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這樣的家族門閥，如同一枚定海神針，無論朝堂如何搖擺，只要有他們在，便能穩(wěn)定全國文人學(xué)子之心。
這樣的定海神針，歷朝歷代的皇帝，如何不喜歡？！
想著，裴今宴又看了一眼女子的身影——原本他還曾暗中抱怨，蘇家人才濟(jì)濟(jì)，怎么突然出了蘇明妝這個敗類。
但現(xiàn)在看著侃侃而談的女子，又不得不感慨——不愧是蘇家人，紈绔歸紈绔，但認(rèn)真下來，又是另一番形象。
蘇明妝繼續(xù)道，“還是我剛剛的話，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既然我們蘇家學(xué)子多，那就做學(xué)子們的生意就行了。不說外地入京的學(xué)子，只說京城這八千文人學(xué)子，就夠我們?nèi)粘 I收。
你們可能有所不知，這些人在文房四寶上開銷極大，每天都要練字，隔幾日就要買紙。還有書籍，他們也是經(jīng)常要買的。反正去哪買都是買，為什么不來我們這買？
都用不著我父親發(fā)話，只要稍微暗示一下，來望江樓書鋪買四寶的信息，便能從蘇家傳出去，我們根本不愁客源。”
“等……等等……”孫掌柜終于在驚愕中，找回自己的聲音，連忙打斷，“這……夫人娘家有這種客源，想來……也有書鋪產(chǎn)業(yè)吧？我們做書鋪……會不會搶了你們的生意？”
蘇明妝一愣，“啊？我家沒有書鋪生意��？”
孫掌柜也一愣，“沒有書鋪生意？這……蘇家有如此好的客源，怎么會不做這生意？”
“這……”蘇明妝有些猶豫，不知要如何解釋自家的特殊情況，“因?yàn)椤壹摇蝗便y子，我父親說了，銀子太多也不是個好事，所以我們家就刻意不做這些賺錢容易的生意，盡量減少下積蓄……”
“……”裴今宴。
“……”孫掌柜。
蘇明妝見孫掌柜不吭聲，以為對方不信，他擔(dān)心孫掌柜認(rèn)為她吹牛皮，咬了咬唇，小聲道，“前年南方大旱，稅收出了問題，北夷入侵，需要增加軍餉，皇上是向我父親借的銀子……”
“……”裴今宴。
“……”孫掌柜。
蘇明妝說完，也后悔了，又焦急道，“我……我說這件事，就是想證明，我們家不缺銀子，不用做書鋪生意，沒別的意思……也沒背后非議陛下，你萬不要誤會！我……你……能不能別把這件事說出去，如果這件事傳開，會有損皇家顏面的……”
震驚中的孫掌柜，甚至忘了呼吸，大半天才喘一口氣。
隨后用古怪的眼神，看向另一邊的國公爺。
“……”裴今宴。
孫掌柜心動了！
不，是心猛地動了！
“真的……真的可以嗎？這……這多不好意思？”孫掌柜尷尬窘迫得直搓手。
蘇明妝噗嗤一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還是那句話，這是我欠國公府的�！�
還有一句話沒說——等補(bǔ)償結(jié)束，一年期到，她和離時與裴今宴也兩不虧欠。
孫掌柜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黝黑的臉上，有著激動的赤紅，“但……我們這些大老粗……能做書鋪生意嗎？”
蘇明妝認(rèn)真反駁，“為什么不能？還有，別總說自己是大老粗，誰生下來就是大老粗？誰生下來就是儒雅文人？不都是被命運(yùn)逼的？如果生在盛世之年、富裕家境，誰會去冒著風(fēng)險參軍？
過去之事姑且不提，就說現(xiàn)在，你們有老國公安頓，相當(dāng)于第二次‘出生’，完全可以重新開始。不就是識字讀書嗎，我們開書鋪的，有的是書能看、有的是紙能用，你們哪怕一天學(xué)一個字，一年也能學(xué)三百多個字，普通書籍能讀下來了�！�
裴今宴抬起頭，看向女子挺拔身影——是的，他剛剛覺得自己有所疏漏，就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