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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

    姜御史警醒地抬頭,皺緊了眉頭,一直知道女兒與公主交情匪淺,這本該是件好事,可是如今父女發(fā)生分歧,若是公主站在女兒那邊,那陛下會不會也……

    他生怕晉元帝會倒戈,“陛下!就請您允準臣,讓阿璃死了這條心吧!臣可以不要養(yǎng)老錢!”

    這話說的。

    晉元帝嫌棄又無語地看他一眼,扯養(yǎng)老錢作甚,說得好像自己圖他那幾兩銀子似的。

    撇撇嘴當即道:“朕原本也沒說要任用姜璃,但你非要朕答應你不任用,朕也沒法答應,這下正好你閨女來了,事關(guān)她本人,就叫她一起聽聽吧�!�

    而后給大太監(jiān)使了眼色。

    大太監(jiān)掛著笑退下,出了殿將求見之人領(lǐng)了進來。

    謝桑寧抬步入殿內(nèi),“皇祖父,我給您帶來一位能人�!�

    身后姜璃上前,目光掃過正跪在殿內(nèi)的父親,隨即走到父親身邊一同跪下,大大方方地朝著晉元帝叩首,“臣女拜見陛下,臣女有一妄念,想永永遠遠地像祖父那樣為大晉效力,然遭到父母阻止,臣女自知自己資歷尚且不配為官,哪怕只是做一小小工匠,也心甘情愿,還望陛下成全。”

    姜御史的官帽還在身前擺著呢,放在膝蓋上等雙手握成拳頭,望著身側(cè)的女兒深深看了眼。

    到底是女兒大了管不住,如今都敢私自進宮來求見,一點都不畏懼天顏了!

    “璃兒,你還年輕,你不知你說的這些話意味著什么,爹娘都是為了你好��!你就別再鬧了,跟爹回鄉(xiāng)去吧!”姜御史語重心長地勸道。

    姜璃欲反駁,被晉元帝打斷。

    “行了,朕放下了自己的重孫們,來聽你們這些家務事,辭官都辭不利落,朕一把年紀怎的沒人心疼朕呢。”晉元帝不想聽這些,轉(zhuǎn)頭看向?qū)O女,“央央,年年阿魚睡下沒有,離了我,他們可曾哭鬧?”

    謝桑寧點頭,“哭了也鬧了,還不曾睡下呢,年年和阿魚心疼記掛著曾祖父,還等著您陪他們玩鬧呢�!�

    雖然她不覺得哭鬧是因為祖父,只是單純拉完又餓了。

    晉元帝心里也明白,但并不妨礙他的心情變得愉悅,抿著唇“嗯”了聲,然后看向姜御史,“愛卿,這就叫做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看啊,朕往前二十年一日不少操心,兒孫流落在外也沒帶過,過的都是苦日子,也并不妨礙如今一家圓滿,要我說啊,你就別管了,孩子沒那么金貴,趁著年輕闖一闖怎么了?”

    姜御史聽著這番話,覺得味兒不對,不可置信地喚道:“陛下!臣就這一個女兒�。 �

    “什么意思,你生少了怪朕嗎?”晉元帝刻意板起臉。

    姜御史一噎,“不是,臣是想說,女兒家可不敢亂闖啊。”

    晉元帝嘖一聲,“朕的另一個孫女也是女兒家呀,武功出神入化,原先沒回宮的時候,在外面是……誒,干什么的來著?還蹲過大獄�!庇挚聪�?qū)O女。

    謝桑寧想到了阿昭的案底,淡定答道:“江湖義士,劫富濟貧�!�

    “啊?哦——”晉元帝絞盡腦汁地思索一番,爽朗一笑,“做運送的,與鏢局差不多,只是方法欠缺妥當。”

