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自作多情
天氣太熱,顧云升吃不下飯,在樹蔭下躺在躺椅上,搖著手中的紙扇。
宗薇就在他身邊,坐在木墩上繡著花。
“這是要送誰的?”
顧云升輕聲問了一句。
“剛才母親派人來說,后日要去慶王府做客,我做個香囊。慶王妃喜歡種花草,王府里蟲子太多了。”
“慶王府?”顧云升立刻坐起來�!澳赣H帶你去?”
“嗯,怎么了?”宗薇一抬頭就看他臉色不對勁。
“岳父說他這次出事,慶王府也沾點關系。慶王府邀請你們,恐怕目的不純�!�
宗薇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計,腦海里閃現(xiàn)出隋嘉安與慶王的庶子推杯換盞的場面。
她又低頭看看手里的香囊。
隋昉提醒她那個香可能是出自隋家,難不成隋昉已經(jīng)查到什么了?
如果毒藥真是出自隋家,那前世里隋嘉安出現(xiàn)她的生活里恐怕也是一個陰謀!
“又想什么呢?”顧云升坐起來,探過身揉了一下宗薇的眉心。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心里藏不住事,什么事都在臉上掛著。”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起扇子替她扇風。
“可能,當年你中的毒有些眉目了�!弊谵眽旱土寺曇�。“現(xiàn)在的那個肖文禮,他叫隋昉,是樂章隋氏的子弟。樂章隋氏善于制香,更會制那個讓你中毒的香。明日我去問問他�!�
顧云升攔住了她。“不急。反正我已經(jīng)解毒了。那個毒來自哪里已經(jīng)不重要了�!�
主要顧云升是怕隋昉給宗薇下套。
“我們不能總被別人牽著鼻子走。如果隋昉想告訴你那個香的事情,他何須你去問。我不知道你為何會那么信任他,但是這個人肯定不簡單。”
“他是個很熱心腸的人。以前就是,現(xiàn)在也是。我求他幫我打聽父親的事,他告訴我父親很快就回來了。你看,這不就回來了。”
可是當她說完之后,她立刻對上顧云升的目光。
顧云升一笑,那眼神似乎在詢問她:“你看,這不就是問題嗎?”
“肖文禮是永安王世子,他怎么會知道陛下的安排呢。就算他問過陛下,陛下未必會告知他真相�!�
宗薇越說越覺得不對勁。
“他殺了肖文禮真的是為了報仇嗎?他是不是和陛下達成協(xié)議了?”
“難不成我也是他達到某種目的的工具?”
如果真是如此,她還把他當做最好的朋友。
曾經(jīng)他們倆也并肩作戰(zhàn)過。
他真的會騙她嗎?
瞧著宗薇臉上多了許多哀戚,顧云升才明白宗薇把那個隋昉看得多重要。
恐怕他這個夫君都沒那么重要。
至少從成婚到現(xiàn)在,宗薇對他從沒有一點男女之間的親密感。
他們倆相處更像是相識多年的老友再重逢。
“以后小心點就是。如果是真朋友那更好。如果他只把你當做工具,我們防著點也不吃虧。”
宗薇只能點點頭。
顧云升起了身�!拔蚁热恳惶恕!�
宗薇也沒多想就由他自己去了書房。
書房里,顧云升翻出輿圖,找到了樂章這個地方。
“隋氏�!�
他看著窗外的天,腦子里飛快地轉著,找著關于隋氏的記憶。
墨寶在一旁盯著,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突然他想起來了。
“公子,樂章不就是尚珍的老家嗎?我聽她說過,她有一個親戚嫁給姓隋的�!�
顧云升抿著嘴點點頭�!拔揖驼f樂章隋氏,聽著這么耳熟呢。把尚珍叫來�!�
墨寶趕緊出去去叫尚珍。
自從顧云升成親,尚珍這個大公子身邊的大丫鬟就成了閑人一個。
此時她正待在茶水間發(fā)呆,聽到顧云升喊她,她立刻過去。
“公子,您叫我?”
她不忘給顧云升換茶。
“你老家是樂章,對嗎?”
“對呀�!鄙姓滢D瞬就意識到顧云升不會平白無故問這個。“大公子,您是要趕我走嗎?”
她撲通給顧云升跪下。
“大公子,您別婢子走。婢子離了這里就無處可去了�!�
顧云升被她這么一跪弄的一愣�!拔液螘r說要攆你走了?我只是想問問你關于樂章的事情。”
一旁的墨寶也笑出了聲�!吧姓浣憬�,你誤會了�!�
尚珍立刻紅了臉。
“快起來�!鳖櫾粕残α似饋�。
尚珍一邊擦著眼淚一邊站起來,難為情地背過身。
顧云升也轉過頭,一只手掩住嘴笑著。
書房的院子里,宗薇看著屋里笑得燦爛的顧云升,她卻一點也不開心。
她認識顧云升那么多年了,可從來沒見他在她面前笑得這么隨意。
哪怕是有宗湛那個活寶在的時候,她被逗得前仰后合,顧云升也是淡淡的一笑。
她以為他永遠都是那疏離淡漠的樣子。
原來,是他面對的人不對而已。
怪不得當初她表白時,他能那么義正言辭罵哭她。
后來她還自作多情地以為他是為她考慮,怕她守寡。
確實是他不愛啊!
他沒有說謊。
宗薇立刻轉身離開。
房間里顧云升還不知道宗薇來過,笑夠了之后繼續(xù)詢問尚珍關于樂章隋氏的事情。
“關于隋氏,婢子也是小時候聽老家人口耳相傳,具體也不知太多。隋氏有兩支,一支是在樂章土生土長的。另外一支早年在上京是宮廷御用的制香大師,后來牽扯到什么大事,就流落到樂章了。”
“據(jù)說那一支隋氏到樂章也就二十年左右吧�!�
顧云升琢磨了一下。
遷徙的那支隋氏在二十年前恐怕和他的父親認識,然后把毒藥給了他父親。
那個隋昉是哪一支的隋氏呢?
顧云升立刻起身,一邊往外走一邊叮囑他們兩個人。“以后莫要再外界提及隋氏,就當你們什么都不知道。”
“是。”尚珍滿心應下。
等顧云升離開之后,尚珍看著書案上凌亂的輿圖,立刻著手收拾起來。
瞧著大公子今日的態(tài)度,尚珍覺得她還是有希望的。
那她就再等等。
既然大公子身體好了,日后收房納妾總會給她一個說法的。
她跟隨大公子這么多年,兢兢業(yè)業(yè)。就是夫人也承諾過,將來會為她做主,把她收入大公子的房里。
她再忍忍。
大公子身體剛好,她不能操之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