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云鯤：沈樂！我有個兄弟給火鳥纏上了！
云鯤：沈樂！我有個兄弟給火鳥纏上了！
【我需要家具！】
【我需要很多很多家具！】
【我要把每個房間全部填滿！】
古宅模型精神抖擻，不斷提要求。沈樂還沒說話，背包一輕，小油燈已經(jīng)飄出來一團(tuán)銀光：
【好好好！這里有沒有掛燈的地方？我要找個地方掛起來！】
古宅殷勤地伸出了一根屋檐。小油燈本體立刻飛了起來，把自己掛到了屋檐上。一瞬間，光芒大放，照徹整個院落：
比天上瀉落下來的月光，比那盞曾經(jīng)浮起在屋檐上的宮燈，照明效率高了幾十倍。
沈樂情不自禁地微笑起來。手機(jī)在掌心微微一掙，筆筒也跳了出來，落地迎風(fēng)便長，化作一米高的原型。
筆筒里，羅裙們迫不及待地飄出，在院子里來回轉(zhuǎn)悠：
【這里真大�。 �
【是的，真舒服！】
【我們可以在這里有一間房間嗎？】
【一間就可以了……】
沈樂腳下劇烈震蕩了一下，差點(diǎn)兒把他晃倒在地。
他及時沉腰坐馬，保持住了平衡，身邊咔咔作響，一排石磚跳了起來，就地迭個羅漢，努力去扶他：
【抱歉抱歉，我只是想和她們打個招呼，動作太大了�！棵鼷惖纳倥谝羧崧暤狼浮�
沈樂扭頭看看那排石磚，再看看近在咫尺，幾乎要掙脫屋檐的柱子，默默挪了兩步：
“沒事沒事。你把石磚放平吧，我不會摔倒的，就算摔一下也不用擔(dān)心�！�
摔在地磚上，也不會出什么事。相反，您這些石磚，萬一嘩啦一下砸在地上，我修起來還更麻煩呢！
石磚們往邊上一側(cè)，一個挨一個滑到地上，重新鋪平。沈樂松一口氣，堆起笑臉，摸摸最近的一根柱子：
“你好，初次自我介紹，我叫沈樂，很高興認(rèn)識你。——我怎么稱呼你？”
【我……】
古宅模型一下子卡住了。似乎，對于這個剛剛誕生自我意識的小家伙來說，“給自己起個名字”還是超模了一點(diǎn)。
它咔咔地抖著身子，抖得房頂瓦片簌簌作響，抖得沈樂提心吊膽，生怕天外飛瓦砸破自己腦門。
好一會兒，它才遲遲疑疑地回答：
【我不知道……沒人給我起過名字……我……】
【讓沈樂給你起！】小油燈噼啪響了一聲：
【我的名字就是沈樂給我起的！我叫青燈！是不是很好聽！】
【還有我！我叫小伶！】
【我叫蘭妝……】
沈樂微笑傾聽。古宅模型也不知道在不在聽，總之漸漸安靜了下來，既不抖動，也不搖晃。
小家伙們嘰嘰喳喳，不停地和新朋友分享自己的經(jīng)歷，不停地自我介紹。
有些想要名字的，已經(jīng)由沈樂幫忙起了；有些并不是特別急著要名字，比如紅嫁衣，就覺得自己叫做“嫁衣”挺好；
有些組件自我意識比較強(qiáng)，并不想作為整體一起得到名字的，比如羅裙們，沈樂也只好由著她們?nèi)チ耍?br />
還有些，比如筆筒，給自己取了個名字，但筆筒里面的泥俑并不配有名字。這種情況下，沈樂承認(rèn)筆筒對下屬的管理權(quán)限，并不越俎代庖……
沈樂耐心地聽著它們聊天，讓器靈們自己溝通，也讓古宅模型漸漸適應(yīng)。好半天，古宅模型才小聲道：
【要不然……您幫我取個名字吧？我覺得我應(yīng)該姓黃，但是，我不知道我該叫什么名字……】
姓黃啊。有個姓，問題已經(jīng)解決了一大半了。沈樂思索著回答：
“是這樣的，你的靈性，來源于紫云黃氏的家祠。他們這邊的字輩我查一下……
嗯，網(wǎng)上的說法是，先人貽禮則，奕世種書田。文章昭國瑞，忠孝本家傳。行達(dá)明新學(xué)，修崇德性堅(jiān)……”
【我不想用他們的字輩�！抗耪Ｐ吐曇粜⌒〉模欢軋�(jiān)定地回答：
【我不是他們的族人……我記得他們，我看過他們很久，可我不是他們……我不想用！】
