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一晚的他們很挫敗,但是依舊完成表演。
商寂其實心態(tài)很平和,剛出來的新人,不可能有很大的名氣,他更在意踏實走好每一步。
沒想到卻在第二天出現(xiàn)轉(zhuǎn)機,隊友拿著手機過來,滿臉的雀躍:“商寂快看,這個,還附上我們的演出圖,更重要的是,這篇文章火了!”
商寂認真把內(nèi)容看完,視線定格在對他的介紹:“商聲漸寂志不凋,長夜將明破曉潮�!�
用他的名字作詩,當(dāng)時只覺驚奇。
他問:“能找到寫稿人嗎?”
隊友翻看到末尾:“只有一個筆名——月季,而且這種�!�
商寂點頭,沒再追問下去,感謝是有的,找不到感謝的人便只能做罷。
后來,樂隊在,也多了不少名氣,逐漸在大眾中眼熟。
他也沒再見過“月季”寫文章。
生活依舊在繼續(xù),他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提起也會感謝,有個印象。
隨著樂隊解散,這件事更是沒有被提起的機會。
……
握著信紙的手已經(jīng)潤濕,那種說不出的滋味在心頭無限蕩漾,手心滿是汗。
商寂不再拿著信紙,而是小心翼翼將其收好,不被汗水弄臟。
信上提到的一幕幕皆在眼前浮現(xiàn),像是按下時光機,那些在他眼里稀松平常的小事,在她眼里,卻是不敢觸碰到奢望。
高三那年打桌球完全屬于釋放壓力的娛樂活動,在他的生活并不是必需品,他去的那間棋牌室是那片最有名的,而他每周有周天下午的時間會去,周末恰恰是人流量最多的時候。
從不曾想過,為什么那家有名的棋牌室,在他去的時候總有一臺空桌。
很多很多,都是他不會放在心上的小事,可她悄悄記了很久,很久,很久。
為什么她會那么在意他和南欣的關(guān)系,甚至為其大哭,與他爭吵,為什么問起以前,她只是選擇不提起,而是面向未來,為什么一直不敢對他表明心意,向他袒露心聲。
她一直在克制對他的喜歡,因為太喜歡,所以不敢觸碰。
決定不再喜歡他的五年里,他的姑娘還是悄悄地又喜歡他五年。
十年的時間,好傻的女孩。
又覺得慶幸,他在清秋時分與她新婚,和她慢慢相愛。
他沒有讓她的喜歡落到虛處,幸好和她結(jié)婚的是他。
烏云密布,雷聲轟鳴,窗外大雨滂沱,他亦一片潮濕。
第
113
章
“我的月月�!�
江疏月不知道什么情況,還在書房學(xué)習(xí)之際,商寂忽然進門將她抱住,力道很大,像要把她整個人揉進身體里,什么都沒說,眼眶似乎還在濕潤。
她略有些驚詫,以為出了什么事,溫柔抱著他,問:“怎么了?”
商寂呼吸沉重一些,腦袋放在她的肩窩,一整個依賴的姿態(tài),沒及時開口。
緩好一段時刻,他才慢慢出聲:“公司有個咬得很緊的項目談成了,我高興�!�
江疏月:“……”
這也不像他的性格,就算干了什么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他也只會輕描淡寫地點頭,還會不以為意來一句,小事而已。
在她眼里,幾乎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擊垮他的心理防線。
可她也想不到什么事情能讓他這么情緒失控,或許他真是喜極而泣。
她拍拍他的后背,暖聲寬慰他:“看來這個項目是有點難啃。”
商寂沒有說話,在她眼里算作默認。
他并不想就此和她坦白,需要一個完美無瑕的呈現(xiàn)方式。
九月有一個重要的節(jié)日,和她的結(jié)婚紀念日——九月十七號,是個很好的日子。
在此之前,他會做一個很好的沉默者,和往常一樣。
如若他不知道的話,一切好說,知道以后,實在無法壓抑心中的洶涌波濤,各種各樣的情緒交雜,仿佛千萬螞蟻在心頭攀爬,心癢難耐。
江疏月并不知情這些,和平時一樣和他擁抱,還說著些暖心的話:“我就知道我老公是很厲害的,什么事情都能干成,真棒!”
