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老鼠們
老鼠們
“方羽?”
聽見電話里的聲音,紅鞋子老板手里一哆嗦,握著的匕首掉在了浴室地板上,發(fā)出一聲清脆的“哐當”聲。
他想走出浴室,看看外面的情況,但又忍不住低聲問道:“你是誰?”
電話那頭問道:“你們就是幕后黑手?”
“��?”
方羽臉色蒼白,愣了兩秒,然后立即把電話掛掉,身體忍不住的哆嗦。
他趕緊把手機背后的蓋板取下來,卸掉電池板,最后顫抖著雙手,把電話卡摳出來,扔進下水道里。
他跑去咖啡館前廳,小心翼翼地推開玻璃門,向外面張望,街道上車水馬龍,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異動。
方羽定了定神,回到洗手間。
他掏出手機,想著給陶艷紅打去電話,剛要撥去號碼,便發(fā)現(xiàn)女警的身體似乎在微微動彈。
方羽蹲下身,在女警的兜里摸索。
一部諾基亞手機和一張證件出現(xiàn)在他的手上,他把手機扔在一邊,拿起證件打開一看,上面印著海江分區(qū)刑偵大隊隊長:蔡曉靜。
刑警大隊長?
他整個人都愣住了,他知道對方是警察,但不知道對方的職位這么高!
還有,剛才那個電話怎么回事?聽口氣,不是一般人,難道是警察?
警察為什么會查到我?
方羽心里很慌張,一股刺骨的寒意從尾椎骨蔓延全身。
現(xiàn)在不是隱藏下去的時候,而是能不能活著!
要活著,就只能把風險降到最低。
思量再三,他做出了決定。
方羽撿起地上的繩索,把地板上的女警給綁了起來。
藥效只有一個小時,她待會蘇醒之后,自己不一定是她的對手。
他走出咖啡館,一邊注意街道兩邊有沒有異常,一邊跑去停車場。
不多時,他把車開到咖啡館的門口,然后跑進里面,把女警給扛出來,放進后備箱。
做完這一切之后,他鎖上門,駕車離去。
廣興市的城郊有一家廢棄的兒童游樂場,那里人間罕至,園地里長滿了荒草。
他車開的很穩(wěn),盡量不讓交警注意到自己。
他以前看過電影,因為車尾燈不亮,被交警抓到的歹徒,那可是倒了大霉。
他可不想因為這個可笑的理由而被抓住!
一個小時后,游樂場生銹的鐵門出現(xiàn)在眼前,周圍沒有路燈,一個鬼影子都看不到。
最里面有一間活動室,很隱蔽,方羽曾經(jīng)來過。
方羽把車停在廢棄的活動室門前,推開快要爛掉的木門,然后把蔡曉靜從后備箱里扛出來。
因為是深夜,活動室里伸手不見五指,什么也看不見。
風從洞開的大門吹進來,揚起大片的灰塵,方羽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他扭開手電筒,看見活動室的正中央放著一張兵乓球臺,不過兩只腳爛掉了,一邊垮塌著。
一只木箱擱在墻角,木箱并不是全封閉的,六面都是木柵欄釘住的,有縫隙,可以伸出手掌,不過卻很結實。
這木箱不知道之前是用來干什么的,不過用來裝人正好。
方羽走過去,把木箱放在正中央,剛好對著天花板上的掛鉤,原先這里應該是吊扇的位置。
他拿出繩子,往上一拋,繩索正好繞過掛鉤,另一頭落在半空中。
他把繩子一端綁在木箱上,接著扛起女警,把她放在木箱里面。
這時,方羽耳邊突然出現(xiàn)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他嚇了一跳,用手電筒照去,發(fā)現(xiàn)墻角有三只碩大的老鼠躥過,那種刺鼻的臭味,讓他忍不住嘔了兩聲。
方羽把木板蓋上,拿出鐵錘,用鐵釘把木箱封好。
最后他拿起繩子,在手腕上轉了一圈,退后兩步,使勁拉動木箱。
木箱被吊了起來,快要到天花板時,方羽停住了手,歇了一口氣。
望著木箱里的女警,他心里有些害怕,但只能這樣。
殺可不敢殺,開玩笑,這是刑警大隊長!要是死在自己手上,自己的命肯定沒了。
更何況,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警察盯上了!
