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來了！還有我！我們一起打妖怪�。�！
我來了！還有我！我們一起打妖怪�。�！
“我過去了！”
鯨魚噴出一股藍汪汪的水霧，籠罩在自己全身上下。被燒得起皺，開裂，甚至流淌油脂，血肉翻卷的外表，開始慢慢收縮恢復(fù)：
“我聽到了云鯤的聲音！他來救我了！他來救我，我肯定要過去——我不能讓他獨個兒戰(zhàn)斗！”
它長鳴一聲，箭一般地撞向護航艦，在它船舷邊上緊急剎停，又噴出一股水霧。
水霧溫柔地降下，籠罩在每一個士兵身上。一瞬間，重傷員呼吸變粗、變重，變穩(wěn)，輕傷員傷口止血、長合，沒有受傷的精神一振，疲累盡去。
鯨魚溫柔地用尾巴拍拍艦體，和自己的朋友們、戰(zhàn)友們做最后的告別。然后，它卷起水浪，一頭扎進深海：
“云鯤！撐��！我來了！”
護航艦上，海軍藍們怔怔地望著鯨魚遠去的身影。一秒鐘，兩秒鐘，三秒鐘，一個激靈，回醒過來：
“那……我們要去嗎？”
士兵們忙忙碌碌，打掃甲板，打掃艙房，修理、替換損壞的設(shè)備，報告損壞情況。
指揮艙里，幾乎所有軍官的目光，都盯住了艦長和政委，從左看到右，從右看到左：
友軍援護我們來了！
我們要上嗎？
“想什么呢？”政委沒好氣地一個個發(fā)射眼刀：
“執(zhí)行損管！搶救人員！和護航編隊匯合！偵察組打開雷達和聲吶，尋找友軍方向——通訊組向上級報告情況！動起來！立刻！”
船上一時奔忙不止。被火鳥攻擊，這艘艦船可以說是損失慘重：
甲板上，鋼板一大片一大片的熔化，熔出窟窿，整體看著和黑白棋盤相仿。
各種凸出在外的設(shè)備熔化的熔化，變形的變形，損壞的損壞，就連艦橋都多了幾個洞。
至于艦上的導(dǎo)彈發(fā)射架，更加熔成了一團廢鋼，只能說還好導(dǎo)彈已經(jīng)打出去了……
“報告！火箭發(fā)射器熔毀！”
“報告！76a火炮熔毀一座！”
“報告！79a自動炮，炮管變形！”
“報告……”
一條條壞消息流水般傳來。政委和艦長對視一眼，無奈地閉上了雙眼：
這種超自然的力量，攻擊力實在是太強了……
也就是大部分武器都能做到自動操縱，自動發(fā)射，或者至少掩蔽在艙體當中，不用士兵在甲板上跑來跑去。
要不然，火鳥全力進攻，艦上官兵，估計要犧牲一半……
“報告！我們和云鯤號，相距50公里！聲吶和雷達顯示，那邊有激烈反應(yīng)，應(yīng)該已經(jīng)打起來了！”
看看，看看。導(dǎo)彈沒有了，火箭發(fā)射器沒有了，100自動炮損毀了，37高炮壞掉一座。
至于反潛直升機，且不說它掛載的彈藥是用來反潛的，就說現(xiàn)在這坑坑洼洼的甲板，它都沒法起飛！
這幅樣子，沖到戰(zhàn)場上去干什么，被火鳥當靶子燒嗎？
“領(lǐng)導(dǎo)讓我們歸隊�！蓖ㄓ嵔M飛奔而來，傳達命令。艦長和政委再次對視了一眼，嘆氣下令：
“歸隊！”
和艦隊會合！
和驅(qū)逐艦、補給艦匯合！
這一趟護航任務(wù)，估計要提前回家了，這么大的損傷，在外面修都沒法修……
護衛(wèi)艦黯然掉頭，劈波斬浪，向遠離戰(zhàn)場的方向駛?cè)ァ６搛L已經(jīng)裹著海水，一路撞進了戰(zhàn)場：
“云鯤！云鯤你撐住！我來了�。�！”
云鯤抖擻精神，又卷起一片水浪。雖然不在家鄉(xiāng)，雖然這里的水脈，不能如臂使指地聽候他使喚，但是，還是愿意響應(yīng)他的！
還有龍君給出的旗幟聚水驅(qū)浪，太好了！
