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沈樂：這盔甲是我找到的，你們只能看，不能碰！

    沈樂：這盔甲是我找到的，你們只能看，不能碰！

    沈樂慢慢地彎下腰去，指尖懸在黃沙表面，虛虛拂過。

    被沙暴大量卷走的沙丘上，露出了一點閃閃的亮光……雖然只是一點點，拇指和食指都能圈住的面積，卻讓沈樂下意識地瞇起了眼睛。

    這是……

    這是金屬，埋在沙丘當(dāng)中，千年不朽的金屬。表面凹凸不平，明顯是人工造就的花紋，他甚至能辨認(rèn)出花紋的工藝：

    這是鏨刻的成果，從工藝的精良程度和花紋樣式看，甚至可以判斷出是唐代的工藝。

    以及，花紋的最深處，殘存了一點點黑色，附著得非常牢固。如果他沒有估計錯，應(yīng)該是鎏了銀的結(jié)果？

    其實，哪怕沒有這點亮光，沈樂覺得，自己也不會錯過它。沙暴如墻，向前推進(jìn)的時候，一路上留下了殘存的呼喊，殘存的印記；

    像是它落下的沙土，雖然大部分都十分稀薄，隨便一吹就能吹走，但總有些印記像石塊一樣，比旁的印記強烈一些，深厚一些。

    而沈樂看到的這點金屬，更是不停地在吶喊，在宣示自己的存在：

    吶喊聲、廝殺聲、金戈鐵馬之聲、豪邁長歌之聲，哪怕是個靈性比較強的普通人，靠近十米之內(nèi)，也能聽得清清楚楚。

    當(dāng)然……這漫無邊際的沙漠，有沒有人會靠近十米之內(nèi)，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但是，沈樂站起身四下看看，再回憶一下自己的位置：

    大概，應(yīng)該，也許，他現(xiàn)在站的地方，曾經(jīng)是絲路古道的一段？

    雖然不是人流最密集的那條路，但是，也算是道路。而且，只要稍微往邊上偏一偏，就可能走到這里？

    可惜，可惜啊。自從大唐丟失西域之后，北宋，南宋，明代，一直沒有能力把手伸到那么遠(yuǎn)。

    元代和清代雖然算是開拓到了這里，但是這沙漠中呼嘯而過的黑風(fēng)，似乎不愿意和他們交流？

    至于現(xiàn)代……

    自從現(xiàn)代人修了公路，除了公路上面，以及路基旁邊的窄窄一段養(yǎng)護(hù)區(qū)域，就很少有人會離開公路這么遠(yuǎn)了。

    沈樂長長嘆了口氣。他凝神傾聽著金屬當(dāng)中的聲音，努力感受當(dāng)中的氣息。

    這片金屬，是擁有靈性的，而且是相當(dāng)強的靈性，只不過，靈性頗有些殘缺，只局限于短短的一小段信息，并不能對外交流……

    “別擔(dān)心……別難過……我會修好你的，我會把你收集齊全，整體修好的……”

    沈樂低聲承諾著，蹲在沙丘上，伸手虛撫著小片小片的金屬，指尖在金屬周圍一圈一圈打著轉(zhuǎn)，每一圈，都比前面一圈劃得稍大一些。

    用這種方式，牽引著、指揮著自己的精神力慢慢向外、向下慢慢滲透，一點一點，慢慢搜尋。

    一尺，兩尺，三尺，一平米，兩平方米；

    向下一寸，兩寸，半尺，一尺……一米，兩米……

    一直搜索到周圍十米半徑，向下深達(dá)三米，沈樂才嘆了口氣，收回精神力�？磥�，周圍這么大一片地方，就只有這件東西了……

    要找齊它的零件，不，要找齊它的其他部位，得是一個漫長的工程了？

    他走出去幾十米遠(yuǎn)，解下手串，平平放在沙子上。一道清光閃過，黃玉桐解放了自己的原始形態(tài)，打開門讓沈樂進(jìn)去。

    沈樂一間間房間推門探看，一邊看，一邊嘀咕：

    “我的小鏟子放在哪里……還有刷子……還有大抽屜……探桿……繩子……”