放也不敢放,放出去,自己死路一條。
只能先把她關在這里,等風險過去后再說。
他心存僥幸,再不濟,自己被抓后,也可以和警方談談條件。
活動室的門邊有一扇窗戶,雖然上面的鐵窗已經(jīng)生銹,但還算結實。
方羽把繩子一頭綁在鐵柵欄上。
他拍了拍手,拿起手電筒,轉身離去。
光亮消失之后,活動室里的又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
不到一會兒,唧唧喳喳的聲音越來越密集。
活動室外,轎車一轉向,車前燈通過窗戶,照到了天花板上。
只見一群碩大的老鼠躥上天花板,密密麻麻的沿著電線槽,向掛鉤跑去。
車燈掠過之后,這些老鼠呲著白森森的利齒,
陸陸續(xù)續(xù)地攀上了繩子……
“啪”的一聲,一只老鼠被擠下了繩子,掉進了蔡曉靜的腿邊,發(fā)出讓人牙酸的“唧唧”聲。
……
回到紅鞋子咖啡館,方羽一邊匆忙收拾東西,一邊給陶艷紅打去電話。
他此刻所在的地方在咖啡館的二樓,從洗手間的鐵梯上去,上面是一個很狹小的空間。
他拿出行李箱,往里面塞衣服,耳邊的電話沒有接通。
但他顧不了這么多了,再不趕緊走,自己面臨的將是警察的圍堵。
警方既然已經(jīng)查到他了,那找到這里是遲早的事情。
陶艷紅?
本來就是各求所需,一個永遠不滿足的女人,不管是x,還是金錢,她都有極大的欲望。
十年前,方羽遇見她時,他還是夜總會里的小經(jīng)理,年齡小,閱歷少,少不“耕”事。
陶艷紅當時出手闊綽,經(jīng)常來夜總會喝酒,每次就她一個人。
她剛生完孩子,x欲特別強,夜總會里好幾個端盤子的都和她有過關系。
但這些小年輕,沒咬牙挺過去。
最終,她選定方羽作為她的長期伴侶,事后一想,她就是看上自己年輕、讀過書。
她老公不能給她的,自己能給。長三厘米。
她老公不能做的,自己能做。不就是被抽上幾鞭子,踢幾下褲襠。
當牛馬,總比給黑心資本家當牛馬要強,一天一百來塊的血汗錢,玩什么命。
但要是一次好幾千呢?
到最后,陶艷紅舒服了,出錢給他開了這家咖啡館。
雖然不賺錢,但這里是陶艷紅和他約會的地兒。
比如這二樓狹小的空間里,四處都是花花工具,什么玩意都有。
這十年,方羽從陶艷紅身上拿到了不少錢。緊著用,也夠一輩子花了。
這女人太強,她會功夫的!
方羽去過她的家,她家里專門有一個房間放置運動器材,他在那間屋里和她做過,當時,她老公曲波還在小賣部里待著呢。
方羽從來不敢反抗她。
就算是這次驚動海東省的搶劫案,方羽也不敢違逆,幫忙出謀劃策。
他想分一筆錢,以后好逃離這個女人。
錢還沒拿到,但為了活命,他只能先跑路了。
行李箱收拾好后,方羽把床下面的攢著的現(xiàn)金全拿出來,放進背包里。
這真是自己流盡精血賺來的。
沒錢,想逃出去,比登天還難。
他可不想像湯雄那幾個倒霉蛋,到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提起行李箱,背上包,他爬下了樓梯。
來到前廳的時候,他突然看見卡座上坐著一個人。
外面霓虹的燈光,照在她臉上,忽明忽暗。
這個女人抽著煙,血紅的指甲停留在虛空中,正偏頭望向他。
方羽嚇了一跳,心臟砰砰直跳。
“你……伱什么時候來的?”
