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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給你你就拿著，我不缺那點(diǎn)錢，走了�！�

    等謝嶠離開，莫綰看著明光可鑒的地板，聳聳肩，打開行李箱，十分寶貝地拿出兩本書：《挖掘機(jī)駕駛員操作手冊》、《挖土施工作業(yè)指南》。

    她心里有個小小的秘密，打算先在工廠打工存錢，等存夠了錢就去挖機(jī)駕校報名，她想學(xué)習(xí)開挖掘機(jī)，以后在工地干活兒。

    村里人都說讀書考公務(wù)員才是人上人，可她知道自己不是讀書的料，這輩子和公務(wù)員無緣了。她只想學(xué)開挖掘機(jī)，哪怕一輩子灰撲撲的在工地工作也沒關(guān)系，至少不會餓死。

    第

    4

    章

    莫綰第二天就去廠里上班了。

    這是個錢包廠，她在車縫區(qū)做縫制拉鏈的工作，早上八點(diǎn)半上班到晚上七點(diǎn)下班，中午有一個半小時的休息時間。

    她背著謝嶠新給她買的挎包去上班，吃飯時，有個工友道：“莫小年，你買個假的LV包干嘛呀？”

    “假LV？我不知道啊�！蹦�綰不認(rèn)識牌子貨，更不在意真假，能用就行。

    老板娘走過來，眼露精光提起她的包看了又看，“這個款真貨的話五萬多呢，你上哪里買的山寨貨，和真的一模一樣�！�

    “我老鄉(xiāng)幫我買的�！�

    老板娘摸了會兒她的包：“你老鄉(xiāng)是搞假貨的？他那兒還有嗎，讓他給我搞幾個過來�！�

    “我回頭問問他�！�

    莫綰晚上回去猶豫好久，給謝嶠發(fā)了微信：“強(qiáng)子，你給我買的包多少錢，太貴的話我不敢要，我拿去還給你吧�！�

    過了一個多小時謝嶠才回她，回的是語音，他那頭似乎很吵，背景音嘈雜聒噪：“沒幾個錢，你背著就行，有什么想要的和我說。”

    接下來半個月，謝嶠除了給莫綰打過一個視頻電話，要求看看她工廠的情況，再沒聯(lián)系過她。

    莫綰也沒主動找他，在廠里干活很累，每天晚上回去后，洗完澡倒頭就睡。

    直到這天中午，謝嶠給她發(fā)了消息，說晚上過來看她。

    他開著保時捷過來，停在廠區(qū)外頭的馬路，等了十來分鐘，廠里陸續(xù)有人出來。

    人影綽綽中，莫綰挽著李竺的手臂出來，不知在聊什么，圓圓的臉蛋蕩漾輕快笑容。她們身邊還跟著個瘦高的男生，男生挎著莫綰的那個LV斜挎包，表情很淡，戴著眼鏡，氣質(zhì)與四周的精神小伙干凈許多。

    三人到一旁的攤子買烤腸，低頭說說笑笑。

    謝嶠從車?yán)锍鰜�，天太熱了，他脫了西裝外套丟車?yán)�，只穿著白襯衫，袖子朝上卷，勁實(shí)健壯的手臂布滿紋身。

    他就那么半倚車身站著，微垂的眼尾一股子痞氣，像是準(zhǔn)備來廠里討債的打手。

    吊兒郎當(dāng)?shù)木�神小伙們看到��，宛如看到骨子里的“大哥”，要么避開繞道走，要么流出幾分敬佩，心中不由得猜測，這哥們兒是哪條道上混的，看起來有點(diǎn)東西。

    “莫小年！”謝嶠往人群里喊了聲。

    莫綰還在吃烤腸，循聲望去，看到謝嶠立在路燈下，光從他頭頂投下，凌厲的五官輪廓更深，她朝他揮手：“強(qiáng)子，你來了！”

    謝嶠輕微做了個招手的動作，示意她快過來。

    莫綰和李竺告別，從那瘦高男生手里接過自己的包，拿出包里男生的帽子遞給他，一陣風(fēng)似的往謝嶠這邊跑。

    在他跟前站定，手里的烤腸油光泛亮，“強(qiáng)子，你要不要吃烤腸，我去給你買一根，可好吃了�！�

    “不吃�！敝x嶠說話總是很冷，側(cè)身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讓她上車。

    莫綰上了車，謝嶠也回到駕駛位，車子以漂亮的弧度拐進(jìn)正道，他這才問道：“剛才和你一起的是誰？”

    “李竺啊�！�

    “我是說那男的�！�

    莫綰吃掉最后一口烤腸，用紙巾裹住竹簽放進(jìn)塑料袋里，“許帆呀，我初中的同班同學(xué)�！�

    “你的包干嘛讓他拿著？”

