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叫我霍先生就可以

    許盡歡走過去，甜甜笑著道了一聲：“您好，我是空對月。請問是您請我來的嗎？您怎么稱呼？”

    許盡歡和霍爺爺是地下黨，見面都是在河邊和早點攤，所以許盡歡仍遵循著之前的約定，裝作不認(rèn)識。

    霍靳言的爸爸和霍靳言雖然很像，但是氣質(zhì)卻不太一樣。

    霍靳言總給人一種高傲，冷漠，難以接近的疏離感。

    他爸爸看起來像和藹版的霍靳言，但是身上莫名有一種憂郁的氣質(zhì)，見是她來了，放下手里茶杯，朝著對面的座位比畫了一下，“單戀一枝花是家父，叫我霍先生就可以。月亮小姐，請坐吧�！�

    霍祈年初見空對月是有點意外的，他調(diào)查過這個主播，直播從來沒露過臉。

    也猜測過她長相不會太出眾，不然主播長得漂亮是極具商業(yè)價值的，沒有主播會放過展示優(yōu)勢的機會。

    沒想到空對月外貌會是這樣出眾。

    不僅很有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眼波流轉(zhuǎn)之間嫵媚又動人。五官嬌俏自然，也不像是后天整的，竟是個純天然的美女。

    這樣好的外貌條件，直播時候卻不肯露臉，難道是身份特殊？

    霍祈年對娛樂圈新人不熟悉，猜想也有可能是哪個塌房藝人再就業(yè)？

    思索間，女主播已經(jīng)在對面坐下，笑盈盈地問：

    “霍先生，要先喝茶么？不去看看老人家嗎？”

    “不急，這是今天新到的白茶，很好喝，用的是京郊玉泉山的水，別的地方不容易喝到，嘗嘗～”

    生意場上見的人多了，吃茶喝酒，推杯換盞之間就能將一個人看透七八分。

    見霍先生把面前的茶杯倒?jié)M，許盡歡舉起茶杯淺啜一口，眉毛輕輕揚起，心里感嘆真是好水泡好茶。

    她已經(jīng)很多年沒喝過這么好的茶了。

    上一次品這樣一杯茶，還是出事前，在爸爸的辦公室的茶臺上，她小時候很喜歡那一排的茶寵。后來大伯父也玩茶，玩的卻不精，胡亂的買，胡亂的喝，許盡歡更不屑于和蔣國濤坐下來喝茶了。

    許盡歡舉起茶杯的姿勢很是優(yōu)雅好看，素手纖纖，頗有古風(fēng)，儀態(tài)也是一等一好看的，喝到茶的表情也能看出，是個懂茶的姑娘。

    霍祈年看在眼里，防備心更重。

    這樣談吐大方，儀態(tài)優(yōu)雅，長得還漂亮。該不會就是年輕人常說的名媛班培訓(xùn)出來的吧？聽說這樣的假名媛，都會針對某個豪門做過功課和背調(diào)，談吐說話都提前培訓(xùn)過，專會撿對方感興趣的話題聊，投其所好。

    這一行現(xiàn)在這么卷了嗎？已經(jīng)開始針對老年富豪群體開班授課了？

    霍祈年看著許盡歡，眼里全是戒備和審視，不知從哪兒取了一個檔案袋遞了過來，在茶臺上一推。

    “這是說好的報酬，月亮小姐請收下�！�

    霍先生很小心，不轉(zhuǎn)賬，只給現(xiàn)金。大概是怕泄露身份，或者留下痕跡，對她的防備拉滿。

    許盡歡很久沒見過紙幣了，有點好奇，拿起來就不客氣地當(dāng)面看了一下，檔案袋里鼓鼓囊囊的沒有十萬也有八萬。

    許盡歡往檔案袋里看的小動作，讓霍祈年心里有了幾分定論，是個愛錢的。

    “我只是從海市開車過來看望我的粉絲，應(yīng)該要不了這么多錢。

    之前您父親非常支持我，經(jīng)常在直播間里打賞，每次平臺扣了分成之后，我到手也能有這些錢。

    不知您給我這個錢，是還有其他任務(wù)嗎？”

