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最冷一天

    靠山見海宅邸外翠綠青蔥一片，整座豪華建筑都以象牙白為主色調(diào)，是現(xiàn)代與古典融合的完美杰作。

    窗外是成百尺精心修剪過的西式庭院，遠(yuǎn)眺維港璀璨海景，浮云富貴凌駕一切，是普通人窮盡一生也難以企及的高度。

    齊詩允再睜開眼已經(jīng)是正午時分，困倦和酸軟感遍布全身，臥室窗簾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拉上，只透出一絲光線照射在地毯上。

    耳后是均勻有力的呼吸聲，雷耀揚抱著她，睡得很沉。

    她輕輕拉開男人放在自己胸前的手，慢慢挪動身軀下床，又拿起一旁的浴袍穿好，悄悄走出臥室。

    想起今晨他對自己說的那番話，齊詩允心中也有了把握，只不過現(xiàn)在她還不打算對他有所回應(yīng)，準(zhǔn)備繼續(xù)保持以往態(tài)度，讓一切順其自然發(fā)展。

    出了走廊往樓下走，warwick聽到動靜又跑來找她，它好像對她出入這個宅邸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更像是這個家里的女主人。

    齊詩允俯下身摸了摸它油光水滑的額頭，warwick也溫馴的接受她的觸碰，露出尖尖的白牙和粉色的舌頭向她示好。

    “你比你主人可愛多了�！�

    她又撓了撓它柔軟的下頜，小聲跟它吐槽雷耀揚，轉(zhuǎn)而又笑起來。

    “啊，齊小姐你醒了？”

    管家忠叔拿著幾疊報紙走來，看到她在和warwick親密接觸也覺得奇怪，這只狗平時見到他和雷耀揚以外的人都是呲牙咧嘴的恐嚇，偏偏對這個靚女展現(xiàn)出難得的親和力。

    齊詩允聞聲轉(zhuǎn)過頭，看到和藹的老人朝她笑，自己還穿著浴袍不修邊幅的樣子還真是有些尷尬。

    “忠叔。”

    她也禮貌回應(yīng)對方一個笑容，起身到附近倒了一杯水拿在手中。

    “雷生還在睡嗎？午餐已經(jīng)好了，齊小姐你要不要先用？”

    “嗯，他還在睡…”

    齊詩允只覺得越發(fā)尷尬，或許她在這老人眼中，只是個和雷耀揚搞情色交易的女人，但或許雷耀揚也經(jīng)常這么干，老人可能早就習(xí)以為常。

    忠叔看出她的羞怯和不自在，臉上依舊笑得慈祥，將報紙放在一旁的柜臺上準(zhǔn)備往餐廳走。

    “齊小姐，你先吃，雷生睡醒了我叫人再準(zhǔn)備�！�

    “啊，好…多謝�！�

    齊詩允正準(zhǔn)備往餐廳走，余光卻撇見柜臺上的一疊報紙，最上層的依舊是《明報》。

    但一個熟悉的面孔迅速吸引了她的目光，她將那份報紙拿起來仔細(xì)翻看，照片上的郭城穿著黑色律師袍頭戴白色假發(fā)，眉眼神情凌厲，站在法庭上和大法官蘇鐵堅據(jù)理力爭的對峙。

    “骨場兇案再開庭！辯方律師郭城警戒主審法官！是為香港首次！”

    新聞標(biāo)題醒目，在頭版頭條，想必此刻已經(jīng)全港皆知。

    蘇鐵堅之前對他的各種打壓她也知道，他這樣和大法官公然敵對，無疑是用自己的前程對賭，或許前方并不是一條正義的光明大道，或許更會遭到同行打壓排擠，墜入萬劫不復(fù)的境地。

    齊詩允努力抑制住內(nèi)心的涌動，眼眶突然變得濕潤，他頂著這樣巨大的的壓力前行，昨天她還任性的叫他去他們約會的地點，殘忍的跟他提出分手…

    距離下次開庭還有兩天，自己到底還能再為他做點什么？

    “齊小姐，今天的報紙送來得有點晚，這些我先拿上樓放在雷生書房�！�

    “好…這份我還要看。”

    忠叔禮貌應(yīng)承著她，轉(zhuǎn)身上樓去往書房方向。

    齊詩允拿著報紙坐到餐椅上仔細(xì)翻看，文章內(nèi)容針砭時弊，對于大法官蘇鐵堅的偏私行為做出強烈評判，并贊揚郭城勇于挑戰(zhàn)權(quán)威警戒對方，這次算是徹底吹響了戰(zhàn)斗號角。