商寂啞然失笑,唯獨在對她這件事,失了該有的理智。
“學(xué)完了嗎,下去吃飯?”
江疏月點頭:“好呀�!�
兩人松開不再抱著,她趁機去看他的眼睛,眼圈似乎紅了,心中更是詫異,拿下項目也不至于哭吧。
江疏月疑惑地問:“眼睛怎么紅了?”
聞言,他盡量臉色如常:“剛剛切了洋蔥,熏的�!�
她抿了抿唇,實在覺得邏輯不通:“怎么忽然去切洋蔥?”
商寂擋下她懷疑的想法,自然牽起她的手,還說著:“想學(xué)做點廚房活,不至于家里沒人的時候什么都不會�!�
這不是假話,他一直有這個想法,只是平時太忙,現(xiàn)在父親接下公司大多數(shù)的工作,他也自然有空閑的時間去學(xué)這些。
江疏月聽著嘴角翹起,指尖捏一下他的甲蓋,逗趣般問:“商總是要往家庭煮夫的方向發(fā)展?”
男人眸子望向她,眸底裹著笑意:“不可以?”
江疏月當(dāng)然沒什么意見,畢竟她是受益者,她輕嘆一口氣:“你怎么這么全能,都讓我有種甜蜜的煩惱。”
“煩惱?”
女人一本正經(jīng),那張未施粉黛的小臉寫滿認真:“在煩,該怎么樣才能讓所有人都知道,商寂,并不是傳聞的脾氣差,反而是個頂頂好的老公!”
商寂再次失笑,沒再忍著心間情緒,拉人入懷,手掌扶著她的下頜,讓她抬頭,他低頭吻下去。
這是一個繾綣又漫長的吻,動作輕柔,時不時碰一下,含住,又碰一下,隔開,再碰一下。
像是一個來回觸碰的小游戲,兩人都玩得不亦樂乎。
接吻結(jié)束,江疏月靠在他懷里咯咯笑出聲,心臟跳動失了頻率,即便已經(jīng)接吻過很多次,還是會被他動作間的珍視而感到心動不已。
商寂揉著她的腦袋,緩了半刻才試探性問出一句:“你以前喜歡的那個人,是什么樣的?”
江疏月不明所以,怎么忽然又問起這個,他該不會又要給自己釀醋吃吧。
“都過去了,我都放下了�!�
她在心里想著,心里放下的是那個高不可攀的S先生,而不是近在咫尺的商寂。
這也是她后來想明白的事情,因為暗戀,她把他放在一個不敢觸碰的神壇之上,實際上,他也只是個普通人。
是她的喜歡,讓他變得遙不可及。
商寂下意識抿唇,下頜繃緊一瞬,放過這個話題,換一個:“聽說你以前寫過很多的小文章?”
江疏月驚奇他怎么知道:“都是大學(xué)時候的事情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久沒寫�!�
大學(xué)時候她喜歡寫一些小短篇散文,然后投給一些公眾號,拿到一點點小稿費,也能鍛煉文筆。
也為他大學(xué)時的樂隊寫過一篇文章,那會兒還只是剛剛接觸寫作不久,文筆不太好,投錢才上的公眾號。
商寂故作輕松笑一下,揉揉她的腦袋:“聽江肅說起,我還想著我老婆這么厲害呢�!�
被他這么一夸,江疏月倒是驕傲起來:“我大學(xué)的時候還拿過大學(xué)生征文比賽的一等獎�!�
商寂略有些縱容的意思,語氣帶著點哄意:“很厲害,我的月月�!�
江疏月?lián)P起下巴,仿佛在說那當(dāng)然,沒再繼續(xù)聊這個:“餓了。”
他自然接話:“下樓吃飯�!�
倏地轟隆一聲,江疏月下意識往他懷里躲一下,又想到百歲:“狗狗最怕劇烈的聲響,百歲去哪了?”