    “他帽子沒地方放，放我包里了，就幫我拿了�！蹦�綰沒察覺到謝嶠話中的不快，兩個眼睛亮起，繼續(xù)說，“強(qiáng)子，許帆可厲害了，他高考考了六百分呢。”

    “考那么高還來工廠打工？”謝嶠慣常那副冷冷淡淡的語氣。

    “他是來當(dāng)暑假工賺學(xué)費(fèi)，等到大學(xué)開學(xué)了，他就去上大學(xué)了。聽說是重點(diǎn)大學(xué)，具體叫什么名字我忘記了，特別厲害。”

    謝嶠平穩(wěn)開著車，對莫綰連高中都考不上一事還耿耿于懷，陰陽怪氣道：“你當(dāng)初要是努努力，好好看書，現(xiàn)在也是大學(xué)生，何必當(dāng)個廠妹�！�

    莫綰羞愧漲紅了臉，頭扭向窗外不說話了。

    謝嶠咳嗽一聲，移開話頭：“在工廠干活累嗎？”

    “還行，我是縫拉鏈的�！蹦�綰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我現(xiàn)在很熟練了，剛來時縫紉機(jī)都不會用，還是許帆教我的，我倆一個組的，他縫得可快了，他上個月工資比我多四百呢�！�

    她講著許帆的事，說許帆干活勤快，學(xué)什么東西都學(xué)得很快，兩人還經(jīng)常一起去吃飯。

    謝嶠打斷她的話：“你到底是來打工，還是來談戀愛的？”

    “我沒談戀愛�！�

    謝嶠又訓(xùn)斥：“讀書時候不好好讀，三心二意的，來打工了也不好好打，就會交些亂七八糟的狐朋狗友�！�

    莫綰再次扭頭轉(zhuǎn)向窗外，不想和他講話了。

    保時捷停在巷子外頭，謝嶠下車打開后備箱，里面是四五個袋子，還有個紙箱，他大包小包拎出東西，抱出紙箱遞給她：“你搬這個�！�

    “這都什么東西呀？”

    “先上去�！�

    兩人提著這一堆東西爬上五樓，進(jìn)入莫綰

    依誮

    的出租屋，東西全堆在地板，謝嶠蹲下來拆，女款衣服褲子、日用品、零食水果雜七雜八一大堆。

    莫綰因著方才被他訓(xùn)了，心里委屈，坐到桌前低頭扣弄手上掉色的指甲油，不怎么說話。

    謝嶠沒搭理她，蹲地上收拾東西，新買的衣服全用衣架撐好，掛到衣柜，不聲不吭組裝好折疊鞋柜，把莫綰放在墻邊用塑料袋裝著的鞋子都擺進(jìn)鞋柜。

    做完這一切，拖了地洗過手，拆開另一個袋子，取出光澤鮮亮的車?yán)遄雍完柟饷倒�，到廚房洗干凈了，端過來重重放到她跟前，沒好氣道：“別弄你那破指甲了，去洗手，吃點(diǎn)水果�！�

    莫綰磨磨蹭蹭去洗過手，回來捻起一顆黑紅的車?yán)遄�，“這是車?yán)遄�？我都沒吃過，好貴的�！�

    “沒吃過就多吃點(diǎn)�！�

    謝嶠將兩打酸奶都拆開，放進(jìn)冰箱，“你什么時候休息，我?guī)�你出去逛逛�！?br />
    “明天上午上完班，下午就不上了，后天和大后天也休息�！闭f起這個，她無奈又惋惜，“老板說皮料用完了，新的貨沒到，只能休班了。兩天半都不上班，都沒工資了。”

    “這不挺好，你那破班也掙不了幾個錢�！�

    莫綰探過頭問：“那強(qiáng)子，你現(xiàn)在一個月工資多少？”

    “一萬多�！彼�隨口道。

    “這么厲害！當(dāng)保鏢這么賺錢嗎�！�

    謝嶠總是怪聲怪氣：“當(dāng)保鏢不賺錢，賺錢還得看重點(diǎn)大學(xué)的大學(xué)生，如果你當(dāng)初好好讀書，以后能賺得比我多�！�

    他弄好冰箱，又解開另一個袋子，取出洗好的冰絲床上四件套，換掉莫綰床上的床單被套，往床上拍了拍，“過來摸一摸，看看舒不舒服�！�

    莫綰用濕紙巾擦過手，過來摸著被子，柔軟絲滑，仿佛在摸綿軟的白云，不敢想象在上面睡覺能有多舒服，“強(qiáng)子，你怎么買這么多東西，這都花了多少錢？”

