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囚徒
紅色的布將作品遮擋得嚴嚴實實。
“接下來這幅畫起拍價二十萬�!�
“為了增加拍賣的趣味性,這幅畫采取了盲拍的方式,與常規(guī)拍賣流程不同,競買人無法在出價前看到拍賣品�!�
“每次加價不得低于十萬,競價達到一百萬將自動展示作品,請大家酌情叫價�!�
盲拍的方式在拍賣場上實屬罕見。
眾人頓時來了興趣,對比那些起拍價高到匪夷所思的古老字畫,這幅作品似乎更適合于臺下的普通人。
“我出三十萬�!迸_下一男子叫價。
“五十萬�!庇腥烁鷥r。
拍賣員拿著小錘,看著底下還在蠢蠢欲動的眾人。
陶煬突然舉牌:“一百萬�!�
臺下一片嘩然。
隨后傳來小聲的議論:“還得是陶家少爺,一個盲盒加價這么狠�!�
“看運氣嘍,如果是好東西,我也拍!”
“快掀開紅布!”有人喊道。
紅布墜地瞬間,整幅畫作突然泛起磷火般的幽藍。
血色羽翼被暗紅鐵鏈緊緊絞纏于籠中,籠外天使的神態(tài)流露出神性的悲憫,折斷的羽翼象征著向死而生的勇氣。
畫作起名為《囚徒》。
最后一排突然傳來鋼筆折斷的脆響。
金絲眼鏡男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半截筆管嵌入掌心。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站了起來,又匆匆坐下。
“你怎么了?”旁邊的女生擔(dān)憂道。
“這畫法,與陶老爺子的技法極為神似�!毖坨R男盯著右下角的名字“尤溪”。
傅錦笙的目光顯然也被這幅畫所吸引,常年冷漠的黑眸中,難得地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拍賣官突然道:“一百萬,還有沒有人加價�!�
“五百萬�!弊詈笠慌诺哪猩屏送蒲坨R,面不改色道。
拍賣師愣住,林霽從不在拍賣場出手,今天卻一反常態(tài)。
“一千萬�!�
會場突然陷入一片死寂,傅錦笙一出手,沒人敢作死加價。
尤溪心里還算平靜,效果在意料之中,意料之外的是,傅錦笙竟然愿意花高價去買這幅畫。
當(dāng)年,陶國棟就是看中她的天賦,破例收了她。
大多時候,尤溪的潛質(zhì)比陶煬更勝一籌,但她只作畫,畫品從不參展署名,那些畫要么落在陶國棟手里,要么陶煬代為售賣,很少有人知道她。
這就是為什么,陶國棟有兩徒弟,卻只有陶煬火遍大江南北。
“一千萬,還有沒有……”
林霽突然打斷了這場拍賣,隔著數(shù)人與傅錦笙進行對話:“傅先生,您欣賞不來這幅作品,讓給我可好�!�
傅錦笙頭都沒回:“不讓�!�
陶煬也悄悄參與了戰(zhàn)場:“看來傅先生與這幅畫是真愛。”他舉起牌子:“兩千萬。”
尤溪拽住陶煬的衣服,小聲道:“師兄,師傅知道肯定得罵你�!�
畢竟,家里藏了那么多她的畫,還要花兩千萬在外面買,少不了被說敗家玩意兒。
“放心,傅錦笙不給你愛,就多給你點錢。”
這幅畫拍賣了半個小時,以兩個億的價格被傅錦笙收入囊中。
不到兩小時,這筆巨款已經(jīng)轉(zhuǎn)入她的卡里。
尤溪在比賽里拿到金獎,艷壓群芳,被評為“最具潛力”新星,青塘額外撥款五百萬,以示鼓勵。
躺在別墅大床上,尤溪高興得睡不著覺。
盯著一長串的零看了半個小時。
拿到這么一大筆錢,多虧了陶煬還有林霽的功勞,兩人上上下下加價不低于二十次,咬著傅錦笙追了半天。
可最后,二人還是被傅錦笙那恐怖如斯的叫價模式嚇到退場。
當(dāng)時,周亭玉臉都氣綠了,愣是一聲沒吭。
兩個億,這該怎么花呢?
就在尤溪正在思考如何分配這些財務(wù)時,臥室門被推開。
熟悉的雪松香從門口飄來,傅錦笙穿著白色襯衫出現(xiàn)在門口,手里拿著毛巾擦著濕發(fā),看到尤溪的表情,手部動作僵了一下。
“拿到兩個億很高興�!备靛\笙一路走過去,隨意坐到床邊,他瞥了一眼對方的手機界面,心里升起一股莫名情愫:“我從來不知道你有這種天賦。”
她熄滅屏幕:“因為你從來不了解我,畫是,愛也是�!�
“你一直堅定地以為,我愿意嫁給你,不過是貪圖你的財富和傅太太這個虛名�!�
“難道不是嗎?”
“不是,我愛你跟金錢名利無關(guān)。”
傅錦笙一把將尤溪攬入懷中,女人突然“嘶”了一聲,細長的眉毛輕輕皺起。
“輕點,腰疼。”
他忽地想起昨晚那一幕,心里躥出火來:“昨天陶煬送你去的醫(yī)院?不是說讓霍恩來接你嗎?”
尤溪嘴角勾起一抹輕笑:“師兄恰好出現(xiàn),我又何必多此一舉去麻煩霍恩呢?”
男人手掌托著她未受傷的右腰,在唇上留下一吻。
濃烈的雪松味撲鼻而來,這次沒有亂七八糟的香水味,是完完全全屬于傅錦笙的味道。
溫?zé)岬氖终坪龅乜圩∷哪_踝,腰上的大手襲向后頸,稍一用力,加深了這個吻。
“兩個億給你,以后別畫了,我養(yǎng)你�!�
吻畢,傅錦笙呼吸的熱氣噴灑在耳間,還打算索吻時,尤溪突然掙脫束縛,往后退了幾步。
在這之前,尤溪的心情還算不錯,她靠自己的能力拿到了五年來第一筆錢,值得慶祝。
可傅錦笙這句話給她當(dāng)頭潑了一盆冷水,澆滅了所有的希望。
“傅錦笙,所以你今天的目的就是勸我別畫了?為什么?”
“在家里待著不好嗎?沒有必要去外面拋頭露面,我養(yǎng)你就行�!备靛\笙冷厲的眸子看向她:“還是說,你出去是為了有正當(dāng)理由和陶煬約會?”
“我有沒有跟他約會,或者我跟誰約會都與你無關(guān)。我們只是協(xié)議婚約,沒有哪一條規(guī)定我必須為你當(dāng)牛做馬。”
傅錦笙的語氣忽地冷下來,就像壓制職場里那些老狐貍一般壓制著尤溪:“我警告你最后一次,離陶煬遠一點�!�
“你別忘了,在南城還沒有我傅錦笙做不到的事。要是不信,你大可以試試�!�
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將那具受傷的軀體拖向眼前,惡狠狠般吻了上去。
傷口的疼痛密密麻麻爬向全身。
掙扎間,響亮的巴掌聲響起。
傅錦笙偏著頭,眼里盛著令人膽寒的怒火。
“出去�!彼栈厥�,聲音里帶著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