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宋晚梔守了宋母一整夜,才整理好悲慟情緒。
第二天早上,她去窗口為母親辦理好死亡證明,折返回來時卻遇見了江仲林。
“昨晚我送夏青去了文工團宿舍,她以后都不會來家里住了�!�
聽到這話,宋晚梔的心情沉重的如同壓了一塊巨石。
她還沒說話,江仲林再次開口:“等她徹底安頓好,我就過來陪你一起照顧媽�!�
宋晚梔眸色一片死寂,如果他早點這樣做,自己或許會很欣慰。
但是現(xiàn)在,不管她做什么,都已經(jīng)遲了。
“不用了,我媽已經(jīng)沒……”
宋晚梔話還沒說完,就被江仲林打斷。
“媽沒事了就好,等我忙完會親自去跟她解釋我沒去看她的原因�!�
“夏青那里還有些雜事,我就先走了�!�
說完,江仲林便步履匆匆的離開了。
望著江仲林走得毫不猶豫的背影,宋晚梔只覺心底堵著一團火。
為什么到了這種時候,他也不能完完整整的聽她把話說完?
離婚的念頭在她心底愈演愈烈。
翌日一早,宋晚梔回了軍區(qū)家屬院。
她將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東西裝了一個行李箱收好。
又拿出自己的證件和結婚證,去了政治機關處。
宋晚梔決絕的將手里的證件和結婚證遞給值班人員。
“麻煩您給我申請一份離婚報告!”
兩輩子嫁給江仲林,兩輩子都過得不幸福,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
軍婚難離,但不是不能離。
宋晚梔強壓下心底的情緒,在離婚報告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她將離婚報告交給了值班人員。
“同志,麻煩您將這份報告交給江團長!”
……
中午十二點。
宋晚梔邁著沉重的步伐走進了火葬場。
空氣中仿佛彌漫著一種窒息的壓抑感。
她看著母親的遺體靜靜地躺在火化爐前。
身上覆蓋著一層白色的床單,仿佛是她最后的庇護。
宋晚梔對著母親的遺體跪了下來,磕了三個響頭。
“媽,梔梔送您最后一程!”
做完最后的告別。
遺體推進火化爐,被熊熊烈火吞噬。
那種痛苦和恐懼讓宋晚梔整個人幾乎無法呼吸。
上輩子,她也這樣看著母親進了火化爐。
沒想到這輩子依然要經(jīng)歷這一幕。
她多么希望這只是一場噩夢,然而手上被指甲掐出的痛意卻時刻提醒著她,這一切都是真的。
火化儀式結束后。
宋晚梔抱著母親的骨灰盒,提著行李箱直接去了汽車站。
這座城市,她一刻也不想待了。
她只想回家。
只是,她剛到汽車站,還沒來得及去買回家的票,手腕就被人攥住了。
穿著迷彩訓練服的江仲林臉上還掛著汗珠,儼然是急匆匆趕過來的模樣。
男人一把扯過她手中的行李箱,語氣微喘:“你干什么去?”
宋晚梔語氣低沉:“送媽回家�!�
讓她老人家,落葉歸根。
江仲林朝周圍打量了一遍,并沒有看到宋母身影。
“她人在哪?”
宋晚梔心頭一顫,干澀開口:“她已經(jīng)走了�!�
聽到這話,江仲林的面色稍霽。
“既然她已經(jīng)走了,你先跟我回去,改天再一起回老家看望他們二老�!�
說完,他攥著宋晚梔的手就準備往車站外走。
宋晚梔站著未動,試圖掙脫開他的禁錮。
“江仲林,離婚報告我已經(jīng)簽字了。”
“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她后悔沒在結婚第一天就馬上去申請離婚,這樣也不會發(fā)生后面這些事,母親也不至于情緒激動導致腦出血而死。
聽到這話,江仲林的臉色倏地一沉。
“你單方面去政治機關處申請離婚報告,以為組織上不會找我談話?”
“宋晚梔,這段婚姻從來都不是你說了算!”
他拽著宋晚梔的手,加大力道直接走出火車站,上了軍用吉普車。
一路上,江仲林都沒再說一句話。
車廂內的氣壓低到滲人。
宋晚梔幾次想開口,卻又生生止住。
上輩子,結婚沒多久江仲林就主動申請離婚,當時是她死活不同意。
怎么這輩子自己先申請了,江仲林卻不同意了呢?
她思考許久,還是忍不住打破緘默。
“離婚只是成全你和宋夏青,畢竟所有人都說我是你們兩個人之間的絆腳石。”
江仲林攥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幾分。
“嘴長在他們身上,你管別人干什么,過好我們自己的生活就行!”
似乎是覺得他這段時間的所作所為,的確讓這個女人沒安全感。
他直接將車停在了路邊,一臉認真地看向宋晚梔。
“我們要個孩子吧!生個娃,你就不會瞎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