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林志安的車是豪車，跟她之前開過的車不一樣，但緊急時刻，她有如神助，無師自通一般，簡單的摸索之后，很快便踩著油門沖出去！
一旁的林志安卻還是在沖她嘶吼，像只瘋狂的困獸，竟是完全不顧自己死活，只管狂嚎。
“都成這樣了，你還鬼嚎什么？”許素蘭幾近崩潰，爆了粗口，“林志安，你他X的腦子就是有病！瘋��！跟你那死爹一樣的瘋��！”
他但凡精神正常點(diǎn)兒，這個時候，就該知道自己是什么的樣的處境！
那傷口就在喉嚨上，不用力出血還少點(diǎn)，他非要扯著嗓子嚎，這是生怕自己死得慢了？
他不怕死，
偏偏，她還怕他死了！
倒不是出于念舊又或者心疼之類的，而是那把刀，的確是她在情急之時架到林志安脖子上的。
這貨要是死了，她哪里還說得清？
“你X媽的想死，自己找個安靜點(diǎn)的地方去死，不好嗎？干嘛來害我？”她一路狂奔一路咒罵，“你害我害得還不夠慘嗎？還腆著臉問我憑什么？你說憑什么��？”
“就你這死德性，我還非得守著你從一而終嗎？明知你是棵歪脖子樹，我還非得吊死在上頭？”
“我是歪脖子樹，姓吳的那個王八蛋就直了嗎？”林志安不服怒叫，“他比我歪得還厲害呢！你要選，也選個好人！不是選了那個姓周的死小子嗎？怎么后來，又選了姓吳的？周家是不是看你家出事，跟你退婚了？”
“什么姓周的死小子？”許素蘭沒聽明白，扭頭掠了他一眼，這一看，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
林志安這會兒已經(jīng)快成血人兒了，灰色的襯衫，變成了酒紅！
都成這幅死樣了，他還要梗著脖子，跟她據(jù)理力爭：“你跟我裝什么糊涂呢？那可是你們許家的乘龍快婿！你心尖上的情哥哥，你……”
“你閉嘴吧！”許素蘭看著他脖頸間，隨著他說話聲音一冒一冒的鮮血，整個人都麻了，聲音里也帶上了哭腔，“林志安，算我求你！你別再說話了！你再這么嚎下去，真的會死的！”
“你很怕我死嗎？”林志安的聲音低柔了幾分。
“我怎么能不怕？”許素蘭怕到要發(fā)狂，“你要是死了，我得賠命的！我好不容易從吳青遠(yuǎn)那條狗嘴里逃出來的命，總不能葬在你條狗嘴里頭！”
“你……”林志安怒吼，“我不許你把我跟他相提并論！你這是在侮辱我！我跟他怎么可能一樣？”
“是是！”許素蘭沒奈何，只得順著他的話往下說，“你是好人，大好人！行了吧？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是我先離開你，是我先嫁給了別人，是我始亂終棄，我求你，別拿我和錯誤，來折磨你自己，好不好？更不要拿這幅死樣子來嚇我……”
她說著，眼淚啪嗒嗒的往下掉！
并非她膽小，而是這場景實(shí)在太滲人了！
再加上三十多年那夢魘一般的記憶，她雖然毫發(fā)未傷，卻也覺得自己死了大半了！
不知是眼淚起了作用，還是林志安流血太多，沒了氣力，他終于不再說話了，悶聲躺在那里，閉上了眼睛。
可他老是不出聲，也很嚇人。
一路上，許素蘭總懷疑他死了，顫聲喚了他好幾回，問他感覺怎么樣。
之前話還密得要命，這會兒卻是惜語如金，冷冷的“嗯”了聲，并不回答他的確切感受。
這一路，許素蘭提心吊膽，身子一直在輕顫，手卻一陣陣發(fā)僵，她強(qiáng)逼自己冷靜，一路飛馳至市里，等看到
“A市人民醫(yī)院”幾個大字時，她如逢大赦，停車后，她飛奔直闖急診室。
醫(yī)生們跟在她后面出來，看到血人似的林志安，也被嚇了一跳，趕緊將他抬進(jìn)去急救。
這個時候，這個狂躁癥男人總算不鬧了，安靜的躺在擔(dān)架上，面色慘白，雙目呆滯，一動不動的樣子，好像已經(jīng)死了大半。
