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結(jié)婚時候二十二歲，三年抱兩�！敝x母握握女兒的手，“你跟阿寂什么時候給我生個外孫帶帶？”
江疏月無奈：“媽，您怎么也催生呢？”
謝母笑著：“媽媽無聊啊，多個小孩吵吵嚷嚷也挺好的，不然媽媽把魚店重新開起來吧，找點事情干�！�
江疏月自然不同意，不想讓母親忙活，有空多多休息，看看電視也是好的。
又走一段路，鄉(xiāng)村道路互通，拐幾個彎又回到往家里走的路，那條路不同的是，道路兩邊掛著昏黃色的燈帶，有種浪漫的氛圍感，不像鄉(xiāng)村該有的感覺。
謝母像是忽然想起這個事，感慨一句：“阿寂用心了，親自動手裝的燈帶，這條路就亮起來，以前經(jīng)常烏漆嘛黑的，到夜里都不敢走�！�
這些天一直都有散步，江疏月沒注意到燈帶，還以為是原來就有的，她眼睛睜大一些：“他弄的？”
謝母：“沒跟你說嗎，之前每天都來弄一點，剛好卡在離開前弄好�！�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
那個時候她都在家里，可能還在發(fā)呆，或者窩在沙發(fā)，對外界保持斷聯(lián)狀態(tài)。
“阿寂是個不錯的托付，以前還擔(dān)心你們盲婚啞嫁，現(xiàn)在看來白擔(dān)心一場�！�
江疏月點頭：“我知道�！�
謝母拍拍女兒的手，母女倆手挽著手往前走。
回到家，江疏月在房間給商寂打視頻，很快就接聽，男人熟悉俊朗的臉出現(xiàn)在屏幕上，背景是辦公室，面上冷酷，感覺在訓(xùn)人。
下一秒又和煦地對她說：“怎么了？”
江疏月：“你在忙嗎？”
“沒事。”
說完，商寂立即給員工遞個眼神，示意離開，隨著玻璃門的關(guān)關(guān)合合，辦公室歸于寧靜。
江疏月清眸望著屏幕，一眨不眨的：“你怎么沒跟我說裝燈帶的事？”
商寂同樣看著她的臉，認真觀察著女人的神情：“都是小事，沒必要特意提起�！�
她垂下眼睫，說話悶悶的：“你要當(dāng)做好事不留名的綿羊嗎？”
商寂覺得這個形容有點新奇：“嗯？綿在我心里，你就是綿羊�！�
江疏月不繼續(xù)說下去，嗓音嚴(yán)肅：“你以后要跟我說�！�
商寂揚唇一笑：“好�！�
兩人對視一眼，他先開口：“一周了，我很想你了。”
她也笑：“嗯，我也想你”
商寂想到最近的行程，似乎完全擠不出時間，說不出一句“下周去看你”。
江疏月看出他的意思，抿了抿唇：“抱歉，我短期并不想回京城，而且媽媽這邊，她只有一個人。”
“我知道�！�
望著女人的神情，商寂眼神柔和起來：“想在南城多久都可以，我會去找你。”
江疏月：“很耽誤你的時間�！�
商寂：“見老婆的時間，我還是有的�！�
江疏月：“……”
兩人又聊些最近的事情，譬如韓一舟父母回國后一直安排他相親，不然就逼他去國外分公司做苦力。
又譬如南欣和江肅的關(guān)系發(fā)展迅速，似乎是之前江肅就正在追她，而她對他愛搭不理，如今才慢慢緩和關(guān)系。
江疏月聽著他說這些事，清透的瞳孔盯著他看，同時發(fā)表想法：“哥追南欣姐這個事我知道，還是我教他的�！�
商寂帶著玩味兒地哦了一聲：“這么說，月月很會追人？”
江疏月：“…我就是覺得哥太笨了，看不過眼指導(dǎo)幾招，沒什么大招�！�
商寂認同點頭：“江肅在感情上腦子確實不太行�！�
江疏月：“…又說我哥壞話。”
“客觀陳述事實。”
“……”
她無話反駁，事實如此。
正聊著，商寂隨手松了松領(lǐng)帶，領(lǐng)口微敞，露出一截頎長白皙的脖頸，透著成熟男人的氣息。
江疏月輕咳一聲：“你很熱嗎？”
“不喜歡系領(lǐng)帶。”他湊近鏡頭，襯衫扣子解開兩個，露出一片肌膚，動作看似無意卻有意，“而且沒有你幫我系領(lǐng)帶，我系得不好。”
江疏月：“……”
沒結(jié)婚之前，自己動手系的領(lǐng)帶都見鬼了吧。
而她的技術(shù)還是他教的。
