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姐姐為什么要打你？”</p>
將江芃拉到床邊，江芙打開背包，從錢包取出幾張鈔票放到江芃手上。</p>
“那……獎勵你五百塊！”</p>
熊孩子看看她手上的錢，還有些將信將疑。</p>
“我弄濕你的琴，你還給我錢？”</p>
“姐姐正愁這琴有點臟了，需要好好洗一洗，沒想到你會幫忙�！�</p>
笑著摸摸他的頭，將錢塞進他的口袋，江芙拿過二胡，用紙巾在琴弦身上擦了擦。</p>
琴弦需要用松香保養(yǎng)，紙巾上立刻留下一片綜紅色的痕跡。</p>
江芙故意將紙巾向熊孩子展示了一下。</p>
“竟然洗下這么多臟東西，我們芃芃可真厲害�！�</p>
這把琴是楊婷幫她買的，幾百塊的便宜貨，根本不好用。</p>
要不然，她也不會放在江家。</p>
壞不壞的，江芙也不在乎。</p>
熊孩子哪知道那是松香，還以為真是夸他，頓時一臉得意。</p>
“那當然，我媽說了，我是咱們家最聰明的孩子。”</p>
江芙笑得溫婉：“那姐姐考考你，咱們家除了姐姐的二胡，還有什么樂器？”</p>
“還有二姐的鋼琴，我媽說了，那是名牌，比你這個破二胡值錢多了，你這個才幾百，我二姐那個鋼琴，一百多萬呢！”</p>
提到二姐的鋼琴，江芃靈機一動，露出和母親楊婷一樣的貪婪神色。</p>
“姐，要是我?guī)投阋蚕聪辞�，她會給我錢嗎？”</p>
“那么大的鋼琴，你可洗不干凈，還是姐姐明天抽空洗吧。”江芙打個哈欠，“姐姐要睡覺了，你去別的地方玩兒吧�！�</p>
小胖子從江芙房間出來，端著水槍左右呲了幾下。</p>
目光落在不遠處的鋼琴房，撇撇嘴。</p>
這種賺錢的機會，他才不會留給姐姐。</p>
水洗洗不干凈，他不會放清潔劑嗎？</p>
他可真是聰明！</p>
端著水槍，小胖子轉身跑進二樓保姆間，吃力地拖著一大瓶清潔劑回來，走進鋼琴房。</p>
江芙隔著門縫看在眼里，扯扯唇角。</p>
熊孩子還真上道。</p>
輕輕將門關好上鎖，她轉身走進浴室。</p>
等她洗完澡換上睡衣出來，門外已經響起江芃的鬼哭狼嚎，還有楊婷的罵聲。</p>
“誰讓你用水槍呲鋼琴的？”</p>
“一百多萬的斯坦威讓你毀了，你還想要錢，我打死你個敗家子�！�</p>
……</p>
江遠之聽到聲音，也上了樓。</p>
看著哭著跑出來的兒子，心疼地護到懷里。</p>
“小孩子不懂事，你教他就行了，干嘛動手？芃芃，告訴爸爸，你干什么了？”</p>
“我……我好心給我二姐洗鋼琴，我怕洗不干凈，還放了清潔劑……我媽不但不給我錢，還……還打我……”</p>
“洗鋼琴，還放清潔劑？”江遠之的聲音頓時氣得變了調，“你是豬，還是腦子進水了，看我怎么收拾你！”</p>
……</p>
單打變雙打。</p>
啪啪啪！</p>
嗷嗷嗷——</p>
巴掌聲，伴著罵聲和慘叫傳進來。</p>
江芙抬手拍拍剛敷完面膜的臉，抬臂擺出一個優(yōu)雅的旦角姿態(tài)，換上京戲唱腔。</p>
“既然這小奴才禽獸投胎，被收拾也是活該�！�</p>
一路唱著，邁著小碎步走到床邊。</p>
她利落亮相，取過耳塞塞進耳朵，躲到床上睡美容覺。</p>
……</p>
……</p>
第二天一早。</p>
江芙下樓走進餐廳。</p>
坐在桌邊的江芃，一對眼睛腫得像桃。</p>
因為屁股被打腫，吃飯都只能站著。</p>
江芙壓住唇角，剛要假裝安慰他幾句。</p>
急促的腳步聲中，同父異母的妹妹江薇氣沖沖走進來。</p>