“好的，不用就不用�！鄙驑饭麛啻饝�(yīng)：
“那這樣，你記得珊珊嗎？記得阿珍嗎？你想用她們的名字，當(dāng)你的名字嗎？”
這一問，古宅模型瞬間沉默了下去。它沉默了太久太久，久到沈樂以為它的靈性都哭散了，它才小聲道：
【我也不想用她們的名字。我記得她們，喜歡她們，但是，她們太苦了——這樣，我的名字，用一個玉字，再加一個別的什么字？】
啊，三個字搞定兩個。沈樂感覺自己肩膀上的責(zé)任輕了一大半，歡歡喜喜回答：
“那就容易了。你是祠堂，是屋宇，你曾經(jīng)的用途是容納、覆蓋、保護(hù)、紀(jì)念——
黃玉堂？黃玉宇？黃玉容？黃玉念？”
他挨個兒換著字讓對方挑。古宅模型一聲不吭，像是在思考，也像是這些字眼的意義，對它來說還太難懂了一點(diǎn)。
倒是其他的小家伙們，各種努力出主意：
【黃玉堂不行。有個叫白玉堂的家伙，外號很不好聽，叫錦毛鼠——居然是個老鼠！】
【他還是萬箭穿心死的！否掉！否掉！】
【黃玉宇也不行！玉宇兩個字連在一起，讀起來不舒服……】
【黃玉容也不好……一不小心就聽成黃蓉了……】
【黃玉念我也覺得不好聽……】
沈樂被它們吵得腦子嗡嗡的。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只知道否定，你們能不能有點(diǎn)兒建設(shè)性意見？
哪怕幫忙起名字呢！
古宅模型像是也被它們吵昏了，好半天無聲無息，只有草原上的長風(fēng)吹過牧草，在墻壁上打得沙沙作響。
月移影動，好一會兒，古宅模型才輕輕道：
【那這樣吧……我出身刺桐城，就以刺桐城的名字，取一個字好了。黃玉桐……黃玉泉，哪個好聽？】
【黃玉桐！】
小家伙們齊聲道。
古宅模型，不，黃玉桐，輕輕搖動身體，發(fā)出了清脆的屋瓦碰撞聲。月光下，墻壁、屋檐的線條，都開始飛快變化：
它瞬間長大了一截，由原先只能長到古宅大小，擴(kuò)容了一倍的體積。然后，木板墻壁咔咔開始移動，分隔不同的房間：
【你們不是想要自己屋子嗎？進(jìn)去找吧！】
喜歡哪間選哪間！
小家伙們集體歡呼。小墨斗帶著它的工具們，飛快鉆到
云鯤：沈樂！我有個兄弟給火鳥纏上了！
佛龕和羅裙們挑選了第三進(jìn)樓上的一排屋子，既可以保證每人（……）一間，又可以有個大廳搞集體活動；
小伶選了第二進(jìn)左邊的廂房，并且希望第二進(jìn)倒座可以搭個戲臺，讓它閑暇歌舞……
沈樂：我呢？
我呢？
有一說一，這個空蕩蕩的宅子里，沒有家具，沒有床墊床單窗簾抱枕，連個衛(wèi)生間都沒有，這里完全不適合我住��！
【那你就去買�。∪ズ叭搜b修�。 �
小家伙們齊聲催促：
【不然呢！難道還要我們動手嗎？】
沈樂：“……”
我知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搞到最后，所有的活兒都在我身上……
顧玉林：難道不是在我身上嗎？聯(lián)系特事局，找片空地圍起來，好讓你把古宅展開，再找裝修隊(duì)幫你裝修房子……
還要盯著裝修隊(duì)不要手賤，不要試圖從一棟活的古宅里摳掉點(diǎn)兒什么，還有，不要！在！古宅里！隨地！大小便！
全是他的活兒��！
不過，只能說謝天謝地，阿彌陀佛。沈樂終于愿意花錢了，不，應(yīng)該說他在特事局存的那一大筆積分，終于有了個花錢的地方了。
哪怕數(shù)額不大，那也是錢啊！幸好特事局積分不算利息，要不然，沈樂花錢的速度，都趕不上積分增長的速度……
他每天絞盡腦汁，想要拿出更多的裝修方案，來說服沈樂多花點(diǎn)錢。買家電�。�
買家具�。�
什么，家具這些東西，小墨斗想要親手造出來，那沒事了……
