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朝奉郎!女帝讓我當(dāng)噴子?
朝會結(jié)束。
文武百官紛紛走出大殿,見著許青麟后,皆是繞道離去,像是在避瘟神。
雖說許良想出換國之計,讓魏國使臣吃癟,也讓他們出了一口惡氣。
但絕戶計太毒,全然不管仁義道德,是他們無法接受的。
加上許良本身的名聲就不好,所以他們自動忽略了換國計策的功勞,只記得絕戶計的狠毒。
有道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能教出許良這樣的兒子,他許青麟能是什么好鳥?
對于眾人反應(yīng),許青麟有些擔(dān)憂。
他知道,以那些人的德性,肯定會把今天的事宣揚出去。
一旦被有心人知道許良就是想出絕戶計的罪魁禍?zhǔn)祝瑒荼匾獙λ谡D筆伐。
楚國如果知道了,甚至可能派出刺客!
還有魏國,若得知消息定然也不會善罷甘休。
這種做法,對敵對的兩國來說,都是再尋常不過的做法。
雖然許家危局消失,許良也憑借兩計一鳴驚人,給他長了臉,他還忍不住擔(dān)心。
“兒啊,你可真會給你老子出難題��!”
許青麟無奈嘆息,決定要好好叮囑許良一番,
結(jié)果上了馬車他才發(fā)現(xiàn)許良竟然平躺在馬車上,四仰八叉地睡著了。
“逆子!”
許青麟下意識動怒,發(fā)生了如此大的事,他居然能睡著!
可一想到許良從昨晚開始擔(dān)驚受怕,今日又接連獻出換國之計跟絕戶計,定然是心神俱疲,他又忍不住嘆了一聲。
“唉,是為父疏忽了。”
不想許良卻睜開了眼,一骨碌坐了起來,“爹,下朝了?”
“嗯�!痹S青麟擺手輕聲道,“要是沒睡夠就繼續(xù)睡,有什么事回家再說�!�
“不用,睡夠了。”
父子對面而坐。
即便穿越,許良仍在潛意識里保留前世干練的行事作風(fēng)。
但此舉在許青麟看來,分明是懼于他的威嚴(yán)。
他心底又是一嘆,定然是自己給兒子的壓力太大了。
眼見許青麟愁眉苦臉的,許良主動開口:“爹,陛下這一關(guān),算是過了?”
“嗯。”
“那回家你不會……”
許良揉了揉胳膊跟肩膀。
許家乃武將出身,家風(fēng)崇尚“棍棒下出孝子”。
他的肩膀跟胳膊昨晚上就挨了兩棍!
許青麟哼了一聲:“若你以后都像今日給為父爭氣,為父又豈會苛責(zé)于你?”
許良聽出話外音,這是平安無事了。
他徹底放下心來,盤算著怎么才能干一番大事業(yè)。
爺爺是鎮(zhèn)國公,雖然退居二線,在軍中仍有威望。
若自己從軍,定然能將前世的當(dāng)兵經(jīng)驗跟家世充分利用起來。
只是記憶中自先皇后期開始,朝廷就開始有意將許家跟軍權(quán)剝離。
所以許家二代三子中,老大許青麟當(dāng)了戶部左侍郎,老二許青峰在地方當(dāng)通判。
只有老小許青驍當(dāng)了個雜牌的游擊將軍。
至于許家三代中的幾個子女,多是紈绔,無一從軍。
許良,正是長房長孫,更是幾個紈绔弟弟的楷模。
如此一來,想靠從軍在族譜上單開一頁,難!
可不靠軍功,又有什么好機會單開族譜?
“差點忘了!”
許良一拍腦袋,“爹,陛下不是說要賞我嗎,可有著落了?”
閉目遐思的許青麟睜開眼睛,心道“你小子終于忍不住了”,面上卻十分平靜:“陛下給你封了個六品官�!�
“六品?”
