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無法上訴的絕對正義］
我躺在我家的廢墟上，沒聽到一聲輕微的鼻息從瓦礫堆下傳來，而我發(fā)誓我試圖呼喊過他們的名字了，我的每一位親人，每一位好友，可這該si的世界好像靜止了一般，無聲無息，它是害怕面對我的控訴嗎？
現(xiàn)在我的十指指尖流著血，感覺不到痛，現(xiàn)在我的鼻腔里灌滿飛灰，我只能微張著嘴，小心翼翼的呼x1。
「哎那家伙的力量確實(shí)非同小可，可能光靠我這一點(diǎn)小手段是阻止不了的呢？」一位肩披著黑se風(fēng)衣的男子朝我走來。
他是在跟我說話，嗎？
「你想知道發(fā)生了什麼事對吧？」他的語氣輕松，甚至面帶微笑，他的面目清秀，胡子甚至是眉毛都有細(xì)心打理，他有一雙x1引人的深紅se眼鏡，遠(yuǎn)看獨(dú)特帥氣，近看倒有些懾人，他的衣裝白凈，像個知情者又像個局外人，而他朝我走來，像是為了嘲諷我。
「是誰g的？」而我現(xiàn)在卻可悲到除了他，無法向他人求得解答。
「正義舊神，同一，喔對了，同一是祂的名字。而我的名字是光y。」男子在我身旁坐下，絲毫不介意他的黑se大衣沾上我的血ye與石灰。
「貝塔颯克村確實(shí)是官員所居住的地方，但，我不覺得我們有罪大惡極到需要臨及這種程度的神罰�！刮疫@是在質(zhì)疑正義之神的正義嗎？
「貝塔颯克村的居民占用了整座城市60的資源并控制著整個國家的運(yùn)作。」光y先生說。
「這是人類社會必然的走向，而且不g我的事。我不是達(dá)官顯貴，我只是剛好住在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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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同一來說，你們都只是視若無睹的共犯。」
「或許全人類都在默許�！�
「噓！小聲點(diǎn)，別讓祂聽到，要是祂發(fā)現(xiàn)了那該怎麼辦��？」
「祂會把人類換回神話生物嗎？注一」
「祂的權(quán)能還沒那麼大啦�！�
「祂真的是絕對正義嗎？」
「你是在質(zhì)疑神明嗎？」
……
…………做為人類最可憐的就是我們甚至不能向上質(zh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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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正義的使徒，嗎？」
「不是�！顾麤]有看著天空也沒有看著我，只是盯著懷表上的指針滴答滴答。
「你知道些什麼。」
「是，但這不代表我的主人是同一，你甚至能將我視為同一的敵人�！顾酒鹕�，拔出腰間的佩劍，銀se的劍身纏繞著金se的時間流，當(dāng)我仔細(xì)看，能看見我--能看見我的人生故事一幕幕浮現(xiàn)在我的腦海中，那是我的時間。
「你是時序舊神的使徒。」天空開始由黒轉(zhuǎn)白，我的傷口在快速癒合，身下的房子的碎片開始重組。
「你在倒轉(zhuǎn)時間？時間可以倒轉(zhuǎn)？」
「不能，卻能反轉(zhuǎn)後復(fù)制貼上。」
「他還是會毀滅嗎？」
「這取決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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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能？為什麼只有我還清醒？」我有好多問題想詢問，但世界康復(fù)的速度實(shí)在太快。
「因?yàn)槲蚁電Z回我所認(rèn)為的正義�！�
所以我們擁有質(zhì)疑的權(quán)力嗎？
「孩子�！顾钪业募绨�，像一位師父在向徒弟傳授最後絕活那樣。他對我說：「離開這個爛地方，去往那些你從未去過的那些地方，去尋找那些你想知道的答案�！�
「我想知道�！箍晌抑皇且粋�普通人，我沒什麼遠(yuǎn)見，我只想好好讀書好好工作過著安穩(wěn)的生活。
我有想知道什麼嗎？
