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猜情尋
骨場殺手案結束終審,庭審現(xiàn)場卻是空前混亂緊張。
方才在三人爭執(zhí)的期間,蘇鐵堅已經宣判大宇終身監(jiān)禁,而一直沉默的大宇終于開口,在法庭上為自己的冤屈申訴:
“我明明沒有殺人,你判我終身監(jiān)禁…?”
“蘇鐵堅你個仆街法官!你到底收了多少好處!?”
“明明知道我是被人陷害!你居然判我終身監(jiān)禁��?”
“好�。∧阋姨拼笥畛墒雷O(jiān)?那我就血洗觀塘!掃掉東英那班仆街冚家鏟�。�!”
“我唐大宇絕對要外面那班仆街都沒有好日子過!��!”
媒體的鏡頭對準了失控的大宇,洪興一眾描龍繡鳳的古惑仔也是在庭內鬧哄哄的高聲謾罵吵嚷。
今天的庭審可謂是一波三折,但這樣的新聞沖突向來是媒體最樂意看到的,大多數(shù)人都不關心案件本身的真實性,只關心他們的報道內容夠不夠吸引眼球,這期的銷量是不是還能再創(chuàng)新高。
停車場內,空氣死一般的沉寂,齊詩允被雷耀揚拽到車前,打開車門就準備把她塞進去。
她激烈地與他抗爭,心中的怒氣直逼腦門,兩人在車前肢體糾纏不休,她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雷耀揚的掌控。
就在他再次準備把她按進車里的那一刻,齊詩允趁機抬手一巴掌,不輕不重扇在了雷耀揚右臉,頓時,整個停車場都回蕩起這陣清脆聲響。
雷耀揚站在原地愣了片刻,轉過被她掌摑的臉又面向她,這種火辣辣的膚感,他還是的借口?齊詩允也懶得管這斯文無賴,左右她來了例假他也不能對她怎么樣。
雷耀揚則是自然而然的跟在她身后,又強行拿過她手里的公文包,跟著她慢慢走上樓。
一進家門,齊詩允直奔衛(wèi)生間去處理,雷耀揚坐在小沙發(fā)中等她,雙眼再次環(huán)顧起這間小屋。
他依稀記得之前來時,進門的位置有供奉神像一類的東西,家里有香火的味道,但現(xiàn)在那個位置卻空了。
整間屋子依舊干凈整潔,看起來就是只是母女二人的住處,并沒有男人生活過的痕跡,她的父親,好像從來沒有在她的生活中出現(xiàn)過。
不遠處的小茶幾上,擺放著一摞樓盤廣告單,雷耀揚拿起來隨意撇了幾眼,都是一些價格相對便宜的住宅區(qū),上面有些還做了標記,看樣子她是準備買房?
靜默片刻,突然很想抽支煙,但在口袋摸了半天才發(fā)現(xiàn)打火機被忘在了車上,雷耀揚見她的臥室沒有關門,站起身走進去尋找他上次遺忘在這的打火機。
他翻找了半天,終于在她書桌抽屜第二層找到了那枚銀色dupont,還有半包ore雪茄。
雪茄點燃的瞬間,煙霧在眼前騰起,夾雜著薄荷香氣的尼古丁味道懸浮在空氣中,他抬眸,看到了書桌上的一個立式相框,順勢拿在手中仔細端詳,突然想起第一次上門時,她想要藏起的東西。
他看了幾秒覺得好笑,這有什么好藏的?
黑白相片上,是童年時期的齊詩允,看起來也就八九歲的樣子,她坐在母親腿上,懷里抱著一只通身雪白的西施犬。
女人雖然相貌平平,但主要勝在氣質,身上的旗袍素凈卻剪裁精良,和現(xiàn)在的煙火味十足的大排檔老板娘完全不一樣,齊詩允則穿著一條小女孩都喜愛的百褶小洋裙,笑得甜美可愛,比她偶爾兇巴巴跟他呲牙的樣子看起來不知道乖巧多少倍。
從照片上的穿著打扮看起來,曾經她家境應該不錯,但為什么現(xiàn)在只和母親住在這紛亂的市井之中?她的父親去了哪里?她的過去到底發(fā)生過什么?
