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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姜夫人哭著搖頭,“你不答應我,我不能起來,我死不足惜,我的阿璃得活著啊�!�

    虞氏無奈地嘆道:“你就是不求我,我也不會袖手旁觀,如今宮里還沒消息出來,你且稍放寬心,如若真是最壞的結果,我會想法子私下尋找你的女兒,我的話撂在這,你可以起來了嗎?”

    姜夫人哭的聲更響了,“阿錦……”

    沈桑寧和虞氏合力,將姜夫人扶著坐下,姜夫人憋住眼淚開始訴說,哀愁得像是交代遺言。

    “夫人,公爺和世子回來了�!编u嬤嬤在門外道。

    廳堂中三人齊刷刷地起身,最激動和緊張莫過于姜夫人。

    門一開,穿著紫袍和紅袍的父子倆先后跨進廳內(nèi)。

    寧國公走在前頭,布滿歲月痕跡的老臉上透著沉重的憂慮,擋住了身后的人。

    沈桑寧偏了偏頭,去看他身后的裴如衍。

    最先開口的是姜夫人,“我家老爺也回家了嗎?”想著,她往前邁了兩步,“阿錦,我得回去了,你莫要忘了答應我的事�!�

    虞氏拉住姜夫人,問寧國公,“老爺,姜大人如何了?”

    寧國公繃著臉道:“暫時還沒定罪,不過姜大人差點撞柱,被停職了�!�

    此刻對姜夫人來說,停職算什么,“撞柱?!”姜夫人大驚失色。

    寧國公點頭細說,話茬突然被裴如衍接了過去——

    “姜夫人早些回去看著姜大人吧,讓他別再沖動,姜家還有轉(zhuǎn)機�!�

    姜夫人忙點頭,是啊,本來抱著今天就會抄家的想法,跑過來托孤的,然而下了朝還沒有定罪,說明陛下還并不想治罪,這就是最大的轉(zhuǎn)機。

    姜夫人拍拍虞氏的手,“阿錦,那我就先回去了,多謝你了�!�

    語罷,就急吼吼地朝外趕,虞氏擔心她腿軟,跟了兩步,但又急于問詳情,并未親自將人送出府外,而是讓侯在門外的鄒嬤嬤代為相送。

    隨后轉(zhuǎn)身回來,朝兒子走去,“衍兒,陛下沒給你指派什么任務吧?”

    裴如衍張嘴,這次卻被寧國公搶了話頭——

    “怎么沒有,籌款和賑災,都被他承擔去了�!�

    言語中,透著寧國公的焦躁和不滿。

    “什么?”這回輪到虞氏站不穩(wěn)了,被沈桑寧扶著坐下,又站起來,“這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啊,揚州現(xiàn)在指不定亂成什么樣,去賑災,會不會有危險?籌款又是個得罪人的差事,到時候里外不是人。”

    裴如衍沒有虞氏的焦慮,平淡地安撫道:“母親,我有分寸。”

    “不,你沒有,”虞氏很少會覺得他沒分寸,這算是一回,“你要是有分寸,不會去接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就算陛下要將這事交給你,你也是有機會拒絕的,你難不成是為了姜家?”

    裴如衍搖頭,“不是�!�

    寧國公重重呼出一口氣,端起下人遞上來的茶水,一口飲盡,重重放下,“生命危險倒不至于,陛下會派親衛(wèi)保護,只是得罪人是真的,陛下要二皇子出一百萬,還得衍兒去討�!�

    虞氏心里更慌了,啪地一下坐到椅子上。

    寧國公夫婦倆各有各的愁,反觀兒子兒媳就平靜得多了。

    沈桑寧得知姜家沒有定罪,懸著的心放下了,轉(zhuǎn)身走到門外與紫靈吩咐兩句話,才走回來。

    彼時,虞氏已經(jīng)接受了籌款的事實,問道:“要籌多少銀子?”