「來了�！刮艺驹谪愃S克村的主g道上，街邊的人車川流不息，而在人群之間站著一個藍(lán)se的身影。祂就像一尊人形玻璃藝術(shù)品，散發(fā)著隱晦的光，而路人就像是看不見一樣徑直穿過他全然對稱的身t。
「正義�！菇又抑鲃臃畔铝耸种械奈淦�，因?yàn)槲业拇竽X告訴我以匕首對付一個手無寸鐵的敵人并不符合公平正義。
「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我無從選擇，但你的行為你有選擇的自由�！鼓俏幌壬f：「為自己的生活奮戰(zhàn)，還是一輩子做一位神明忠實(shí)的奴仆。」意識告訴我兩個選項(xiàng)都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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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向一位不可戰(zhàn)勝的敵人挑戰(zhàn)，有什麼意義？」或許雷碧嘉說的對，我是一位悲觀主義者。
「證明我們曾經(jīng)存在�！惯@是光y先生給我的答案。
光y先生的手撫過他的劍身，從上頭環(huán)繞的時間流中ch0u出了一個故事，金se的時間像是絲線攀附在他的手臂上，接著沿著他的指尖纏繞到我的匕首上。
「當(dāng)然，你可以視若無睹，一輩子默默無聞，平凡到令人憐憫�！苟F(xiàn)在正義之神在我的面前，祂殺了所有我認(rèn)識的人，現(xiàn)在我手持利刃擁有一次讓生活重回軌道的機(jī)會。
「所以你會怎麼做？」
「然後呢？親ai的？」你對突然停下故事的我很是不滿，但其實(shí)你也知道，夜已經(jīng)深了。
「這也不是什麼開心的故事。」其實(shí)我也對我的故事不是很滿意，或許過於隨意，或許過於悲戚。
「可是是你的故事呢，我怎麼可能不喜歡呢？」你左手g著我的右手臂，頭靠著我的肩膀，我們走的歪七扭八卻依然維持著這個姿勢。
「真的？」我當(dāng)然知道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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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然。」但想聽到答案從你的口中說出來。
「所以呢？艾爾最後做了什麼？」你親吻了我的側(cè)臉，好奇的眼睛瞪得大大的。
「他啊他朝同一的方向走去，顫抖的手緊握匕首，他想了很多，他知道這一刀刺下去後他的人生會有很大的轉(zhuǎn)變，而且絕對不是往好的方向
艾爾，從今往後，你的生活將會截然不同，或許會被神明追緝，或許這樣并不會阻止貝塔颯克村的毀滅，但是。
「這是審判神明的權(quán)能。」
至少我曾經(jīng)對這個世界提出反對且付諸實(shí)踐。
「所以呢？艾爾�！刮业牟椒ネＴ诹苏x之神前，祂沒有理會我，只是一直一直在我的腦海里放映祂的理念和想法。祂向我展示貝塔颯克村毀滅後的未來，富人區(qū)外的孩子能夠三餐溫飽而不是整天和貝塔颯克村的垃圾桶賭運(yùn)氣，他們擁有爭取考上皇家預(yù)校的權(quán)力，他們的未來將擁有轉(zhuǎn)機(jī)，而我，會在學(xué)校里過著安穩(wěn)的生活、畢業(yè)、成為學(xué)校箭術(shù)課程的老師。然後跟雷碧嘉一起。
“你沒有理由拒絕�！毕袷亲隽艘粋�清醒夢一樣祂將我拉進(jìn)一個黑se的空間我的身t被拉扯擠壓重構(gòu)又被強(qiáng)行拼裝成原本的形狀。
「�。 刮业皖^看見我的手到了我腳該有的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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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很久沒有人類到我的空間了�！乖谝宦晱椫羔嵛业氖謴摹竿取股厦撀洌又穆h回他該在的位子。
怪詭異的。
我靜下心開始打量我所在的空間，我身處一個巨大的金se天秤的一邊秤盤上。而承裝這個天秤的是一個由鏡子構(gòu)成的正四方t空間。
「嗨~」這聲音是--
「光y先生？」他坐在天秤的頂端，像個孩子一樣晃著雙腳，他的反應(yīng)淡定到他好像常來這兒。