小墨斗：所有的活兒明明都是在我身上！這個房子里，所有的家具，都要我?guī)е蠡飪�，一點(diǎn)一點(diǎn)做出來！
啊，快樂~~~
咔嚓咔嚓，吱咕吱咕。小墨斗沉浸在工作的快樂當(dāng)中，不可自拔。唯一的煩惱就是：
【玉桐你房子太小了啦！你啥時候能再長大一點(diǎn)兒！】
【我……我現(xiàn)在就這樣了……】
檐馬叮當(dāng)，黃玉桐的聲音有點(diǎn)兒局促不安：
【我要吃很多很多的木頭……吃很多很多的土……我要有足夠的材料，我才能蓋出足夠多的房子……】
知道了，要靈木，要靈土。沈樂只好卷起袖子，再去了一趟玉環(huán)秘境：
“來，我已經(jīng)把和原住民說好了，它們愿意提供靈木和靈土。你把門打開，讓泥俑們出來搬，想搬多少搬多少！”
咔咔連響，黃玉桐打開了所有沒人的房間，甚至從房梁上伸下了白綾……
“啊這，你這是要把整個宅子，連同夾道全裝滿嗎？！”
裝滿就裝滿。這么大一個島，中心巨樹每年掉下來的細(xì)枝，都可以算得上無窮無盡。
沈樂每次進(jìn)來，只要為原住民梳理一下元?dú)猓委熞幌虏『�，再巡游一圈，確定這個世界不會在哪里突然裂開。
花上一兩天的工作時間，就能從他們手里，得到大批大批的饋贈……
黃玉桐裝滿了一條夾道、一邊護(hù)厝、幾十個房間和一整個院子，滿意地開始閉關(guān)，慢慢消化所得了。
到最后，就只剩下特事局派來的電工，還在抓耳撓腮：
“這個宅子的供電到底要怎么解決？啊？！這么大的耗電量，必須單獨(dú)拉一條專線，普通的柴油發(fā)電機(jī)都供不上！
——難道要我在里面裝個發(fā)電廠嗎？”
小油燈確實(shí)慷慨地同意供電。問題是，小油燈的儲電量，也是有限的，它如果支撐宅子24小時開全屋地暖，代價就是，它自己一個禮拜吃一次電。
且不說它吃電需要供電局配合，需要單獨(dú)給它開一條線路，就說吃電的時候，全宅停電，就是古宅不可承受之重！
【也許……能裝一個微型核反應(yīng)堆？】
遠(yuǎn)程給云鯤打電話的時候，云鯤笑嘻嘻地提出建議。它甚至還發(fā)來視頻，炫耀了一下自己的新反應(yīng)堆：
【你看！我就裝了一個！可好用了！現(xiàn)在我的力量超——強(qiáng)！水脈穿梭，能一口氣發(fā)動二十次，從南邊一口氣穿梭回家！】
至于那個內(nèi)丹就算了，龍君幫忙封印以后，沈樂和它說好，要還給人家火鳥的……
大家維持一個比較好的關(guān)系，換取它不打我們國家的船，對所有人都有利……
【我不要！】整座宅子都震了一下。黃玉桐這些天，被大家科普了各種現(xiàn)代知識，顯然對反應(yīng)堆有了一定了解：
【我不要那么可怕的東西！我也吞不下那么可怕的東西！會卡住的！會讓我沒法變形的！】
沒辦法變形，沒辦法縮小，確實(shí)是個很大的問題。黃玉桐在一個地方待了幾百年，此時只想到處走，并不想扎根在一個固定的地方。
好在特事局對于某些特殊地方的供電，早有成熟預(yù)案。顧玉林翻了翻冊子，給出了一個全新方案：
“我這里有個建議�！厥戮钟幸环N新的供電設(shè)施，是用靈玉轉(zhuǎn)換電能，專門用在一些深山秘境，不方便拉電線的地方……”
嚴(yán)格來說，那已經(jīng)不是發(fā)電機(jī)了，是一種類似陣法和煉器結(jié)合的設(shè)備。使用方法特別簡單，填靈玉，扳下電閘，開始供電。
經(jīng)常用于小型種植秘境，修行者們或者妖怪的洞府，比較與世隔絕、又想要享受現(xiàn)代生活便利的地方。
優(yōu)點(diǎn)是占地面積小，功率大，清潔無污染，只要不到一立方米的一臺設(shè)備，就可以供給整座洞府使用。
你想在里面天天燒水加熱泳池，想在里面人工照明種火龍果，都能供得上電；
