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點點�！�
謝嶠：“什么?叫一點點？”
“一點點舒服�！�
謝嶠輕輕按揉她的?腳心：“就只有一點點嗎。”
“比一點點還多一點�！彼抗獍察o地垂視他，伸出手描眉似的?，指腹沿著他的?高眉骨描繪，謝嶠的?面部輪廓線條很凌厲，透著冷酷薄情，“強(qiáng)子，你長?得真好看�！�
“我?guī)泦�？”他總是胸有成竹問出這樣?的?話。
“帥。”
“我皮膚好嗎？”
“好。”
謝嶠又道：“你摸摸我的?嘴，不知道是不是起皮了，干巴巴的?�！�
莫綰指尖下滑，撫在他嘴角，謝嶠歪頭一咬，咬住她的?手指，牙齒輕輕闔咬，呈健康殷紅色的?舌尖繞著手指碾舔，像村里的?小狗餓了就會舔主?人?的?手示好。
“你又在發(fā)騷了�！蹦U抽出手。
謝嶠沒臉沒皮，“莫小年，上?次我親你的?時候，你覺得舒服嗎？”
莫綰沒回話。
“你那時候也不生?氣?，也不拒絕我，是不是也有點舒服呢？”
莫綰垂著眉，壁燈暖光下兩扇黑睫像晨昏時刻的?蝶翅，她兩只手捧住謝嶠的?臉看了一會兒?，極度緩慢垂下頭，慢得像整個世界都降速。謝嶠眼?睜睜看著她一點點靠近，最后和他嘴唇相貼，只是貼著并沒有其它的?動作。
謝嶠聽到自己震動鼓膜的?心跳聲，兩人?一動不動，耳根子紅透了，終于是謝嶠動了，兩片嘴唇張合，研磨莫綰的?唇。莫綰抿了下嘴，不知道算不算回應(yīng)，她聽到謝嶠咽唾沫的?聲音。
突然，謝嶠頭往后仰，和她分開了，他抱起洗腳盆就出去，腳步聲雜沓。沒一會兒?，他又回來，形狀姣好的?嘴唇泛著津津水光，他一步步走過來，舌頭不自覺沿著唇面滑動，眼?里焦燃起濃郁的?血氣?方剛氣?息。
他平日的?眉眼?神情本就兇狠，如?今這副不耍賴犯渾的?樣?子，更是危機(jī)重重。
莫綰盯著他看，像是看到了某種兇悍的?猛獸，有種錯覺，謝嶠真的?是猛獸成精化的?人?，現(xiàn)在他的?原型要掙破人?的?皮囊沖出來了。她往后縮了縮身子，莫名緊張。
謝嶠大步走過來，欺身而上?，兩只手撐在床面困住她，動作就此停住，不再往下了。
莫綰臉燒了一樣?，眼?睛亂瞟，看到謝嶠手背凸起的?青筋，看到他翻上?去半截袖子而露出的?紋身，再往上?看，看到他白凈脖頸下的?小條傷疤。
她不自在挪了挪身子，聲音很小，艱難而窘促地說：“強(qiáng)子，你，你上?次說給我口，那話還算數(shù)嗎？”
“算�！敝x嶠嗓子又沙又啞。
莫綰兩只手搭在他的?肩膀，撐起身子小心翼翼親他。謝嶠驟然回應(yīng)，死死抱住她，壓在她身上?，親得生?澀而用力。莫綰能感受到他嘴里清涼的?牙膏味，很快這股清涼又消失，變得溫?zé)帷?br />
謝嶠不像是親吻，更像是啃舔，莫綰的?耳廓、臉頰到脖子都留下濕跡。他扯著她的?棉睡衣，不停往下親，呼吸像一團(tuán)炙焰，他狂熱到像是崩潰發(fā)瘋，決不允許自己的?嘴唇空著，連啃帶咬又迂回到她的?唇上?，渾身骨架在猛烈發(fā)抖。
“莫小年，你摸摸我，我想要你摸我�！彼拄敵兜糇约旱�?毛衣，握她的?手按在自己身上?，毫不吝嗇表達(dá)自己的?感受，“你摸我這里，這樣?舒服�！�
“強(qiáng)子，你別說話了�！�
“我就要說�！彼N著她的?耳畔，呼氣?悶重，“莫小年，我愛你，我喜歡你！我看到你就開心，什么?也顧不上?了。你記得嗎，國慶時回村里，我為什么?突然跳河里嗎，因為我......”