火鳥憤怒長鳴。那個家伙——對面那個討厭的家伙！居然還在抵抗！聚集過來的海水澆在他身上，冰冰涼涼的好難受！
太討厭了！
它奮力扇動翅膀，一頭扎下海底。吸引更多的火焰！
吸引更多的力量！
召喚火山口出來！
他的力量，來源于火山，來源于大地，來源于地底的火焰——你們給我出來！出來，燃燒起來，化為我的力量�。�！
天搖地動，海水擺簸。哪怕站在船上，沈樂也能感覺到海底不斷震動，不斷凸起，貼著底部的海水不停冒泡——
要炸了！
要炸開了！
不能讓它炸，炸開了，那個力量就太強了——我頂不住的！
“云鯤！下潛！”
沈樂大喊。腳下甲板一震，云鯤揚聲回應(yīng)：
【好！】
船帆卷起，桅桿收回，整艘船開始收縮、變形。從一艘行駛在海面上的風帆船，變成流線型的、擅長在海底穿梭縱橫的潛水艇。
沈樂甚至看到，船帆輕飄飄地揚了起來，化成一片水藍色的柔光，裹住船身，輕輕向內(nèi)沉入。
也不知道是裹在船體外面幫忙扛傷害，還是藏在船殼下面一層，既隔熱，又防撞，能夠最大限度降低船身傷害。
船艙里，大喇叭再一次響了起來：
“所有人進入古宅！所有人進入古宅！現(xiàn)在！立刻！”
不用考慮進攻！
不用考慮醫(yī)療！
不用考慮接應(yīng)友軍！
你們安安穩(wěn)穩(wěn)藏好了，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
“讓紙人撤回去，讓泥俑也撤回去，全部到我身邊來！”沈樂臉色沉肅，雙手握緊旗幟，舉到與雙眼平齊：
“快！快！”
刷啦啦啦，船艙里一片紙張摩擦聲。紙人，紙馬，紙牛羊，甚至紙貓，從四面八方趕向動力艙，務(wù)必在云鯤動手趕人之前進入古宅。
紙貓紙狗滿地嗅聞，紙人跟著他們走，架起每一個戀戀不舍，想要幫助作戰(zhàn)的士兵。
把他們架到紙牛紙馬背上，或者兩個一組架著士兵，往動力艙方向扛：
“放下我！我自己會走！我會服從命令聽指揮！——火箭彈！火箭彈一起抬進來！放在外面，當心殉爆！”
先是滿艦官兵，再是紙人，最后，所有的泥俑排好隊伍，跑步前進，快速跳進筆筒。
最后一個泥俑一手捧著骰子大小的古宅，另一手捧著指頭大小的筆筒，跑步來到沈樂旁邊，轉(zhuǎn)身一躍，跳進筆筒：
“好！現(xiàn)在就剩我們幾個了！”
沈樂背著雙肩包，小油燈從包里探出腦袋，閃電刺啦刺啦作響；
他右手舉著旗幟，左手攥著“巡山治水”的印章，站在船頭，胸口緊緊貼住船舷；
左手腕上掛著一根手鏈，筆筒和古宅在手鏈下方晃晃蕩蕩，銅片灼灼發(fā)燙：
拼了！
和它拼了！
這個小火鳥，今天一定要摁住它，摁頭打一頓，打到它服帖——
不打服它，死孩子不知道什么叫做聽話，不知道什么叫做，我們家的船你不許動�。�！
“云鯤！上！”
【好！】
云鯤應(yīng)聲往下扎去。越往下潛，海水翻滾得越厲害，海水里翻涌起來的氣泡越多：
要快！
要加快速度！
要在那個小火鳥吸足力量，反撲過來之前，讓海底平靜下來！
沈樂雙手握緊旗幟，精神力開了閘一般，拼命涌入。
云龍旗幟無風自動，獵獵作響，海面上風云激蕩。如果有一雙眼睛在天空俯瞰，就能看到周圍百里范圍內(nèi)，海水倒卷，已經(jīng)形成了巨大的水墻！
“緊急報告！緊急報告！衛(wèi)星顯示，紅海周邊地區(qū)發(fā)生劇烈能量異動！”
“什么情況？是開戰(zhàn)了嗎？還是天災(zāi)？突然生成的龍卷風，大漩渦？”
“根據(jù)之前的消息，東大有護航艦隊在附近執(zhí)行任務(wù)！”
“東大掌握了秘密武器？！立刻聯(lián)絡(luò)東大，雙方的軍事溝通互信機制……”