雷耀揚心中生出些許好奇,思緒也慢慢被牽引,這樣的照片他曾經也照過,只不過一家三口的表情卻都冷漠異常,就像是為了完成某種任務一樣才迫不得已留影。
罷了,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他無心管,也懶得細想和追問。
一根細長雪茄已經抽完,距離齊詩允進入衛(wèi)生間已經過去快十多分鐘,雷耀揚覺得不對勁,又往衛(wèi)生間方向走過去,叩響了木質房門。
“你怎么樣了?還在痛嗎?”
他站在門口發(fā)問,不知道她在里面怎么能磨蹭這么久。
齊詩允揪著自己的褲子,從沒這樣狼狽不堪又丟臉,衛(wèi)生間里的廁紙用完了阿媽好像忘記放新的,例假提前了幾天,巾上次用完了忘記買…
她坐在馬桶上,只覺得自己尷尬得想要原地升天,偏偏雷耀揚這神經病還沒走。
“喂?齊詩允?”
“你沒事吧?”
男人再次追問,語氣有些急躁的繼續(xù)叩門。
“我沒事!痛經而已,又死不了人!”
“雷生你貴人事忙!我用不著你管!”
齊詩允也對著門外大喊,如果雷耀揚走了或許她還有辦法解決問題,雖然他們兩個已經做過各種下流事,但來例假跟他說還是太尷尬。
“…這么囂張?”
“你吃槍藥了?來了不起?”
“打算在馬桶上坐一輩子?”
男人嘴上雖然嘲諷,但又失笑,也不知道她在里面干什么,但是突然很想捉弄她一下,抬手關掉了門外的燈。
狹小的衛(wèi)生間一下子陷入一片黑暗,齊詩允瞬間更為惱火,想要起身卻也是進退兩難。
“雷耀揚你瘋了!快開燈!”
“那你告訴我你在里面干什么,便秘了嗎?”
“神經!你才便秘!”
“那為什么這么久不出來?”
“………”
空氣陷入一片沉默,安靜得只能聽見外面街道上嘈雜的人聲,齊詩允被他逼得說不出話,加上來火氣大,感覺太陽穴都在突突地跳動。
指關節(jié)捏緊了褲子邊緣,她突然轉念一想,現(xiàn)在與其讓自己難堪,不如讓門外的男人更難堪。
“…雷耀揚�!�
“嗯?”
“巾沒有了,你去幫我買�!�
“�。�!”
“你不是問我為什么不出來嗎?巾用完了�!�
“…你確定家里沒有了嗎?”
雷耀揚雖然也被她不出來的理由弄得想笑,但讓他堂堂一個黑社會大佬去買巾,這女人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膽?
“沒有了…要是有我早就出來了�!�
“…你快點,我腳都坐麻了…”
齊詩允的聲音突然變成有股反常的撒嬌意味,雷耀揚站在門口只感覺汗毛倒豎,思想掙扎了片刻后,也只能嘆口氣認栽。
在漆黑的衛(wèi)生間馬桶上坐了又快十分鐘,齊詩允聽見開門聲,還有塑膠袋聲響,她不由得捂嘴偷笑,讓雷耀揚這種高傲自大的江湖大佬去買女性衛(wèi)生用品,或許比殺了他還難受。
“開門,我遞給你�!�
衛(wèi)生間的燈被打開,雷耀揚叩響房門,齊詩允輕輕轉動把手開出一個小縫,伸出她的手跟對方索要她的“貨”。
誰知雷耀揚將一整個口袋提手交給她,齊詩允的手差點沒被墜斷,這男人真是財大氣粗有錢沒處花,居然買來了一整袋巾…
她好不容易把那一口袋從門縫擠進衛(wèi)生間,但還是被驚呆了,因為里面裝滿了各種牌子各種尺寸型號的巾,可翻找了半天,就是沒有她跟雷耀揚說的那一種。
“雷耀揚你神經啊?你是把我明年要用的巾都買了嗎?”
“買這么多干什么?你搞批發(fā)嗎?!”
“我找了好幾家都沒有你說的那種,你先將就一下。”
男人皺著眉站在衛(wèi)生間門口,語氣明顯不耐煩,他剛才提著這堆衛(wèi)生用品結賬時,女收銀員吃驚的表情他還記憶猶新,排在他身后的兩個師奶小聲議論,遭他轉身狠瞪。
到客廳又接了幾個電話,雷耀揚才看到齊詩允從衛(wèi)生間出來,她回臥室重新?lián)Q了一身家居服,剛穿好,他就推門而入,站到她跟前。
“還痛嗎?”