    【你自己放的東西，自己忘掉啦？】

    黃玉桐升起幾個光團(tuán)，變成箭頭模樣，給他指路。身邊，羅裙們已經(jīng)一涌而出，把萬縷青絲伸展到最長，一個個房間翻找：

    “謝謝，別了，還是我自己來吧。”沈樂無奈地閉了閉眼，跟著箭頭往前走。

    有一說一，羅裙們伸出頭發(fā)找東西的樣子，真有點恐怖片的味道，特別是這么大規(guī)模的青絲，遮天蔽日，填充了整個院落……

    一不小心，就讓人懷疑自己穿越到倩女幽魂的故事里，站在樹妖姥姥面前了好嘛？！

    他順著光團(tuán)鏡頭連續(xù)找了三個房間，終于找到了自己要的工具，全部放進(jìn)一個大抽屜里，抱著往外走。

    講真，這些東西并不是專業(yè)的野外考古用具，只是低端替代品，他也只是買來備用的——

    當(dāng)然，真正到了干活的時候，很多低端工具，比他現(xiàn)在用的還糙？

    沈樂爬回沙丘頂上，先在金屬片周圍按照一米乘一米的點位，一口氣插下十幾根桿子，再往桿子上系好繩索。

    這才給金屬片拍完照，記錄完位置和周邊景象，舉著大畚箕，趴在沙丘上面，奮力向下一鏟：

    “欸，好了！”

    連沙子，帶里面的金屬片，完整地鏟了起來，放到大抽屜里，基本上保證不變形！

    到了這一步，沈樂反而謹(jǐn)慎起來。他雖然用精神力掃過，感覺沙丘里不會有其他的東西，但還是要再掃一遍：

    蹲在大抽屜前面，一手小鏟子，一手小刷子。一層一層，一層一層往外面掃，掃掉一層，觀察一遍，再掃掉一層，再觀察一遍：

    “沒有，沒有，還是沒有。唉，以前跟著老板他們下探方，去一層一層掘土，我也沒這么仔細(xì)過……”

    果然給別人干活，不會有給自己干活這么精細(xì)嗎？

    而且說真的，下探方的時候，那是一眼也不敢眨，什么東西都不敢忽略。

    石片，土塊，焚燒過的灰燼，骨片，哪怕一泡屎，都是有研究價值的——

    不是開玩笑，就和田博物館里，現(xiàn)在還擺著一盤千年駱駝屎，是非常有紀(jì)念意義的展品……

    沈樂提著十二萬分的心神，仔仔細(xì)細(xì)，一層一層往下刷。他看到的這件金屬物品，哪怕在干燥的沙漠里面，還是有些銹蝕破碎：

    從周圍一尺之外，他就開始發(fā)現(xiàn)小小的碎塊。很輕，很薄，銹得快要沒有了，也幾乎沒有亮光：

    如果不是質(zhì)感和普通砂礫有所不同，精神力觸碰上去，也有細(xì)微的反應(yīng)，沈樂說不定真的會把它漏過去！

    “一片……一片……又是一片……這玩意兒碎成這樣，是怎么還能和主體在一起的……”

    沈樂蹲在沙丘上，一邊刷，一邊小聲嘀咕。還不敢大聲，生怕一口氣吹大了，就吹走了哪片重要的碎片：

    “還有，都碎成這樣了，回頭我修復(fù)的時候，到底要怎么拼回去？不要告訴我最后它們不是一塊東西上的……”

    他頂著烈日，凝神干活，半點也不敢分神，甚至不再召喚水汽凝成云朵，為自己帶來濕潤和清涼。

    沙漠上發(fā)掘出來的文物，能保存到現(xiàn)在，就是因為極度的干燥；這要是把東西淋壞了、變質(zhì)了，導(dǎo)師不罵他，他自己也要給自己兩下！

    這樣極度的干燥和暴曬之下，小家伙們一個接一個全都縮回了古宅當(dāng)中，美滋滋開加濕器維護(hù)身體去了。

    只有小油燈在沈樂邊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不停出主意：

    【沈樂，我?guī)湍闩侔桑∥遗倨饋砜斓煤�！�?br />
    “不用，我不趕時間。”

    【那……我給你指方向？我的電流往下掃一遍，立刻就能知道哪里有金屬片！】

    “不必了，你千萬別掃，給電流過一遍，我怕這些脆弱的玩意兒就讓你打崩了�！�

    【那我拿個平板給你放視頻？蹲在這里干活很無聊的……】

    “乖，你覺得無聊，就回宅子里看視頻去。我一個人干活就好�；蛘摺�…你到周圍走一��，看看方圓一公里內(nèi)，有沒有和這差不多的東西？”