    認(rèn)真完整篇報道后，齊詩允心里很不是滋味。

    也不知道郭城現(xiàn)在如何，昨天她把他一個人丟下慌忙逃離，當(dāng)時在海洋館里，她離開時沒有回頭，但他說話的語調(diào)，很明顯是在哭。

    而沒過多久，她便和雷耀揚在這座豪宅內(nèi)翻云覆雨貪受床笫之歡，她頓覺自己是個卑鄙又心機的壞女人，就算是被郭城記恨一輩子也是應(yīng)該的。

    正難過自責(zé)，她就看見雷耀揚隨意披著一件睡袍走下樓來，還有些睡眼惺忪的樣子，忠叔也跟著下樓走出門去。

    “怎么不吃？不喜歡吃這些？”

    雷耀揚走到她身邊，看了餐桌上的食物一眼，她沒有動過任何東西，只是手里一直拿著報紙，捏得很用力，神情也變得冷漠。

    “沒什么胃口�！�

    “你自己吃吧，我先回家了�！�

    齊詩允對折好報紙放在餐桌，擺著一副臭臉，站起身就準(zhǔn)備離開。

    “一看到郭城就跟我變臉？嗯？”

    雷耀揚掃視了桌上報紙一眼，立刻拉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拽回自己跟前。

    明明今早在床上還軟得跟春水一樣嬌柔，現(xiàn)在又莫名其妙變成誰都扎一下的刺猬，下床翻臉不認(rèn)人這種事向來是他的行事作風(fēng)，沒想到現(xiàn)在這小女人也跟曾經(jīng)的他如出一轍。

    “齊詩允，麻煩你搞清楚狀況，你現(xiàn)在是跟我在一起�！�

    “我不想每次都因為他和你吵架，人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勸你不要惹惱我�！�

    “否則下次再登報，就是他的死訊�！�

    男人冷聲開口，臉上懲忿窒欲的表情和今早的溫柔態(tài)度大相徑庭，他直視著面前的女人，鋒利雙眼中透出令人生畏的濃濃殺意。

    “雷耀揚！你敢！”

    “你要是敢動他我也殺了你！”

    齊詩允也徹底被他的話激得惱怒，卑鄙無恥的男人，他又用郭城的性命要挾她！

    “殺我？”

    “你知道你自己在跟誰說話嗎？”

    雷耀揚不禁冷笑，面無表情拿起餐桌上的銀質(zhì)牛排餐刀遞給她：“來，我給你機會。”

    “夠威的話你就往這來，反正你想殺我的心肯定也不是一兩天了，殺了我，你就可以去找他�！�

    男人又把餐刀放進(jìn)她手中握緊，將她的手抵在自己心口位置。

    齊詩允被雷耀揚低氣壓般的怒氣震懾到，相處的這段時間她從未見過他如此生氣，握住餐刀柄的手變得有些發(fā)抖，她當(dāng)然很想一刀用力捅下去讓他死，可為了這樣的男人讓自己雙手沾血未免也太不值得。

    此刻，她的兩只手已經(jīng)被雷耀揚完全掌控，鋒利刀尖和鋸齒已經(jīng)抵上他緊實硬挺的胸膛，完完全全癲佬一個。

    “雷耀揚，你不要發(fā)瘋…”

    餐刀鋒利，他抵得太狠，以至于出現(xiàn)一個兩厘米左右的傷口，她看見有細(xì)細(xì)的血絲從他胸口刺青流出，沾染在餐刀鋸齒邊緣，她慌亂地想要倒退離開他的掌控，卻又被雷耀揚攬住腰拽回身前。

    “到底是誰在發(fā)瘋？”

    “現(xiàn)在給你機會殺我你都做不到，怎么你認(rèn)為你還能幫他？”

    “不自量力�！�

    雷耀揚放開她的手，餐刀應(yīng)聲落地，掉在大理石地板上發(fā)出一陣尖銳刺耳聲響。

    “別妄想還能扭轉(zhuǎn)乾坤，唐大宇入冊誰都改變不了�！�

    “坐下吃完，我送你回家�！�

    男人緊盯著她的臉，語氣神態(tài)讓人不寒而栗，而他也不顧胸口刺青上滲出的血液，面不改色拉出餐椅坐下，自顧自切開五分熟牛排細(xì)嚼慢咽。

    齊詩允心中憤恨不已，卻又無能為力，她也惱怒地落座餐椅懶得管他，心情郁悶的吃完了餐盤中的食物。

    下午，雷耀揚將她送回深水埗后就匆匆離開，只跟她說周末這兩日他都有事不會來找她，臨走前他還是一副臭臉，好不容易緩和關(guān)系的兩個人，再次不歡而散。

    禮拜一，大宇的案件開始最后聆訊。

    下午兩點，齊詩允本來在快活谷馬場做采訪，但還未開始，卻被雷耀揚突然強行帶走，載她到香港最高法院。

    停車場內(nèi)，雷耀揚解開安全帶準(zhǔn)備下車，卻被齊詩允一把拉住手臂。

    “你又發(fā)什么癲？我的采訪還沒結(jié)束！你帶我這里來做什么？”