“報告，我們不在漩渦中心，我們在50公里之外……那里……應(yīng)該是云鯤號，不，云鯤和火鳥開戰(zhàn)……”
“天��！世界末日要降臨了！神靈要降災(zāi)了！”
無數(shù)電波交織來回，無數(shù)人的注意力轉(zhuǎn)向這片海域，也有無數(shù)附近船舶開足馬力，慌慌張張?zhí)与x。
沒多久，調(diào)動飛機、衛(wèi)星，死死盯著這片區(qū)域的人，都失望地嘆了口氣：
“低空云層遮蔽視線！——云層太厚了，衛(wèi)星完全無法探測！”
“遙感衛(wèi)星呢？——也不行？當?shù)仉姶挪O度紊亂？”
“不行，雷達信號太亂了，根本看不清楚……聲吶也是……無法解讀……”
“東大的秘密武器太過強大！我們應(yīng)該……”
“風速太高！風速過高！超過了飛行偵察允許的范圍！請求返航！請求返航……”
如果說各方面的注意力席卷成了臺風，那么沈樂現(xiàn)在，就在一片寂靜的臺風眼里。他高高舉起龍旗，拼盡全力，向下?lián)]落：
“嘿——！”
好沉！
太沉了！
我是扛著一湖水，一江水，一海水往下?lián)]嗎？！
幸好只是往下砸，如果是往上抬起，我根本抬不動啊�。。�
銅片在胸口熱得發(fā)燙，沈樂甚至懷疑，他的胸口皮膚都被燙破了，少說也是個深二度燙傷。
從銅片上面，無形無質(zhì)的波動不斷發(fā)出，和龍旗連為一體。雙方交織成一個奇異的形態(tài)，圍攏著、控制著周圍的海水，傾力向下倒落：
“轟�。�！”
一道墨色水流砸在火鳥身上。若是仔細觀察，就會發(fā)現(xiàn)那水流并不是被染黑，而是每一顆水珠里，都凝聚了太多的水汽：
龍旗和銅片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竟把整片海洋的水之精氣抽了出來，無限壓縮，凝成這一泓墨色。
（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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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了！還有我！我們一起打妖怪！��！
看似體積不大，然而砸在火鳥身上的時候，卻砸得它慘叫一聲，全身羽毛的亮度都暗了一個檔次。
被直接砸中的部分，更是干脆熄滅，一道黑色深深地滲入身體內(nèi)部，發(fā)出咔咔聲響，不停開裂。
“為什么要打我！”
火鳥怒氣沖沖，尖聲暴唳。沈樂被那尖銳的聲音沖得頭腦一暈，耳朵發(fā)疼，感覺濕濕的可能有血流出：
“他在說什么？”
【我怎么知道？我聽不懂！】
云鯤奮力甩了一下船尾。又是一大團水汽沖了過去，還沒澆到火鳥頭上，就被它蒸發(fā)殆盡：
【反正是它先打我的！】
【他在說，為什么要打它。】沈樂手腕上，骰子大小的古宅輕輕震動。少女清脆的聲音柔聲翻譯：
【他好好的在睡覺，有人非要打他……還搶他的東西……】
“明明是我們云鯤好好航行著，他非要主動來招惹�！鄙驑防湫σ宦�，再次揮舞龍旗。
旗幟向上抬起，每抬高一寸，就增加了千鈞的重量，再抬高一寸，又多了千鈞之重。
等旗幟即將過頂，沈樂雙臂格格作響，腰桿差一點就彎了下去，踩在甲板上的兩只腳，都幾乎要陷進了木板：
“再來！”
轟！
海面上，水波倒卷，向外推出，又向內(nèi)倒涌回來。一片新的海水被抽出精氣，凝成黑色水流，砸在火鳥身上。
這一次，小油燈一躍而起，一道閃電劈落，夾雜在水流當中：
【打你！打你！我打死你�。�！】