    【好嘞！】

    小油燈噼啪一響，飛起一團(tuán)銀光，消失不見。沈樂長長松一口氣：

    謝天謝地，可算把這孩子忽悠走了。它再給沙丘里過幾道電流，今天的活就別干了！

    沈樂埋頭刷刷刷刷，物我兩忘。遠(yuǎn)處，公路邊上，兩個特事局小哥灰頭土臉，從帳篷布底下爬出來，急得團(tuán)團(tuán)亂轉(zhuǎn)：

    “沈樂呢？”

    “沈樂跑哪兒去了？”

    “黑風(fēng)暴來之前，還在附近沙丘上的！——他不會讓黑風(fēng)暴埋了吧？”

    “無人機(jī)飛起來看看！”

    小小的無人機(jī)轉(zhuǎn)了一圈，又轉(zhuǎn)了一圈。方圓三公里都轉(zhuǎn)遍了，沙丘頂上、腳下、背面，每個犄角旮旯全都看過，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

    別說人了，連腳印都沒有一串，全被黑風(fēng)暴抹得干干凈凈！

    “給他打電話？”

    “打了，打不通！沒信號！——他不會還在黑風(fēng)暴里吧？”

    “不應(yīng)該啊，沈先生不像會讓自己裹進(jìn)黑風(fēng)暴里，一去不回頭的那種人啊？”

    “理論上確實不會……問題是，問題是剛剛陰兵過境，他不會被陰兵裹挾走了吧？”

    “不可能！——但是，他的性格，沒準(zhǔn)兒追著陰兵殺過去了……”

    兩個特事局小哥茫然地轉(zhuǎn)了七八圈，終于發(fā)動車子，上了公路，沿著黑風(fēng)暴推進(jìn)的方向追去。

    開一公里，停下來用無人機(jī)搜索一圈，打幾個電話；

    再開一公里，再停下來搜索一圈，再打電話詢問。

    一直到烈日西沉，銀月東升，溫柔的銀輝灑遍沙漠，他們還是沒有找到沈樂，只得垂頭喪氣，給局里打電話報告：

    “黑風(fēng)暴過境的時候失散……是的，沒有消息……手機(jī)？兩小時之前有過一次信號，但是沒人接，現(xiàn)在對方關(guān)機(jī)了……”

    （請）

    n

    沈樂：這盔甲是我找到的，你們只能看，不能碰！

    接到消息的當(dāng)?shù)靥厥戮志珠L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這么簡單的一趟陪玩任務(wù)，怎么就能出這么大岔子呢？

    人怎么就能消失了呢？

    沈樂最好是沒有出意外，萬一出了意外……別的不說，云鯤還在羅布泊那邊，每天忙著做實驗?zāi)兀�萬一它不滿意了怎么辦？

    “我知道了，會立刻聯(lián)絡(luò)當(dāng)?shù)叵嚓P(guān)部門，派人過來聯(lián)合搜索�！彼�努力平了平氣息，叮囑兩個下屬：

    “你們就待在當(dāng)?shù)夭灰獎�，把定位發(fā)過來。最遲一小時，肯定有人來找你們！”

    他掛掉電話，拼命聯(lián)絡(luò)去了。不到半小時，兩個特事局小哥就看見一架直升機(jī)轟隆隆隆，飛快地趕了過來：

    “沈先生往哪兒去了？——知道了，你們在原地不要動，補給還有嗎？”

    更多的，更大的無人機(jī)升空，在沙漠當(dāng)中展開搜索大網(wǎng)。兩個小哥相互長嘆一聲，默默縮回車?yán)�，抱著自熱米飯開始啃：

    一趟很簡單的司機(jī)導(dǎo)游任務(wù)，搞成這個樣子，他們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喲……

    沈樂卻是根本沒有感覺。他一層一層，一層一層地刷著沙子，從白天刷到晚上，終于刷完了一立方米的沙子。

    特地鋪開的床單上面，壓著一塊厚重亞力克板，板上大大小小，貼了幾十個塑料袋。

    小袋子里是比砂礫大不了多少的金屬片，中等袋子里是從米粒大小到指甲蓋大小，再到半個巴掌大小的金屬片；

    而最大的那一塊金屬，被沈樂捧在手里，來回翻轉(zhuǎn)，仔細(xì)觀察：

    “感覺……也許是個頭盔？”

