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款熱文 第29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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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耕地、修屋、抓蛇,日子過得粗糲卻實在。
黃昏時他坐在屋前臺階上,看母親晾衣,茶壺在日光下泛著鈍鈍的金色。
他學(xué)做菜,養(yǎng)了一條三腳老狗,節(jié)日里還嘗試變了個蹩腳的魔術(shù),逗得孩子們笑個不停。
他不說“戰(zhàn)后”,也不說“未來”,只在下雨時坐在走廊盡頭,聽木柱滴水,看茶樹慢慢長出新葉。
但時間終究不會為任何人停留。
那年冬天,雪落得很厚。
他從鎮(zhèn)上背藥回來時天己經(jīng)黑了,屋內(nèi)一片寂靜。
她的手還搭在椅子把手上,仿佛只是打了個盹。
葬禮那天,山茶花照常盛開,香味卻染了灰。
他從清晨跪到日落,把吊唁的鄰居一一送走,最后一個起身。
夜里,屋里空得能聽見火舌舔燒紙的聲音。
他把母親的紗布、藥瓶、舊衣物一件件塞進(jìn)爐膛。
他沒哭。
沒哭,只是坐著,看灰燼鼓起又塌陷,像某個再也不會動的胸膛。
首到爐子熄滅,他關(guān)了門,站在空房中,首到夜風(fēng)吹散爐灰上最后一縷山茶花香。
————隔天清晨,他收拾好行囊。
不是逃避,而是清理——就像清理一場戰(zhàn)場,硝煙己散,只剩尸體與塌陷的壕溝。
母親死去這件事沒有讓他崩潰,只是像一根線被剪斷,理所當(dāng)然地落下了結(jié)尾。
他把鎖鑰留在屋門口,像交還某種不再屬于他的身份。
他開始找工作。
不是那種需要寒暄的倉儲崗位,也不是短期輪班的保安替崗。
他想要一個可以不說話的地方,一個不會有人叫他名字的地方。
他在報紙最后一頁角落找到了那則廣告,字跡模糊,小得幾乎被污漬吞沒:誠聘:邊境酒店安保人員。
地處偏遠(yuǎn),包食宿,環(huán)境特殊,需具備獨立生存能力與高壓適應(yīng)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