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監(jiān)牢9
付敘昭一揮手收回白辰,白辰劍身化為點點銀輝散去。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看那漸漸消弭的銀輝,又看看付敘昭。
之前已經(jīng)見識過付敘昭救人的李橫舟和許謹也一臉震驚,賀錚當時是拿游戲的治療道具搪塞的他們,他們也信了。
但現(xiàn)在,這玩意兒也是什么他們不知道的游戲道具嗎?!“咳咳咳,我去,這是什么東西?難道我錯過了什么高級道具嗎?”鄭佳心有余悸地揉著自己被掐紅的脖子,嘶啞地問出了在場所有人的疑問。
所有人盯著付敘昭,期待他的回答。
付敘昭卻沒有回應,目光落在賀錚身上,只顧問她:“現(xiàn)在走嗎?”賀錚與李橫舟耳語幾句后,起身和付敘昭離開了會議室,留下一房間懵住的玩家。
“抱歉。
”付敘昭垂著眼簾,垂在兩側的手不自覺地揪著衣角。
他們已經(jīng)走到付敘昭的牢門前。
賀錚答道:“如果不是一開始我的失誤,你也不會被牽扯進這個副本來,保著你平安離開本來就是我的責任。
”“而且這個副本多半不是只有審判殺人這么簡單,”她與付敘昭對視,“剛剛王子諾的失控你也看到了,殺人被投票處死是這個副本的淘汰機制,但很不公平的是誰會成為兇手都是由副本系統(tǒng)直接指定的,這種不平衡會讓被選中的玩家心生怨懟,刺激形成玩家內部矛盾,然后……”“像王子諾那樣失控,玩家之間開始互相殘殺。
”付敘昭神色一凜,鄭重道:“若真是如此,我定會護你與他們周全。
”賀錚笑笑,與他道別,二人各自回房。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又到了零點。
賀錚此刻躺在床上,沒有再像前兩天那樣在意外面的動靜。
其實不用特意去聽也能知道,今晚放風的應該是剩下四個還沒放風過的人:李橫舟、8號高個女人杜莫、9號沉默寡言的年輕男人祁羨和11號長辮少女常詩寧。
明天是第三天,按照系統(tǒng)說的,應該要私下公布他們每個人的剩余刑期了。
那些第一天投周百煉第二天投王子諾的人,錯一次對一次互相抵消,刑期應該還剩7天;像她這樣第一天棄票第二天投了王子諾的人,對一次,刑期則剩6天。
而洪水還有4天到來,如果要通關的話,她至少還要投票正確并成功處死真兇兩次。
第一天投她的那一票應該是周百煉,他已經(jīng)被處死,這個情況就不用分析了;今天還有一個人特立獨行,投了祝斯謙,白白浪費一次機會,也不懂這個笨蛋是誰……等等。
賀錚猛地翻身坐起。
她怎么感覺,這個笨蛋八成多半興許是……【你剛剛投票投的誰?】她摸出紙人向對面發(fā)出提問。
【似乎是……祝斯謙?】賀錚天塌了。
【你在做什么?!做什么?�。�!為什么不選王子諾???局勢這么明朗你都沒聽懂?�。 俊径�。
只是它說投票開始時,我還在思考你們爭執(zhí)的內容,剛梳理到祝斯謙發(fā)言的部分,心里想著的都是他,沒成想被當作投票了……】“……”這警示了各位玩家,投票環(huán)節(jié)不要東想西想�。≠R錚崩潰地繼續(xù)問:【那第一天呢?!你沒投周百煉吧?!】【沒有。
】【……真的很抱歉賀姑娘,我定是又給你添麻煩了。
不然,你不要再管我了。
此處也不過是一地秘境,我將靈力盡數(shù)釋放施法打破結界,興許亦能沖出去。
】【再說這種話我要罵你了。
睡了。
】賀錚回完這句話,閉了閉眼,又倒頭躺下。
事已至此,只能祈禱后面不要再是他們中的誰被選中為兇手了,不然到了明天付敘昭刑期還有8天,還剩4天洪水到來,后面的所有投票付敘昭都不能再錯,否則根本沒法在洪水到來前刑期清零,通關也會失敗。
她長嘆一口氣,幸好今晚輪到李橫舟放風,可以由她來觀察記錄情況,而她就好好睡一個晚上,不然睡眠時間零散紊亂,根本沒法打起精神應付接下來的事情了。
翌日一早,系統(tǒng)通知自由活動的聲音像鬧鐘一樣準時響起。
賀錚爬起來正要往外走,準備去看看今天死的是哪個npc,就聽到床頭的置物架有了輕微的響動聲。
她看過去,只見里面又憑空出現(xiàn)了一張紙。
她走過去,將紙拿了出來展開,上面寫著:【何珍珍剩余刑期:6天】【注:不包含今日】原來一大早就公布了。
她看完后,就立刻將紙妥帖折好收進了口袋,抬腳往門外走。