    雙層金屬，被某種強大的力量壓在一起，幾乎壓成一塊。表面有點凹凸不平，從邊緣看去，能看到蜿蜒的縫隙，當(dāng)中黑乎乎的像是臟污；

    再仔細(xì)看，左邊的金屬板上，多了一個兩寸左右的破洞。洞口凹凸不平，大部分都向內(nèi)凹進(jìn)，甚至還有點兒卷曲；

    沈樂伸手在上面虛撫一下，眉頭瞬間皺起，下意識地按住自己顱側(cè)：

    這個洞，是被什么鈍器，帶著尖頭的鈍器，生生砸出來的！

    一擊砸破，砸到戴著頭盔的人身上，那個人估計當(dāng)場喪命。哪怕到了現(xiàn)在，用精神力去感受，還能感覺到尖銳的痛苦：

    殺��！

    殺�。�

    殺敵！

    砰�。�！

    頭好暈，好痛……眼前全都黑了……我不行了，我快要撐不住了……

    回去……回……

    疼痛，眩暈，黑暗，一點一點籠罩下來。有什么東西在往外流，在往外涌動，身體越來越軟越來越冷……

    我還能回去嗎……還能回到家鄉(xiāng)嗎……

    家鄉(xiāng)的黃土隴，家鄉(xiāng)的槐花……蹲在門口，捧著灰黃色的陶土大碗，唏哩呼嚕地吃一碗面，就幾瓣大蒜……

    什么時候……才能看到……

    “�。　�

    視野黑暗到極點，沈樂茫然驚醒，才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躺倒在了沙丘上。

    舉目望去，頭頂?shù)拿髟乱呀?jīng)劃過了一個角度，從樹梢那么高，幾乎到達(dá)了頭頂；

    小油燈升起幾團(tuán)銀光，圍繞在他身邊，給他照明，羅裙們和紅嫁衣繞著他站了一圈，裙擺、大袖相連，以身體搭起帷幕……

    “啊……我沒事……”

    沈樂奮力甩了甩頭，讓自己清醒一點。摸摸腦袋，確定自己頭上沒有戴著頭盔，腦袋上也沒有破一個洞；

    再低頭看去，那個破損的疑似頭盔，還是安安靜靜地躺在自己膝蓋上，只是表面的光澤似乎黯淡了點。

    他喘了口氣，拍拍自己胸口，支撐著坐了起來。努力吐納幾口，讓熱流運轉(zhuǎn)全身：

    “我真的沒事。只是，這個頭盔想要傳遞給我的記憶，太強烈了……”

    那瀕死一刻的痛苦和掙扎，思憶和懷念，哪怕時隔千載，都一樣沒有消磨。

    這幸好是到了他手里，如果到了哪位老師手里，到了哪位專注于考古或者文物修復(fù)的教授手里，怕是當(dāng)場就能鬧出人命來？

    剛剛想到這里，遠(yuǎn)處轟隆隆隆，螺旋槳的轟鳴聲猛然響起。沈樂扭頭，就看見天地之間，交錯著銀色的光網(wǎng)，稀薄卻明亮，一直推到幾公里外；

    而直升機(jī)就在光網(wǎng)之外盤旋，仿佛想要靠近，卻被死死攔在外面。

    這是……小油燈？

    所有的小家伙們當(dāng)中，大概只有小油燈，能調(diào)動這種程度、這種性質(zhì)的力量……

    “青燈，我沒事了，讓他們進(jìn)來吧�！鄙驑放ゎ^揚聲。刷的一下，銀色光網(wǎng)瞬間收起，消失不見；

    停一停，一個泥俑捧著大喇叭，從古宅里狂奔而出，向天上大喊：

    “沈樂讓你們過來！你們可以過來了！不要靠得太近！”

    “啊，天哪，終于讓我們過來了。”操控直升機(jī)的飛行員長嘆一聲，忍不住抬手抹汗。

    尋找沈樂行動全面鋪開，只用了兩個小時，就找到了沙丘上躺臥不動，疑似已經(jīng)昏迷的人影；

    直升機(jī)快速飛來，想把人帶走，然而還沒靠近到五公里內(nèi)，一道閃電就當(dāng)空劈下，攔阻的意思非常明顯。

    他們繞了一圈，又繞了一圈，每次接近到一定范圍，必然有閃電落下。

    到了最后，是派無人機(jī)進(jìn)去也不行，步行前進(jìn)都不行，光網(wǎng)接地連天，封鎖了整片區(qū)域……

    “看來沈樂應(yīng)該沒什么事兒。”電話打回去，當(dāng)?shù)靥厥戮值木珠L反而松了口氣：

    “能操控雷電力量，應(yīng)該是他身邊那個油燈器靈。如果沈樂出事了，它們肯定急得要命，催著你們過去救人——”