    裴如衍坐在左下首,“三百萬,除掉二皇子的一百萬,公主的二十萬,國庫的五十萬,還差一百三十萬�!�

    即便虞氏心有準備,還是被嚇到了,“這么多?”于是神色愈發(fā)凝重。

    寧國公讓鄒嬤嬤去把賬房喚來,想問家中還能拿多少錢。

    賬房還沒來,虞氏眉頭就擰緊了,“難不成還要自家填補窟窿?哪有這樣的事�!�

    寧國公道:“實在不行,也沒別的辦法,這次陛下讓全臣捐款,大不了我們多出些�!�

    虞氏瞥他一眼,“你倒大方,你以為咱家有多少錢,還多出些?府里上上下下,哪樣不花錢�!�

    府里有多少錢,寧國公或許不太清楚,唯有虞氏和沈桑寧是門清的。

    寧國公府上下開支龐大,府中光是小廝奴婢就養(yǎng)了上百人,若還要算上外頭的鋪子莊子,那更是不得了。

    下人的開支都還算省的,最燒錢的,是主子們的吃穿用度和世家間人情往來,日常開銷的銀子與收租賺進來的銀子幾乎維持收支平衡,剩下的不多。

    今年田莊的農(nóng)產(chǎn)還不景氣,幾十畝地成了池塘了,所以全靠店鋪的收租,所幸國公府的鋪子多。

    在保留日常開銷的情況下,能拿出來的現(xiàn)銀寥寥。

    而裴如衍為何能省下十幾萬私房錢,那完全是虞氏的愛子之心,從他出生以來,不論是滿月酒還是生辰宴、狀元宴,甚至是婚宴,所收進來的禮錢,全部單獨存放留給他自己。

    在他入仕后,寧國公夫婦將小部分鋪子劃到他名下,讓他單獨有了租金收入,唯恐他在與同僚交際時,因囊中羞澀而丟臉。

    但實則,平時國公府宴請賓客,或者禮尚往來,都是公中出錢。

    如此裴如衍只收入不支出,私房錢不多才怪,比國公府的閑錢都多多了。

    這也是為何沈桑寧之前想說開源節(jié)流的原因,其實國公府的錢真的攢不下來。

    寧國公夫婦一直在交流錢的問題,裴如衍幾次想打斷,“家中無需籌款,我——”

    “衍兒,你先別說話,你父親總是覺得我管家很容易�!庇菔系馈�

    寧國公反駁,“我哪有這樣認為?”

    賬房先生跟著鄒嬤嬤進門,在虞氏的示意下,將公府狀況道來,細細盤算下,每月竟只能結余下兩千兩銀子。

    寧國公不可置信地問,“錢去哪兒了?每月店鋪租金都有上萬兩了,還有我和衍兒的俸祿,再不濟田莊還賣菜呢�!�

    “俸祿?”虞氏反問,唯剩下一聲冷笑,“呵,你一月的俸祿一百二十兩,衍兒每月的俸祿六十五兩,他還是自己收著的,你們父子倆,每月做新衣都得數(shù)百兩,吃食用物哪樣不精貴?衍兒還好,他自己不亂花錢,你瞧徹兒呢,我若不給多些,就怕他在外頭染惡習,給多些錢,他至少只會花錢,好在是現(xiàn)在去軍營沒什么機會花錢了,再不說這些,就說府中一個月的火燭錢,都夠普通百姓吃一年的了�!�

    寧國公被說得啞口無言,偏頭在茶柜上撐著下巴,不看虞氏。

    沈桑寧坐在裴如衍身邊,裝聾作啞,忽聽虞氏問,“阿寧也是知道的,前陣子她管家,也想減少開支,你瞧你減得下來嗎?衍兒可以配合她,你這個做公公的能配合嗎?她敢減少你的用度嗎?你給人送禮送上千兩的東西,她能不讓賬房給你支錢嗎?”

    這幾句話,說得寧國公接不上話,聽得沈桑寧也覺得尷尬。

    裴如衍再次想打斷,“母親,不用家里支銀子�!�

    他一開口,虞氏便望了過去,語氣帶著責備,“你說得輕松,你作為籌款的官員,你自己也是要捐款的,你若捐少了,別人怎么看你?還有一百三十萬,不是小數(shù)目,那些官員們頂多出幾個月的俸祿,能起什么作用,剩下的怎么辦?籌不到,你說怎么辦?”