    姜御史懷疑兩耳出現(xiàn)幻聽。

    第529章

    幻聽還在持續(xù)中。

    晉元帝很不在意虛名,此時化身為人生導師,“蹲過大獄又怎么了,哪有人說她什么,平時跟陣風似的一閃就過,再看她現(xiàn)在身邊那個,活像個跟屁蟲,哪里會因為她蹲過大獄就背棄了的?所以啊,換個角度看,在一人聲名狼藉、風餐露宿,還愿意守護一生的人,那才是真正值得托付的,姜卿實不該因此而憂惱,你的千金又不曾做什么傷天害理的事,做自己想做的,忠于良心即可,將來她會遇到值得相守之人的。”

    兒孫自有兒孫福嘛!在別人的家事上,一般都能想得很開。

    晉元帝勸導完,謝桑寧的眼神都變了,她雖知祖父不是迂腐之人,卻也意外祖父的格局這么大。

    大到,姜御史現(xiàn)在根本說不出反駁之言。

    這一安靜下來,晉元帝就下了結(jié)論,“你這閨女是個好姑娘,也有好志向,可不容易啊,朕今日就做了主,姜璃——”

    被喊到名字的姜璃憧憬地抬頭,“臣女在�!�

    “今日起,你就去工部報道吧,倒也不是什么正職,你去給水部員外郎打下手,臟活累活干得了干不了就看你自己,可愿意?”

    水部衙門是工部的內(nèi)設(shè)機構(gòu),主事官員即為水部郎中,負責掌管天下川瀆、陂池之政令,以導達溝洫,堰決河渠。

    而水部員外郎則是負責協(xié)助水部郎中,也是五品的官員。

    晉元帝給姜璃指派的差事,并沒有正經(jīng)的職級,只能算個小吏,相當于給員外郎找個無品級的助手。

    姜璃眼中難掩激動,克制著如愿歡喜,叩拜道:“多謝陛下成全,陛下圣明!”

    姜御史還沒反應過來呢,晉元帝已經(jīng)發(fā)了話,金口玉言哪能兒戲?話一出口,就沒有收回去的道理,姜御史備受打擊地張著嘴,“……”

    晉元帝丑話說在前頭,“你心中應該知曉承擔一個擔子的責任,也該知道水部的責任,將來少不得要跟著天南地北地跑,屆時若有后悔,可就沒這么容易了�!�

    “陛下放心,臣女絕不后悔�!苯抗庾谱圃S下諾言,偏頭朝著謝桑寧的方向一笑,后又倔強地看向自家爹。

    倔強中還透著些心虛,因為她知道,自己讓父母操心且失望了。

    反觀姜御史,是一副天塌了的模樣。

    前后一炷香的功夫,仿佛經(jīng)歷了非人的待遇,頹廢至極,呼出一口老氣,無神地再次叩拜晉元帝,帶著姜璃離開。

    父女倆先前的約定,不管是誰先做了弊,最后,都以姜御史失敗的結(jié)尾收場。

    一路出宮的路人,姜璃走在后頭,看著爹在前面搖啊晃啊,中年失意的狀態(tài),不像是主動辭官的,倒像是被陛下貶了的。

    姜璃多次想上前勸慰他,姜御史卻是一語不發(fā),垂頭喪氣地走完長長的宮道。

    以前,這條道上有父親的陪伴,但父親經(jīng)常被外派,這條路便是他一人走了許多年。

    只是他從未料到會有一日,會與女兒一起踏在這條道上。

    他已辭官,注定無法為女兒遮風避雨。

    所以他的女兒,會同以前的他一樣,孤身走在這條冷清又筆直的宮道上,或許女兒會走得比他遠。

    第二日,姜璃順利進入水部,起先確實遭到冷眼,但她能忍,畢竟有了揚州的經(jīng)歷,她根本不怕冷眼,已經(jīng)能夠做到視而不見假裝癡傻的地步。

    該鉆研與干活的時候,就一個莽與一個猛字,慢慢的旁人也就會適應了她的存在。

    辭官的姜家并未舉家搬遷回鄉(xiāng),姜父姜母接受現(xiàn)實后,先是主動拜訪了水部郎中及員外郎,后又去裴家再次表達了感謝,最后就安安靜靜地生活在京城,只待哪日姜璃要出差,夫婦倆就一起跟著去。