“江芃，誰讓你碰我鋼琴的？！”</p>
沖到餐桌邊，江薇抬起右手，照著江芃就是一巴掌。</p>
江芙差點沒忍住笑場。</p>
還以為就是父母雙打，沒想到是三打。</p>
“你憑什么打我？”</p>
從小被寵壞的孩子，哪會對一個姐姐害怕。</p>
江芃昨天就被揍得夠嗆，這會兒正委屈著，一肚子氣沒地方發(fā)泄。</p>
一把抓過桌上的盤子，連雞蛋帶水果、酸奶一起扣在江薇的裙子上。</p>
嶄新的小禮服，頓時變成抹布。</p>
“你……這是我準備參加畢業(yè)典禮的新裙子�！�</p>
江薇氣結，一把將弟弟推開。</p>
江芙悄悄伸出左腳，輕輕一絆。</p>
江芃失去平衡，胖臉重重磕在桌角，頓時大哭起來。</p>
“芃芃，來姐姐看看。”</p>
江芙將江芃拉起來，掃一眼走到門口的江遠之，故意拱火。</p>
“小薇，不是姐姐說你，小芃還是個孩子不懂事，你和他計較什么�！�</p>
“你少站著說話不腰疼！”江薇惡狠狠盯住弟弟，“我告訴你江芃，以后再敢碰我的東西，我打死你個小畜生。”</p>
江芙：……</p>
她弟弟是小畜生，那她是什么，她父母又是什么？</p>
楊婷與江芙的母親溫如璟是一個劇團的演員。</p>
不像溫如璟是大家閨秀，而是市井出身。</p>
江薇自幼跟著她長大，當然也學不了什么好教養(yǎng)。</p>
平日還能拿腔做調，現(xiàn)在在氣頭上，立刻就暴露出本質。</p>
“放肆！”江遠之沉著臉走進來，“看看你，哪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p>
江薇知道失言，撇撇嘴：“他把我鋼琴都弄壞了，我說他兩句也不行啊？”</p>
“昨天我們打也打了，罵也罵了，你還想讓他怎么樣？”江遠之冷冷地瞪一眼女兒，“他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你看看小芙，哪像你，一點教養(yǎng)都沒有�！�</p>
之前，江遠之對江薇也是寵愛有加。</p>
自從有了這個弟弟，她的寵愛早已經不像從前。</p>
一個女兒乖巧懂事，一個女兒囂張跋扈。</p>
對比起來，江遠之自然更看二女兒不順眼。</p>
江薇斜一眼江芙，一臉委屈地迎住走進來的楊婷。</p>
“媽，你看我爸……”</p>
“婷姨�！苯椒鲋M的肩膀直起身，“小芃牙好像有點磕松了，您要不要帶他去醫(yī)院看看？”</p>
看女兒受委屈，楊婷原本還想安慰她兩句。</p>
聽到江芙這句，忙著沖過來扶住小兒子。</p>
“芃芃，來，媽媽看看，怎么回事？”</p>
江芃立刻抬起小胖手，向江薇一指，哭唧唧地告狀。</p>
“二姐推我，嗚嗚嗚……媽，我牙好疼……嗚嗚……”</p>
江遠之也湊過來看了看，眼看著兒子一嘴的血，頓時氣不打一處來。</p>
轉過身，他抬手照著江薇就是一巴掌。</p>
“他是你弟，你怎么能下這么重的手？”</p>
明明是自己的鋼琴壞了，自己還要挨打？</p>
江薇又氣又委屈，哭著跑出餐廳。</p>
楊婷也怕兒子磕壞，顧不得哄女兒，急急地拉著江芃去醫(yī)院看牙。</p>
餐桌邊。</p>
只剩下江遠之和江芙。</p>
江芙主動幫他倒一杯牛奶：“爸，小薇也是一時心急，您就別生氣了�！�</p>
家里這兩個孩子，全被楊婷寵壞了，整天也沒個安寧。</p>
江遠之看看面前一臉乖巧的大女兒，由衷感嘆：“家里還是你最懂事�！�</p>
江芙笑得乖巧：“我是家里的老大，應該的�！�</p>