    語罷,虞氏眉宇間更添了幾分憂慮。

    一直沒出聲的沈桑寧忽道:“母親,方才您勸姜夫人平靜等待結果呢,籌款這事,我相信阿衍有辦法,至于捐款,我那里還能拿出些,揚州事急,銀子日后都能賺到�!�

    她相信,他自己有辦法。

    虞氏瞧瞧兒子兒媳淡然的模樣,沒好氣地移開眼,“你且慣著他吧,父子兩個,沒一個體諒我,倒顯得我小氣了�!�

    寧國公辯駁,“我哪有?”

    裴如衍低著頭,抿著嘴,“母親,往后我想辦法多賺些錢�!�

    此言一出,虞氏氣消不少,但沒將這話放心上,畢竟官員俸祿的上限擺在那里,就算從六十五兩漲到八十兩,對公府來說,也沒什么區(qū)別。

    裴如衍又道:“陛下讓我去收一百二十七位大臣捐的款,我換身衣服就得去了�!�

    一百二十七戶,天黑都收不完,可不得快些走。

    “這渾蛋差事,怎的就交給你辦了!哎!”虞氏尚不知這渾蛋差事,就是兒子提的。

    沈桑寧轉(zhuǎn)頭,見紫靈站在門外,起身朝外而去。

    虞氏夫婦的目光隨之望去,以為她這么快把錢拿來了,下一瞬,就見她手中端著瓷碗重新走進來。

    沈桑寧站在裴如衍面前,在他迷茫的神色下,將碗端到他面前,“你今天起得早,還沒來得及吃,待會去收款,我想那些大臣也不會留你用膳,你快吃些墊墊肚子。”

    裴如衍莞爾,伸手要接,勺子已經(jīng)懟到嘴邊,他都沒注意碗里是何物,張嘴吃了下去,才接過她手里的碗。

    寧國公夫婦神色各異地看著,虞氏也不知該欣慰還是無奈,只道一句,“還不是他自己接來的苦差事,你就寵著他吧!”

    但對于兒子兒媳感情和睦,虞氏還是欣慰的,她起身抬步出去,想到什么又退回兩步。

    瞧了眼那瓷碗里裝的姜汁雞絲蘑菇粥,什么也沒說,搖了搖頭走了,寧國公也待不住,跟著出去。

    裴如衍剛吃了第二口雞絲,瞧著母親離開的神色,突然吃不下去了,想起身直接去收款,被沈桑寧按坐回去。

    “母親刀子嘴豆腐心,她同父親拌嘴才殃及到你,”沈桑寧將碗重新放他手里,“六十五兩不少了�!�

    裴如衍抬眸,沉靜的眸中仿佛在說:你認真的嗎?

    沈桑寧慢慢道:“這六十五兩和一百二十兩,是國公府的根基啊,怎能和收租的銀錢相提并論?意義不同,重量自不同�!�

    聞言,只見他眼中云霧散去,浮現(xiàn)出清明的笑意,多吃了幾口雞絲粥,才出去。

    正巧碰到經(jīng)過門外,要去書院的齊行舟。

    兩人一道出了門。

    沈桑寧望著一大一小兩道身影離去,方才輕松的模樣不再,自己只有二十萬兩,遠不夠解揚州之急。

    縱使阿衍有辦法籌集到銀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畢竟過不了幾天,他就得起程揚州賑災。

    她思想許久,忽聽玉翡聲音傳進,“夫人,官驛有東西送來了�!�

    沈桑寧聞聲望去,只見玉翡抱著一個小盒子走近。

    *

    皇宮內(nèi)。

    大臣離去后,晉元帝獨自回了御書房,明明是白天,卻還是燃著幾盞油燈。

    在油燈下,將奏折抬起,于充足光線下端詳,將兩份同來自揚州的急報細細比較。

    看許久,才放下,揉了揉布滿血絲的眼睛。

    “陛下,您今日起得這樣早,得當心身子,還是休息一會兒吧�!崩咸O(jiān)在一旁心疼道。

    晉元帝搖頭,累得嗓子都啞了,“沾床,也睡不好,揚州遭難,也是朕的過失�!�

    老太監(jiān)勸道:“陛下,這怎么會是您的過失?您莫要往自己身上攬��!”

