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同伴與宇宙人
“要去別的地方了，我們這樣偷聽是不是不好�！币恢疄|明趴在大門的墻邊問道。
睦月從一之瀨明的背后探出腦袋來，用手撐在便宜老哥的肩上往前看。
“遠遠的跟著就好了，至于他們說什么，就不必聽了�！备簧缴疽舛撕妥约阂黄鸶稀�
“主要是怕出什么岔子嘛，等他們真因為什么事打起來再出去拉人就行了，走著！”睦月搓了搓手輕手輕腳的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跟在那兩人身后。
【伊庫艾爾，我覺得那個黑衣服的人有點不對勁�！�
【所以才要跟過去看看嘛�！�
川島留人與斯科米走了很長一段距離，甚至遠到能在附近看到住戶的身影。
uit的基地周邊是有刻意空出空間來不允許其他無關(guān)人員居住的。
跟在不遠處的三人有些古怪的對視了一眼，見那兩人停下，便也停止了“尾隨”的腳步，藏匿在可以擋住身形的樹后。
當然在其他人看來這種躲法屬實有些一葉障目了，但注意力只在彼此身上的那兩個人完全沒注意到這一點。
“已經(jīng)足夠遠了，川島，就在這里把一切都說清楚吧，在這之后我就要走了。”
“走了？去哪里，要搬家嗎？”川島留人還是第一次在朝日直美之外的人面前露出局促不安的神情。
斯科米見他這副模樣，低聲笑了笑。
“如果只是簡單的搬家，我還不至于來找你。”說著，他伸手指了指天上：“這樣能明白嗎？”
川島留人微微睜大了眼睛。
“所以你不對我說點什么嗎？還是說你從來沒把我當過家人？”
“不，我只是…”
斯科米往前站了一步，點頭到：“可能現(xiàn)在的樣貌讓你沒那么印象深刻，但是畢竟要直面過去，那還是換成我原本的外形好了�！�
不等面前的人回答，斯科米閉上了眼睛，微微抬起手臂。
類似水波一樣的能量波紋在他身上擴散，被人類姿態(tài)所隱藏起來的，不屬于地球生物的面貌，再度出現(xiàn)在川島留人面前。
紅色的長發(fā)，填滿整個眼眶的金色瞳孔，在陽光的照射下似乎還發(fā)著淡淡的光芒，類人的雙手手腕上，是鐮刀狀的外骨骼，以及那長著尖刺，如昆蟲后足的雙腿，渾身被銀灰色外皮所包裹。
時隔十余年，斯科米再一次露出了自己真正的模樣。
非人之物宇宙人？！
躲在不遠處樹后的富山森猛地瞪大眼睛，他幾乎是瞬間就從后腰處把戰(zhàn)術(shù)脈沖槍取下來握在手里，并調(diào)整成脈沖模式，在睦月和一之瀨明震驚的眼神中，右腿蹬地沖了出去。
短暫的兩秒，從震驚中回神的二人也將戰(zhàn)術(shù)脈沖槍取出，三人以前一后二的陣型，閃電般的出現(xiàn)在斯科米的視野內(nèi)，并用手中的武器對準了他。
可斯科米沒有要轉(zhuǎn)身逃走的想法，反倒是打量著川島留人的反應。
而發(fā)現(xiàn)身后居然有三個人跟著自己，并且還拿著武器對著自己身后的斯科米的川島留人一個激靈，下意識的將斯科米護在身后，但幾秒后又掙扎的放下了抬起的那只手。
“川島，從它身邊離開。”富山森偏了偏頭，示意讓川島退到自己指示的方向去。
【這個地球在預言之夜前不是沒有宇宙人和怪獸入侵的記錄嗎，留人哥居然認識宇宙人？！】
睦月的震驚都快溢出屏幕了。
【雖然不清楚具體怎么回事，但之前他們的對話里提到了十多年前，也許是因為暫時沒有這方面的技術(shù)去檢測？】
【留人哥躲了他這么久不會是被嚇的吧…？】
【但是談話間涉及到了“債務”，如果一開始就害怕的話，怎么會和這兩個字扯上關(guān)系？】
見川島留人始終站在原地，富山森皺了皺眉：“川島�！�
杉浦的猜想雖然還沒得到徹底的印證，但地球內(nèi)一直都存在非人之物這件事，富山森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他直視著對面的那非人的存在，握住槍托的手不斷的捏緊，搭在扳機上的手指似乎隨時會按下那般，富山森在等川島留人挪開步子的瞬間。
如果他們?nèi)齻�人沒辦法將其消滅在這里，那就要叫愛崎結(jié)衣開戰(zhàn)機過來進行攻擊了。
他無法判斷對方是否懷有惡意，也無法想明白川島留人為什么會和那家伙在一起，甚至是十多年前就在一起。
“債務”到底是什么，以前雙方有過什么交易嗎，比方說幫忙隱藏身份之類的，亦或是利用川島留人現(xiàn)在的身份在地球內(nèi)準備干什么嗎？
富山森現(xiàn)在的腦子很亂，就像是有無數(shù)只蜜蜂嗡嗡作響一樣，吵得他太陽穴附近的血管有些突起。
面對著三個槍口，川島留人的目光在雙方之間來回變動，最終看向自家的副隊長并苦澀的說到：“副隊長，他，他是個好人，相信我，我們之間只是有個誤會…”
雖然語氣中帶有懇求的意味，但睦月和一之瀨明也不敢在這個時候把槍放下。
“好人？川島，我沒辦法對一個完全不了解的生物放下戒心，不在這里解決他的話，唯一的選擇就是將它帶回基地進行調(diào)查與監(jiān)管�！�
“他只是想在離開之前跟我道個別而已…！”