「看那里。」他指向另一邊的秤盤，是。
「聽說你們?nèi)祟悈拹河窒瞐i這副毛皮，所以我向美神借了這個造型�！筺v人？好吧，非常jg致漂亮的nv人。
「喜歡嗎？」或許這次祂對了，確實(shí)讓人喜歡又喜歡不來。你問祂的樣子？想像一個你這輩子所看過最美的人，她身著水晶制成的晚禮服、配戴著各式七彩的珠寶卻又不顯得俗氣，這些珠寶的光芒在她的姿se下都黯然失se，你想靠近一點(diǎn)，好奇是什麼造就了她，你好奇你們組成的細(xì)胞是不是長的一樣，好奇他是不是一枚雕塑或一幅畫，你想從他身旁路過只因好奇是哪朵花如此好運(yùn)能夠成為她身上的香氣，你想再看近一些，因?yàn)槟愫闷嫠欠裾娴暮翢o破綻，但當(dāng)你仔細(xì)一想後。
毀了你的家就足以讓她超可惡。超級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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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喜歡�！谷会崮阆肫鹪谀憧创羰昼娗暗k曾問過你這個問題。
「你不能因?yàn)槲叶憛捨野 ！?br />
「那你也不能因?yàn)橐蝗贺澒倬蜌i所有我認(rèn)識的人啊！」
「應(yīng)該把你也解決才對�！沟k是在小聲嘀咕，但在這個奇怪的空間我連光y先生腸胃蠕動的聲音都聽得到。
「為什麼？」我做錯了什麼嗎？神明的決斷那麼隨意的嗎？
「因?yàn)槁闊��！?br />
……
「為了正義降下神罰，於我而言是一件極其虛偽的事�！刮也皇枪室庖|(zhì)疑絕對正義。
「你不能讓世界絕對正義，因?yàn)槟阕霾坏剑瑳]有人或神做得到，造物者將競爭虛榮的個x放在了人類身上，只要人類存在，就沒有存在可能絕對正義�！箍墒俏也焕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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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向人們顯靈讓他們懼怕而改進(jìn)嗎？之類的，但你所做的只是屠殺�！拐x舊神的審判從來不給人類上訴的權(quán)益，可是如今我站在與祂齊平的天秤上。
「而我不認(rèn)為這是正義，而你的絕對正義也沒有絕對到令所有人信服�！乖谏衩髅媲拔业南敕ɑ蛟S不值一談，但至少我試過了。
「我不會殺了你，我只是反對并不想褻瀆，暫時啦�！刮覍⒇笆讈G下秤盤，天秤往他的方向偏了一些。
「畢竟你才是同一，所以結(jié)果還是你來訂吧？」我躺在秤盤上，等待同一將我處決。
「你很有趣�！刮业某颖P緩緩下降。
「但你看錯我了�！沟k水晶雕琢的眼睛離我只有一根睫毛的距離，祂沒有鼻息，也沒有溫度連重量也是微乎其微，所以盡管他能說已經(jīng)貼在我的身上，也沒有任何感覺。
「你所在的地方是揭示真理的天秤，而不是斷頭臺，你只要有足夠的籌碼，消亡的就會是我�！沟k的左手輕輕的撫上我的手掌，水晶尖銳的棱角將我的皮膚割開一個個小缺口。
「但現(xiàn)在我有你的全部，而你沒有一枚籌碼，這就是事實(shí)�！箯牡k手上剝離了一小塊水晶碎屑，它從我皮膚的傷口鉆進(jìn)我的血管再一點(diǎn)一點(diǎn)的融進(jìn)我的血ye。
「可是我贊賞你的勇氣，我喜歡你，就如同那些正在觀賞這場審判的其他神明�！苟乙稽c(diǎn)也不為祂的夸贊而感到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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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知道所有的神明都在作壁上觀。
沒有人在乎一座城鎮(zhèn)的消失。
沒有人在乎人與神之間的打賭是否公平。
祂們默許正義之神的正義而身為人類的我們不能質(zhì)疑。
我們在同一個秤盤上，兩秤盤齊平。
光y先生在笑，同一也是。
「娛戲之神說你擁有改變這個世界秩序的潛能，或許還能殺了那家伙�！棺罱K我沒能傷害到祂一分一毫。
「我很好奇你的能耐�！挂徽Ｑ畚一氐搅素愃S克村，還是廢墟的時候。
