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如此良策，竟是他想出來的？
“換國之計？”
滿朝文武，包括女帝蕭綽都迷惑看向許良。
自魏使到長安以來，大臣們提了不知多少應(yīng)對之策，和親、割地、送質(zhì)子等等，獨獨沒人提什么換國之計。
別說提了，他們連聽都沒聽過。
蕭綽面露期待，伸手示意許良起來說。
“謝陛下！”
許良起身后微笑開口，“大乾與魏國相爭多年，互有勝負，但我大乾贏的次數(shù)不足三成。
所以對魏國君臣來說，我大乾可以隨意欺負，拿捏。
魏國所想，是以少梁為據(jù)點，通過崤函古道全面進軍，再聯(lián)合楚國南面掣肘，以此逼迫大乾就范。
所以草民的計策是若兩國真的聯(lián)手，我大乾斷然不是對手，不若放棄守城。”
“放棄后，戍守河西之地的十萬大乾軍與河西之地百姓盡數(shù)集結(jié)于河水之畔，從浦津渡口全部渡河。
他們攻河西，我們占河?xùn)|。
他們敢深入我大乾腹地，我們就讓百姓渡河去河?xùn)|。
我大乾人口數(shù)倍于魏人，只消遷徙其中一部分涌入魏國。
屆時河?xùn)|之地姓乾還是姓魏，可就難說了。
此為換國之計�！�
說到這里，許良不自覺嘴角上揚，自信微笑。
換國之計放在變數(shù)太多的熱武器時期都能奏效，更不用說眼下影響因素簡單的冷兵器時代了。
朝堂上一片寂靜。
他們中的不少人都聽自家后輩提到過許良，自然知道他是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
本以為這小子會是廉親王整垮鎮(zhèn)國公府的突破口，沒想到他當場獻計！
按許良的意思，直截了當告訴魏國：要攻河西，你盡管來攻！
你敢攻河西，我就攻河?xùn)|。
你到我家來，我到你家去。
如此一來，秦國將士便不用一門心思守城，也不用硬扛魏武卒。
只需軍民渡河到河?xùn)|，利用大乾的人數(shù)優(yōu)勢在魏國遍地開花。
大乾人口，四倍于魏國。
真要這么干的話，只需在短時間內(nèi)往魏國遷入三成，魏國必然崩潰！
朝臣們再看許良，只覺不可思議。
如此救國良策，真是他一個紈绔子弟能想出來的？
蕭綽更是目光一凝。
她已經(jīng)明白許良先前所說她太過仁慈是什么意思了。
因為若是真的施展此計，大乾也罷，魏國也罷，換國之計一旦開始，之后便是不知持續(xù)多久，波及多少人的大戰(zhàn)。
人口，將在大戰(zhàn)中大量死去。
可保國大戰(zhàn)，哪有不死人的？
此子……才識過人！
與百官反應(yīng)不同，蕭綽沒有懷疑許良才學(xué)。
因為自魏使來到長安，文武百官，連帶著他們家中的門人房客，甚至包括她蕭綽自己，沒有一人能想出救國之策。
這種出人意料的救國良策，也唯有許良這種出人意料之人才能想出！
武將中一人嗡聲開口：“胡鬧，兩國交戰(zhàn)之事豈是你想的這般容易？且不說死傷幾何，你當魏武卒是擺設(shè)？
就算按照你說的不與魏軍正面交鋒，只渡河掠地，魏國上下又是吃干飯的？”
許良循聲望去，是武將中的一人。
此人絡(luò)腮胡子，身形高大，雙目之中透著陰狠。
許良憑著來時路上老爹許青麟給他惡補的朝局形勢對號入座，知道此人名為劉懷忠，乃大乾鎮(zhèn)東將軍。
因為進步的路被鎮(zhèn)國公許定山堵住，所以一直跟許家不對付。
眼見許良出計破局，且有可取之處，他如何能忍？
許良呵呵一笑：“劉老將軍說這番話怎么盡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難道我大乾跟魏國之戰(zhàn)，就沒贏過？”
“這……”
劉懷忠攥緊拳頭，狠狠瞪著許良。
乾、魏兩國多年來分分合合，征伐不斷，最近兩次大戰(zhàn)是先皇文帝在位時。
第一次是許定山掛帥，贏了，大乾奪了河?xùn)|三城。
