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沒炒熟。”她哭笑不得，喝了好幾大口才緩過勁來。“怎么，真的不去美國了？你自己要想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了，這邊的教學(xué)質(zhì)量很好，不比美國差。前兩天我看了一則報導(dǎo)，上面說美國的大學(xué)教育很成功，
但是基礎(chǔ)教育比起東亞國家來說差得遠(yuǎn)，高中生的考試題目只相當(dāng)于初中水平，我去了不是浪費(fèi)時間嘛。再說，我舍不
得您跟爸呀�！�
“好吧，你要是不想去就別去了，媽媽尊重你的決定�！鳖D了頓，揉揉兒子的頭發(fā)，“真舍不得我跟你爸？”
“呃……您別站這兒，油煙多�！敝�(jǐn)言顧左右而言他，低著頭不讓媽媽看見他臉上的紅暈。從冰箱里再拿了兩個雞
蛋出來，和著蔥花攪開，撒到平底鍋里開小火慢慢煎，又抓著鍋柄來來回回上上下下地顛。
上官媽媽看得想笑�！靶辛�，你這樣用完一整盒都沒用，學(xué)不會的就是學(xué)不會。我認(rèn)識玉樓東的常師傅，要不要跟
他學(xué)學(xué)？”
“好啊�！�
“你等會，我去找找他的電話。”說著往門外走，想了想又回頭看著他笑，“謹(jǐn)言哪，小丫頭才初二，你悠著點(diǎn)。”
“……媽！”手一抖，雞蛋餅劃了一道完美的拋物線落到地上。
書桌上躺著一本大部頭的英文版《魔戒之王》，中間露出一角淡藍(lán)色硬紙板，謹(jǐn)言打開臺燈，把書簽?zāi)迷谑掷锇淹妗?br />
里面的銀杏葉已經(jīng)變黃變干了，剛送來時綠油油的，為了不讓葉子悶在透明玻璃紙里漚爛，送來的那天晚上他就去掉了
玻璃紙，把葉子放在書里夾了幾天才又再次封上。
那么嫩的顏色，想也知道是某人從樹上摘下來又直接黏上去的。別人拿葉子做書簽之前都是先夾到書里等它變平變
干才用，只有那個小丫頭，真懶。
“你什么時候長大呀……”他盯著書簽喃喃。
暑假結(jié)束，上官謹(jǐn)言以全市中考統(tǒng)考第一的成績升入高中部，也就是說，他仍然在名揚(yáng)中學(xué)就讀。一一從外婆家回
來聽到這個消息郁悶不已，天天跑到隔壁感嘆以后的日子不好過。
一個假期不見面，身邊的人都有了變化。嘉宇變黑了長壯實了，拳頭硬硬的，打在墻上砰砰響，眼神有如野獸般兇
狠，怒視她時像要吃人似的。難道上海的米飯讓他更向狼人進(jìn)化？賀檬沒以前愛說話了，雖然成績還是頂呱呱，可有時
候?qū)懼鴮懼鳂I(yè)就走神，看人的兩只眼睛霧蒙蒙的。至于那個沒去資本主義國家的兩面派，還是不時地在她眼前晃悠，
按理說高中部跟初中部隔著老遠(yuǎn)，為什么他還有閑情四處視察？
唉，她安慰自己，都是非人類啊，不跟他們比。
13小女生成長記 肚子好疼……
一一從睡夢中驚醒，小肚子里面像有一只手在死命揪著，疼得她滿頭滿臉冒虛汗，褲子上還粘了一點(diǎn)紅色。怎么回
事？想起昨天傍晚因為下小雪路滑，不小心摔了一跤……糟了，摔出內(nèi)傷來了！
生命怎么就這么脆弱？楚留香傳奇才看到香帥去神水宮找甜兒，功夫小子里的金米武功還沒學(xué)成，亂馬書看完了忘
了還給宋志剛……還有爸媽，如果女兒就這樣突然死去，他們該有多傷心……她哇一聲哭起來：“爸！媽！我內(nèi)傷了要
死了！”
好一陣忙亂，丁爸靠在房門口笑，丁媽坐在女兒床邊給她上青春期教育課�！安皇情_了生理課嗎？”
“我忘了�！币灰豢薜秒p眼紅紅的。真的是忘了，疼痛來得那么突然，心里慌慌張張的還以為出了什么大事，哪記
得起書本上那些東西。
“來了這個就不能下冷水，不能吃涼的東西，注意小肚子要保暖……”丁媽逐一交代。撩開窗簾往外看，空中飄飄
揚(yáng)揚(yáng)下著鵝毛大雪�！斑�有，明天不準(zhǔn)去雪地里玩，碰都不要碰雪，知道嗎？”
“堆雪人行不行？”
“不行，要不然將來會落下病。”
“那不就是當(dāng)木偶嗎，什么都不能干。”
“你就當(dāng)幾天木偶，乖啊，爸爸明天給你煎雞蛋吃�！倍“职参康�。
一一捂著眼又抽嗒幾聲：“媽，你干嗎不把我生成男孩！”
第二天大雪下了一尺多深，小孩們?nèi)奂跇窍碌目盏乩锎蜓┱蹋瑲g聲笑語，只有一一穿著厚厚的大棉襖，手里捂
著暖手爐，撅著嘴站在旁邊看。
“你媽說了讓你別到處亂跑，別玩雪�！奔斡钭o(hù)在她身后絮叨。昨晚半夜聽到隔壁嗷嗷的哭聲，今天早上就看見兩