陶艷紅站起身,把煙頭按熄在玻璃煙灰缸里。
她嬉笑了一聲:“怎么?想跑?”
方羽支吾道:“我……我剛給你打過電話,你沒接�!�
“那個警察怎么樣了?處理了嗎?”
“搞定了,尸體剛拿出去埋了。”方羽撒謊道:“大姐啊,你可是沒告訴我,這女人是刑警大隊長,我動手后才發(fā)現(xiàn)的,嚇了我一跳�!�
陶艷紅湊上前,盯著他:“尸體埋在哪兒了?”
“裝進編織袋里,扔下江了�!狈接鸹艔埖溃骸安贿^,你放心,我還往里面放了幾塊大石頭,浮不上來的,這女刑警只能永遠在江底沉著�!�
“做的好,我的小乖乖�!�
陶艷紅用手撫摸著方羽的臉頰:“咱們做一次吧?”
方羽脖子一縮,但他的后腦勺被攥住了。
“聽話,這次我讓你戴頭套,讓你騎馬。”
望著那邪魅的眼神,方羽只覺得心底一陣惡寒……
恰好此時,洗手間的浴室里傳來一陣輕快的鈴聲。
陶艷紅微微皺眉,馬上放開了他。
“怎么回事?”
方羽沉吟道:“對了,剛才動手時,這個女警的手機我還沒來得及處理�!�
說著,他放下行李箱便往洗手間走去。
找到手機后,鈴聲已經(jīng)停止。
他看了一眼號碼,把手機交給陶艷紅:“一個叫羅銳的打給她的�!�
陶艷紅點頭,從柜臺后面,拿起一只高腳杯,倒了一杯紅酒過來。
“來,喝一杯�!�
方羽警惕道:“這……”
陶艷紅斜眼看他:“怎么?”
方羽解釋道:“你知道我不喜歡喝酒的�!�
“是嗎?”
陶艷紅神色一冷,一腳踢向方羽的膝蓋,他“啊”了一聲,一只腳跪在地上。
他想要逃跑,但一只大手突然鉗住他的下頜,把他的嘴唇捏開。
他雙手攀上陶艷紅的手,打算掙脫開,但的胃重重挨了一膝蓋,使他打了一個嗝,他的嘴巴隨之張開。
紅酒立即倒進他的口腔里,順著喉嚨往下灌。
他的頭仰著,想吐吐不出來,只能往下咽。
陶艷紅把酒灌進去,這才松開手。
方羽立馬咳嗽了幾聲,他雙手扶著地板,垂著腦袋,不斷地嘔吐。
他馬上感覺到胃里一陣絞痛,全身的肌肉都在痙攣。方羽立即用食指往喉嚨里捅,想要把液體全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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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鼠們
他剛一動作,身體一抽,隨即倒在了地上。
他直愣愣地望著眼前的陶艷紅。
“為……為什么?為什么殺我��?”
陶艷紅蹲下身,搖搖頭。
“為了活下去!”
此時,她丟在地上的手機又響了,暗綠色的屏幕上是兩個字:羅銳。
這是蔡曉靜的手機,她剛才隨手扔在了地板上。
方羽使出全身力氣,挪動身體,伸出手,想要抓住手機。
陶艷紅見狀,站起身,一腳便踩碎了諾基亞。
頓時,四周安靜了下來。
方羽不斷地翻動眼皮,口吐白沫,身體像是鯉魚打挺般抽搐……
……
廣興市人民醫(yī)院。
護士把輸液瓶吊在掛鉤上,正準備把針頭刺進羅銳手背上的靜脈血管。
“等等,我先打個電話�!�
羅銳心里的慌亂還在繼續(xù),怎么都不能平息。
他撥通了蔡曉靜的電話,電話鈴聲一直在響,但卻無人接聽。
他有些納悶,再次打過去后,依舊是這樣。
羅銳握著手機,眉頭緊皺。
護士:“怎么了?”