好在，經(jīng)過醫(yī)生的搶救，他終于脫離了生命危險。
許素蘭松了口氣，坐在他的病床上前，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兩腿軟得直打顫。
略穩(wěn)定片刻后，她撥通了安建波的電話。
她沒有義務(wù)照顧林志安，也不方便照顧他。
安建波接通電話后大驚，很快就開車趕了過來，一番探視之后，少不得就要詢問事情的起因。
許素蘭思忖著怎么說，才能把事情說得清楚明白，這邊還未說話，床上的林志安先開口告狀：“爸，許素蘭她拿刀架在我脖子上，讓我聽她的話，我不過就是分辨了兩句，她就動手割喉……”
他說到這里，喉頭哽了一下，淚水奪眶而出，那委屈的模樣，再配上脖上的傷，將受害者的身份，演繹得活靈活現(xiàn)！
安建波驚呆了，擰頭看向許素蘭：“小蘭，這……他說的是真的嗎？”
第55章
“當(dāng)然不是！”許素蘭怒叫，“我的確是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了，可是，我沒有動手！是他自己往刀上撞的！”
“我又不傻，我為什么要往你的刀口上撞？”林志安嘶聲反駁，“是你要?dú)⑽�！你真的動手了！你把我害成這樣，我以后可以會殘廢了！我不管，你得負(fù)責(zé)！”
安建波聽到“負(fù)責(zé)”兩個字，眉心豁豁得跳起來！
“你真是血口噴人！”許素蘭輕哼，“不過，你別以為這樣，就能賴到我了！你那車是豪車，你的行車記錄儀，肯定是配備了雙向攝像頭的！咱們這就找出來，具體什么情形，一看就知道！我現(xiàn)在就報警，讓警察來查，他們一定會還我一個公道的！”
“報警？”林志安瞪著她，“這個時候，你居然還要報警？”
“這個時候，不正是報警解決的好時候？”許素蘭輕哼，“難不成，我還能被你白白誣賴了不成？”
“呵……”林志安扯著嘴角笑了笑，看向安建波，“爸，你看到了吧？她就是這樣的！她……她……”
他說了半天，最終還是頹然住口，閉上眼睛擰開頭。
安建波嘆口氣，看向許素蘭：“小蘭，報警就算了吧！既然是他自己撞的，那就跟你無關(guān)！你放心，他不會找你的麻煩的！安伯給你保證！”
許素蘭點(diǎn)頭：“有安伯在，我沒什么不放心的！”
“你信我就好！”安建波看著她，“就是這事兒，到底是怎么發(fā)生的？你能跟伯伯簡單說一下嗎？”
說完又解釋道：“我問這些，并非不信任你！只是真的很好奇，你們……怎么就……這樣了呢？”
他看了林志安一眼，嘆息連連，“總覺得不應(yīng)該啊？”
“我也覺得不應(yīng)該！”許素蘭委屈回，“三十多年前的事，您也知道的，那段恩怨，在我這里早就過去了！要不然，我見到他，也不會完全認(rèn)不出來！可是，在他那里，怎么就過不去了呢？”
她煩躁的瞪了林志安一眼，“安伯伯，我說實(shí)話，我真的覺得，林志安的精神狀態(tài)不正常！三十多年了，我們雙方的父母，都化為白骨了，他還要糾結(jié)那些恩怨！我真的覺得他很偏執(zhí)很可怕！”
“當(dāng)初那場車禍，他覺得是我父母害死了他父親，可實(shí)際上，是他父親沒有遵守交通規(guī)則，突然沖出來，害死了我的父母！當(dāng)初交警做出的事故定論，也是這樣的！我不明白他為什么非要揪著我不放！難道非得我死了，他才解氣嗎？我……”
“許素蘭！”林志安忍無可忍打斷她的話，“你確定我糾纏的是這些事嗎？”
“我不管你糾纏的是什么事！”許素蘭拿眼剜他，“反正你以后不許再糾纏我，不然，就沒有今天這樣的好運(yùn)了！我說過很多次了，不想再跟你有什么糾葛，你非得用強(qiáng)！你把我塞到車?yán)铮瑤胰ツ欠N荒僻的地方！你是我的仇人�。∥以趺粗滥憬酉聛硎遣皇且獙⑽覛⒘藯壥�？”