家媽媽湊在一起咬耳朵。他問媽媽怎么回事，媽媽說，女孩子的事你別管！他想了半天，綜合每個人臉上的表情和書本
上的知識，大概猜出了原因。
“滾�！毙那椴缓眠B話都懶得多說。
“我能滾，你滾不了�！彼Φ脹]心沒肺，“還是回家烤火吧，外面太冷了�！�
“滾�！�
“我好心提醒你，省得你肚子疼又半夜鬼喊鬼叫……”
“鄭嘉宇我滅了你！”一腳踢過去，他早就閃出老遠(yuǎn)了。
嘉宇這混蛋~~~
一定猜到什么了，大清早就起床到家里圍著她左看又看，還嘆著氣說什么長大了之類的話，她恨不
得地板上出現(xiàn)個大洞能躲進(jìn)去。哦不，地板上有洞的話，就漏到二樓去了……
“怎么不去堆雪人？”
“鄭嘉宇你要敢再說，我……”一扭頭，不是嘉宇。臉?biāo)⒌丶t了。
謹(jǐn)言伸手摸摸她的額頭：“你生病了？”不燙呀，為什么丁媽不讓她玩雪？
“你才病了！”不說人話，咒她呢！
“肚子疼？”
疼不疼關(guān)你屁事！一一鼓著腮幫子不說話，兩只眼珠四處亂翻就是不敢看對方，小臉上很罕見地露出一抹害羞的神
情。
謹(jǐn)言眨眨眼，突然抿嘴笑了�！安环奖�？”
“關(guān)你屁事！”四字箴言還是惡狠狠地擠出牙縫。
他絲毫不以為意，扯扯她帽子上的毛線球�！耙彩菚r候了，你都快十四了�！�
這是什么話？一一氣得想一拳揍過去�！ 皠e不好意思，我知道。我姥姥是婦科醫(yī)生，家里這方面的書很多，你
要不要……”
“你姥姥是你又不是！”抬腳踢過去，謹(jǐn)言迅速往后退避開她的后蹶腿。她大怒，“兩面派，你給我走遠(yuǎn)點(diǎn)！”
兩面派笑嘻嘻地跑到妞妞明月那邊比劃兩下，掉頭沖她喊：“雪人鼻子還沒安上呢，丁一一，你要什么樣的鼻子？”
不理他。一一翻著白眼不吭聲。
“唉，那就插根松樹枝吧。”他自言自語。
“松樹枝只能做尾巴�！辨ゆざ逯_不同意。
“那安個什么？煤球��？”
真夠笨的。一一翻個白眼小跑著上前指點(diǎn)迷津：“胡蘿卜呀�！�
妞妞轉(zhuǎn)身往家屬樓跑�！拔胰ゼ依锬谩�
“你家住六樓，跑來跑去不累啊�！币灰幻∷�，“我去�！�
急匆匆奔到一樓黃奶奶家門口，把房門擂得山響。老人家應(yīng)聲過來打開門，一只兔子蹭地竄進(jìn)廚房�！包S欸毑，借
個胡蘿卜給我！”
“搞么子嘍，一雜妹子天天玩瘋噠~~”黃奶奶一邊嘮叨一邊顛著小腳跟過去，打開柜子讓她挑�！笆畮讱q的妹子噠，
要有點(diǎn)妹子相，莫一天到晚只曉得四路子竄……”
一一挑了根大小合適的蘿卜，見老人家還要嘮叨，趕緊起身摟著她親一口�！澳裢硐氤允裁�？我叫我媽給您做�！�
“你曉得做不嘍，我想恰你做的�！�
“嘻嘻，那就做剁椒魚頭，您最喜歡的�！蹦_底抹油開溜，“我走了啊，這根蘿卜就沒收了，不給您了！”
“還要噠搞么子嘍，咯雜小化生子……”老人家在后面笑罵。
“你慢點(diǎn)跑，小心摔跤！”謹(jǐn)言隔著老遠(yuǎn)喊。路上這么滑，真摔著了可不是好玩的。
一一樂顛顛地舉著胡蘿卜跑回來，對他的警告甚為不滿�！盀貘f嘴。”瞪他一眼，拿著蘿卜就往雪人腦袋上安，被
憑空奪去。“干嘛干嘛，你搶我蘿卜！”
“別碰。”謹(jǐn)言不理她的張牙舞爪，專心把鼻子安好，打個OK的手勢。
假洋鬼子~~~
她忿忿地撇嘴。
工程完畢，又沒了可以玩的東西，一一撅著嘴看別人打雪仗，大呼小叫聲更加襯托出她的無聊。花壇邊矮矮的灌木
樹掉光了葉子，上面堆著一層厚厚的白雪，走過去剛想捏個雪球玩，手就被拿開。
“別玩這個。”謹(jǐn)言的神情很嚴(yán)肅。
煩人！翻個白眼給他，繼續(xù)捏。
“說了別玩這個，太涼了�！�
涼不涼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走開幾步接著捏。
“你怎么就這么不聽話呢，別玩了！”他拿開她凍得紅通通的兩只爪子，套上手套。
“不戴！”氣呼呼地甩開手套，跑到松樹底下墊起腳尖抓著樹枝用力拉扯，雪塊紛紛直下。“噢噢，下雪了，噢~~~~”
還沒噢完就被連拖帶抱地拉開。
“丁一一！你老實點(diǎn)呆著，叫你別碰你就別碰。”謹(jǐn)言生氣地瞪著她。
多管閑事的兩面派！小宇宙熊熊爆發(fā)了，一一兩手在樹頂一頓亂掃，像只被挑釁發(fā)狂的小獸，跳著腳咆哮：“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