又粗又大，房梁似的閃電落入黑色水流，卻是越來越小，漸漸細如毫發(fā)。然而，這細細的閃電進入水流，卻引發(fā)了無窮變化：
水流不再如股凝聚，而是變成一顆顆黑色水珠，噼噼啪啪，將火鳥從頭到尾砸了個遍。
每顆水珠落下，都瞬間爆開，炸飛一片羽毛；
等到羽毛全都被炸完，那些水珠直接砸在火鳥皮膚上，炸得皮開肉綻，順著傷口綻出漫天雷霆，不斷深入；
火鳥幾次想要舉起雙翼，拍飛那些水珠，都被雷光一閃，劈得一抖一抖，完全沒辦法發(fā)力……
“這……這是癸水神雷��？！”
沈樂看得目瞪口呆。金紅色的火鳥挨了這兩下子，整個兒變成了黑鳥，往水底飛快沉去。
只剩下周圍沸騰的金紅色水光，還在不停翻滾，不停地宣示著存在，不停和癸水神雷對消：
“這……這有點浪費啊�！鄙驑钒櫭肌Ｖ陵幹梁林氐暮Ｋ珰�，觸到金紅色水光，眼看著水溫就不斷下降，歸于平靜；
然而，你不去追打火鳥，萬一它去海底吸足了力量，卷土重來了呢！
“我來！”
他微微凝神，用精神力勾勒出符篆，扔向金紅色的水體�；鹎蛐g(shù)！給我吸！
難得有那么多火氣，趕緊的，給我往死里吸�。�
火球術(shù)！
火球術(shù)！
火球術(shù)�。�！
丹田里金色圓珠不停轉(zhuǎn)動，一個個符篆快速形成，快速飄飛出外。一口氣扔出十二枚符篆，沈樂才閉上眼睛，微微喘息了一下：
倒不是他的精神力不夠了，而是他短時間內(nèi)，同時控制的符篆，就只能有那么多。
十二枚火球術(shù)符篆排列成一個圓環(huán)，在金紅色水體上方緩緩轉(zhuǎn)動，一點一點往下沉落：
隨著它們落下，水體顏色漸漸變暗，由金紅而純紅，由純紅而暗紅，再由暗紅而變成青藍，回復(fù)到海水本身的顏色。
而那十二枚火球術(shù)，則是光芒大作，宛如十二顆小小的太陽，讓人看一眼就滿眼流淚。
沈樂也不敢看。他在“把這玩意兒收回來”和“把這玩意兒打出去，打死那個火鳥”當中猶豫了半秒鐘，立刻竭盡全力，把火球往頭頂上扔：
打火鳥大概是打不死的，火打火，除了給它增強力量，大補一劑之外，估計沒有任何用處；
收回來，他也沒本事收……如果銅片現(xiàn)在是完全體，還自己有靈智，大概能一口吞了，但是現(xiàn)在，用銅片收，大概能把他自己烤汽化了！
往上扔！
扔到哪里算哪里，炸到誰算誰，反正現(xiàn)在垂直正上方不應(yīng)該有人�。�！
十二枚火球結(jié)成一個火環(huán)，快速向上升騰。一邊上升，一邊旋轉(zhuǎn)，一邊散開；
只是一眨眼的工夫，沈樂頭頂上百米厚的海水，快速翻滾起來。冒泡，沸騰，熱區(qū)邊緣的魚群慌不擇路，鯊魚和沙丁魚一起向外逃竄；
至于熱區(qū)中央的魚群，只一個瞬間，就被炙烤得翻了肚皮，冒出了香味，跟著就煮得骨化肉散……
【我擦！我屮艸芔茻�。。 �
全速前來馳援的鯨魚妖一個緊急剎停，亡魂大冒，飛快向外逃奔。這是什么東西！
這是什么究極可怕的東西！
那個火鳥全力吐出的火球，筆直對著它來了嗎？！
鯨魚受不了�。。�！
趁著火球還沒臨身，它卷起一圈還算清涼的海水，死死裹住自己，向外飛竄。一口氣竄了不知多遠，扭頭一看，整個鯨都傻了：
水！
水墻！
周圍碧水如墻，向內(nèi)倒灌，卷著它一起極速涌向中心！
它倒是想要往外，但是現(xiàn)在往外，就等于逆流而上，不但要游，還要高高跳起——我是鯨魚，我不是鮭魚啊該死�。�！
更可怕的是，中心部位，海水向下凹陷，現(xiàn)出一個巨大的空洞。而空洞上方，濃云密布，還有水蒸氣在不停地上升——
這是在干什么？
這是在干什么！��！