    男人冷笑一聲，拉開她的手朝她挑了挑眉：

    “采訪我安排人幫你完成。”

    “今天是最后庭審了，難道你不想來看看郭律師如何表現(xiàn)嗎？”

    還未等她回應(yīng)，雷耀揚已經(jīng)下車，站在副駕座車門外等她。

    雖然這兩日他們完全沒聯(lián)系，但她察覺到有人在暗地跟蹤，不出意外，肯定是雷耀揚這個瘋子干出來的事。

    齊詩允也沒想到這惡毒的男人會直接把她帶到這里來，雖然她也很擔(dān)心郭城，知道今天開庭所以也一直心緒不寧，但直接到庭審現(xiàn)場來，她還是不敢面對。

    她打開車門，氣得滿臉通紅，朝著雷耀揚大吼：

    “雷耀揚！你一個大男人就這么小肚雞腸嗎？”

    “你說過你會給我時間，我也按照你的意思做了，你現(xiàn)在帶我來又想給aaron添什么亂？！”

    “我跟他已經(jīng)分手了！如你所愿現(xiàn)在和你在一起了！你還有什么不滿意？！”

    雷耀揚注視著她生氣的表情心中也有火無從發(fā)泄，他就是沒有辦法不為她心里還有郭城而嫉妒惱怒，他就是要讓她看到她鐘意的男人是如何被他徹底挫敗，就是要粉碎掉她對郭城的所有殘存幻想。

    片刻過后，男人臉上依舊是冰冷表情，眉心微動，齊詩允沒等到他的回答，又被他拽住手腕往庭審現(xiàn)場走。

    聽審席上，洪興大部分人到場，媒體記者席位也已坐滿，雷耀揚帶著她坐在一個不太引人注意的角落位置，他們身旁還有她之前見過的壞腦和power。

    齊詩允坐在位置上，只感覺全身像是被蟻咬般難耐，郭城就站在前方，她第一次在現(xiàn)場看到他上庭的樣子，卻坐在一個她憎恨的陰險男人身旁，可能還要接受不可逆的宣判結(jié)果。

    拖延時間這幾天，郭城并未放棄繼續(xù)搜尋證據(jù)，但終究還是一無所獲。雷耀揚的計劃環(huán)環(huán)相扣，齊詩允也已經(jīng)不在自己身邊，只有證詞沒有證據(jù)根本是紙上談兵，他想要替大宇翻案，幾乎是難于上青天。

    今天是最后庭審，但這代表公正的偌大庭審現(xiàn)場根本豪無法治可言，他落座在自己位置，已經(jīng)做好了最壞打算。

    “辯方律師，鑒于你無法搜集到新的證據(jù)和找到新的證人，現(xiàn)在請主控官作結(jié)案陳詞�！�

    蘇鐵堅端坐在中央大法官席位，說得正義凜然，他今日必須按照約定結(jié)束這個案子。

    “被告人唐大宇，被指控于一九九五年八月二十五日凌晨在美孚新邨謀殺戶主程少云，由于辯方一直未能提供任何對于這項指控的有效證據(jù)，加上行兇者手段相當(dāng)兇殘，泯滅人性……”

    “控方懇請各位陪審員一致裁定，被告人唐大宇罪名成立�！�

    蘇偉倫說完這番話，全場立即陷入一片沉默死寂。

    齊詩允低著頭，雙手攥成拳，指甲都快要陷入皮肉，殺人真兇洛文早已不知所蹤，而被冤枉的唐大宇卻要面臨著坐監(jiān)的判決。

    這和當(dāng)年程泰殺了自己父親卻被判當(dāng)庭釋放有什么區(qū)別？！

    這世間的不公，究竟還要重蹈多少覆轍？

    她很想大喊，想要跟眾人說出那晚的事實真相，此刻內(nèi)心的譴責(zé)和掙扎快要讓她透不過氣。

    “快結(jié)束了，別緊張。”