莫綰臉紅得要滴血：“周有強(qiáng)，你還要不要臉！”
他咬著她的?耳垂，繼續(xù)恬不知恥道：“還有去滑雪時，你抱著我從坡上?滾下，我也控制不住了，我往褲子里塞了雪想讓自己冷靜，可我冷靜不了�！�
“往褲子塞雪？”莫綰被他這個行為震驚，“你這腦子怎么?想的?？”
“不說了，太?蠢了�！彼麧櫇竦�?吻印在她眉心，又開始痞里痞氣?調(diào)笑，“莫小年，能伺候你，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你話少一點，求你�！�
“好好好，我不說了，以后不給你弄的?時候，我這張嘴就拿膠帶貼上?�！彼乖甑赝掳�，徐徐靠近......
莫綰睜大眼?睛，呆滯望向天花板，她緊咬著嘴唇不發(fā)出一點兒?聲音，慌得膝蓋打顫。謝嶠似乎感受到她的?慌亂，兩只手分別包住她的?膝蓋給了她稍許定力。莫綰下意識想抓住他的?頭發(fā)，太?短了，抓不起來，她手垂落在床沿，捏緊淡藍(lán)色的?床單，捏緊，又松開。
很久之后，謝嶠終于直起了身子，他貼上?來問：“莫小年，你還好嗎，怎么?樣?？”
她裝作睡著了，不回話。
“是舒服得睡著了，還是無聊得睡著了？”謝嶠舌尖在口腔滑了一圈，自言自語嘀咕，“你真的?睡了？”
莫綰還是不回話，不多時，她聽到謝嶠下床的?輕響，聽到他好像在收拾用過的?紙巾，又聽到他往衛(wèi)生?間去了，而后是淅淅瀝瀝的?水聲。她窩在被子里，估摸著謝嶠什么?時候洗澡結(jié)束。
非常久，這次謝嶠洗了很久才回來。
他自然沒有回自己的?側(cè)臥，穿著睡衣爬上?她的?床，把她抱在懷里，在她軟乎臉頰上?用力親了一口，“莫小年，怎么?會有你這樣?的?人?呢�！�
“什么?樣?？”莫綰突兀開口。
“原來你沒睡著��？”
莫綰又閉上?眼?睛。
謝嶠亢奮地繼續(xù)親她，“我弄得好嗎，以后多練練，咱們也不用找男模了，我就是你的?男模。玩自家人?干凈又省錢，何樂而不為。”
莫綰低聲道：“你剛怎么?說的?？”
“我說啊，自家人?干凈又省錢，何樂而不為�！�
莫綰習(xí)慣早睡，這會兒?困得眼?睛干澀：“你說的?，不弄的?時候，你這張嘴就拿膠帶貼起來�！�
謝嶠爽朗的?笑聲在胸腔悶響，“好好好，我閉嘴，我閉嘴�！�
第
27
章
謝嶠對于莫綰的感情總有種超乎尋常的自信，
親昵了這么一回，過于自負(fù)以為莫綰就是他
殪崋
女朋友了。二人今后便是生死之交，恍若人情淡薄的城市森林中的兩棵樹，
枝葉相覆，根深蒂固。
莫綰早上被悶得慌，
又熱又壓，嗓子很干，睜開眼看到謝嶠安靜靠躺她懷里，尋求庇護(hù)的姿勢。
他只穿著睡褲，
上身光著，顏色斑駁不勻的紋身匍匐在肌膚之上，線條的勾勒既不流暢也?不精準(zhǔn)，扭曲傷疤增添了劣質(zhì)紋身的倉促與粗糙。修長的四肢舒展著，似乎以莫綰為核心，
纏著她擁抱。
莫綰微微撐起身子，低眉看下去，
看到?他飽滿的額頭?、挺直的鼻梁、薄紅的唇連成一條高低起伏的線。
他臉上的皮膚很白，
細(xì)膩均勻，
質(zhì)感很好。這么安靜睡著，單單看臉，還真有幾分錦衣玉食堆砌出來的細(xì)皮嫩肉。
“強(qiáng)子，你別壓著我，我要起床了�！�
謝嶠早醒了，一直裝睡在等待她的反應(yīng)。故意往她胸口蹭了蹭，也?不睜眼。
“強(qiáng)子，
我要起床了，我要去工地呢。”莫綰用?力推他的肩膀。
謝嶠總算動了動，
死皮賴臉抱住她的腰，耍賴的叫一聲：“老?婆，怎么醒這么早？”
“我才?不是你老?婆�！彼凉q紅了臉下床，無以復(fù)加的羞恥感四面八方涌來。迫切希望謝嶠不要再提昨晚的事?，最好就此塵封，當(dāng)做沒?發(fā)生過。
可謝嶠偏不如她的愿，他就要提，就要說，恨不得將昨晚的畫面打印下來，翻來覆去咀嚼，千次萬次品嘗回味個中滋味。
