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亂想著,大概是布洛芬發(fā)揮作用,于是迷迷糊糊睡過去。
第
38
章
“你幫我換衣服吧�!�
待商寂回來,女孩已經(jīng)窩在床上的角落睡過去,他力道輕柔地掀開被子,之后將人攬入懷中,寬大手掌放在小腹上,微微貼緊,嘗試給她緩和疼痛。
她哼哼唧唧幾聲,枕著他的肩膀,尋一個合適的位置繼續(xù)睡過去。
見狀,商寂心上壓著的石頭才稍稍放下,將人擁著,緩緩閉上眼睛睡覺。
夜逐漸深,寂靜無聲的黑夜,寒風(fēng)呼嘯著干枝椏,蕭瑟冷寂。
半夜江疏月睡得不踏實,小腹傳來的疼痛太強烈,后背直冒出冷汗,眉頭緊緊皺著,指尖揪著被子,甲蓋泛白,嗓子干得厲害,只能緊抿著唇,想著忍過去。
她的意識是模糊的,只感覺到身旁男人滾燙的身子,貼著她,手掌也在她的小腹,用這種方式安撫她。
即便如此,生理上的反應(yīng)依舊強烈,她呼吸都不自覺加重,想抱緊暖水袋,夜深它已經(jīng)冷下去,完全沒用。
動靜還是將他驚醒,商寂睡得迷糊,嗓音低�。骸斑是難受嗎?”
江疏月沒忍住,疼得輕輕吟了一聲,眼角泛出生理性眼淚。
商寂一下子清醒不少,另一只手摸向她的額頭,冒出不少冷汗,他起身打開臺燈,女生眼眸緊閉,臉色蒼白無色,模樣難受,雙手揪著被單,即便很疼也在竭力忍住沒發(fā)出聲音。
他拿出兩個熱水袋充電,又將暖宮貼取來想給她貼上,她攔住了,皺著眉頭:“身上很濕,不舒服�!�
出了很多虛汗冷汗,她后背已經(jīng)完全濕透,渾身黏膩。
江疏月半靠在他的胸膛,他的手放在女生那截細(xì)腰身上,低聲問她:“我給你換?”
她沒出聲,尋常睡覺都不穿內(nèi)衣,一是穿著不舒服,二是他經(jīng)常出差,和他同床共枕的機會不多,和他睡的時候會有所顧忌穿上。
今晚實在太難受,她忘記這茬,后來想起也懶得去換,心想沒關(guān)系,都是夫妻。
一陣絞疼緩過去,江疏月呼吸有些重,說話輕細(xì):“我自己去換�!�
她靠著他起身,腰上也傳來酸脹感,剛下地,身子便被他抱起來。
女人輕呼一聲,攬住他的脖頸:“我可以走。”
商寂不容置辯:“我不放心。”
“謝謝你啊,商寂。”
江疏月輕輕靠著他的肩膀,還想說什么,小腹再度傳來熟悉的絞痛感,這次的疼痛感太強,她渾身失力,連呼吸都感覺痛苦。
“…難受。”
商寂輕聲安慰她:“換好衣服貼上暖宮貼,我已經(jīng)吩咐人煮紅糖水,喝下能緩一點,沒事啊,我陪著你呢�!�
江疏月心下一暖,抱著他的力道都加重一些,貼著他的耳側(cè):“你幫我換衣服吧,我沒力氣了�!�
“確定?”
商寂薄唇吐出這兩個字,尾音上揚帶著疑問,并沒有任何的旖旎心思。
這種情況,他完全沒有想法,只想著有沒有一種緩解她疼痛的方法。
她不再說話,腦袋靠著他,人在脆弱的時候總?cè)菀鬃龀鲆恍┎粚こ5臎Q定。
沒關(guān)系,反正是夫妻。
換衣全程她都靠著他,閉著眼睛,只感覺到身上一陣清涼,之后被柔軟布料覆蓋,他蹲下系紐扣時,修長指節(jié)無意觸碰,她身子顫一下,臉頰緩緩微熱起來。
倏地她低眸與他對上視線,男人眼神清明完全沒有別的心思,她心頭的羞恥才緩和一些。
腹疼都是一陣一陣的,這會兒疼痛緩過去,江疏月讓他出去,她要去衛(wèi)生間。
商寂明白她的意思,看著她說小心一點,有事叫他。
她說知道,短暫避開他的視線,小步地走去衛(wèi)生間。
留在原地的男人才后知后覺地回味,不經(jīng)意間觸碰到的柔軟,從未涉及的領(lǐng)域,讓他忍不住想要探索。
商寂將這些心思甩開,出門吩咐傭人煮紅糖水,又順勢喝了一大杯冰水,將將把胸腔涌上的燥意緩和。
一頓折騰,兩人重新躺在床上,江疏月已經(jīng)喝下一大碗熱騰騰的紅糖水,此刻感覺緩和很多。
江疏月抱著暖水袋,靠在他懷里,腳邊還有一個,身上貼著三四張暖宮貼,整個人像被火爐圍繞,舒舒服服睡過去。
第二天醒來已經(jīng)是上午十點多,床上只有她一個人,桌邊留了紙條,字跡遒勁:
看完紙條,昨晚的事情如片段般全部涌進腦海,江疏月凝眸發(fā)呆好一會兒,之后才慢慢地起身洗漱。
回恒月別墅的時候,商母拉著她的手囑托好一陣,昨晚的事她都聽說一些,讓她注意保暖,有機會帶她去看看中醫(yī),把經(jīng)期反應(yīng)劇烈給調(diào)一下。
江疏月笑著謝過,心里想著要給她挑一份合適的禮物,好好感謝她。
回到恒月別墅,她休息了幾天才開始工作,期間商寂每天給她發(fā)信息,內(nèi)容主要問她身體有沒有不舒服,還有有些隨意拍的風(fēng)景圖,完全沒有構(gòu)圖。
江疏月其實有些疑惑,以前從不給她發(fā)微信的男人,現(xiàn)在每天都發(fā),難道這就是他說的循序漸進?
