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0章 玉碎
玉碎
“不能讓他破壞‘橋’。”韓蒙沉聲道，“那可是幾十萬條人命……”
一邊說著，韓蒙直接邁步往嘲災(zāi)的方向走去，剛走出一步，簡長生便猛地拽住他。
“你瘋了？他三巴掌打廢了白銀之王，殺八階跟殺雞仔一樣，你一個七階上去送死嗎？！”
“能拖一秒是一秒。”
韓蒙直接掙開簡長生的手掌，平靜回答。
對韓蒙而言，心中的“正義”是他度量一切的標(biāo)準(zhǔn)，現(xiàn)在八階戰(zhàn)力幾乎全軍覆沒，眼看著嘲災(zāi)要捏死幾十萬人，他沒法坐視不理。
哪怕能拖延嘲災(zāi)一秒，或許也能有幾百，幾千，甚至幾萬人脫離危險……
但韓蒙再次看向嘲災(zāi)時，整個人便愣在原地。
……
一只滿是血污的手掌，抓住了嘲災(zāi)抬起的手腕。
大紅紙傘下，“人影”緩緩轉(zhuǎn)頭看向身側(cè)，只見幾乎被一刀劈開的血色寧如玉，正蹣跚的站在他身邊，即便鮮血已經(jīng)快要流干，那雙眼睛依舊堅定無比。
當(dāng)寧如玉出現(xiàn)的瞬間，不光是韓蒙，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寧如玉是全場傷最重的，也是唯一一個多次阻攔了嘲災(zāi)的存在……按理說，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連活著都十分艱難，竟然還能挪動身體，攔在嘲災(zāi)面前？
“不許……用小師弟的手……屠殺平民……”
寧如玉的聲音沙啞無比，他不知是哪里來的力氣，竟然硬生生將嘲的手腕架在半空，“小師弟已經(jīng)夠可憐了……你的罪孽……不該由他來承擔(dān)……”
猩紅眼瞳看著近在咫尺的寧如玉，空氣陷入詭異的死寂；
下一刻，
一道血霧從寧如玉胸口爆開！
數(shù)不清的紅紙好似亂舞的觸手，穿過其身體，將他心臟捏碎，轟然釘死在一旁的大地之上。
寧如玉爛泥般的軀體沒入大地，血紅色的衣袍碎片在空中飛舞，那雙眼瞳陷入空洞的瞬間，一道靈魂被飛旋的紅紙傘所吸引，無聲沒入其中……
欒梅，聞人佑，末角的眼瞳瞬間收縮……
“大師兄？�。。�！”
……
“啊啊啊啊啊啊�。。。�！”
撕心裂肺的怒吼，從黑暗的觀眾席上響起。
一個雙拳沾滿鮮血的身影，像是瘋魔般瘋狂錘擊著眼前的墻壁，陳伶的眼球被猙獰血絲攀附，整個人看起來已經(jīng)崩潰。
“嘲！��！我殺了你！！我一定要殺了你�。。。 �
“你放我回去�。∧惴盼一厝ィ。�！”
“把大師兄的靈魂還給我�。�！”
陳伶被困在觀眾席，看見了外界發(fā)生的全過程，也目睹了寧如玉的死亡……大師兄臨死前的溫柔和堅定，像是一柄前所未有的利刃，將陳伶的心刺的滿目瘡痍。
而且陳伶很清楚，被嘲災(zāi)殺死的人，靈魂無法超脫，將在絕望中經(jīng)受永恒的折磨。
憤怒，不甘，自責(zé)……強烈的情緒充斥著陳伶的心神，他無法饒恕做出這一切的嘲災(zāi)……但他偏偏又很清楚，從某種意義來說，嘲災(zāi)……就是自己。
“夭……夭�。�！”
陳伶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瘋狂呼喊著夭的名字，“像上次一樣，把我傳送到舞臺上……讓我回去��！讓我回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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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碎
短暫的沉默后，夭苦澀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
“這次的情況，和上次不一樣……上次是師傅禁錮了嘲災(zāi)，還身處神祭之地，有‘祭’的加持才能做到……而且這次，舞臺上不止一位‘演員’，就算你現(xiàn)在傳送回去，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上次的嘲災(zāi)，是陳伶親手釋放，也只有一位“觀眾”登上舞臺，獲得了身體的掌控權(quán)。但這次的情況，更像是在師傅將兵神道碎片塞給他，制造出“陳伶”之前，所有觀眾在舞臺上爭搶打斗的混亂時期，也就是最原始的“嘲”。
正如夭所說，現(xiàn)在陳伶就算登上舞臺，也未必能打贏所有“觀眾”，奪回掌控權(quán)。
聽到這，陳伶的眼眸中浮現(xiàn)出絕望之色……
“……其實，還有一種辦法�！必灿杂种梗叭绻绻軌虺晒�，你不僅能回到舞臺，或許還能奪回一部分‘嘲’的權(quán)柄，搶回大師兄的靈魂。”
“什么辦法？？？”
“單憑你我的力量，無法跨越第四面墻，也無法戰(zhàn)勝‘觀眾’……既然如此，就只有借助外力�！�
“……外力？”
“‘祭’的力量�！�
“但我們現(xiàn)在不在神祭之地，哪來的‘祭’的力量？”
“你忘了嗎？就算不在神祭之地，我們也引動過神祭之地的力量……”夭的身形在陳伶身旁勾勒而出，他指了指陳伶鎖骨處的猙獰鬼臉。
陳伶像是意識到什么，眼眸中爆發(fā)出一陣精芒，“你是說……【儺】？”
上次在時代存檔，陳伶第一次試圖跳祭神舞的時候，曾與夭一起跨越空間，引動過神祭之力的力量，雖然只有一瞬，但那力量已經(jīng)強大到足以震動忌災(zāi)。
“可上次我們失敗了�！标惲婷碱^緊鎖，“我的戲神道來自嘲災(zāi)，你的巫神道又太過強大，沒有儺面能承載住我們的力量�！�
“儺面的事情，我其實有辦法解決……”
夭停頓片刻，“但還有一個問題……【儺】本身就是一種‘祭’，而‘祭’是需要代價的，比如沈難每次發(fā)動祭神舞，都會損耗大量壽命。
沈難只是普通人，我們的力量比他強大且特殊，說實話，如果我們真的引動了【儺】的力量，誰也無法想象那究竟有多強……但同樣，需要的代價，也必然是我們無法承受的。
這一點……你要做好心理準(zhǔn)備�！�
還有一個例子，夭并沒有說出口。當(dāng)年在后山的時候，他通過“祭”的儀式祈愿，最終在那場雨夜引來了陳伶……而代價，就是他失去了原本的一切，只殘留下這么一具靈魂，無所歸依。
但此時的陳伶，已經(jīng)根本不在乎什么代價，他甚至可以毫不猶豫的付出生命……
“無論什么代價，我都可以接受�！标惲嬷苯踊卮�，然后問道，“但儺面的問題，你打算怎么解決？”
夭緩緩轉(zhuǎn)頭，看向陳伶的臉……
“別忘了……你的臉上，本來就有一張‘面具’�！必餐ｎD片刻，
“你的……【繪朱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