江遠之笑著幫她夾過一只煎蛋，“快吃飯吧�！�</p>
背包里手機震動，屏幕上顯示著老號字瑞麟戲服趙經理的電話。</p>
江芙將電話掛斷，從餐桌邊站起身。</p>
“爸，您慢慢吃，今天畢業(yè)典禮，我先去學校了�！�</p>
她的目的已經達到，懶得再陪他玩父慈女孝的游戲。</p>
畢竟是即將嫁進程家的搖錢樹，江遠之也樂意哄她兩句。</p>
“一會兒司機送小薇去學校，你也一起坐車過去吧�！�</p>
“我還要回去拿東西，不順路，打車就行�！�</p>
全新的賓利歐陸不開，坐江家的破奔馳，還要看江薇臉色。</p>
她有病？</p>
江芙提著手包走到門口，又裝作突然想起似地轉過身。</p>
“對了，爸，我手機忘充電了，包里沒現(xiàn)金，你能給我點錢打車嗎？”</p>
昨天哄小胖子的五百塊，她可不能白給。</p>
被她哄得開心，江遠之也沒在意這點小錢。</p>
掏出錢包，捏出幾張鈔票。</p>
想了想，又多拿幾張，一起遞給她。</p>
“你不是有駕照，回頭讓嘉木給你買輛車，開著多方便。”</p>
她就要程家買，江薇就是江家買。</p>
都是女兒，差距還真是大。</p>
“我知道了�！�</p>
江芙不動聲色地接過錢，悄悄數(shù)了數(shù)。</p>
一共兩千塊。</p>
除掉給小胖子的五百，還賺一千五。</p>
毀掉一百多萬的斯坦威，順道收拾姐弟二人一波。</p>
這買賣不虧。</p>
將錢塞進手袋，江芙走出別墅大門。</p>
確定沒人注意，她拉開車門坐進歐陸駕駛座，撥通趙經理的手機。</p>
“趙經理，您找我？”</p>
“江小姐是吧，裴老幫您找到做頭面的人了，您現(xiàn)在有時間過來一趟嗎？”</p>
江芙看一眼腕表。</p>
畢業(yè)典禮是十點，時間還來得及。</p>
“我馬上開車過去�！�</p>
裴老全名裴游麟，是京劇圈子里最好的頭面大家，京派點翠非遺傳人。</p>
母親留下的點翠頭面是江家?guī)状鷤飨聛�，前清就有的老東西。</p>
價值不菲，江遠之自然是舍不得。</p>
知道明要江遠之肯定不定會，江芙才想出偷梁換柱的辦法。</p>
想要以假亂真，騙過江遠之和楊嫁的眼睛，只有裴游麟有這個能力。</p>
老爺子與她外公是好友，自然是滿口答應。</p>
沒想到，年前老爺子突然中了風。</p>
病好后手和眼力都大不如前，已經是有心無力。</p>
現(xiàn)在，老人家竟然幫她找到能做這套頭面的人，江芙自然是不敢耽擱。</p>
一路急趕，半個小時后，她的車已經停在瑞麟戲裝，古樸的店門口。</p>
負責看店的趙經理看到是她，客氣地迎過來。</p>
“江小姐，快里面請�！�</p>
“裴爺爺也在嗎？”</p>
“老人家今天要去醫(yī)院復診，讓我接待您�！�</p>
趙經理笑著將她引到店面后院，一臉都是笑。</p>
“裴老的一位世侄回來了，您那套頭面總算是有著落了�！�</p>
世侄？</p>
江芙有點意外。</p>
裴老的幾個徒弟，江芙是認識的。</p>
哪怕是入行最久的大徒弟，都不敢接她那套活。</p>
一個世侄，有這個本事？</p>
“他行嗎？”</p>
“您呢，就把心放肚子里。別看這位沒正式拜師，那可是咱們裴老打小親傳，手藝比裴老都不差�！�</p>
看一眼不遠處垂著珠簾的廳門，趙經理輕輕拉住她的胳膊，壓低聲音。</p>
“不過，這位脾氣有點差，學這個就是興趣，不為賺錢，接不接活全憑心情。一會兒萬一沖撞了您，您可多擔待�！�</p>
有絕活的人，大多都有點怪脾氣。</p>