即便心中不解,她還是老老實實給他回消息,其實還是有點歡喜的,看手機的頻率都變高不少,唇角不自覺翹起。
今天錄完視頻之后,江疏月操起手機看到微信,又有幾條新信息,前幾張都是圖片,只有一條文字:
圖片是金飾,玉飾,銀飾,擺在櫥柜上。
江疏月:
商寂:
江疏月:
江疏月:
商寂給她發(fā)了張圖,是商氏集團今年的年度總結(jié),收入金額的數(shù)字像一串電話號碼,甚至比電話號碼長。
江疏月無話可說,沒搭理他。
過幾分鐘,他又給她發(fā)信息:
江疏月無奈:
反正是他的錢,他想怎么花都由他自己做主。
她又問他:
商寂:
江疏月心想著真巧合,商寂這次出差挺久,臨近元旦才回國,正好和哥哥撞上剛剛回國時間,連落地的時間差不多。
她已經(jīng)和哥哥約好去接機,順帶也去接一下他,一舉兩得。
第
39
章
“她是獨立的個體。”
機場人來人往,一片冬日暖陽淺淺撒在地板,倒映著走動的人影。
今天氣溫略微升高,冷風(fēng)吹得猛,江疏月還是穿了長款羽絨服,帶著針織帽子,長發(fā)柔順地垂在胸前,唇角沒有勾起弧度,模樣清冷好看。
商寂的航班先落地,她已經(jīng)在接機口等著他,雙手插兜,眼神看著推行李箱出來的人群。
沒幾分鐘,男人身穿黑色西裝,沒有打領(lǐng)帶,頭發(fā)略微凌亂,卻不失帥氣,一副貴氣模樣。
身后跟著李特助,推著兩人的行李。
江疏月笑著沖他揮了揮手,商寂也瞧見她,步伐加快。
幾分鐘后,兩人之間還隔著不遠(yuǎn)不近的距離,他跑了兩步,一把將女人抱在懷里,心口某處空白被填上,之前出差從未有過的感覺。
她腳尖微微踮起,腦袋仰著靠在他的肩膀,抬手回抱他:“工作辛苦了�!�
他順著她的頭發(fā),聲音舒朗:“給你買了禮物�!�
她沒說感謝,抿唇一笑:“好�!�
兩人旁若無人地?fù)肀Ш靡粫䞍�,誰都沒有說分開,于是把擁抱時間拉長。
跟在身后的李特助:“……”
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離著三步遠(yuǎn)的距離,視線四處瞥,就是不看夫妻倆。
又過幾分鐘,商寂松開她,淡聲吩咐助理:“你把行李拿回去,明天提前半小時來接我,辛苦了�!�
李特助點頭,客氣一句,說份內(nèi)之事。
江疏月昨天跟他說過要等江肅一起,三人一起吃過飯,他沉默好一會兒才給她回的信息,江肅也一樣。
在這方面,兩個男人倒是都表現(xiàn)出難得的默契,嫌棄不愿溢于言表,沒有表達出來。
待接上江肅,江疏月和哥哥簡單擁抱一下,上次見面還是三個月前,從秋天到冬天,自哥哥出國,兄妹倆聚少離多。
江肅沒有讓司機來接,三人都坐上江疏月的車,齊齊落座后排,她坐在中間。
商寂握著她的手,他喜歡用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摩挲,動作慢悠悠帶著些許的玩弄,神情卻是自然。
江疏月見狀也沒管他,索性將手往他腿上放,轉(zhuǎn)頭和哥哥聊天,問他什么時候走。
一般江肅回國待的時間都不長,她格外珍惜和哥哥相處的時間。
江疏月認(rèn)真看著哥哥,琥珀色瞳孔倒映著他的影子。
江肅眉眼與江父極像,凌冽帶著鋒利,給人不好相處的即視感,其他方面遺傳江母,高鼻梁薄嘴唇,五官比例好,長相上,江家人并不遜色。
他略微思索片刻,啟唇輕言:“大概長期留在京城�!�
江疏月還沒來得及激動,旁邊的男人倒是嗤了一聲,又沒有說什么,轉(zhuǎn)頭看窗外。
她無視他的反應(yīng),勾起唇角:“哥,你怎么忽然決定回國了!?”