    反正女兒往哪兒走,他們就往哪兒走。

    日子過得很快,就到了禮部定下的吉日。

    天未亮時,炮竹炸響了整條街,白茫茫的煙霧中,穿著明黃色五爪蟒袍的太子殿下,領(lǐng)著浩浩蕩蕩的隊伍登門寧國公府。

    出早攤的行人見了不禁駐足,今兒是公主駙馬的大喜之日,前兩日就出了公示的,大家都有耳聞,可是……怎么迎親的車隊是往寧國公府去呢?看著也不像是迎親的呀,為首的也沒穿喜服,看穿著怎么像是太子殿下呢?難道是要接寧國公府的世子上花轎嗎?

    這也太離奇了些。

    一個個的腳跟粘在地上走不動道似的,從沒見過男人上花轎的,非要看個明白。

    寧國公府的匾額上方掛著紅綢,連門外的石獅子也擁有了漂亮的紅色喜結(jié),府門打開。

    由寧國公夫婦親自出門,手上捧著一塊……

    嗯?!

    竟然是牌位?!

    眾人下意識沒懷疑牌位,而是懷疑自己眼花了,一定是炮竹炸得太猛烈!煙霧太大了!叫人花了眼睛!

    謝歡雙手珍重地接過牌位,抱在懷中,朝親家笑了笑,然后轉(zhuǎn)頭又上了馬。

    煙霧散去,這下行人確定沒有看錯了,就是一塊牌位。

    長長的隊伍朝著皇宮的方向而去,彼時露天的皇宮大殿上站著一排排朝臣、勛爵及皇室宗親觀禮。

    謝歡站在紅地毯上,端著牌位一步步邁著臺階,此時禮官高聲道:

    “於戲!踐素依仁,更緝?nèi)衢e之范;聞《詩》蹈《禮》,還表婉順之容。毓悟發(fā)于天機,聰哲葉于神授。咨爾微生氏,才德兼?zhèn)�,溫婉賢淑,堪為太子之良配,今特追封為皇太子妃,迎入太廟�!�

    “眾臣跪拜——”

    諸臣轉(zhuǎn)身面對叩拜,“臣等拜見太子,拜見太子妃。”

    禮畢,又由謝歡親自將牌位迎入太廟東配殿。

    謝桑寧參加完母親的追封禮,火速回了東宮換衣、做妝,兩個時辰之后,到了吉時,她穿著大紅喜服于轉(zhuǎn)角與裴如衍相遇,兩側(cè)官員行注目禮,兩人踏在紅地毯上朝著相同的方向邁去,仰頭見祖父與爹站于重重臺階之上。

    樂聲起,左側(cè)禮官唱道:“紅日初升照乾坤,皇家瑞氣滿宮廷,金冊玉軸展宏圖,安陽公主名永存�!�

    第530章

    右側(cè)禮官朗聲道:“昔我皇考,龍脈綿延,今我圣上,恩澤四海,太子之女,秉承天家血脈,聰慧過人,端莊賢淑,今賜以金冊、金寶,享公主之尊榮,特冊封安陽公主,領(lǐng)公主之俸祿,以孝為先,以德為本,以才為輔,共筑家邦之和諧,共享天下之太平。”