    不讓過去，就是沈樂現(xiàn)在需要安靜，要么是在入定，要么是在煉法。再等等吧，等他自己爬起來再說……

    “辛苦你們多等等了，嗯，補給帶足了沒有？”

    并沒有！

    直升機(jī)出任務(wù)，沒有預(yù)備在沙漠寒夜里待這么久！機(jī)艙不夠保暖，穿的衣服也不夠��！

    啊——嚏！

    至少讓我們進(jìn)房子里等可以嗎？

    房子里暖和一點��！我們不會出來打擾人的！

    很遺憾，不能。駕駛員和副駕駛抖抖索索，一直等到半夜，終于看到沈樂爬了起來，天地間光網(wǎng)消失。

    他們抱著“可以進(jìn)房子里去暖一暖了”的想法，趕緊開飛機(jī)過來，飛到一半，就看到沈樂身邊的所有器靈，全部飄飛進(jìn)了古宅。

    包括沈樂自己也邁步走了進(jìn)去，明顯是把手里的東西放進(jìn)古宅。

    然后，那棟三進(jìn)三出，形制頗有沿海地區(qū)特色，明顯不應(yīng)該在沙漠出現(xiàn)的古宅，就沒了，沒了，沒了……

    “話說，還好我們沒進(jìn)那宅子嗎？”

    “有沒有一種可能性，如果進(jìn)去了，我們可能明天早上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光溜溜的沙丘上……”

    “然后扒著沙子吐黃泥湯對吧？黃泥湯里面，可能還有點兒奇怪的蟲子什么的……”

    “謝謝，這棟宅子是我自己要住的，不會出現(xiàn)奇怪的東西�！鄙驑芬贿呁鶛C(jī)艙里爬，一邊翻了個白眼：

    “還有，這棟宅子也是器靈，你們說的話，它聽得見——現(xiàn)在它已經(jīng)有點不高興了，你們最好不要逼著它在半空中現(xiàn)出原形……”

    直升機(jī)駕駛員和副駕駛同時哆嗦了一下。沈樂這個假設(shè)太可怕了！

    這么一棟宅子，在直升機(jī)里展開，不，別說在直升機(jī)里展開，就算在安-225里面展開，估計機(jī)艙也瞬間崩了��！

    什么？

    安-225已經(jīng)不存在了？

    那沒事了……

    他們不敢再繼續(xù)吐槽，只能關(guān)閉艙門，詢問沈樂要去哪兒。沈樂笑著舉起了手里的匣子：

    “方便去敦煌一趟嗎？我找到了點好東西……”

    啊這……

    沈先生，有沒有一種可能性，咱們的直升機(jī)，航程并沒有那么遠(yuǎn)……

    您現(xiàn)在快要到國境線最西邊了，距離您想去的敦煌，足足有一千公里。

    雖然這架武直10的最大航程，確實達(dá)到了1120公里，但是，為了找您，我們已經(jīng)在附近轉(zhuǎn)了好幾個小時了……

    再說了，上千公里的距離，咱們乘車過去，或者乘飛機(jī)不好嗎，為什么要想不開乘直升機(jī)？

    那么小、那么顛簸、噪音那么大的東西，它不是常規(guī)交通工具��！

    沈樂顯然也并不堅持，由得直升機(jī)把他帶到最近的基地，再由基地派車，長驅(qū)千里，送他過去。

    一頭扎進(jìn)敦煌研究院，早有那邊的文物工作者在等著，為首一個，他還在bj見過。

    看到他手里的匣子，幾個教授眼睛都是一亮：

    “沈樂，你真的找到了好東西��！我們現(xiàn)在出土的唐代鎧甲，一共也沒有幾件完整的，能多一件都是好的！

    ——你在哪里找到的？給個坐標(biāo)，我們立刻派人去找！”

    “別，別！”沈樂抱著匣子，步步后退：

    “離我遠(yuǎn)一點！盡量離我遠(yuǎn)一點！這個頭盔，是【那種】東西，普通人受不了的！”

    館里的特事局人員呢？

    趕緊出來�。�

    趕緊幫我布置一個壓制靈能的實驗室，不然我只好回家去了！

    我還有好多事情，要向這里的教授討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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