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您問�！碧K明妝立刻乖巧地坐下，等著老夫人問問題。
嚴氏見小姑娘求知若渴，心中是無比喜歡，但還是認真下來，公事公辦道，“嚴家軍醫(yī)術(shù)，偏向跌打骨傷，你若真想學(xué)，我便教你這個。
至于傷寒論之類，我只會皮毛，也是從書上看的，與你自己看書并無二致，所以你讓我教，我也是照本宣讀，不如你先看書，遇到不懂的，可以雇一名老大夫來教�！�
蘇明妝點頭，“全聽您的，晚輩就學(xué)跌打骨傷！”
“別急，”嚴氏笑了笑，之后猶豫道，“只是……算了，就這么教吧�！�
蘇明妝冰雪聰明，自能看出來老夫人的為難，便問道，“是需要正式敬茶拜師嗎？晚輩愿意拜師！”
她巴不得拜裴老夫人為師，不僅學(xué)醫(yī)書、學(xué)知識，還要學(xué)為人處世的道理，只要老夫人愿意教的，她都愿意學(xué)。
嚴氏急忙解釋，“那倒不是，而是我們嚴家有規(guī)定，開始學(xué)之前，要有個考試。考試通過才能繼續(xù)學(xué)，但我覺得蘇小姐不用，等回頭你選一天空閑，我開始教你�！�
“不，我要考！考什么？”蘇明妝認真道。
嚴氏欲言又止，最后見小姑娘確實堅持，只能實話實說，“殺雞。”
蘇明妝一愣，“殺雞？”
“沒錯，就是殺雞，”嚴氏嘆息道，“嚴家的軍醫(yī)術(shù)，多為清創(chuàng)、縫合，若遇膽小之人、或暈傷暈血，是學(xué)不得的。所以嚴家祖宗便定了個考試：要在一個時辰內(nèi)，殺雞、剝皮，將雞肉從雞骨上剔除后，方能傳授�！�
周圍下人們吃了一驚——讓蘇小姐殺雞？這怎么行？何況，看老夫人斯斯文文，也不像能殺雞的樣子。
同樣的問題，蘇明妝也疑惑，“那老夫人您……能殺雞嗎？”
嚴氏點頭，“能！”
蘇明妝心中感嘆——如果說，世間有最完美的女子，她認為，應(yīng)該就是老夫人這樣吧。
想到這，蘇明妝也堅定道，“好！請給晚輩三天時間……哦不，是兩天，兩天后晚輩會來‘考試’�！�
眾人吃驚——蘇小姐還真要殺雞？
嚴氏也吃驚，“不用不用！規(guī)矩是死、人是活，何況若有嚴家晚輩來學(xué)，我也不用他們考試�！�
“我要考！”蘇明妝怕老夫人再勸，直接起身道，“老夫人您先休息，晚輩告辭了�！�
說完，也不拿那些軍醫(yī)書，轉(zhuǎn)身就走。
王嬤嬤等人匆忙對老夫人福了個禮，之后跟了出去。
。
出了知春院，王嬤嬤焦急問道，“小姐，您真要殺雞？”
蘇明妝一掃白日里的郁結(jié)，腳步輕快，“當然，老夫人能殺得，我為何不能殺？”
“但……小姐您好好的，學(xué)什么軍醫(yī)術(shù)��？那哪是大家閨秀該學(xué)的東西？”
蘇明妝放慢了腳步，臉上輕松逐漸消失，轉(zhuǎn)變?yōu)槟亍?br />
王嬤嬤當即便后悔——她怕是惹小姐不快了。
就在王嬤嬤思考著，要如何給小姐賠不是時，卻聽小姐的聲音，若月下清泉、潺潺響起，“說實話，我也不知學(xué)軍醫(yī)術(shù)有什么用……也許一輩子用不上；甚至于學(xué)武、也一輩子用不上。學(xué)這兩個東西，固然有我的執(zhí)念，但更多的，還是想讓自己忙起來。
人一閑，便總胡思亂想，回憶過去的種種不堪。每次想起，悔不當初，卻又無法改變，最終痛不欲生。最令人痛苦，莫不是一個‘悔’字！所以，為了減少自我折磨，我便想忙碌起來、讓生活充實起來�！�
蘇明妝說的是自己夢中的不堪，王嬤嬤只以為小姐說的是出嫁前所做的荒唐事。
王嬤嬤勸道，“過去的事都過去了，小姐還在意做什么？何況當時，小姐年紀還小，誰小時候還不做一些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