    左側(cè)又唱——

    鳳冠霞帔添華彩,安陽公主出深閨。

    宮花簇擁映紅顏,龍鳳呈祥喜氣融。

    駙馬英姿氣軒昂,白馬銀鞍映日光。

    今日共結(jié)秦晉好,兩心相悅永不忘。

    右邊道:“于吉日良辰,天清氣和,安陽公主已長成,宜當許配良緣,以繼宗廟之嗣,綿延皇室之血脈,光耀門楣,永享福祿。此詔既出,萬民咸知,天地共鑒,日月同輝�!�

    曲畢,禮成。

    迎接公主的奢華車輦由一女官駛來,車的周身插滿了大紅色的鮮花,車外的邊緣四角站著八名穿著吉利的侍女,其中四位左手挎著籃子撒著花瓣,還有四名負責撒喜糖與綁著紅繩的銅錢。

    待謝桑寧入車內(nèi),裴如衍上馬,公主出降的車隊從北正門出宮,沿著全城繁華的街道繞了一整圈,灑下一路的喜錢喜糖,最后至安陽公主府停下。

    謝桑寧雖是坐在車上,卻也是一路挺著腰端坐著,累極了。

    此生也沒穿過這般高的鞋底,光在皇宮里走的幾步路,都令她腳疼。

    待馬車一停下,便有一只手探入車內(nèi),謝桑寧將手放上去,另一只手用團扇遮面,剛出馬車單腳踏在階梯上,便被人攔腰抱起。

    聽身后一陣歡呼,她用團扇擋住臉頰,只留一雙眼睛望著裴如衍,她在扇下小聲道:“你難道又是三日沒吃好飯,怎的還瘦了?”

    裴如衍差點以為她是在說他沒勁兒,還將她往上顛了顛,穩(wěn)穩(wěn)地抱在懷中,往寢殿的方向去,低聲與她道:“見不著夫人,自是吃不下的,哪像你……”

    后頭的話,不需他說,她也明白了。

    謝桑寧的團扇不遮自個兒的臉了,直接遮住他的嘴,“你懂什么,酒足飯飽我才能思你呢。”

    以防叫外人聽了去,她聲音很小。

    裴如衍聽清了,可算是知道團扇為何要用來遮臉了。

    團扇之下的嘴角,怎么也壓不下去。

    這次婚禮幾乎邀請了全京城的權(quán)貴與五品以上的官宦,包括剛才在宮中觀禮的,也一路趕來吃席。

    共八十八桌席面,皇家父子出了宮,與輔國公主、宣王、皇后、寧國公夫婦坐在主桌。

    裴如衍抱著謝桑寧,一路進了公主府的寢殿,將她放在了床榻上。

    床榻邊站著四名宮女,以紫靈為首,她們穿著水綠色的長裙,扎著雙環(huán)望仙髻,各自手中捧著托盤,異口同聲地念著吉利話——

    “愿公主與駙馬,白頭偕老!永結(jié)同心!”

    隨即,四人站成一排,齊齊揮手,將紅棗、花生、桂圓、蓮子等物灑滿床榻。

    “公主與駙馬福壽安康,早生貴子!”

    謝桑寧的團扇又遮擋住自己的臉,坐正了身體,“退下吧。”

    “是!”四個丫頭喜氣洋洋地福了福身,踩著輕快的步伐跟小喜雀似的出了房門,再將門帶上。

    偌大的房中只剩下兩人獨處,謝桑寧觀這間房,比原先在青云院的臥房還大些,倘若是一個人住,晚上恐還要害怕呢,好在是兩個人睡,也不會覺得冷清。

    “公主在看什么?”裴如衍站在榻邊,也不坐下。

    謝桑寧聞聲朝他看去,伸手小幅度地在他腰上推搡一下,“你怎也這樣喚我了?”