    “別老是問錢，提錢傷感情�！�

    謝嶠手機(jī)接二連三響起，他橫眉冷目接了兩個電話，又是在罵人，掛斷電話就要離開。和莫綰約好，明天她下班后他過來接她去玩。

    莫綰晚上躺在新鋪好的床，被清新的洗衣液味道包裹，抱著《挖掘機(jī)駕駛員操作手冊》看了很久，她對這種專業(yè)性的文字很困頓，每一段話都要讀好幾遍才勉強(qiáng)理解。

    給姐姐打了個電話：“姐，我在城里遇到周有強(qiáng)了，他現(xiàn)在混得可好了，還很照顧我，給我買了好多東西�！�

    “周有強(qiáng)？”

    “對呀，他現(xiàn)在改名了，不叫周有強(qiáng)，叫謝嶠�！�

    莫潯對“謝嶠”這兩個字隱約有點(diǎn)兒印象，但又沒想起來，不過還是提醒道：“周有強(qiáng)老是喜歡和社會上的人混，你別總是和他在一起�！�

    “沒有，姐，強(qiáng)子沒有混，他人可好了，就是兇了點(diǎn)，他見到我之后一直怨我不好好讀書，雖然兇，但我知道都是為我好。”

    莫潯點(diǎn)頭：“嗯，你錢不夠用就問我，別隨便用別人的。”

    “知道了�！蹦�綰考慮著，明天去找謝嶠玩，再把他給她的錢還回去。

    *

    歇班這兩天，謝嶠開車帶莫綰出去。

    他沒那么忙，也沒那么兇了，有點(diǎn)兒東道主的做派，知道莫綰第一次進(jìn)城，盡量帶她去各個景點(diǎn)逛，去動物園，去游樂園，去博物館。

    “城里好玩不，以后咱倆就待城里，不回村子里了�！�

    “好玩。”莫綰吃著謝嶠給她買的冰淇淋，眼里綴滿繁星。

    “只要我們好好混，以后也能當(dāng)人上人�！�

    謝嶠看著她圓圓的臉，忽而覺得她很可憐，可愛又可憐，傻乎乎的，頭一回進(jìn)城對什么都好奇。繼而又憤慨人生的不公，為自己和莫綰貧瘠的前半生而不甘。

    兩天的休息結(jié)束，他送莫綰回廠里上班，頭一回進(jìn)入這個錢包廠的內(nèi)部。

    又悶又熱，濃郁的皮革味讓人很不舒服，雜亂的機(jī)器聲在耳邊喳響，吵得他頭疼。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當(dāng)年他剛離鄉(xiāng)闖蕩時，在工地干活的條件比這還差，他那時候也沒覺得有什么，現(xiàn)在，卻受不了這樣的環(huán)境了。

    走到廠子門口，回頭看了眼，莫綰埋頭縫制拉鏈，一堆堆料子幾乎要把她淹沒了，她在他深邃離奇的視線中，恍然變得越來越小，身上的顏色越來越暗，最后沉溺在雜亂的車間里，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生氣。

    在這種廠子干久了，人會麻木的。

    謝嶠干過這種活兒，深諳這個道理。

    他腳步如灌了鉛，頓在原地不動，想去把莫綰縫紉機(jī)前撈出來。

    忽然，莫綰的聲音將他神智從混沌中拉回，她笑得漂亮清澈，“強(qiáng)子，你快回去吧！”

    謝嶠微微點(diǎn)頭，離開了廠子。

    開車回到酒店，接到新的活兒，謝云縉讓他把關(guān)幾個男人，過幾天送他們?nèi)ツ硞�私人游艇上。

    謝嶠弄了半天才搞清楚，這是要他面試男模，讓男模們到私人游艇給富婆們陪玩陪酒。

    他知道謝家企業(yè)涉及不少娛樂產(chǎn)業(yè)，旗下夜總會和大型酒吧，娛樂性游艇都不少，這種陪玩服務(wù)是常有的事兒。

    幾個男模肩寬腿長，氣質(zhì)出眾，還有幾個大學(xué)生。

    謝嶠對這些人挑挑揀揀，做了背調(diào)，將他們的照片和體檢報告一沓沓放在桌上，詭異忌恨的想法又萌芽生根。

    這么好的貨色不給莫小年嘗一下真是可惜了，富婆能玩男色，莫小年為什么不可以呢，她那么可憐，什么都沒玩過。

    第

    5

    章

    富婆們出海玩，包的是謝家的游艇，謝嶠也得跟上去做安保工作。

    他想借這個機(jī)會帶莫綰一起出去玩，她太可憐了，別說坐游艇，她估計連海都沒見過。村里高岸成谷，深谷為陵，蜿蜒起伏的山脈好似屏障，折斷了莫小年高飛的羽翼。

    謝嶠這些天想了很多。

    如果莫綰從小生活在城里，就算再笨，在城里教育資源的優(yōu)勢下，也不至于考不上高中。哪怕考不上了，也有別的出路，不可能才十九歲就進(jìn)廠。

    她沒考上高中，不是她的錯，是社會的不公。

    他給莫綰發(fā)消息，問她最近有沒有空。

    消息早上發(fā)的，直到晚上七點(diǎn)多她才回復(fù)：“沒有啊，我要上班呢。”