謝嶠長?腿邁開去追她，在衛(wèi)生間抱住她，“莫小年，提上褲子就不認(rèn)賬了？有你這樣的嗎？”
莫綰還真就不認(rèn)賬，她也?搞不明白，昨晚怎么就被謝嶠給勾上了，怎么就糊涂了。她對性還是懵懂模糊，在某個瞬間會想要探索，過了那?個時間點，又會羞于啟齒。
到?底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沒?有人教過她。
只是媽媽和姐姐告訴過她，遇到?喜歡的人可以做，但?一定要做好安全措施。
謝嶠是她喜歡的人嗎，她也?搞不清楚。
她像是和自己賭氣似的，拿起牙膏重重地刷牙。明明是電動牙刷，她還要當(dāng)普通牙刷來用?，按動了開關(guān)，握住手柄用?力刷，白色泡沫都飛出來。
謝嶠還陶醉在甜蜜中，沒?察覺到?她的情緒，摟住她的腰，胯部緊貼她后腰，見縫插針就要揭開昨晚的事?。
“莫小年，昨晚那?樣弄，你舒服不？”
“我也?沒?經(jīng)驗，這種事?情還是得你來說，想讓我怎么弄你就說。”
“昨晚光用?嘴了，其實應(yīng)該手口并用?�！�
“對了，其實還有更爽的，我也?是聽?說啊，就是你坐我臉上來......”
莫綰越是聽?他這些浪詞艷話，越是賭氣。動作?粗魯刷好了牙，漱口杯重重砸在瓷磚臺上，發(fā)出好大聲響，扯過洗臉巾擦了把臉，推開謝嶠出去了。
謝嶠被她的反應(yīng)嚇得不輕，低頭?看漱口杯，杯子是玻璃材質(zhì)，底面被砸得裂了紋路。
他匆惶跑回臥室，看到?莫綰在穿衣服，她速度很快，套上毛衣、羽絨服、又套上了工地馬甲，“莫小年，你生氣了？”
“沒?有�！�
“那?到?底怎么了，杯子都摔壞了�！�
莫綰戴上安全帽，冷冷道：“手滑。”
說完，她快步出了臥室，三?步并兩步，風(fēng)風(fēng)火火走到?鞋柜邊上，拿起鞋子就要穿。她和自己賭氣，和自己較勁兒，蹲在地上系鞋帶，扯得太緊了也?要生氣。
謝嶠跑來，蹲在她面前幫她弄，“來來來，你放開，我?guī)湍阆怠！?br />
“我自己會弄！”她沒?由來地吼道。
“是我不好，我說錯話了，莫小年，你別生氣�！敝x嶠急得指尖哆嗦。
“我沒?生氣！”她咬牙切齒地否認(rèn)。
門鎖滴答開了，邱盛面色疲憊提著早餐進(jìn)來，打著哈欠道：“這么快就要出門了嗎，早飯沒?吃吧，先吃了早飯再走�！�
他輕車熟路提著早點走進(jìn)廚房，袋裝的豆?jié){倒進(jìn)陶瓷杯里，又把小籠包擺進(jìn)盤中，一塊兒放到?餐桌上，“過來吃吧，還熱乎呢。”
“我不餓。”莫綰就要出門。
謝嶠推著她往餐桌走，“先吃早點，吃完了再走。”
他抽出濕紙巾擦了莫綰的手，又擦了自己的手，握起豆?jié){杯塞她手里，“還是溫的，快喝吧�！�
莫綰一口氣喝光，像燥熱的夏天悶啤酒一樣，喝完手勁極大放下杯子，桌面仿佛在震動。最后大步離開了，腳步又快又重，隨手甩上門。
邱盛被這突如其來的氛圍弄得茫然，他拿起桌上的陶瓷杯，發(fā)現(xiàn)杯底裂開了，“怎么搞的，連杯子都砸了？”
“手滑�！敝x嶠冷淡說了句，速速進(jìn)房間洗漱換衣服。
他和邱盛下樓后，莫綰早已打車離開。兩人又開車前往工地。
邱盛有在工地打零工，可以進(jìn)入施工區(qū)。
謝嶠不行，他只能在外頭?張望，看到?那?輛藍(lán)色挖掘機(jī)在作?業(yè)了，鏟斗穩(wěn)練上下翻動，正在熟練地填方；看到?莫綰坐在挖機(jī)操作?室里，側(cè)臉圓鼓，像是在生氣。
他寫了張字條給邱盛，讓邱盛中午交給莫綰。公司還有事?，他得回去。
邱盛打開字條來看，謝嶠看著是個混子，字卻非常好看，筆鋒蒼勁，有著鐵畫銀鉤的力度：