“你怎么確認他說的是真的，睦月出院當天的那個非人生物我想你應該還沒有忘記，退到一邊去，執(zhí)行命令！”
“他們很擔心你的人身安全還有這個地球的安危嘛，川島。他們是你現(xiàn)在的家人吧�！彼箍泼淄炱鹗直郗h(huán)抱在胸前，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也沒有要動手的意思。
“你少說兩句…！”川島留人回頭啐了它一句。
【他沒有攻擊意圖，要不，勸勸副隊長？留人哥一副有話不敢說的樣子，這樣僵持下去怕是會把他憋死�！�
【但是這個場面有點不好勸啊，我們?nèi)フf的話也不太合適吧…】
睦月在心里撓撓頭，正在苦惱之際，川島留人卻是再一次懇求到：“副隊長，我小的時候和斯科米相處了好幾年，它如果想動手的話，早就在我小的時候就動手了，請相信我一次，如果造成什么后果，我絕不會逃避的！”
富山森的喉結(jié)上下滾動著，杉浦大輝當晚和他說的話還在腦子里回響，煩躁間，他閉上了眼睛，將槍口往下挪了一點。
似乎在進行著什么心理斗爭，川島留人忐忑的注視著閉眼之后一動不動的副隊長。
年輕的副隊長深呼吸了一口氣睜開了眼睛，隨后將手放下，戰(zhàn)術(shù)脈沖槍垂直的瞄準著地面，見狀，睦月和一之瀨明也跟著將手放了下去，川島留人滿懷感激的沖富山森鞠躬，并看向斯科米。
“你想和他們解釋一下？我沒意見，你要說什么就說什么吧，這也許是我們在地球上能見的最后一面了�！彼箍泼鬃罂从铱凑伊藗�可以坐下的石塊。
他拍了拍上面的塵土，一屁股坐了下去，翹了個二郎腿，饒有興致的看著前面站著的四個人。
富山森直視著川島留人彎著的身子，空閑的那只手捏緊又松開，他將腦子里混亂的話語聲暫時甩了出去，說到：“回去之后寫檢討，這個月的早晚巡邏任務，你一個人完成�！�
“明白了，謝謝副隊長�！�
“說吧，把你要說的都說清楚。”
睦月和一之瀨明松了口氣，他們看向坐在石塊上一臉看戲模樣的宇宙人，那態(tài)度就好像覺得自己絕對不會死在這里一樣。
【好囂張，我想揍他�！�
【別沖動，這里不能變身…！】
【他好臭屁�！�
【……】
川島留人在得到許可后，倒是沒有先前那么忐忑了，于是在副隊長那“你要是敢忽悠我你就死定了”的眼神中，焉了吧唧的講起了與斯科米相識和分別的故事。
二人之間的“債務”是十八年前因為一次誤會而產(chǎn)生的，而二者的初次相遇，是在川島留人八歲那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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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1月3日。
小時候跟著爺爺奶奶與父母一起在國外玩耍的川島留人，在一場突如其來的戰(zhàn)爭中，失去了一直與自己生活的家人。
八歲成為戰(zhàn)爭遺孤的他生活在難民營內(nèi)，每天靠著發(fā)放的那點應急糧與一張根本不夠保暖的毛毯，縮在小角落里，神情暗淡的茍活著。
他并不明白自己為什么會在一夜之間變成這樣的處境，也不知道今后該怎么生活。
但在某個寒冷的夜晚，一袋面包，一瓶溫熱的牛奶出現(xiàn)在他睡覺的地面上，在這些食物的后方，還蹲著一位黑色碎發(fā)，有著淡金色眼睛的青年。
“吃點暖和的東西吧，我看你今天沒去領(lǐng)吃的�！鼻嗄昱牧伺拇◢u留人的肩膀，讓他吃了東西再睡。
帳篷根本不能御寒，再加上年齡小還沒吃東西，搞不好第二天起來人就凍死了。
年紀尚小的川島留人木訥的拿起青年送的面包，被凍僵的手撕了半天都沒撕開包裝袋。
見狀，青年伸手拿過，撕開一個口子后遞給他：“不好意思，我把這個忘記了…人類是會因為嚴寒而被凍僵的來著。”
川島留人沒有發(fā)現(xiàn)不對勁的地方，他只知道肚子真的好餓，冬天也真的好冷，青年拿起牛奶瓶送到他嘴邊，感受到溫暖的男孩張開嘴巴，噸噸噸就是喝，等嘴巴稍微暖和點了，才緩慢的拿起面包啃。
那雙手被凍的通紅，卻死死的抓住被人贈予的食物，青年望著男孩，內(nèi)心不禁感嘆。
【這個星球的智慧生命…和我的故鄉(xiāng)一樣，都是脆弱的存在啊�！�
“我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離開這里？”
川島留人進食的動作停了下來，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很難以置信的話一般，用還殘存著童真的眼睛看向黑發(fā)青年。
“就你和我，從這里離開，去一個沒有危險的地方，我會找個房子，給你一張床，能美美的，溫暖的睡個好覺�！�
男孩連東西都不吃了，喝光的牛奶瓶從手中滑落砸在地面摔的粉碎，他抓著手中還剩下兩三口的面包，直直的撲到青年的懷里，瘋狂點頭。
去哪里都好，只要不在這里挨凍挨餓，去哪里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