只要對方真有本事，江芙不介意服軟。</p>
“只要他肯接我這套頭面，我叫他祖宗都行�！�</p>
“瞧您說的，這哪兒能啊……”趙經理笑著抬起右手，做個請的手勢，“一會兒，您話說軟點就行�！�</p>
快步兩步邁上臺階，他主動幫江芙挑起珠簾。</p>
江芙笑著邁進門檻，語氣嬌軟地主動道歉。</p>
“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p>
看到坐在黃花梨圈椅上，一身黑色西裝，交疊著兩條長腿，正緩緩捻著佛珠的男人，沈芙差點咬到舌頭。</p>
“程……小叔？”</p>
趙經理一臉驚訝，“二位認識�。俊�</p>
“我們可不光是認識�！背藤ち_不緊不慢地抬起臉，“對吧，小不點兒？”</p>
狗男人怎么陰魂不散的？</p>
“那是……”江芙笑意一收，“我出生的時候，這位就在產房外等著呢！”</p>
“這么算起來……”程伽羅將佛珠掛回手腕，“我還是第一個抱你的男人。”</p>
輩份上差著一輩兒，二人其實就差九歲。</p>
溫如璟生產時，江遠之出差不在。</p>
當時，守在產房外的就是沈蘭心和程伽羅。</p>
當然，現(xiàn)在的江芙早就弄清楚。</p>
所謂出差，不過就是江遠之的借口。</p>
江薇比她只小六個月，那時候的江遠之根本不是出差，而是在陪楊婷產檢。</p>
那個混蛋，足足騙了母親十六年。</p>
一直到母親去世，都不知道他在外面還有一個家。</p>
想到渣爹，江芙的語氣越發(fā)帶上刺：“小叔是不是還給我換過紙尿褲？”</p>
程伽羅云淡風輕：“那倒沒有�！�</p>
趙經理：�。�！</p>
一個真敢問。</p>
一個真敢答。</p>
“咳。”趙經理咳嗽一聲，“江小姐，您不是要找程先生有事？”</p>
姑奶奶，您別光顧著過嘴癮，把正事忘了呀。</p>
江芙：……</p>
該死。</p>
怎么一看到程伽羅，她就忍不住脾氣。</p>
輕輕咳嗽一聲，她重新管理好表情。</p>
“趙經理，店里忙，我就不耽誤您了，我和小叔單獨聊就行�！�</p>
“那二位好好聊，我先去前面店里，有事隨時叫我�！�</p>
趙經理轉過臉，向江芙做個眼色，悄悄用口型說了一個字——</p>
“哄”！</p>
這么漂亮的小姑娘，撒個嬌，服個軟，是男人都撐不住。</p>
比錢都好使。</p>
畢竟這位爺也不缺錢。</p>
知道對方是好心，江芙輕輕點點頭，表示自己明白。</p>
趙經理挑起珠簾走出客廳，江芙輕吸口氣，重新露出甜笑。</p>
“小叔，剛剛我就是開玩笑，您不生氣吧？”</p>
程伽羅捧起茶杯，送到唇邊又放下。</p>
“等這么久，茶都涼了�！�</p>
江芙拿過他的茶杯重新續(xù)上熱水，兩手捧著放到他身邊的桌上。</p>
“小叔，請用茶�！�</p>
捧起茶杯，優(yōu)雅地淺啜一口，程伽羅抬抬下巴。</p>
“你到底想要我做什么？”</p>
江芙坐到他旁邊的椅子，從包里取出平板電腦，打開里面存著的照片送到他面前。</p>
“我要做這一整套頭目，而且要做到以假亂真，一模一樣。”</p>
接過她的平板電腦，程伽羅仔細放大圖片看了看。</p>
“怎么，想貍貓換太子？”</p>
這個人精，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p>
當年這套面具，程伽羅的母親沈蘭心上臺的時候也用過，程伽羅認出來也并不奇怪。</p>
江芙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p>