    一旁的雷耀揚直視前方說得輕描淡寫，同時也覺察到她細(xì)微變化，他拉過她冒著冷汗的手扣在自己掌心，齊詩允想要掙脫，卻被他握得更緊。

    “辯方律師，請讀出結(jié)案陳詞�！�

    蘇鐵堅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看向坐在位置沉默不語的郭城。

    過去快將近一分鐘，但男人依舊坐著沒有任何反應(yīng)，蘇鐵堅已經(jīng)沒有耐心和他繼續(xù)耗，又重復(fù)了一遍剛才的話。

    郭城憤怒的拍桌站起，眼神掃視了蘇鐵堅和陪審團眾人一圈才緩緩開口：

    “法官大人，各位陪審員，首先我要向在場各位說明一點：在刑事案件里，疑點利益是歸于被告�！�

    “除非被告的罪名沒有任何疑點，否則不可定罪�！�

    “而且在這個案件里，不斷有認(rèn)證物證被毀，所以，這根本不是一起簡單的謀殺案�！�

    “另外，接下來我所要說的話做的事，可能會嚴(yán)重影響我的職業(yè)生涯，但是我不可以不講…”

    男人神色極為鄭重的摘下頭上的白色假發(fā)，又拿在手上向眾人展示：

    “一直以來，我都認(rèn)為戴上這個假發(fā)之后，便是捍衛(wèi)法律“匿名”的一員，可以站在法庭上做一個公正無私的律師，為當(dāng)事人洗脫冤屈，讓真正作惡的人接受法律制裁…”

    “但我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原來一切都是假的，法庭，根本就是一群畜生在搞辯論比賽和貪污受賄。”

    這番話意有所指，郭城灼灼目光望向法庭中央的蘇鐵堅，對方惱羞成怒暴跳如雷，立即高喊庭警將郭城轟出現(xiàn)場。

    “各位陪審團！各位媒體記者！請大家相信我！我只是用我的前途來換取大家的信任！被告人唐大宇根本不是兇手！”

    郭城眼疾手快，當(dāng)場拿出打火機，將代表莊嚴(yán)和保護身份的白色假發(fā)點燃，瞬間火光熊熊，亦如他內(nèi)心噴發(fā)的憤怒。

    此時洪興眾人也吵嚷著反對法庭不公的判決，媒體的長槍短炮對準(zhǔn)蘇鐵堅和郭城，庭審現(xiàn)場亂作一團，齊詩允想要站起身卻被雷耀揚快速拽回，她怒視身旁面無表情的冷血男人，恨不得當(dāng)場扇他巴掌。

    “郭律師表演這么精彩，你不坐著看完怎么行？”

    “雷耀揚…你做人不要太絕！不然遲早遭報應(yīng)！”

    男人冷眼盯著她依舊不語，齊詩允想要掙脫他的掌控，卻被他捏到手腕發(fā)痛，又被他重重的拽回座位。

    被兩名庭警拉住的郭城依舊向眾人高喊：

    “我現(xiàn)在是沒有真憑實據(jù)！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證據(jù)證人還有真兇！全都被一班黑社會毀滅了！”

    “被告唐大宇！他真的沒有殺過人！��！”

    全場頓時嘩然一片，洪興眾人義憤填膺，被銬坐著的大宇想要掙扎起身，卻又被身后的庭警按回座位，只能眼看著被拖出去的郭城還在為他據(jù)理力爭。

    看來這次是真的回天無力，他的結(jié)局早就在暗中寫好了，任誰也不可能更改得了。

    “陪審團，暫時退庭商議。”

    蘇鐵堅望著被拖出門外的郭城，暗自松了一口氣，不遠(yuǎn)處角落里的雷耀揚緊盯著他，盯得他額上又冒出汗珠來。

    齊詩允在原位坐立難安，望著身后那扇大門心中慌亂不已，幾分鐘后，她趁著雷耀揚放開她接電話的空檔立刻起身，不顧一切沖出庭審現(xiàn)場去找尋郭城的身影。

    power正想要起身去追，但雷耀揚抬抬手示意他坐好，掛掉電話自己站起身走出去。

    郭城被兩個庭警暴力帶至法院外的綠化帶，嘴里還不停喊著唐大宇不是殺人兇手。

    他扶在花壇邊，雙手顫抖著，眼淚不停從眼眶中滾落到白色瓷磚上，他憎恨自己無用，保護不了對他有恩的大哥，也保護不了自己心愛的女人。

    他也憎恨這世間的不公，憎恨所有漠視法律知法犯法的惡人，他甚至都懷疑起自己一直堅持的信念，這條路他到底要走得多艱辛，才能為蒙冤的人帶來些許光明？

    “…aaron！�。　�

    齊詩允跑得氣喘吁吁站在男人身后，心疼和愧疚占據(jù)她所有情緒。

    郭城聞聲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錯覺，直到他緩緩轉(zhuǎn)過頭，看到了站在階梯上的齊詩允。