    晉元帝目露憂思,“朕老了,眼神也不好,用錯了人,才會致使百姓流離失所�!�

    “陛下……”老太監(jiān)還想安慰什么,卻被晉元帝抬手阻止。

    晉元帝仰了仰頭,望著半空,惆悵道:“滿朝文武,竟然沒有幾個人能做些實事,二十年了,能得朕心的,還是只有那兩個�!�

    大太監(jiān)明白,這說的就是一路跟隨晉元帝的鎮(zhèn)國公,和輔國公主,這兩人地位非凡,能推動群臣朝著陛下想的方向走。

    晉元帝又嘆一聲。

    大太監(jiān)為了安慰晉元帝,忽然想起一人,“陛下,依奴才看,寧國公世子也算是有勇有謀,一心為國的純臣了,尚書大人避之不及的差事,裴世子都未曾推諉�!�

    “純臣?他可不是純臣,”晉元帝嗤笑,無奈道,“只不過心思正些�!�

    大太監(jiān)附和,“難怪陛下愿意重用他�!�

    晉元帝閉了閉眼,“這陣子,朕總是頻繁夢到歡兒,他的臉,原先朕是能看清楚的,可現(xiàn)在,好像看不清了……太久了,太久了,都說人越老膽越小,果然是這樣,朕已經(jīng)感到害怕了,怕忘了他的模樣,怕閉眼的那天,他還是沒回來�!�

    第291章

    大太監(jiān)謹慎地安慰,“太子殿下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平安歸來。”

    晉元帝睜開眼,“冥冥中我能感覺到,他在,或許他還在怪我,刻意躲著不回來,但他若知揚州水難,定然不會袖手旁觀,我記得他年幼時,哪怕冰雪交加,也不落一日地在雪中練劍,初時,是為了能讓我看見他的努力,后來,是因前朝君主暴虐無道,他想用他的劍斬盡天下奸佞。”