沈樂也不知道這是在干什么。按說火球升騰，蒸發(fā)海水，周圍的氣壓應(yīng)該大到爆表，應(yīng)該有一個水蒸氣組成的蘑菇云向外騰起；
但是現(xiàn)在，沒有蘑菇云，也沒有高壓蒸汽死死抵住海水。
海水仍然在不停地倒流，火球已經(jīng)消失在他的感應(yīng)當中，只有龍爪在云中探出，輕輕一撥：
它在旗面的云團當中撥動，也有一股虛無的力量，在海水上方，濃厚的蒸汽云當中撥動。
只是這么一撥，蒸汽云自然而然形成云團，幾個云團悄然分層，自相摩蕩。
沈樂站在船頭仰面觀望，只能感受到一股極其龐大的力量正在積蓄，越來越強，越來越強——
【來了！】
小油燈忽然大喊。它猛地掙出背包，不但是靈性，而且連帶本體也一躍而起，躍出船頭的護罩。
就在那一刻，腳下海水動蕩到了極點，海底破裂，一道火柱直沖而上，裹住了火鳥！
【它來了！】
【它來了！】
云鯤，黃玉桐，鐘小妹，還有其他密切關(guān)注戰(zhàn)局的小家伙們，一起吶喊。沈樂心頭重重一跳，左手攥緊【巡山治水】銅印，往下一指：
回去！
給我回去！不許噴發(fā)�。�！
銅印震動。一股奇特的力量落下地面，向四面八方傳遞。
海底稍稍平復(fù)了一下，然而下一刻，火柱噴發(fā)更為劇烈，火鳥精神抖擻，在火柱當中張開雙翼，羽毛一絲絲地重新亮了起來！
【不行！】鐘小妹聲音急促：
【這里不是我們的家鄉(xiāng)！這里的地脈，不聽我們的使喚，只能強壓！】
強壓也不是不行。只要沉到最深處，只要直接站在海底，只要呼喚大地的力量——這個念頭只是在心底轉(zhuǎn)了一圈，就被沈樂迅速壓下。
他伸手向外，指向周圍的海水，指向頭頂云團和火鳥之間的海水：
【辟水！��！】
把海水分開！
把海水抽干！
讓出通路�。�！
巨大的符篆在虛空當中顯形。沈樂曾經(jīng)用這個符篆，辟開身邊一丈的海水，讓他能在海底如意行動；
也曾經(jīng)用這個符篆，辟開身邊十丈的海水，讓秘境中撲出的魚妖，沒法子仗著天賦本能撲擊；
而現(xiàn)在，他要辟開的海水，何止百丈？
海水如墻，隨著他的心意嘩嘩卷動。一丈，五丈，十丈，二十丈……不行，這樣不行，這樣子下去，還沒到半路我就力竭了……
要換個法子，換個法子……
沈樂伸手一攪。順著他的心意，辟水符篆發(fā)出萬道奇光，順時針轉(zhuǎn)動起來：
而下方的海水，也跟著嘩嘩轉(zhuǎn)動，旋轉(zhuǎn)出一個空虛的水眼。
水眼周圍如墻如壁，自然帶著排拒的力量，而滴水全無的水眼，就不停地向下衍伸：
五十丈！
一百丈！
兩百丈！
沈樂把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斓搅耍斓搅�，再堅持一下——
再堅持一下！
下方視野驀然一亮。云鯤的船體上，驀然閃耀起一張符篆，跟著是第二張，第三張……
十來張符篆頭尾相接，延伸了半邊船體，蘭妝氣喘吁吁地報告：
【我就到這里了！云鯤，接下來靠你了！】
【我來接力！】
云鯤一聲長鳴。船體另外一邊，一張張符篆跟著亮起。云鯤猛然一個扭動，就地旋轉(zhuǎn)起來，而水眼就像被加了一把力量，繼續(xù)向下，飛速延伸！
【還有我�。�！】
戰(zhàn)場之外，一聲悠長的鯨鳴。巨鯨身上，碧藍色光暈一閃而逝，全部投入水眼，再次狠狠地推了一把！
水眼輕輕搖晃，像一條海水構(gòu)成的龍卷風，輕輕地，毫無煙火氣地，落到了火鳥頭頂，排開了一尺見方的海水。
下一刻，龍旗上一聲輕笑，探出半截的龍爪，隨意一撥。
閃電如柱，破空直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