林志安聽到“殺了棄尸”四個字，痛苦的抱住了頭：“爸，你聽到她在說什么了吧？她這樣說話，就是神仙，也得崩潰發(fā)瘋！”
安建波嘆口氣，一時竟也不知說什么好，嘆息一陣后，艱難開口：“小蘭，安伯能不能問一下，你……為什么會這么想嗎？”
“為什么？”許素蘭一怔，“這不是很正常的想法嗎？”
“正常……嗎？”安建波苦笑，“你們以前是戀人吧？雖然后來發(fā)生了那樣的事，可他也不至于想要?dú)⒛惆。磕闾o張了吧？”
“我怎么能不緊張？”許素蘭咬牙，“有些事，我本來不打算跟您說的，畢竟，您現(xiàn)在是他的繼父了，你們是一家人，我一個外人，不好多說……”
“小蘭！”安建波聽到這話，心里一陣酸澀，“雖然是這樣，但是，在我心里，也真的當(dāng)你是女兒的！”
“我知道的！”許素蘭嘆口氣，“但是，你可能真的不太了解您這位繼子吧！不，確切的說，其實(shí)我也不太了解他！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也想不到，他行事會如此偏激無下限，叫我不得不防……”
林志安本來已經(jīng)不想再說話了，聽到這句，忍不住再次扭過頭，痛苦叫：“我到底怎么偏激無下限了？”
許素蘭冷笑：“知道我要結(jié)婚，結(jié)婚前夜，把我未婚夫綁走，狠揍了他一頓，算不算？”
“不算！”林志安咬牙，大言不慚，“我現(xiàn)在只后悔沒弄死他！”
“安伯，您看！”許素蘭攤手聳肩。
“有什么好看的？”林志安輕哼，“他把你害得這么慘，你現(xiàn)在難道不想弄死他？”
“我不想！”許素蘭輕哧，“我是正常人，他辜負(fù)我，我會通過正常的渠道，通過正規(guī)的法律渠道，去解決與他之間的是非恩怨！而不是像你那樣，用那種下作的方式發(fā)泄私憤！”
“所以，你是因?yàn)橹景泊蛄怂�，就覺得他會殺你？”安建波猶豫追問，“可是，這明明是說明……他……”
他本來想說，明明是在乎你的表現(xiàn)，但覺得不妥，到底沒說出口。
“當(dāng)然不是！”許素蘭搖頭，“只是這件事，我當(dāng)然不會這么想！可后來他做的事，卻讓我不得不防！安伯，說出來您怕是都不敢相信！”
“什么事？”安建波追問。
林志安也紅著眼眶盯住她。
“他毀了我父母的墓！”許素蘭咬牙，恨聲道：“他往我父母墳上潑糞！還把我父母墓碑上的照片毀了！要不是被守墓的人發(fā)現(xiàn)，我父母的墳，怕都要被他刨了！”
“他還在我父母墳頭上作法，弄那些什么狗血黃符之類的東西，守墓的大伯說，那是專門用來滅魂的術(shù)法！我父母死了，他都不放過！他要他們永世不得托生！”
她說到這里，憶及當(dāng)時的心疼絕望，淚水奪眶而出，但她強(qiáng)忍著，又逼回去！
“安伯，他做下這種齷齪惡心的事，我見到他，不恨不怨不害他，只拿他當(dāng)個陌生人，已經(jīng)夠厚道大度了吧？我這個受害者，不想活在仇恨中，可他這個害人者，卻沒完沒了了！”
她愈說愈氣，連身子都微微顫抖起來！
第56章
安建波聽呆了，
愣怔半晌，擰頭看向林志安。
林志安此時的眼睛瞪得比他還大，那嘴也張得渾圓，簡直能塞下一只雞蛋！
父子倆大眼瞪小眼瞪了好一陣，方如夢初醒，安建波輕咳一聲，想說什么，病床上的林志安直接從床上跳起來！
“我怎么可能做那種事？”他大聲嚷嚷著，“不是我做的！我怎么是做那種事的人？許素蘭，在你心里，我就那么惡毒齷齪嗎？”
安建波也覺得此事太過荒唐，皺眉道：“小蘭，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誤會？志安他雖然性子不好，但是，你也不是第一天認(rèn)識他，他的品行如何，你應(yīng)該知道的，他真的不是能做這種事的人��！”