“對不起,我要出去一趟!”
護士趕緊勸道:“喂,你傷還沒好呢!”
羅銳不答,拿起外套就走出了病房,外面的椅子上還坐著兩個市局的刑警。
不過兩人都在打著瞌睡,他沒有驚動他們。
走出醫(yī)院,他在馬路邊叫了一輛出租車。
“師傅,去春城大院。”
半個小時后,他到了地方,看見小區(qū)對面的小賣部還開著。
曲波正坐在柜臺后面愣神,抬眼時,他看見一個人影快速地走到柜臺前,還沒看清容貌,對方直接攥住了他的衣領,把他往前一拽。
“曲波!”
曲波嚇了一跳,定睛一瞧,覺得這人很眼熟。
“你特么誰啊?”
羅銳張了張嘴,不知道怎么開口,稍微思慮幾秒,他放開了曲波的衣領。
“你老婆呢?”
忽然之間,曲波瞪大雙眼,眼睛通紅,他臉上的肌肉都在顫抖。
像一只發(fā)怒的野獸!
“好啊,特么的都騎在我頭上了!你狗入的給我戴綠帽子就算了,媽的還這么囂張!”
曲波大罵道,一邊拿起柜臺下面放著的水果刀,一下子刺了過來。
羅銳見他的動作,一下子抓住他拿刀的手腕。
“我殺了你!特么的,我殺了你!”
曲波已經(jīng)崩潰了,他手腕用力一翻,但被箍的太緊,他翻不過來,只好用另外一只手,握著拳頭,向羅銳的面門打來。
羅銳的動作之快,先是給了他一耳光,再抓住他另一只手。
“你瘋了嗎?你特么冷靜點!”
曲波兩只手被抓住,身前還隔著柜臺,他身體不能動彈。
他破口大罵道:“我冷靜?你上了我老婆,還跑我這兒來找她,你欺負我啊,你欺負我啊!”
羅銳神情一窒,突然明白過來怎么回事。
敢情陶艷紅給曲波戴了綠帽子?
難道這就是曲波想要殺她的理由?
也難怪自己剛搬進來那會兒,這曲波看自己怎么都不順眼,眼里都是恨意。
他這是把自己當做他老婆的姘頭了。
曲波還在嘶聲力竭的喊著:“你放開我啊!我殺不了你,也要殺了那個臭娘們,媽的,我受夠了,給我戴綠帽子不說,女兒也不是我的。嗚嗚……女兒也不是我的!”
羅銳吸了一口氣,這陶艷紅做的還真絕��!
羅銳勸解道:“曲波,你聽我說,我和紅姐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她沒有一點兒關系!
我來找你,是因為我看出來,你想殺她,對嗎?你能不能冷靜點?我放開你,你保證不動手?”
曲波不信,哭喊著:“你媽的,沒關系?她看你那眼神就不對,我不是傻�。∵@么多年,我忍辱負重,都在她們娘倆著想,可到最后,女兒是別人的種!
在陶艷紅眼里,我就是窩囊廢!我也想行啊,可是立不起來,能怪我嗎?怪我嗎?我吃藥這么多年,還是不行!
我特么廢人啊!”
羅銳懶得和他廢話,他右手一使勁,曲波吃不住痛,握著的水果刀掉在了臺面上。
羅銳趁勢松開他,然后撿起刀,向后退了兩步。
曲波身體后仰,順著墻壁,滑倒在地,雙眼血紅,嘴里喃喃自語。
“我要殺了你,連小蘭也不放過!
我連安眠藥都準備好了,磨成粉,讓你們吃下,然后一起去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小蘭去了哪里,媽的。騙我,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去干什么了,你這個臭娘們,jian貨!”
羅銳本來打算離開,但聽見這話,心里有些好奇,不禁問道:“她騙你什么了?”
曲波抬眼看他:“她說她帶小蘭回娘家,其實是去和小白臉約會了。她走的會一一感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