許良眼睛一亮。
二叔摸爬滾打這么多年才在地方當(dāng)了六品的通判。
他一朝發(fā)力就跟二叔平級了,爽!
而且六品官也剛剛好。
大乾早朝有規(guī)定,在京的官員,二品及以上的,兩天一次早朝。
四品及以上的,四天一次早朝。
七品及以上的,十天一次早朝。
他作為六品官,一個月上朝“打卡”三次就行了。
早朝時間為卯時開始。
為免遲到,寅時就得起床趕路。
寅時,正是人在床上最困的時候。
前世當(dāng)兵、漁夫時,他早已習(xí)慣了早出晚歸。
可眼下這具身體原本是個紈绔,底子薄,吃不消啊。
再說了,自己好歹是個大公子,怎么就不能享受享受了?
心情大好的他隨口問了一句,“六品,什么職��?”
這次許青麟嘴角再也壓不住,笑道:“朝奉郎,隸屬門下省�!�
“朝奉郎?”
“嗯,侍從陛下左右,參與朝會、政事堂小朝會,監(jiān)督陛下言行,諫言……”
許良麻了。
朝奉郎的工作內(nèi)容很簡單,就是女帝只要“開會”他就得陪著,陪聽過程中需要記錄要點。
機要秘書?
更關(guān)鍵的一點,是可以點評女帝得失,提供建議。
這個職位再往上就是諫議大夫。
穿越前華夏歷史里的魏征就當(dāng)了很長時間的諫議大夫。
許良快速思忖,
朝奉郎是文官,不上戰(zhàn)場,拼腦子。
理論上是沒什么危險的。
但這個官干的就是得罪皇帝的活,指不定哪天惹惱了皇帝就得腦袋搬家!
他感受到了女帝濃濃的“惡意”——既然你喜歡建議、品評帝王得失,索性讓你當(dāng)朝奉郎!
原本一個月只要打卡三次的,現(xiàn)在最起碼得十五次。
這還只是算在太極殿的朝會。
還有一些不在定例內(nèi)的小朝會,單獨召見的,只要皇帝沒讓他回避,他都得在場!
換而言之,這個朝奉郎幾乎等于穿越前的秘書。
“圣眷如此之隆,良兒,你可要……你為何作此神色?”
許良無言以對,側(cè)身一躺,裝睡。
“原身啊原身,你可把我害苦了!”
許良知道,正是因為他在酒樓上的“高談闊論”給了女帝封官的依據(jù)。
若以此判斷,蕭綽雖是女子,胸襟卻不輸男子。
“但愿她是個明君……”
……
皇宮外。
廉親王的馬車內(nèi)。
廉親王蕭榮看向?qū)γ娑膬鹤�,目光平靜,緩緩道:“如何?”
蕭聰目中露出兇狠:“父王,孩兒不甘心!”
“還有沒有了?”
“��?”
“啪!”
蕭榮一巴掌扇了出去,聲音變冷,“你就只會無能狂叫,說不甘心?”
“若今天換你是許良,可能破局脫身?”
被打了一巴掌的蕭聰卻似瞬間冷靜下來。
他低著頭,思索良久,最后抬頭如實回答:“孩兒不能�!�
蕭榮聲音冷漠:“這么點小事就讓你束手無策,以后就不要想著承襲我的一切了�!�
“你雖是我的嫡長子,卻不是唯一的兒子�!�
“你不行,那我就換一個再培養(yǎng)……”
聽到這話,蕭聰目光陡然變得凌厲,拳頭攥緊,指甲都滲進皮肉:“不!”
“呵!”
蕭榮微笑,“知道該怎么做嗎?”
“知道,魏使還沒離開長安�!�
“傳旨,鎮(zhèn)國公之孫許良,為國獻策,為朕分憂,朕心甚慰。
擢許良為朝奉郎,官居六品,朝中當(dāng)值,伴侍帝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