“我起初也不愿意相信……”許素蘭冷笑，“所以一開始我根本就沒往他身上想，直到后來，我親眼看到他，在我父母墓前作惡……”
“親眼看到？”安建波愕然，下意識的看向林志安。
林志安的臉，本來是慘白色，這會兒直接變成了慘綠色！
“親眼看到？”他驚極反笑，“許素蘭，你確定嗎？你可不能血口噴人！”
“我為什么要誣賴你？”許素蘭輕哼，“不過，林志安，我理解你此時的心情！年輕時做的沖動荒唐事，上了年紀(jì)不承認(rèn)了，假裝從來沒有發(fā)生過，這再正常不過了！反正，你也不是第一次扯謊了！”
“可我真的沒有！”林志安慘綠的臉，瞬間又憋成了豬肝色，眼淚也憋了出來，在眼眶里直打轉(zhuǎn)兒，他的嘴唇蠕動著，急切的想要解釋些什么，可是，他太激動了，發(fā)出的只是“嗚嗚”的聲音，換來的，也只是許素蘭輕蔑鄙夷的眼神。
“我……我真是從竇娥還冤啊！”他求助的看向安建波，語無倫次叫：“爸，你幫我說句話呀！我真的沒有！我怎么可能做那種事？”
“我承認(rèn)，我之前的確恨你父母，可我就是再恨，我也不可能去扒他們的墳��！那還是人嗎？那簡直就是畜生！我我……我承認(rèn)我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許素蘭，我真沒壞到那種程度，你相信我，好不好？”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帶上了一絲哽咽，眼淚都快要涌出來，隨著那淚水一起涌出的，還有紗布上流下來的血。
此時正好護(hù)士進(jìn)來換吊瓶，看到他這情形，驚呼一聲，忙將他按倒在床上，又急急的跑出去找醫(yī)生。
醫(yī)生聽說他脖子又流血了，也嚇了一跳，三步并作兩步趕過來，打開紗布一看，卻是縫好的針線又被他激動之下掙裂開了，忙又幫他處理包扎。
許素蘭看到這種情形，也不敢再說話了。
醫(yī)生包扎好，將她和安建波兩人狠訓(xùn)了一通。
“聽護(hù)士說你們一直吵吵個不停，我不管你們有什么糾紛，但患者都這樣了，就不能安靜點(diǎn)嗎？還有你……”
他看向林志安，“這可是你自己的身體，你傷在脖子處！雖然不是要害，但流了那么多血，你再折騰幾回，感染了怎么辦？這命不想要了？”
林志安悶聲不說話。
安建波低聲道歉：“醫(yī)生，對不起，我們知道錯了！我們現(xiàn)在什么都不說了，讓他安靜休息！”
醫(yī)生輕哼一聲走出去。
許素蘭嘆口氣，小聲對安建波道：“安伯伯，那我也回去了！”
安建波正要點(diǎn)頭，床上的林志安卻固執(zhí)的揪住了她的衣角，瞪著她道：“你不許走！事情還沒說清楚呢！”
許素蘭有種深沉的無力感：“林志安，我記得你年輕時不是這樣的吧？那時年紀(jì)輕輕的，少年老成，怎么過了三十多年，反而變成了沖動的愣頭青？”
“你別管！”林志安緊揪她不放，“反正今天這事情，必須說清楚！”
“沒什么好說的！”許素蘭冷著臉，想要揪回自己的衣角，對方死扯不放，手臂一用力，自然帶動肩頸，眼見得那受傷部位又鼓起來，許素蘭頭皮一麻，忙不迭的松開了手。
這人隨便怎么死都成，但是，不能死在她手里頭！
安建波看到這種情形，也只得苦笑相勸：“小蘭，要不，我們就把事情仔細(xì)說一說吧！看看到底有沒有誤會！說清了，講明了，也省得他老是扯著你不放！”
許素蘭嘆口氣坐下來：“那就說吧！”
“你看見我的那一天，是哪一天？”林志安這會兒冷靜下來了，頭腦也變靈活了，很快找到了切入點(diǎn)。
“我父母下葬后的第四十九天！”許素蘭回“你父母下葬后的第四十九天……”林志安重復(fù)著她的話，腦中轉(zhuǎn)若飛輪，“那就是我父親下葬后的第三十五天，五七……”
兩人的父母去世在同一日，下葬的日期卻不同，但這個點(diǎn)很好記。