    但現(xiàn)在，他們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再對等。

    “你來做什么？”

    “特地來看我輸?shù)靡粩⊥康�？特地來看我身敗名裂？�?br />
    男人冷笑，臉上還掛著淚痕，但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冷漠。

    此刻，齊詩允的心就像是被狠狠碾碎，現(xiàn)在的郭城完全像個陌生人，雖然她也沒有奢望他會對她有什么好臉色，但是真相擺在眼前，她還是不受控的難受至極。

    “aaron，我只是…只是很擔(dān)心你…”

    “擔(dān)心我？”

    “齊小姐，我們很熟嗎？你不是應(yīng)該呆在雷耀揚身邊嗎？”

    “aaron，對不起…我…”

    洶涌淚水盈睫，內(nèi)心早已千瘡百孔，齊詩允低下頭不敢繼續(xù)面對郭城，想說的話都被堵在胸口，她只能默默捏緊了手里的公文包。

    “詩允，跟我回去。”

    突然一只強有力的手臂攬住了她的肩膀，可她身體卻條件反射地抖了一下。

    不遠(yuǎn)處階梯下的郭城見狀就要沖上前和雷耀揚拳腳相向，但男人反應(yīng)極快，將齊詩允向后推了幾步，像一堵墻擋在她身前。

    “律師仔，你很想和我打？”

    “只怕一個回合不到你就要進(jìn)醫(yī)院了�！�

    “雷耀揚！你個仆街！顛倒是非黑白的家伙！”

    “陷害大宇的罪魁禍?zhǔn)�！你有什么資格站在這里！”

    郭城激動沖上階梯，正欲出拳，卻被雷耀揚瞬間格擋住，而下一拳迅猛的出現(xiàn)在郭城臉頰上，打得他倒退了好幾步，嘴角瞬間流血。

    “aaron！”

    兩個男人動作都太快，齊詩允根本來不及阻攔，正想要跑過去查看郭城的情況，雷耀揚立刻拽住了她的手臂，任由她掙扎。

    “正好，我們?nèi)齻�人的事情也趁現(xiàn)在處理一下�！�

    雷耀揚冷聲開口，居高臨下緊盯郭城，手掌卻慢慢向下，牢牢牽住了一旁苦不堪言的齊詩允。

    “郭律師你們曾經(jīng)是情侶不假，不過已經(jīng)分手五年，在你們復(fù)合之前她就是我的女人�！�

    “你從英國回港一年多時間都未曾找過她，也沒有給她任何消息。”

    “后來你未經(jīng)過我的同意就橫插一腳，請問這是一個大律師該有的品行嗎？所以大宇有今日的結(jié)果，不過是你自己無能罷了，你怪不了任何人�！�

    “我也希望你今后對她不要再有任何幻想，這輩子，她都不會再屬于你�！�

    雷耀揚說完最后一句話，獵鷹般的視線轉(zhuǎn)向一旁的齊詩允，就像是對她在發(fā)出某種危險的警告。

    郭城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仍舊氣憤不已想要繼續(xù)沖上前和雷耀揚拼個你死我活，但此時power和壞腦一眾人走出來，跟在場的三人說了大宇的最終判決結(jié)果：

    法庭最終裁定，唐大宇謀殺罪成立，被判處終身監(jiān)禁。

    “你以為你能一直逍遙法外嗎？”

    “仆街…雷耀揚…！”

    男人攥緊了拳頭，雖然這個判決結(jié)果他一早就預(yù)料到，即使是他絞盡腦汁想盡了各種辦法，還是無法改變這樣的結(jié)局。

    但雷耀揚不以為意，反而露出一個陰狠笑容，凝視郭城徐徐開口：

    “郭律師，我可是好市民�！�

    “你說我陷害唐大宇，完全的無稽之談，沒有任何證據(jù)我隨時可以告你誹謗，而且看現(xiàn)在這個情況你的律師牌照快要不保了，我勸你還是先擔(dān)心自己吧�！�

    說罷，他用力牽著已經(jīng)淚流滿面的女人往停車場方向走，留下郭城獨自愣在原地。

    但齊詩允的眼神依舊戀戀不舍的看向那個備受打擊的男人，可他一直垂喪著頭，一眼也沒看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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