    談及數(shù)十年前,記憶如潮涌進晉元帝的腦海里,他甚至不再自稱為朕。

    那個時候,晉元帝還不是皇帝。

    他是謝平川,出身武將世家,是將軍,是百姓的將軍,也是被前朝君主忌憚的將軍。

    他在外領兵征戰(zhàn)數(shù)年,殊不知被人認作眼中釘肉中刺,朝中奸佞偽造他通敵叛國的罪證,貪圖享樂的皇帝大手一揮,殺盡他在京中的家眷。

    父親,母親,祖父,祖母……連帶旁支族人,只要在京中的,都被牽連。

    旁支中唯有一堂弟,被家人誓死護著逃出京才躲過一劫。

    彼時二十多歲的謝平川剛在邊關戰(zhàn)役中取得勝利,聽聞京中噩耗,以及上繳兵權、獲罪歸京的圣旨,悲怒之下帶著數(shù)十萬將士于邊關造反。

    然,傳令者帶來了他年僅六歲的嫡子和他青梅竹馬的妻子,以作要挾。

    隔著一條江河,謝平川看著妻子,欲放棄造反,并與傳令者談判,放過數(shù)十萬的將士。

    朝廷當然會接納將士們,該死的只有他而已。

    談妥一切,傳令者略有松懈,謝平川只見妻子深深望了他一眼,隨后決絕自刎,用最后力氣,抱著六歲的謝歡,跳下了邊城的河。

    他絕望地看著自己的妻子,在昏君與奸佞的陷害下,為保他的性命,放棄了自己的性命。

    妻子與兒子被撈起的時候,只有兒子還尚存微弱氣息。

    謝平川殺盡了使者,至此,沒了牽制與威脅,占領邊境,成了叛軍,一路南下將前朝版圖一一縮小。

    在前朝的治理下,民不聊生,而謝平川善待百姓,嚴格御下,絕不因征戰(zhàn)而無故屠戮搶掠。

    謝歡跟著他,自小習武,天賦甚至比他更甚。

    十三歲的謝歡,身高七尺,但一張臉卻稚氣未脫,為了維持高大形象,打了個鬼面獠牙的面具,帶著那面具,第一次領兵,連攻下三城。

    經(jīng)這一戰(zhàn),充分展現(xiàn)了謝歡作戰(zhàn)天賦,謝平川麾下杜氏等重將都對此欽佩不已。

    攻下三城后,戰(zhàn)士修生養(yǎng)息,謝歡疾惡如仇,遇到貪官就地斬殺,又與當?shù)毓賳T一同建設規(guī)劃城市,完全融入了百姓中,幫百姓解決最基本的難題,慢慢俘獲了民心,莫名其妙地吃上了百家飯。

    謝歡幼年失母,便愛上了這樣的生活。

    一日在街邊遇到了一小姑娘,小姑娘衣著襤褸上來就是一刀。

    謝歡沒躲,硬生生地挨了一刀,然后問她:你要清楚,誰才是你的仇人。

    小姑娘是前縣令的女兒,因為城池沒守住,被謝家叛軍占領,前縣令畏罪自戕。

    小姑娘刺了一刀后,就被士兵抓住,但被謝歡放了。

    放了沒多久,小姑娘又來刺殺,這次謝歡沒讓她刺,將她帶回家,“你要是有本事,可以去殺個大的�!�

    自那日起,小姑娘懷著仇恨,日夜習武,她想著總有一日要殺掉昏君,也殺掉謝家的人。

    就這樣,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小姑娘“認賊作父”,成了謝氏的女將軍,她最后真的殺了昏君,卻再沒了殺謝家人的心思。

    謝平川改國號為晉的那年,也算是兒女雙全。

    他鰥居十多年,當了皇帝被群臣催著立后,他麾下心腹皆為武將,所以需要籠絡文臣之心,于是立了李氏女為后。

    長子無法理解,也從不遮掩情緒,與他置氣。

    太子跟皇帝置氣,自古都是少見,他們不像皇室父子,就仿佛還是民間父子。

    謝平川如今想起來,也記得,兒子置氣時板著臉,手里握著一把劍,故意從他面前遠遠經(jīng)過,但不喊一聲爹。

    可那會兒,兒子都已經(jīng)二十三歲了,身為太子竟然無法理解他,謝平川沒有去理會兒子的不滿。

    立后大典后的不久,兒子留了一封書信走了,只說去游歷,也未曾與他當面告別。

    此后,再也沒回來。

    如此想來,那匆匆一瞥的不滿,是謝平川最后一次與兒子的見面。

    思緒如潮,連帶眼睛都起了水霧,晉元帝懊悔極了,“他六歲失母,我對他極為嚴苛,從不曾對他噓寒問暖,所以他才極力想要證明自己,風雨無阻也要練出一身本領,他受了傷,我不曾問過一句疼否,打贏了仗,我不想讓他驕傲,亦不曾夸獎,即便如此,他也不曾和我置氣�!�

    “就那一次。”

    “這二十年,我無數(shù)次地想,若我那天,不端著皇帝的威信,不端著父親的嚴厲,我若是哄一哄他……他會不會就不走了?”晉元帝沙啞地反問,此刻的他,難得佝僂著背,似是承受不了“失去兒子”的痛苦的普通老人。

    苦澀渾濁的淚珠落下,滴入沒蓋燈罩的燈盞里,燈火微弱一瞬,頃刻間又燃了起來。

    大太監(jiān)在邊上無聲地嘆息,卻不敢亂插話,因為知道,晉元帝并非在問他話。

    問的,是虛幻中,想象出來的謝歡。

    晉元帝看著燈芯,就仿佛在燭火中看到了自己的兒子,喃喃道:“說不準,他躲在哪里,娶了妻生了子,融于萬家燈火中,過著他喜歡的生活�!�

    “哪里都好,只要不在揚州,哪里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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