“一點點,沒事了�!�
“如果明天不能返工就在家休息,工作上的事我會找人幫你搞定。”
“雷生,我沒那么嬌貴的命,不像你坐著就能日進斗金,你還是忙你自己的事吧�!�
“大宇如你所愿坐監(jiān),下一步又準備在觀塘做什么?你還有閑情逸致管我?”
齊詩允冷冷開口諷刺對方,大宇入獄已經成定局,但雷耀揚的計劃肯定不止于此,又想起這個月的薪水還不知道要被扣多少,這霸道癲狂的男人還要成天給她制造麻煩。
兩人相對而站靜默了快一分鐘,雷耀揚不語,只是垂眸注視跟前說話夾槍帶棒的齊詩允,他打也不是,罵也不行,現(xiàn)在連想上床解決問題都被她突如其來的例假拒之門外。
他不能跟她如實相告的事還有很多,把她禁錮在自己身邊,何嘗不是把自己的性命同她捆綁在一起?他向來不做沒把握的事,但對于齊詩允,自己也常常陷入矛盾,這女人到底憑什么能讓自己幾度失控?
一說到社團的事雷耀揚就化身啞巴,齊詩允也猜不到他現(xiàn)在在想什么,不過她倒是很好奇,雷耀揚到底是怎么幫她去買來的那些巾,想起他面無表情拿著這堆東西去結賬的樣子,或許看起來會像一個西裝筆挺的斯文變態(tài)?
突然就覺得反差太大很無厘頭,齊詩允沒憋住,噗嗤一下子笑出聲。
“你笑什么?”
雷耀揚終于開口,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臉上浮現(xiàn)這樣的笑容,嬌俏又靈動,可愛得緊。
“我在想你是怎么去幫我買那些巾的,沒有引起圍觀嗎?”
“這有什么?女性來是很正常很自然的新陳代謝,我并不覺得有什么丟臉的,只是大家的想法太老舊而已。”
“況且我給自己的女人買東西,喜歡圍觀他們就圍觀好了�!�
話音剛落,男人眼底的熱意又浮現(xiàn)出來,齊詩允突然感覺耳根發(fā)燙,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但又想起今天他在郭城面前大肆宣揚他們莫須有的關系,臉色又突然變得黯淡下去,笑容也隨之消失不見。
“齊詩允�!�
雷耀揚鄭重叫她的名字,微微嘆了口氣,又坐到她的床上。
“剛才在法院,我就當是你在生理期脾氣不好,我不會怪你�!�
他拉過她的雙手將她帶到自己跟前,圍抱住她腰身,輕輕把額頭抵靠在她小腹位置低聲開口:
“你之前做新聞記者你也清楚,江湖斗爭就是這樣,爾虞我詐你死我活就是常態(tài)�!�
“但我不希望這些紛爭,干擾我們之間的關系�!�
“至于郭律師,我不會再為難他,我答應過你的事,一定不會食言�!�
說罷,雷耀揚將她抱坐在自己腿上,拉起她一只手掌覆蓋在自己被她扇過的臉頰,往向她如夜星般閃亮雙眸:
“我會給你時間,給你最大限度自由。”
“你也給我一個機會,讓你重新了解我的機會�!�
“詩允,我等你的答案�!�
須臾間,夕陽包圍了整個街道,橙紅余暉灑進狹小臥室,雷耀揚琥珀色眼眸中溢滿縷縷溫柔情愫,熱風從窗外徐徐吹入,淡藍色窗簾浮動,氣氛逐漸陷入曖昧旖旎。
他低下頭,兩根手指捻住她小巧下巴,一只寬大手掌住她的后腦,輕吻折動她粉潤豐盈的唇,一點一點,試圖溫柔撫慰那顆被他弄得遍體鱗傷的心。
齊詩允閉上眼沒有說話,只是放任他將她壓向自己的單人小床上,讓他的唇舌霸占自己的每一寸和腦中紛亂思緒…
她當然不會完全相信雷耀揚看似誠懇的說辭。
先給你一巴掌,再給你一顆糖,她若妄求他的真心,那才是真的不自量力。
但既然現(xiàn)在已經從高空跌入萬丈深淵,計劃已經沒有更改的余地,那就借他的手,在未知前路上盡情廝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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