缺點(diǎn)是耗能實(shí)在太貴，靈玉什么的產(chǎn)量有限，不是誰都舍得用……
【靈玉我有啊！】云鯤笑嘻嘻地插嘴：
【我有很多！反應(yīng)堆每天發(fā)的電，我用不完的，全都灌成靈玉了！等我回來，我拿給你們！】
【謝謝，等你回來。】黃玉桐搖動一下檐前鐵馬，怯怯回答。云鯤快樂地嚷嚷：
【不用謝！不用謝！記得給我留個房間就行了！——不是現(xiàn)在，等你吞了足夠多的東西，長得足夠大了，給我留個水池��！】
沈樂笑出聲來。云鯤也是家里的一份子，哪怕它個頭再大，占地面積再廣，它也要求家里有它的地盤！
條件不足，可以小一點(diǎn)，條件足夠，就要個大水池！
【我知道了……我努力長大一點(diǎn)……你……你慢點(diǎn)兒回來�。 �
有沒有一種可能性，你應(yīng)該期待云鯤快點(diǎn)兒回來，這樣你想要的全屋通電，才能妥善達(dá)成��！
奈何云鯤還在外海出任務(wù)，沒那么快回來。沈樂也只能把精力放到黃玉桐身上，幫她設(shè)計(jì)、挑選家具式樣，幫她挑選購買軟裝：
“正廳里用中式家具可以嗎？——不喜歡？想來一套西式的皮沙發(fā)？沒問題！”
“那旁邊的偏廳呢？哦哦哦，要做成私人影院啊，我看看，墻上掛一個投影屏幕，下面放一套音響……”
“右邊要做成健身房？姐姐，我真的叫你姐姐了，做成健身房誰用啊？反正我是不會去用的，你看這一家這么多口，誰想用它？”
【不管！就要健身房！一定要！女孩子們也要努力健身，掌握身體才能掌握命運(yùn)！珊珊，阿珍，她們?nèi)绻艽蛞恍苍S，也許不至于……】
行吧，健身房就健身房。沈樂再打開一個淘寶頁面，刷刷加購物車：
地板上要墊專門的硬質(zhì)地墊，才能承重，能扛住健身器材；
龍門架，杠鈴，跑步機(jī)，橢圓機(jī)，各種大小器材都要；
健身房旁邊要專門裝修一個浴室，至于能不能用得上，咱們另當(dāng)別論；
對了墻上還要裝一墻的鏡子……
“瑜伽房要嗎？要單獨(dú)一間？沒問題！”行了，再加瑜伽球，瑜伽磚，瑜伽墊……
“這個房間用青底大花的窗簾可以嗎？”
“不喜歡？那這一款寶石藍(lán)帶星星的呢？”
“要純色奶油黃的？沒問題！買買買！”
“四柱床可以嗎？——不要？想要現(xiàn)代這種大床，裝席夢思墊子的？沒問題！
咱們來看看哪款床墊比較好��！兩百萬的床墊不至于，兩萬的床墊，那還不是隨便買？”
梆的一聲，一個抱枕驀然飛起，砸到沈樂腦門上。沈樂歪頭按住抱枕，茫然傾聽：
“什么情況？……啊，根本就沒有兩百萬的床墊，只有兩三萬，兩百萬是她前婆婆潑臟水的？好吧好吧，這些明星的事兒我真沒關(guān)心過……”
黃玉桐說什么，沈樂就買什么，抱著手機(jī)，開著電腦，只管無腦簽單。
黃玉桐大概是當(dāng)祠堂當(dāng)?shù)镁昧�，非常排斥寬廣的正廳，一定要把每個房間都隔成功能性房屋。
吭哧吭哧，足足花了兩個月，才把硬裝、軟裝統(tǒng)統(tǒng)完成，黃玉桐也消化掉了這批靈木靈土，可以隨意變大變小。
只等靈玉到位，可以啟用靈能發(fā)電機(jī)，就能離開原地，到處去旅游：
【所以云鯤呢？云鯤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啊……上次聯(lián)系，云鯤說這周就回來，怎么還沒有一點(diǎn)消息……”
沈樂嘀咕著繼續(xù)翻網(wǎng)頁，找黃玉桐想要的花卉綠植。還沒翻過幾頁，云鯤的電話，火急火燎地打了過來：
【沈樂！沈樂救命��！我有個兄弟給火鳥纏上了！你能不能來一趟，幫我和那火鳥掐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