她別開視線不去看他，略有些冷酷無情：“那你讓秘書幫你，得是男的。”
商寂無奈勾唇，笑得肆意：“要是被媽知道，她又該懷疑我的性取向，之后覺得委屈寶貝兒媳，勸我離婚�！�
江疏月終于笑得開懷：“這確實是媽會做出的事�！�
他輕哼一聲：“你知道就好�！�
她哄著他：“好啦，等你來南城，每天我都幫你系領(lǐng)帶。”
“在南城我不穿西裝。”
“……”
兩人對視一眼，視頻掛斷，聊天結(jié)束。
江疏月給他發(fā)信息：
商寂覺得話題沒有結(jié)束，繼續(xù)發(fā)信息：
江疏月：
商寂：
這次聊天真的結(jié)束，他放下手機，心情非常不錯，這是“異地”后她第一次主動打來的電話，同時也是岳父去世后，第一次聊得這么開心，笑容掛在臉上。
她真的在努力調(diào)整自己的狀態(tài)。
隨即，商寂又拿起手機：
她回了個睡覺的表情包。
第
92
章
“不要來找我……”
春季悄然離開，迎來初夏的氣息，飄揚的綠油油樟樹，枝繁葉茂，氣溫逐漸升高，南城的夏天來得早，烈日當(dāng)空。
江疏月已經(jīng)在南城漁村住了一個多月，逐漸從父親離世的悲痛中緩過神來，全身心投入考研的備戰(zhàn)中，而謝母就是她生活上最大的助力。
得知女兒要考研，每天費盡心思燉補湯給她喝，說是喝了能補腦子。
為了不拂母親的好意，江疏月像是每天采蜜的小蜜蜂，都把湯喝完，整個人都圓潤不少。
最先看出不一樣的是商寂，晚上視頻忽然提起：“最近是不是吃得挺好的？”
江疏月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媽每天給我燉湯喝，胖了嗎？”
商寂搖頭：“和之前一樣�！�
指剛結(jié)婚的時候，后來岳父生病，她也跟著瘦下來，跟紙片似的。
他揚唇一笑：“看來我得好好感謝岳母�！�
聞言，她鼻子一皺，擰了擰眉：“湯喝多好膩�！�
“我已經(jīng)跟媽說，休息幾天再喝�！�
商寂自然沒意見，完全聽她的想法，眼神望著屏幕里的她，已經(jīng)一個月沒見，想念呼之欲出。
江疏月也看著他，幾秒后又低頭看英語單詞，記住一個單詞又看向他，男人還在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看。
她注意到他的眼神：“你沒事情要忙嗎？”
“待會兒有個跨國會議�！�
她了然點頭：“吃飯了嗎？”
“吃了……”
還沒說完，辦公室門被推開，李特助匯報情況：“老板，給您訂的餐由于堵車可能遲到二十分鐘，需要為您換一家餐廳嗎？”
助理都話被女人全部聽進去，江疏月看著他，想聽他怎么說。
商寂抬眼望向特助，冷冽帶著不悅：“出去�！�
察覺到自己的不妥，李特助倒吸一口涼氣：“抱歉老板。”
說即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辦公室，不敢多停留一秒。
江疏月語氣稍稍帶著提問，本就清冷的神情此刻顯得不近人情：“吃了？”
商寂：“準(zhǔn)備吃�！�
“已經(jīng)快九點。”江疏月嘆了口氣，“都可以算宵夜了�！�
本是隨口一問，沒想到男人真的還沒吃飯。
他開始找補：“我習(xí)慣晚吃飯。”
江疏月：“……”
兩人都沉默下來，氣壓低下來。
江疏月望著臺燈投下的黑影，指尖捏著手上的黑筆，甲蓋稍稍泛白：“我不在你身邊，你記得要好好吃飯，按時休息，少熬夜，早起記得吃早餐，不要空腹喝咖啡，好嗎？”
“我已經(jīng)……不能再次承受身邊人生病的重創(chuàng)了。”
商寂沒敢說話，這些天熬夜是常態(tài)，沒有她監(jiān)督，早餐也沒有正常吃，咖啡更是必需品。
江疏月低垂著眼睫，看不清神色：“爸爸…就是胃癌去世的�！�
商寂知道這是她的心結(jié)，語氣認真承諾：“以后一定注意�！�
江疏月沒有言語。
安靜好一會兒，她才開口：“不要騙我。”
商寂勾唇笑著，有意逗她開心：“不會，定八個鬧鐘提醒�！�
江疏月被他影響，很好地把情緒調(diào)整過來：“以后都給我拍照，不然，有你好看的�！�
看著她故作硬氣的模樣，商寂重復(fù)一句：“嗯，有我好看的。”
江疏月：“……”
這次視頻之后，商寂每天準(zhǔn)時準(zhǔn)點給她發(fā)飲食照片，早中晚餐一餐不落。
江疏月懸著的心才終于放下來，也同樣回饋日常生活照片，吃什么，在學(xué)什么，和母親聊什么，都和他說一下。
兩人的感情并沒有因為異地而變淡，反而更趨向熱戀小情侶，一天不發(fā)信息都難受。
父親離世的悲痛，也在日常生活中慢慢消散，而他會一直在她心中占據(jù)重要位置。
半個月之后，商寂終于擠出時間，可以到南城休假三天，當(dāng)天晚上兩人打視頻到深夜，一直到江疏月睡過去，視頻沒有關(guān)掉，他聽著她的呼吸聲入眠。
第二天起床已經(jīng)是中午，她的手機已經(jīng)電量耗盡，自動關(guān)機，充上電之后，江疏月沒看見他來信息，以為他在坐飛機，沒多在意。
吃過午飯，她去學(xué)習(xí)，給資料拍張照片給他發(fā)過去，之后把手機放好，開始一天的學(xué)習(xí)，這是她的習(xí)慣。
夕陽昏黃光線順著落地窗斜照入室，門沿的倒影拉長，扯著她的影子，一片美好。
江疏月寫完今天最后一套真題卷，放下筆伸了個懶腰，起身去拿手機，本以為會看見很多他的信息，沒想到一條都沒有。
不對勁，他不可能不給她發(fā)信息。
她立即點開李特助的電話撥過去，響鈴十幾秒才接聽：“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商寂呢？”
“老板他…臨時有事……”
江疏月語調(diào)冷下來：“說實話�！�
李特助冷不丁打了個寒顫，夫人發(fā)怒起來和老板一個樣，自帶震懾感。
他實話實說：“老板去機場的路上，遇到車禍，有點腦震蕩，現(xiàn)在還沒醒�！�
每一個字都打在她的心頭上，像是當(dāng)頭一棒，心臟跟著跳動，仿佛要靜止。
江疏月眼眶瞬間泛紅，已經(jīng)有些語不擇詞，完全按照內(nèi)心想法：“你跟他說，我不要他來找我，我…要他好好的，平安健康……”
剛說完，她已經(jīng)泣不成聲，豆子般的淚水落下，呼吸急促，險些呼吸不過來。
“不要來找我，不要來……”
她怕急了，商寂不能出意外，他不能……
江疏月單手崩潰抓著頭發(fā)，另一只手握著手機，重復(fù)著不要來找她的話。
李特助不知所措，老板還沒醒，又不敢掛電話，只能聽著夫人的哭聲，心里也不是滋味。
最后是謝母聽到女兒的哭聲，上樓抱住女兒，電話也被掛斷。
謝母剛剛也了解大概情況，看著女兒這樣，心里并不好受：“月月，去找他吧�！�
江疏月抱著母親，艱澀點頭。
拿身份證的間隙，她的手機鈴聲響起，是商寂的回電，江疏月忙不綴接聽，帶著哭腔：“你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男人嗓音帶著虛弱：“別哭，我現(xiàn)在不能給你擦眼淚。”
第
93
章
“乖，寶貝�！�
商寂半靠在病床邊，語氣聽不清情緒：“不用回京城，小傷，過幾天就好了�！�
江疏月沒有聽他的：“我去找你�！�
他堅持攔著，沉吟許久才開口：“別因為這點小事，再次踏進自己的噩夢�！�
京城對她來說，是一場不敢踏進的噩夢。
他后來才知道，她并不喜歡京城這個城市，視作所有苦難的來源，更像是上天為她編織的一場噩夢。
不會有人喜歡做噩夢，所以，我的寶貝，別再進入困住自己的夢境，無論為誰，他自己也不允許。
江疏月說不出話，他什么都知道，又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一昧的付出。
商寂第一次對她態(tài)度強硬：“別來，聽我的�！�
江疏月：“可你不舒服，你出了車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