結果剛一走出門,往靠近監(jiān)區(qū)鐵門的那一側牢房看去,就看到一具尸體橫亙在走廊的中間,身下是一大攤凝固的血跡,還有一道拖行形成的血痕連接尸體和一旁的牢房。
很明顯是被人捅了以后,從牢房拖到了走廊中央。
搞這么大陣仗,要不是這些npc像假人一樣對外界一切都毫無反應,昨晚說不定就能折騰得把她驚醒了。
而且殺完人后,就這么明晃晃地把尸體搞到走廊來,就不怕前后放風的玩家看到了,口供一對,把他她是誰給推理出來嗎?賀錚摸摸下巴,往尸體方向走過去,靠近一點方便仔細地觀察那個尸體。
盡管在看到那么一大攤血時她已經(jīng)做了心理準備,卻還是被尸體的死狀驚到了。
尸體身上扎著十幾道猙獰的刀口,甚至連臉都被劃了個亂七八糟,看得出來兇手行兇時異常憤怒,將怒火都發(fā)泄在了死者的身上,手段極其殘忍。
她心里一緊,意識到事態(tài)好像真的在向她擔心的那樣發(fā)展了。
其他的玩家也接二連三抵達現(xiàn)場,有些人看到尸體的慘狀后甚至忍不住驚叫出聲。
“昨晚放風的那四個呢?”從露白也難得地不再從容,表情和語氣都十分嚴厲。
李橫舟站出來,皺眉看著地上的尸體,道:“我是第三個,昨天我出來放風的時候,這兒還沒有這具尸體。
”賀錚聽懂了她的話外之意。
放風的一共就四個人,她是第三個,她出來的時候尸體還不在,那么,能這么做的……只可能是第四個放風的人。
“第四個放風的人……”從露白也迅速反應過來,“祁羨在哪兒?!”一聲凄厲的痛呼聲伴著從露白厲呵未散的尾音響起。
玩家人群頓時騷動起來,慌亂往四周退散開,退成一個圈。
而胸襟滿是血跡的祁羨正站在圓圈中心,一手持尖刀,一手抓著常詩寧的長辮,用刀瘋狂地捅向少女的胸口和頸項。
付敘昭立即沖上前。
他一把擒住祁羨捅刀的手反向一擰,只聽咔地一聲,祁羨的整條胳膊被扭成脫臼,無力地垂落下去,手中的刀也“當啷”一聲掉落在地。
隨后付敘昭又一手攬下奄奄一息的常詩寧,另一只手繞上祁羨抓著常詩寧長辮的手,順臂向上,沉掌一震,直接將祁羨的另一只胳膊也卸掉,整個人都被推飛出去,口吐鮮血地倒在地上痙攣。
“別殺他!”祝斯謙大喊,“別殺祁羨!他還要留著審判用!”李橫舟和從露白同步上前,一左一右將祁羨鉗制住。
而付敘昭攬著常詩寧蹲下-身,試圖施法愈合她的傷口,可似乎是被扎中了要害,常詩寧的瞳孔已經(jīng)開始渙散,胸口也不再起伏。
他咬牙沖破丹田靈力的滯澀,嘴角溢出鮮血,手中釋放出的溫潤白光光芒更盛,但還是挽留不住懷中少女逐漸消散的生機。
賀錚跪在他身邊,伸手去探常詩寧的鼻息,隨后緩緩抬眼與他對視,向他搖了搖頭。
付敘昭把常詩寧的尸體抱到墻邊放好,扶著墻搖搖晃晃地站起身。
那邊,李橫舟脫了自己的沖鋒衣外套,當作繩索把祁羨的雙手負在身后捆好。
祁羨吐著血,卻還在瘋瘋癲癲地笑,語無倫次地說:“輪到我了,明天就輪到你,后天就是你……憑什么,這次是我……是我,那大家就都別活……”賀錚聞言瞳孔驟縮,立刻將周圍人掃視了一圈。
“杜莫呢?杜莫呢?”她感覺腦中的弦驟然斷開,趕緊快步跑向杜莫的個人囚室。
一抵達門口,她就看到了杜莫倒伏在床邊的尸體,和滿地的鮮血。
杜莫也死了。
是祁羨在自由活動剛開始時,趁眾人往npc尸體方向趕的時候將她殺死的。
原本還剩10人的玩家,在這么短短幾分鐘內就又死了兩個人,晚上的審判會議還要再票殺一個祁羨,到時就只剩7個人了。
這意味著如果今晚放風的人數(shù)依然是4個,被選中放風的概率將超過50。
而且在剩余的4天里,每個人被系統(tǒng)指定成為真兇的概率還會這樣不斷提升。
李橫舟一記手刀擊暈還在唧唧歪歪的祁羨,把他扔回到他自己的個人監(jiān)牢中。
祁羨這一發(fā)瘋,直接確定了他第三天的真兇身份,卻也在眾人心頭籠上了一層陰云,看向彼此的眼神開始帶上審視和防備。
處置好祁羨,所有人提前結束自由活動各自返回個人囚室時,付敘昭攔住看起來神思有些恍惚的賀錚,與她道:“我的剩余刑期是7天,并未因投錯而增加。
”什么?賀錚震驚地看向他,“你確定?你昨天不是投的祝斯謙嗎?”“是他。
”付敘昭邊點頭邊拿出一張紙,遞給賀錚,“可也確實沒有增加。
”賀錚將那張紙展開,上面赫然寫著:【付敘昭剩余刑期:7天】什么意思?賀錚頓時懵住了,投錯票也沒增加刑期?還是說付敘昭沒投錯,祝斯謙也是兇手?不然怎么解釋他的刑期沒加沒減?難道第二天,王子諾和祝斯謙都被系統(tǒng)判定為是兇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