“我想怎么用不關你的事，就問你能不能做，想不想做？”</p>
“能做是一回事，想做是另一回事。畢竟，這種事要你情我愿。”</p>
江芙：……</p>
狗男人不調戲她會死？</p>
“我說是的頭面。”</p>
“我說得也是頭面�！背藤ち_微微瞇眸，“你以為是什么？”</p>
江芙撇撇嘴，“都是千年的狐貍，小叔沒必要和我演聊齋吧？”</p>
“那好，在商言商，咱們就談談生意。”程伽羅將平板電腦放回桌上，“我可以幫你，不過這次不免費�！�</p>
江芙暗松口氣。</p>
裴老既然把程伽羅推薦給她，那就表示對方肯定有這個實力。</p>
她原本最擔心的是，對方不肯幫忙。</p>
只要他肯答應，其他的就是小問題。</p>
“你說個數(shù)？”</p>
“不要錢�！�</p>
江芙緩緩轉過臉，對上男人的眼睛。</p>
“那你想要什么？”</p>
凝視著她的眼睛，男人緩緩開口。</p>
“我要你取消和程嘉木的婚約�！�</p>
“我拒絕�！�</p>
“你真的那么想嫁給他？”</p>
“這是我的事，你還沒資格管�！�</p>
”那好……我也拒絕�！�</p>
江芙一把抓過平板電腦塞進背包，起身就走。</p>
“站��！”</p>
男人的聲音在身后響起，霸道而強勢。</p>
江芙在珠簾前停下腳步。</p>
“小叔還有什么事？”</p>
“我換一個條件。”</p>
江芙轉過身：”什么條件？“</p>
“我可以幫你做這套頭面，條件是……陪我一晚上。”</p>
終于肯把實話說出來了？</p>
江芙扯扯唇角，語氣嘲弄。</p>
“怎么，小叔睡上癮？”</p>
程伽羅走到她面前，視線落在她臉上，灼熱而深沉。</p>
“沒錯，上癮。”</p>
江芙：……</p>
狗男人還真是直接。</p>
江芙咬咬下唇。</p>
“好啊，不過今晚不行。等你東西做好再來找我，到時候，一手交貨，一手交人�！�</p>
反正，睡一次和睡十次也沒什么區(qū)別。</p>
大家互相睡，她也不吃虧，更何況還有一套頭面，算起來其實是她賺。</p>
只是要冒點風險，別被程家人發(fā)現(xiàn)。</p>
“可以，不過……”程伽羅的目光落在女孩子的唇上，“你要交點訂金�！�</p>
江芙瞇眸，對上他的眼睛。</p>
“你想要我怎么付訂金？”</p>
總不至于，現(xiàn)在和他睡一次吧。</p>
程伽羅注視著她的臉，緩緩吐出兩個字。</p>
“吻我！”</p>
江芙：�。�！</p>
抿了抿唇，江芙上前一步，抬起右手扶住他的肩膀。</p>
程伽羅比程嘉木還要高些，她踩著高跟鞋，依舊要仰望他。</p>
珠簾在她身后晃動，將門外的日光折射成一片細碎的光影，映在男人的墨瞳里。</p>
他的視線灼熱而放肆，江芙莫名地有點心慌。</p>
垂下睫毛，她踮起腳尖，在他唇上很輕地啄了一下。</p>
“付完了�！�</p>
收回手掌，她轉身要走。</p>
腰上一緊，人已經被他拉回去。</p>
江芙猝不及防，身體前傾，撞到他胸口。</p>
右手扣著她的腰，程伽羅抬起掛著佛珠的左手，捏住她的下巴，垂眸注視著她的臉。</p>
“訂婚四年，程嘉木連接吻都沒教會你，還是說你們連吻都沒接過？”</p>
男人的語氣，有點嘲弄，還有點……</p>
江芙讀不透的情緒。</p>
“誰說的，我們……”</p>
不等她說完，男人的唇已經落下來，覆住她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