望飛隨著他們的視線往后看,瞧見不遠處的宋惜,覺得有些巧合,但并沒有出聲打招呼,畢竟這條路是校園的主道,大家出校都往這里走。
他和宋惜才認識,也沒什么交情,而且宋惜拜托他的事情他也未必會答應。
宋惜也不可能因此就跟著自己。
大概只是順路。
洛望飛不以為意地回頭繼續(xù)跟自己的籃球搭子們聊天,但出于禮貌和尊重,他也沒有把宋惜拜托的事情說出來,只是把他們的猜測打了回去,“就同學,什么女朋友,別瞎說,人家有喜歡的人�!�
方才還笑得曖昧的幾個人頓時哽住,訕笑著給自己開脫:“向晚星跟我們說的�!�
“她胡說八道你們也信�!甭逋w不咸不淡抱怨了一句,目光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向晚星人不見了,又問他們,“向晚星人呢?”
“往藝術樓方向去了。”
洛望飛便知道她是去書店買了,跟他們點了點頭告別,也往書店去了。
“欸,洛望飛,周末還打不打球!”往外走的幾個人猛然想起來這本來的目的,回頭朝著洛望飛喊。
洛望飛走在路上,沒有回頭,抬起手比了個ok的手勢。
五個少年得了回復,卻沒有繼續(xù)往外走,他們眼見著洛望飛的大美女同學跟著洛望飛改了方向,也往藝術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