    謝嶠：“你請個假唄，我?guī)�你去玩點(diǎn)新東西�！�

    莫綰：“請假要扣工資的�！�

    謝嶠：“扣的工資我補(bǔ)給你�！�

    他又給她打電話，軟磨硬泡了良久，莫綰還是不松口，她不想出去玩，要上班掙錢。

    三天后，他來到莫綰的出租屋。

    帶來不少菜，圍著圍裙在廚房做飯，怨聲載道：“你真是不懂得享受，見沒見過游艇？電視上那種豪華游艇，一艘游艇幾十億的�！�

    “沒見過�！蹦�綰站在他旁邊，盯著鍋里白氣泛香的牛排。

    謝嶠利落鏟出煎得剛好的牛排，擺進(jìn)盤中，“沒見過還不想跟我出去？什么都沒見過，不怕別人說你是土鱉？”

    “說就說唄，本來就是土鱉呀�！�

    她無所謂道，并不覺得鄉(xiāng)下來的廠妹這個身份難堪，就見過世面就沒見過世面，世界上總有人沒見過世面的。

    謝嶠帶來的是從酒店順來的硬菜，是莫綰見都沒見過的東西，澳洲牛排、大龍蝦、鮑魚海參。

    她埋頭吃，臉都要藏進(jìn)碗里，謝嶠給她夾菜：“飯少吃點(diǎn)，多吃菜。好吃不？”

    “好吃�！�

    “那些富豪天天這么吃，以后我有錢了，也帶你天天這么吃�！�

    “天天這么吃，再有錢不得吃窮了呀。”

    謝嶠笑出來，“真是傻，你呀，根本沒辦法想象到真正的有錢人能有錢到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

    謝嶠笑而不語。

    他又?jǐn)x掇莫綰請假跟他出海玩，莫綰照舊拒絕，被他慫恿得急了，促聲道：“我是來打工的，又不是來打卡的，整天出去玩像什么話。”

    謝嶠自討沒趣，吃完飯洗好碗，到衛(wèi)生間給她洗鞋子去了。

    莫綰在后頭瞄他，天氣熱，他脫了襯衫，只穿著背心，露出健壯肌肉，刀疤和紋身。她被謝嶠這一身繁雜的履歷駭住，記得謝嶠當(dāng)年還沒離開村子時，有紋身，但沒這么多。

    別人光是看謝嶠的眼，都會說他兇，莫綰從不這么覺得。然而，現(xiàn)下如此清晰看到他這斑駁的紋身，頭一回感受到他的兇悍。

    憶樺

    謝嶠蹲著洗鞋，頭也不回，依舊能敏銳察覺到莫綰的視線，聲音淡而無味：“害怕嗎？”

    “什么？”

    “怕不怕我？”

    莫綰蹲到他旁邊，手撐起下巴，偷覷他的側(cè)臉：“干嘛要怕？”

    “對呀，干嘛要怕�！彼�笑起來很帥氣，高眉骨深眼窩，有股正當(dāng)年的風(fēng)華陽光，與平日不動眉板著臉的肅殺截然不同。

    “你來城里了，還有人欺負(fù)你嗎？”莫綰又問。

    當(dāng)年在村里謝嶠沒少被人欺負(fù)，他營養(yǎng)不良瘦得可怕，有個跛腳的母親，一事無成的酒鬼父親，所有條件呼嘯出一個原始的信號：欺負(fù)他不用付出代價。

    即便是和欺負(fù)他的人力量懸殊，謝嶠都會奮死反抗，每次打架都像野獸廝殺。

    “現(xiàn)在誰還敢欺負(fù)我？”謝嶠握緊拳頭，手臂肌肉繃硬了給她看，“摸一摸，厲不厲害？”

    “真壯，太可怕了�！彼�抱著膝蓋，也沒摸他引以為傲的肌肉。

    “有什么可怕的，力氣大了好，刷鞋都刷得比別人干凈�！彼�握著鞋��，故意加快速度，泡沫像蒲公英一樣揚(yáng)起，落在莫綰的頭上。

    莫綰被他逗笑，指尖輕輕點(diǎn)過他的胳膊，“這么壯，要是來我們工廠的話，可以去搬皮料，可賺錢了。”

    “傻瓜�！敝x嶠低低地笑，被莫綰碰過的地方不知不覺發(fā)燙發(fā)麻，莫名打了個顫。

    他最終還是沒能帶莫綰出海玩，她要上班，一本正經(jīng)說要掙錢。

    謝嶠上了游艇，眼花繚亂看著這些有錢人享受的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