「不說話？嚇到了嗎？應(yīng)該感到榮幸啊！你可是所有神明關(guān)注的焦點(diǎn)呢？」同一的聲音回蕩在貝塔颯克村的巷弄之中，從四面八方朝我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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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祂們說你生來就有弒神的潛能�！�
「不值得開心嗎？」一點(diǎn)也不。
「不然許個愿吧？人類不是最ai向神明乞討了嗎？許個愿吧！」祂又穿上那副nv人的皮囊在我身旁打轉(zhuǎn)。
「你想要什麼？財富？美人？還是武器？」
我不想向祂請求些什麼。
但是。
「我要�！沟俏覜]有選擇。
「說什麼？大聲點(diǎn)。」
「我要貝塔颯克村回來�！乖谏竦拿媲埃抑挥械皖^祈禱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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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這樣啊�！顾麖椓藗�響指，一切又變回了今天早上的模樣。
真羨慕。
「謝謝�！苟F(xiàn)在的我跪在祂的跟前，感謝神的饋贈。
「看來問題都解決了？」是光y先生。他從我身後緩步走來，一樣腳步輕松語調(diào)輕快。
「是啊，朝圣者實(shí)現(xiàn)了他的愿望，而我們也得到了想要的變革�！够卦挼氖峭�。
「這樣啊~可喜可賀可喜可賀�！构鈟先生從我身旁經(jīng)過的時候，掉落了一把匕首。
是雷碧嘉給我的那把，我丟下秤盤的那把。
“處決神明的權(quán)能”光y先生曾和我說過。
「接下來有什麼打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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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我該做的，審判人類，降下神罰。」
「這樣啊」光y掏出懷表瞥了一眼時間。
「第十三個小時要結(jié)束了，期待我們在下次時間暫停時相遇，同一。」光y先生朝正義舊神鞠躬，又回頭看向我。
「還有你，艾爾�！�
“向一位不可戰(zhàn)勝的敵人挑戰(zhàn)，有什麼意義？”
我拾起地上的匕首緊握在x前。
同一像是看跌倒哭泣的孩子一樣對我無奈的微笑一瞬間我想起我化成廢墟的村落想起斷垣殘壁下朋友的屍t我想起他摧毀一切并恢復(fù)一切時的輕松愜意我想起他明明擁有讓人們更幸福的能力卻為了一個人類創(chuàng)造的概念屠殺人類---我
無法接受。
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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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喀--
喀喀喀喀喀！
喀
水晶碎裂的聲音。
「為為什麼？」同一身t透亮的水晶光澤從匕首刺下的位子開始發(fā)黑，祂的身t變成一塊又一塊小小的黑曜石掉在地面。
喀拉喀啦
喀拉喀啦--
喀啦喀啦喀啦。
所以向一位不可戰(zhàn)勝的敵人挑戰(zhàn)，有什麼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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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證明我們曾經(jīng)si亡�！�
「卻不愿屈服�！惯@是我的答案。
世界為正義之神獻(xiàn)上安魂曲，
正義在世上的痕跡只剩下那塊在我的血管里日夜奔波的水晶碎片。
絕對正義再也不復(fù)存在。
……
…………
「你做了什麼？」nv孩x前的天秤別針往一方傾斜，她站在艾爾的正後方，眼睜睜的看著他親手殺si她所敬仰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