“國外市場已經(jīng)穩(wěn)定。”他停頓幾秒,躊躇著道,“另外,我該成家了�!�
江疏月一下子被哥哥說的兩句話驚到,曾經(jīng)一度以為自己兄長是獨身主義者,現(xiàn)在忽然說自己要結(jié)婚,簡直不可思議。
對于這個方面,她當(dāng)然得關(guān)心一下:“那有心儀對象了嗎?”
“她同意之后,跟你說。”
商寂陰陽怪氣一句:“我感覺人家不同意。”
江疏月回頭瞪他一眼,抽回自己的手,似還不泄氣,拍一下他的手。
“亂說話!”
應(yīng)激反應(yīng)使然,商寂輕抬自己的手,俊朗眉眼稍挑:“所以你打我�!�
江疏月不想和他說話,她只有兩個逆鱗,一是養(yǎng)父母,二是江肅。
她明明說過,不許在她跟前陰陽怪氣說哥哥的壞話,他沒放心上。
他倒也知道剛剛那句話惹了她,語氣柔下來,貼著她的耳側(cè):“我道歉。”
江疏月輕哼一聲,重新手遞回去,表明她的態(tài)度。
商寂輕笑一聲,態(tài)度看似只露出爪牙的兇猛狼狗,實則是只哼哼唧唧的小貓。
瞧她正臉自上車都沒面向過他這邊,他就對江肅牙癢癢,一回來就分散她的視線。
江肅側(cè)頭看向他,面無表情的臉上露出幾分嘲弄,多嘴壞事。
商寂撩起薄薄的眼皮睨過去,要你多管。
沒再多看,他轉(zhuǎn)眼望車窗外的風(fēng)景,一片干瑟的冬景,鼻間傳來女生身上的茉莉花香,清香舒適。
兄妹倆還在聊,他當(dāng)沒聽到專注于自己眼前的風(fēng)景。
到達吃飯的會所,商寂在這邊有固定包廂,老板將商家太子爺捧著敬著,不敢怠慢。
三人跟著服務(wù)員進入包間落座,江疏月給哥哥點了喜歡的糖醋魚,之后將菜單遞給旁邊的男人,讓他點菜。
商寂按照她的喜好給她點菜,之后又要一份飯后甜品,沒想把菜單遞給江肅。
江肅并不在意這些,對于吃飯只是飽腹的作用,吃什么都一樣。
他在給江疏月燙碗筷,之后又將自己的燙過,之后把工具放在轉(zhuǎn)桌上,修長的手指輕輕用力轉(zhuǎn)動,圓形的小桌子順滑轉(zhuǎn)一圈,正好停在商寂跟前。
江疏月:“……”
這兩個人要不要這么幼稚?
她冷不丁喊一聲:“哥�!�
江肅:“自己動手,小孩子都知道的道理�!�
商寂無所謂聳聳肩,還很是大方地說:“沒事,我不介意�!�
江疏月:“……”
她實在無話可說,站起身。
兩人同時問:“去哪兒?”
“衛(wèi)生間,一起嗎?”
“……”
江疏月離開包間,只剩下兩個男人的空間氣氛瞬間低壓下來,面無表情的臉上,透著不近人情的冷漠。
商寂語氣不善:“所以回國是為了南欣�!�
“不可以?”
江肅這下直視他的眼睛,漆黑的瞳孔看不清神情,似一潭死水,毫無波瀾。
商寂亦不怵,游刃有余地把玩著茶杯,聲調(diào)散漫:“倒是可以,我會提前讓她注意避讓�!�
江肅冷笑一聲:“你說什么她就聽?”
頓了幾秒,他淡漠至極:“以為你是誰?”
商寂眼皮輕撩:“她當(dāng)然不會聽我的,她是獨立的個體,有自己的思想,知道什么人值得她珍惜,幾年前分開我跟你說過,南欣可以為所謂真愛赴湯蹈火,也可以及時抽身,并不是一定撞南墻不回頭�!�
商寂遇見南欣時還是小學(xué),作為唯一一個破格錄取的外地人,她的成績很拿得出手,幾次與他不相上下。
可也只有成績,實際上很多人瞧不起她,私底下叫她鄉(xiāng)巴妹,窮鬼。
那天,商寂親眼目睹她將說壞話的人按在教室書桌上,眼神狠厲地說,下次就不一定是這里,光腳不怕穿鞋的,我只有一個人,誰都不怕。
本打算袖手旁觀的他還是幫她關(guān)上教室門,隨即離開。
當(dāng)時他便想到一句詩:你像堅塔一樣屹立著,任憑風(fēng)怎樣吹,塔頂都永不動搖。
詩人但丁的詩句,很契合她。
大概那天被她看到,南欣主動找他交朋友,她也是個講義氣的人,每一份恩情記在心里,用行動來證明。
所以這么多年,只有南欣是他身邊唯一的女性朋友。
第
40
章
“江疏月,你在哪兒?”
離開包間,江疏月按照指示牌找到衛(wèi)生間的位置,有一條長長的走道,壁燈上是昏黃色燈光,人影拉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