“應(yīng)該找何嫂去了�!�
她拉著他出書房,下樓找百歲,一眼便看見狗子躲在自己的窩里,身體瑟瑟發(fā)抖,被嚇到的。
江疏月過去把狗子抱起,摟著它在沙發(fā)上坐下,輕聲哄著它:“別怕別怕,爸爸媽媽都在,我們百歲是只懂事的堅強狗仔,肯定不會害怕的。”
商寂就這么看著她,聽著她說的話,感受溫柔的語氣,只要看到她就覺得安心,幸好是她,幸好。
他也過去坐下抱著她,而她抱著狗子,真像一家三口。
就這么抱了好一會兒,直到何嫂來提醒吃晚飯,商寂完全沒有松開的意思,聞著女人身上的幽香,還想繼續(xù)抱著,一輩子抱下去。
江疏月覺得他今天有點粘人,明明之前無論什么情況都不會在她學(xué)習(xí)的時候進入書房。
她把男人詭異的行為定論為,他今天談成項目,高興的。
把百歲哄好之后,狗子勇敢起來,自己在客廳里走來走去,像是在壯膽。
女人轉(zhuǎn)過頭看他,提醒他:“吃飯啦,我餓了�!�
商寂直接就著這個姿勢將她公主抱起,走到餐桌坐下。
何嫂還看著,她抱著他的脖頸,不好意思地埋進去,小聲囁嚅:“還有人在�!�
“正常夫妻,羞什么。”
江疏月:“……”
奇奇怪怪的男人。
第
114
章
“請勇敢地走向幸福�!�
最終江疏月還是在他旁邊坐下,要是坐在他腿上吃飯,這頓飯大概吃得不會很順暢。
吃過晚飯,她沒有立即回書房,而是抱著百歲在沙發(fā)上玩著,之后又看著它咬玩具球跑來跑去。
商寂在旁邊看著,他一直看著,這樣的場景其實很尋常,偏偏又讓他覺得心動不已。
他這次沒有去抱她,而是去后花園給李特助打電話,說一些關(guān)于結(jié)婚紀念日的準備工作。
那天是周六,趕上京城一中放假,他或許可以借個場地,把她所有的遺憾都補全。
“找京城一中的校長溝通一下,十七號能不能讓我們的人進校園?”
李特助覺得疑惑,委婉提醒老板:“公司最近沒什么外場活動�!�
商寂淡聲吐出一個字:“去。”
職場最忌問太多,老板不喜歡好奇心太強的人。
李特助心悸一瞬,應(yīng)下來,在商總身邊好幾年,還是沒練成一個良好的心理素質(zhì)。
“另外我會給你一個設(shè)計圖,按照上面布置,絕對不能出半點差錯�!�
“明白�!�
掛斷電話,雨后氣溫下降,一場初秋的雨,將他的心也淋個濕潤。
江疏月出來找他,見他單手插兜,長身玉立于亭子里,她過去從身后抱住他的腰,探出個腦袋看他:“那股高興勁還沒緩過來?”
他低頭看她,言語意有所指:“嗯,會緩很久�!�
但她不懂他的言外之意,江疏月從后面繞到前面抱他:“那我也高興。”
商寂疑惑地嗯一聲。
她唇角勾著一個小小的弧度,清眸含著明亮的笑意:“看到你高興,我就高興�!�
聞言商寂心潮難平,單手環(huán)著她的腰,俯身親上她的唇,問她:“今晚做個運動?”
