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女人掙扎著，想要推開他，卻被他死死壓制住。</p>
柔弱無骨的小手，用力的抓著男人做工精美的衣服，無聲抗議。</p>
月光下，男人被描繪的側(cè)臉精致，凝視著她的目光，欲望中透著寡淡涼薄。</p>
“不喜歡嗎？”他咬住了她耳后的軟肉，濃重吐息，“如果這都不能讓你開心，那我告訴你，你弟弟我已經(jīng)送到了友愛醫(yī)院。”</p>
莫念初的小臉頓時失去了血色。</p>
友愛醫(yī)院是江城的精神病醫(yī)院，那是一家黑醫(yī)院，打著精神衛(wèi)生的幌子，里面卻干著折磨人的勾當(dāng)。</p>
她顧不得身上的狼狽，指尖輕顫的握住男人的胳膊，“為什么要這么做？”</p>
“這不是想讓你以后，好記日子�！彼D(zhuǎn)身離開，修長干凈的手指扯過襯衣。</p>
去年。</p>
父親鋃鐺入獄，母親車禍引發(fā)腦梗，至今還在昏迷當(dāng)中。</p>
沒幾天，父親便在獄中自殺身亡。</p>
那天下了很大的雨。</p>
她給顧少霆打了無數(shù)個電話，他都沒有接。</p>
她一個人送父親去了火葬場，又把他的骨灰?guī)Щ啬箞@安葬。</p>
盡管所有的證據(jù)都把父親的死，指向了顧少霆。</p>
但她還是選擇了不相信。</p>
而他選擇今天這個特殊的日是子，從國外趕回來，跟她做這事，羞辱她，她忍了。</p>
為什么，還把她那雙腿殘疾的弟弟，送進了那種地方。</p>
“顧少霆就是個混蛋，你非得把我們一家趕盡殺絕嗎？”</p>
女人輕顫著雙眸，指尖攸然變冷。</p>
那本還跳動的心臟，慢慢變緩，緩到幾乎感受不到它。</p>
男人系扣子的動作，驀的一滯，旋即：“莫韜的狀況不好，需要好好的治療�！�</p>
“他是腿不好，不是精神不好�！蹦畛趼曇舯瘺�。</p>
他輕笑著回來頭過，抬手勾住了她的脖子，“我是為他好�！�</p>
說著，戲謔的唇落到她的額頭上，她卻偏臉躲開。</p>
結(jié)婚兩年，她忍著，哄著，供著，想討顧少霆一個好臉。</p>
想討莫家一個周全。</p>
枉然。</p>
他恨她，恨她交出了林家千金大小姐的身份后，不愿意把婚姻也交出去。</p>
在他的眼里，她只不過是緊緊吸附在他大腿上，不被擠出上流社會的下賤胚子。</p>
她愛慕虛榮，貪名圖利。</p>
她偷走他的白月光林小婉十八年的人生，更偷走了白月光的腿和她的婚姻。</p>
她該死，她一家人都該死。</p>
莫念初心如死灰，推開男人，彎身拉開床頭柜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瓶事后藥，擰開。</p>
男人眉心，收緊。</p>
看到莫念初取了藥往口中放，他抬手打掉，“現(xiàn)在都學(xué)會自己吃藥了？”</p>
結(jié)婚兩年，莫念初無數(shù)次想懷個孩子，像扎破避孕套這樣幼稚的事情，她也做過。</p>
換來的卻是顧少霆的大發(fā)雷霆和對母親的中斷治療。</p>
后來，她就學(xué)乖了，他丟給她藥，她就乖乖吃下。</p>
顧少霆不要孩子，不是不喜歡，是他從未把她當(dāng)成一個可以生兒育女的妻子。</p>
莫念初扯唇自嘲。</p>
“這不是顧總希望我做的嗎？”</p>
男人腮上的肌肉動了動，奪過女人手中的藥瓶，捏住了她的下巴，“喜歡吃藥是嗎？好啊，那就都吃掉�！�</p>
白色的藥片，被男人從藥瓶中灌進了女人口中，她掙扎著，想躲開，可是躲不開。</p>
“想吃就一次吃個夠�！彼焓帜眠^柜上的一杯水，又給莫念初灌了下去。</p>
女人被嗆到，劇烈的咳嗽起來。</p>
一百片的藥，她生吞了一半的量。</p>
“嘔......”</p>
“莫念初，我告訴你，你最好祈禱自己永遠生不出來。”</p>
顧少霆重重的甩開莫念初。</p>
拿起外套，摔上了臥房的門。</p>
莫念初踉蹌著跑進洗手間，去催吐。</p>
最終，還是被送去醫(yī)院洗胃。</p>
盡管送醫(yī)及時，藥物還是有部分進入到了血液，心肝腎都有不同程度的損害。</p>
大量的孕激素刺激到卵巢，引發(fā)卵巢早衰。</p>
醫(yī)生告訴她，很可能將來沒有機會再懷孕。</p>
莫念初哭過以后，竟有些釋然。</p>
昏睡中，她聽到家里的管家給顧少霆在打電話。</p>
“太太的情況不太好，您要不要來醫(yī)院看看？”</p>
“死了嗎？”聽筒的聲音很大，男人冰冷涼薄的音色，被放的清楚。</p>
“還沒有，但是......”</p>
“我在忙......”聽筒里有女人的聲音傳來，“......少霆哥，你快來，幫我把拉鏈拉一下。”</p>
隨即，男人不耐煩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沒事不要來打擾我�！�</p>
手機掛斷，盲音中，管家眼神可憐的，瞄了一眼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女人。</p>
她知道夫妻二人的感情不好，但沒想到，會到完全不顧死活的地步。</p>
隨著管家一聲重重的唏噓，莫念初也睜開了布滿紅血絲的眼睛。</p>
剛剛那個女人的聲音，是林小婉。</p>
極少數(shù)個顧少霆回家的夜里，都會被這個婉轉(zhuǎn)柔媚的聲音叫走。</p>
而她的所有惡夢，也都被這個聲音填滿。</p>
在顧少霆的心里，林小婉比她重要幾千上萬倍。</p>
閉上眼。</p>
她困了，她需要好好的睡個覺了。</p>
再醒來時，莫念初接到了母親所在醫(yī)院的護士打來的電話。</p>
內(nèi)容很簡單，讓她去醫(yī)院核對一下賬單。</p>
“護士小姐，我媽的賬單，不是可以一直先欠費的嗎？”</p>
那頭的護士有些為難道，“莫小姐，醫(yī)院現(xiàn)在在清賬，您母親的治療也滿一年沒有付過賬單了，還麻煩您來醫(yī)院一趟，把賬先結(jié)了，否則，可能會影響后續(xù)的治療�！�</p>
之前，可以一直欠費治療。</p>
全都是因為那家醫(yī)院是顧氏旗下。</p>
是顧少霆的產(chǎn)業(yè)。</p>
看來是他不肯了。</p>
莫念初的睫毛斂起失落，應(yīng)道，“好，我馬上過去�！�</p>
生母白玉玲車禍后，一直昏迷。</p>
說是腦梗，其實跟活死人沒有區(qū)別。</p>
如果莫念初放棄治療，大概率不會有人說她什么。</p>
但她不想，也不愿這么做。</p>
看著長長的賬單最后匯總的那個數(shù)字，莫念初凝眉，“是二十多萬嗎？”</p>
“是的莫小姐，報銷完后是二十三萬五千八百一十六元。”</p>
二十三萬，聽起來，并不是那么遙不可及。</p>
可她卻拿不出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