    裴如衍樂在其中,低著頭彎著唇角,忽蹲下身來將她的嫁衣裙擺往上掀,待露出厚底的繡鞋,看那厚底足有食指那么長,他笑意收了收,親自替她將鞋脫去。

    她穿著白襪,腳被揣在他懷中,感受著腳底被輕輕按摩著,謝桑寧的腰背也挺不直了,只想往榻上躺下去。

    她也的確是這樣做了。

    卻忘卻了滿床的紅棗桂圓。

    饒是她穿得嫁衣足有九層厚,也覺得咯人得緊,“嘶�!�

    “怎么了?”裴如衍蹲在床邊抬頭,已是瞧不著她的臉了,只聽她抱怨著紅棗咯人。

    “你先坐起來�!彼馈�

    謝桑寧倒是想,可是起不來,“頭太重了�!�

    裴如衍聽了忍不住想笑,抿著唇憋了會兒,站起身欲過去扶她,只是手伸到她身前,見著床榻上躺著“任人宰割”的夫人,他突然改變了主意。

    謝桑寧正要伸手等他拉呢,就見對方把手收了回去,轉(zhuǎn)而朝著她壓了下來。

    她下意識閉了眼,然而重量沒有在她的身上,又緩緩睜開了眼,只見他的臉近在咫尺,身體與她相隔一拳距離未曾碰到,他單手撐在床榻上,另一只手往她腰下探去。

    “天,天還亮呢�!敝x桑寧舉著團扇蓋住自己的臉。

    忽聽他低笑一聲,也不知是惹他笑話了還是叫他爽到了。

    謝桑寧感受到腰下探入了一只手,原來不是那個腰下,是另一個腰下。

    他摸索著,將她壓在腰下的桂圓一顆顆撿出來。

    謝桑寧是沒臉見人,不肯將團扇移開,分明是老夫老妻了,可是裴如衍的眼神,卻一點兒都不清白。

    她覺得自己也沒說錯,天就是還亮著呢!

    正想著,扇面上就被壓上輕微的重量,一顆顆桂圓與紅棗被放在了團扇上。

    他一次次伸手取物,慢慢地,謝桑寧身下是不難受了,可團扇愈發(fā)地重。

    終是忍不了他的戲弄,“你越發(fā)過分了。”

    裴如衍聽聞,笑著道:“好吧�!庇痔謱⒁活w顆紅棗拾起,放到一邊去。

    也不嫌累。

    既不起身,也不壓下去。

    謝桑寧覺得悶了,將團扇挪開,直視他的眼睛,“你不許看我眼睛。”

    他倒是聽話,下一瞬就將視線往下移,看著她白皙的脖頸。

    謝桑寧:“你怎么不去前院陪賓客?”

    裴如衍目光上移,掠過她亮亮的眸子,再上移,看著她足有十斤重的頭冠,抬手去拆卸,“怎好叫公主等著呢,賓客自有人陪。”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謝桑寧蹙起眉,垂放在床榻上的手抬起,半握住他的手腕。

    裴如衍成功將頭冠卸下,挪到一邊去,“你不喜歡這個稱呼?”

    她雙手抬起,捧住他的兩頰,“不喜歡,很生疏�!�

    裴如衍不覺得生疏,俯身湊到她唇邊,如蜻蜓點水般碰了碰,這樣就不生疏了。

    “央央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嗎?”

    謝桑寧點點頭,當然記得,“沈桑寧和裴如衍結(jié)婚的日子�!�

    裴如衍聽聞,慢慢壓下身去,貼在她身上,將臉埋在她的肩膀上、披散下來的秀發(fā)里,“是你回到我身邊的日子。”

    第531章

    這么說,也對。

    謝桑寧微愣,耳朵還能感受到他的呼吸,她低頭也對著他的肩膀,與去年洞房夜的角度一致。

    她鬼使神差地張開嘴,隔著他的喜服,朝著他肩膀的位置“咬”下去。

    倒不是真的咬,只是忍不住想重現(xiàn)一下當時的情景。

    那一口,鮮血淋漓,讓裴如衍記恨許久。

    到如今在回憶,卻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不過回憶歸回憶,可真是不想感受他的冷淡了。

    此時,熱氣呼在她的耳垂上,他含笑的聲音略帶沙啞,“可以再重些�!�

    一個人,竟然還能有這樣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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