不管對于許素蘭還是林志安，都是刻骨銘心的記憶。
“你確定是那天嗎？”林志安看著她。
“當(dāng)然！”許素蘭篤定回，“那是末七，我去上墳時發(fā)現(xiàn)你的，我記得再清楚不過了！”
兩人說話時，安建波也在回憶著。
他沒退休前是警察，跟許家和林家在同一個小區(qū)，因?yàn)榱种景蔡錾�，是小區(qū)里最優(yōu)秀的孩子，所以他一直很喜歡他。
許林兩家出事，兩家的葬禮，他都參加了。
所以，那個節(jié)點(diǎn)，兩個人在做什么，他也再清楚不過。
“小蘭，如果你說的是那天的話，那你一定是認(rèn)錯人了！”安建波篤定道。
“不可能！”許素蘭堅(jiān)決搖頭，“我看得很清楚，就是林志安！”
“那你就是見鬼了！”林志安冷笑，“我爸下葬后，我就住進(jìn)了精神病院！”
“什么？”許素蘭嚇了一跳，“你怎么會進(jìn)精神病院？”
“因?yàn)槲夷X子有病�。 绷种景不�，“我老子腦子就有病，我腦子當(dāng)然也不正常！本來就不正常的人，親爹死了，受到刺激犯病了，去精神病院治療，不是很正常嗎？”
許素蘭驚呆了：“可是，這怎么可能？我明明看到你……”
第57章
“你去查嘛！”林志安輕哧，“醫(yī)院的病歷，應(yīng)該還能查得到！我這邊也有在那里就醫(yī)的證明，也可以拿給你看！”
“小蘭，他當(dāng)時的確是在醫(yī)院里！”安建波認(rèn)真道，“這一點(diǎn)，我也可以證明！那個時候，他被確診抑郁證，有自殘自殺傾向，他母親也大受打擊，自顧不暇，只能將他送去醫(yī)院治療！還是我陪著一起送去的！”
“自殘自殺……”許素蘭聽到這四個字，垂下眼瞼，心下惻然。
有安建波作證，林志安又言之鑿鑿，她這會兒信了一大半，對他的怨念也消減了不少。
愣怔片刻后，她低聲道：“所以，你現(xiàn)在是抑郁癥又犯了吧？怪不得跟瘋了似的往我刀口上撞！”
還那么沖動莽撞，一再糾纏！
她一直罵他腦子有病，沒想到，他腦子竟然是真的有��！
林志安被她那表情氣到了，咬牙解釋：“我往你刀口上撞，是因?yàn)槲姨锴�！倒也不必把什么事都往抑郁癥上扯！”
許素蘭掠了他一眼，沒有反駁。
她也嚴(yán)重抑郁過，知道那種滋味，也知道這種病，經(jīng)不得刺激，遂聰明的轉(zhuǎn)移話題，重新討論當(dāng)初那個毀墓的人。
“如果你真的在醫(yī)院的話，那我看到的人，又是誰？”她滿面困惑。
“你的意思是說，你看到了一個跟我一模一樣的人？”林志安追問。
“十分相似！”許素蘭回憶著當(dāng)時的情形，“那天下著雨，墓園里霧氣很大，我跟他相隔有十幾米遠(yuǎn)吧！當(dāng)時我提著祭品，去我父母的墓穴，看到你拿腳踹我父母的墓碑，還拿一盆血往上面倒，又灑那些黃符紙什么的，我當(dāng)時就瘋了，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想要扯住你……”
“你扯住了？”林志安追問。
“沒有！”許素蘭搖頭，“我看到他在毀墓，就開始大喊大叫，他扭頭看了我一眼，撕腿就跑！我們本來就相隔十幾米遠(yuǎn)，他跑得很快，我根本就追不上他！”
“所以，你就只是跟他隔著十幾米，打了個照面！”林志安得出結(jié)論，“因此確定那個人就是我！”
“我沒法不確認(rèn)��！”許素蘭苦笑，“他長得跟你特別像！你說不是你，那他是誰？你有孿生兄弟嗎？”
“跟孿生兄弟那么像嗎？”安建波驚得說不出話來，“小蘭，你確定？”
許素蘭被問得一怔，忍不住又將當(dāng)時的情形細(xì)細(xì)的回憶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