幾年后第二次大戰(zhàn)劉懷忠掛帥，輸了，不僅丟了河?xùn)|之地，甚至一度丟了函谷關(guān)！
若不是劉懷忠于先帝有救駕之功，早就被一擼到底了。
許良雖然沒有明說，卻等于在提醒他：你打不過魏軍，不等于別人不行。
文臣中一人開口：“陛下，我大乾祖業(yè)皆在關(guān)中之地，即便與魏國換國成功，豈不是拋棄祖宗基業(yè)？”
許良轉(zhuǎn)臉望去，只看到他的站位在老爹許青麟之前，又從官服上大致猜出其是六部堂官之一。
至于到底是誰，他倒是不清楚。
許良搖頭：“大人此言差矣。”
“大乾祖籍真要追本溯源乃是東夷之地，經(jīng)歷虞夏、商周兩朝更迭，自東而西遷徙至關(guān)中。
期間走走停停，繁衍生息，如此算來，魏地自古以來便是我大乾祖地之一！
既是如此，又何來拋棄祖宗基業(yè)之說？”
“這……”
那文臣瞬間語結(jié)。
群臣更是瞠目結(jié)舌。
本以為這小子是胡說八道，沒想到人家把大乾人祖宗都搬了出來！
許青麟更是聽得愣住，這逆子什么時候這么能言善辯了？
文臣中又一大臣反駁：“你這換國之計若是不計后果，倒是有幾分可行性。
可如劉將軍所言，魏人豈會坐視大乾渡河奪地？
一旦他們提前知曉，有了防范，又該如何？”
許良瞥見女帝并未表態(tài)，笑著轉(zhuǎn)向那人：“這位大人，此為陽謀，是要魏國投鼠忌器，所以并未想要遮掩。
在此計中，小子不僅要讓魏國知道我大乾的計劃，還要讓魏國的鄰居趙國也知道�！�
“嘶——”
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
就連蕭綽都不例外。
這小子好縝密的心思，竟連趙國也算在內(nèi)！
要知道，趙、魏兩國都自詡是晉國正統(tǒng)，向來不合。
雙方在邊境互相防范多年，一直都有摩擦。
若大乾以軍民全線侵入河?xùn)|之地，牽制魏國，趙國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出兵。
以兩國多年來結(jié)下的仇，只要給趙國機會，他們恨不得將魏國祖墳給刨了！
如此一來，魏國要考慮的就不是投鼠忌器，而是能否自保！
此時此刻，所有人看許良的眼神都變了。
本以為他只是一個未加冠的少年，不知死活的妄議女帝，沒想到他是真有才學(xué)！
女帝蕭綽一番思忖之后眼眸一亮。
她從許良的換國之計中看到了別的東西——權(quán)衡！
此計將趙國也牽扯進來，等若乾、趙天然聯(lián)盟，東西掣肘魏國。
魏國不動手，河西之地就暫得安寧，大乾就有喘息、繁衍生息的時間。
于她而言，也得了穩(wěn)定朝局的喘息時間！
此計最無解的地方在于全是陽謀，明著告訴魏國大乾要怎么做。
魏國只要敢攻大乾就要做好被大乾換國、被趙國背后捅刀子的準備。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想要不出現(xiàn)這種局面唯有按兵不動！
這許良，或許真有助她穩(wěn)定朝局，一統(tǒng)天下之能！
短暫思索后，蕭綽點頭道：“你剛才所說，確有幾分道理。
只是你忘了，大乾之危，不只是魏國，還有南方的楚國。
換國之計一旦實施，楚國可能也會趁虛而入，襲擊大乾南方疆土。
祖宗大好河山拱手讓人，豈不可惜？”
“許良，若連楚國威脅也解決，朕不僅即刻恕你無罪，還會賞你！”
“若不能，則以換國之計饒你死罪，罰你發(fā)配充軍！”
說到這里，蕭綽聲音已經(jīng)不加掩飾地帶著期許。
許青麟更是激動地攥緊了拳頭。
女帝的話讓他聽出了諸多信息。
其一便是女帝并無針對許家之意。
其二是許良不會死了！
其三是許良有可能就此一飛沖天，得女帝賞識重用！
只是許良能做到嗎？
此前他可從未聽說過兒子有治國、謀國這方面的才能。
然而許良一句話便讓所有人大吃一驚：“回陛下，草民正有一計，可解楚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