    霍祈年很意外，她既沒有假意推脫不收錢，來立人設(shè)，也沒有理所當(dāng)然的直接收下。

    而是問這筆錢對應(yīng)的任務(wù)是什么。

    不是個頭腦空空的草包，倒是個拎得清的生意人。

    “也沒有什么，只是家父最近心情不好，在鬧脾氣，非吵著要見你不可。

    人上了年紀(jì)就跟孩子一樣任性，我們做兒女的，也沒有辦法。

    待會兒見了家父，還請月亮小姐多些耐心，如果他提出什么要求，不過分的還請盡量滿足他�！�

    孝順是中華民族傳統(tǒng)美德，霍家果然世家大族，孝道傳承。

    霍祈年見她不說話，還以為是有什么顧慮，笑著安慰：

    “最多請你唱個京韻大鼓，不會比這更過分了。

    要是老爺子鬧著一直聽，耽誤了月亮小姐的時間，會再加錢。

    這個錢請月亮小姐先收下，當(dāng)是預(yù)付款。

    如果有過分的要求你也可以拒絕的，咱們是法治社會。

    這幾位師傅是我請來伴奏的�！�

    許盡歡順著霍先生的手一轉(zhuǎn)頭，見管家又領(lǐng)了一行人到了院子里，拿著三弦的，抱著四胡的，一手拿著鼓一手抱著鼓架的，儼然一個小型演出陣容。

    許盡歡心底被小小震撼了一下，有點劉姥姥進了大觀園的體驗。

    這個臨時組建的小戲班子，跟在霍祈年身后，走過幾個蜿蜒的回廊，來到一個古樸的房間門外。

    房間里不知什么東西砸在門上，“嘩啦”一聲，像是瓷器在門里碎了一地的聲音。

    “我說了我不吃這苦東西！我沒��！我要見空對月！”

    天吶，許盡歡內(nèi)心有點小震驚。

    霍爺爺平時脾氣這么大的嗎？

    一言不合就摔東西？

    她印象里的霍爺爺和藹可親，可是個特別愛笑的陽光可愛小老頭。

    霍祈年敲門，“爸，我?guī)Я丝諏υ滦〗銇硪娔�。�?br />
    “你少拿西貝貨來騙我！是不是月亮，一起調(diào)門兒我就能聽出來！”

    在老爺子嘹亮的抱怨聲里，霍祈年推開了房門，許盡歡見到了靠在床上吸著氧氣，但是氣色紅潤，聲如洪鐘，看著比她還有精氣神的霍爺爺。

    一眼看過去，房間里的擺設(shè)還有著80年代老領(lǐng)導(dǎo)臥室陳設(shè)的風(fēng)格。

    原本河邊一起釣魚的小老頭，這么一瞧，一下子有了老一輩革命家的風(fēng)范。

    老革命家見了許盡歡眼神一亮，住了嘴，對著許盡歡使勁兒眨了眨眼。

    嘴上卻說：“哼！空對月沒露過臉，你隨便找個好看的小姑娘來忽悠我老頭子可不行。”

    這就是得給他們露一手的意思。

    “月亮小姐，勞煩你，給老爺子唱一曲吧�！�

    這位霍先生一看就是叱咤商場的風(fēng)云人物，對她說話卻很是客氣。

    許盡歡會的那幾段，全是憑著小時候的遙遠記憶，雖然模糊卻是融入骨血里的童子功。

    可她哪里唱過這么正式的京韻大鼓，只好硬著頭皮對幾個伴奏的師傅客氣，“勞煩幾位師傅了�！�

    一曲唱罷，房間里安靜得可怕。

    幾個老師傅看著許盡歡的眼神都變了。

    來的時候，他們是拿錢干活�；艏医o的不少，說是讓給一個小網(wǎng)紅伴奏，幾個劇場的老人，平日里白天也沒什么生意，上這樣的有錢人家走穴是肥差，至于給誰伴奏，無所謂了，主家讓給誰伴奏就給誰伴奏。

    可這小姐姐往大鼓跟前一站，鼓槌一拿，那個姿勢，那個狀態(tài)，那就是專業(yè)的！

    一開口，那個唱腔絕了，竟然跟老年間留下的留聲機里播出來的一個味道。

    還有那個臺風(fēng)，那手上的姿勢，臉上的表情，老祖宗的好東西傳下來了？

    老爺子一臉得意洋洋，瞥了霍靳言他爸一眼，好像是許盡歡的表現(xiàn)給他長了臉?biāo)频摹?br />
    “哼，怎么樣？

    這就是我說的核心價值，文化傳承！

    我就說她唱得地道吧？這回信了？

    我會看錯人？

    你們都出去吧，我有話單獨和月亮說。”

    老爺子發(fā)了話，霍先生把人帶了出去，連同屋里的幾個護工一起出門把門帶上。

    老爺子才興奮地招呼許盡歡過去，“來來來，月亮，看看我給你準(zhǔn)備的生日禮物，那天就想給你，他們非不讓我出門！

    我只好逼著我兒子把你給叫來了。

    他給你出場費了嗎？咱可不能白跑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