女人耳根微熱,雙手搭在他的肩膀,唇被堵住,趁著空隙,含糊說著:“我還沒洗澡�!�
他將她抱起:“洗完也會臟,省事�!�
前段時間她太忙,又睡不好,他舍不得折騰她。
江疏月也知道和他有段時間沒有過,一般這種情況,他都會比較狠,毫無節(jié)制。
直到她躺在床上,男人的溫柔讓她有些無所適從,從未有過的感受,仿佛涓涓細流般柔和,慢慢流淌,水到渠成之際,他一直沒動,只是抱著她,親親她的額頭,臉頰,嘴唇,順著往下。
臥室關(guān)著燈,她看不清他的神情,就連觸碰都是抹黑來,朦朧又不自覺增添趣味。
男人身上的雪松氣息交纏著她,江疏月渾身潮紅,推一下他:“該去洗澡了。”
他的嗓音嘶啞,邊親邊說:“還早�!�
“早什……”還沒說完,江疏月已經(jīng)知道為什么早,某些存在不容忽視。
她弓著腰身,任由他將她翻來覆去,乖得很。
越是這樣,商寂對她的珍視愛護便愈發(fā)濃烈,舍不得弄壞。
那一晚,臥室房間的曖昧聲與窗外雨水滴答聲重疊,高高低低的。
……
那只是很普通的一天,江疏月第二日除了腰酸些,沒什么不同,她依舊努力背書,刷題,整理知識點,抽空拍視頻。
一個人同時去兼顧兩件事情是特別累,并且很難協(xié)調(diào)的一件事情。
也因此,她的睡眠狀態(tài)越來越差,在商寂的提議下,不再繼續(xù)拍視頻,一切等筆試之后再決定。
那是周五,江疏月在書房發(fā)呆兩個小時,之后才能集中注意力看書。
商寂待在家里的時間越來越多,更多是待在舊書房,不知道在忙什么。
江疏月也沒有去打擾他的時間,更多時候是不知道她在家,大多數(shù)的時間她都待在新書房,考試時間不到三個月,該焦慮還是會焦慮。
說不擔(dān)心是不可能,但她也不后悔,自己選擇的路,爬著也要爬完。
九月十六晚上,江疏月洗完澡躺在床上,已經(jīng)不早了,商寂還沒回來,她在和唐虹真打電話。
唐虹真苦口婆心對她說:“你最近繃得太緊了,要不要出來放松一下?”
她在猶豫,現(xiàn)在這個時間出去玩,很有負罪感。
“就當(dāng)給自己放個假,半天的時間,少這半天不會對你的學(xué)習(xí)產(chǎn)生更多的助益。”
江疏月淺笑一下:“會不會就差這半天的學(xué)習(xí),我就考上了,可惜這半天我沒學(xué)�!�
唐虹真無語一瞬,繼續(xù)勸她:“你就是太焦慮,正好出來玩,咱們打個麻將,吃個小蛋糕,喝個奶茶放松一下�!�
“我知道一家棋牌室,聽說環(huán)境很好,不夠人也會幫忙湊夠打麻將�!�
江疏月認真思考著,心里的天平慢慢往閨蜜傾斜,也就半天的時間,她只要把該學(xué)的學(xué)好就行。
于是她點頭答應(yīng),約好下午的四點,打兩個小時,六點回家。
唐虹真臉上露出一個欣喜的笑容,唇角都壓不下去:“那你記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咱們排場不能輸。”
江疏月噢了一聲,暗想著打個麻將打扮漂亮干嘛,牌技好不就行了,托唐虹真之前時不時拉她去打個麻將的福,她的牌技實在不錯。
第二天下午,她還是聽閨蜜的話,認認真真地換了個妝,換上喜歡的淺綠色掐腰長裙,小細帶的設(shè)計,露出一截鎖骨和脖頸,手臂線條流暢,肌膚白皙。
她在外面套上白色的小披肩,超級適合現(xiàn)在清涼的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