“莫小年，是我不好，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別不理我，求你了。我還有事?回公司，晚上來接你�！�
直到?中午，莫綰才?從挖機(jī)駕駛室里出來，邱盛在警戒線外頭?迎她，紙條交給她：“謝嶠讓我給你的�！�
莫綰打開來看，面色平靜無波，紙條卷了卷塞進(jìn)口袋，拿出手機(jī)給謝嶠發(fā)消息：“我沒?生氣�！�
謝嶠秒回：“那?你今早怎么那?樣？”
莫綰：“我都說了我沒?生氣�。�！”連加三?個感嘆號。
謝嶠被三?個感嘆號嚇到?，忙道：“好好好，你沒?生氣沒?生氣�！�
莫綰：“晚上不用?來接我，我今晚住宿舍。”
謝嶠：“那?我去宿舍找你，陪你在宿舍過夜吧�！�
莫綰：“不要�！�
謝嶠搞不清楚她的情緒，時刻小心翼翼，不敢忤逆她，只好道：“好，那?我不去就是了，你別生氣�！�
莫綰：“我沒?生氣！”
謝嶠：“好好好�！�
邱盛站在她旁邊看著，看到?她手指在屏幕上都要戳出坑了，忍不住問：“謝嶠怎么惹你了？”
“他沒?惹我。”聲音還是能聽?出她的焦悶。
“那?你在生什?么氣？”
“我沒?生氣�！彼诤诘舻钠聊焕锟吹�?自己氣呼呼圓鼓鼓的臉，不由得尷尬，小聲補(bǔ)充了一句，“我在生我自己的氣�！�
對她今日的惱怒，邱盛頗為意外，他跟在莫綰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從沒?見過她發(fā)脾氣。朝她眨眨眼，語氣格外溫柔，“為什?么生氣呢，有什?么不開心嗎？和我說一說，或許我能幫你。”
“我餓了�！彼皇沁@樣說。
邱盛牽起她的手往食堂走，“先去吃飯吧，給你做了個海帶燉排骨，正好降火�！�
吃飯時，邱盛接到?謝嶠的電話：“我家小年為什?么生氣，弄清楚了嗎？”
邱盛看了眼埋頭?認(rèn)真吃飯的莫綰，拿起手機(jī)走出去，離開餐桌有一段距離，低聲道：“我問了，她沒?說什?么原因?，只說在生自己的氣�！�
“生自己的氣？”謝嶠摸不著頭?腦。
“你對她干什?么了？”
“什?么語氣和我說話？這是你該問的事?嗎？”謝嶠有種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尤其是昨晚和莫綰親密接觸后，正夫感迫不及待破土而出，他和莫綰兩口子的事?，用?得著你個鴨子插嘴？
邱盛才?不慣他，徑直掛斷電話。
晚上，謝嶠從公司回來，開車來到?工地，眼巴巴等了大半夜。最后莫綰自己出來了，兩只手揣在兜里，站得筆直，脊背繃緊，公事?公辦和他說話：“我沒?有生你的氣。”
“我知?道，我就是來給你送點吃的�！笔掷锏拇舆f給她。
莫綰接過來，一只手拎著，另一只手從口袋摸出一個蘋果：“給你留的�！�
“專門給我留的？”
莫綰點頭?
憶樺
：“對，食堂發(fā)的，每個人有兩個。我吃了一個，覺得很甜，把剩下的一個留給你了�！�
她的氣好像是消了，謝嶠不敢再胡亂發(fā)騷，更不敢提那?晚的事?，生怕她又會生氣。
兩人又回到?了之前的青梅竹馬與兩小無猜，淳樸干凈，那?晚的欲念藏進(jìn)冬日凍僵的云層，再不敢露頭?。
謝嶠豁然找到?了一條發(fā)家致富的路子：只要以莫綰為由頭?去和謝云縉要錢，謝云縉幾乎不會拒絕。
他今日又呈上一百五十萬的條子，里頭?密密麻麻列了很多培訓(xùn)課，臺詞課、表演課、儀態(tài)課，還有挖掘培訓(xùn)課等。
“小叔，小年非科班出身，這個電影要拍的話，得讓她從零基礎(chǔ)學(xué)起，我給她報了不少課。這些培訓(xùn)費，也?應(yīng)該算在項目成本里�！�
謝云縉略微看一眼，利落簽下自己的名字。
謝嶠裝得冷靜：“小叔，那?我替小年謝謝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