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想坐在花轎里過去,就坐在棺材里過去?!
不想坐在花轎里過去,就坐在棺材里過去?!
玉印會炸,就表示總有哪里不對勁。
沈樂又嘗試了兩次,一次是用當中有裂縫,填了一塊的玉印,另一次,是用中間完整,被強制捏合的玉印。
兩次嘗試下來,沒有什么區(qū)別,都在線條發(fā)亮、發(fā)燙,周圍泥塑開始轉動之后不久,“啪”的一聲……
不過這回,沈樂有備而來,在旁邊架設了攝像機——而且是專門的高速攝像機。
攝像機顯示,玉印一開始完全正常,然而充能到一定程度以后,線條周圍,就開始出現(xiàn)有點模糊的影像,蜘蛛網(wǎng)一樣向外擴散。
擴散、擴散,模糊影像大約擴散出去一毫米左右,整個玉印仿佛達到了某種極限,猛地炸開!
“所以,要么就是我修得還不太對,信號的連接,還有哪里存在點兒問題。要么,就是這玉印的承載能力不夠,還是得銅印。”
沈樂很快估計出了兩種可能性。至于到底是哪一種可能性么……
“唉,要是能推算出這個銅印里面,印文和符篆的正確走向就好了……”
沈樂輕輕嘆氣。下一刻,背后彩光大放,越過他肩膀,照亮了整個工作室,也照亮了一片一片,形態(tài)表情各異的泥塑。
沈樂猛然回頭:
“蘭妝!”
蘭妝一聲不吭,只在半空中投射出大片大片,光芒閃耀的線條。赤黃白黑,五色俱全,相互勾連,不停地輕輕流動:
沈樂都不必仔細觀察,只一眼掃過去就能看出,這是銅印里面的能量線條。
或者說,是他努力觀察過、努力解析過,在電腦里勾勒出來,發(fā)給特事局那邊的能量線條范本?
他怎么忘了,在學習各種符篆方面,蘭妝的天分,可以說是全家
不想坐在花轎里過去,就坐在棺材里過去?!
只有他,還要苦命地繼續(xù)溝通:
“那不行把它退掉?”
“不好吧……管制刀具現(xiàn)在能寄?”沈樂第一反應差點把顧玉林閃了個踉蹌。老兄,不能寄,客戶是怎么寄過來的��?
“再說了,這把刀還是定制的。不好吧,反正我也不缺這幾個錢,家里地方也大,放著就放著吧……”
那行,放著就放著吧。現(xiàn)在做生意不容易,這樣一把刀,陽江貨,賣價也就300多,店家能賺個幾十塊已經(jīng)謝天謝地。
如果退回去,店家雞飛蛋打,貨壓在店里,不知道怎么哭呢!
“所以你為什么要買這么一把刀?”
顧玉林放松下來,好奇問。沈樂苦著臉指了指地上的銅印,再跑到工作室里,拿出一枚當中裂開的古銅�。�
“我想把它砍開,試一試它是怎么形變的……”
顧玉林:“……”
所以你就打算自己上手砍啊?
你就自己買了刀,定制了銅印,打算自己砍出條一樣的裂痕來?
你就沒想過,你可能砍不開,或者砍歪了,或者砍出來的裂痕,和你要的完全不一樣嗎?
顧玉林簡直吐槽不能。他一口老槽還沒來得及吐,沈樂已經(jīng)把買來的銅印在石頭臺階上擺好,調整了好幾個方向。
然后,扎個馬步,雙手握刀,身正頸直,兩臂用力——
劈!
黑色刀光直落而下。落到銅印上,發(fā)出錚的一聲輕響。然后,就不出所料地卡住了……卡住了……卡住了……
沈樂手足無措。他想要一只手捏住銅印,一只手往外拉,只稍微嘗試了一下,立刻放棄;
又想把腳踩在銅印上,用雙手往外拽刀子,腳掌挪到銅印旁邊,比劃了一下,還是放棄;
又舉起刀子,想要連刀帶銅印往下砸,索性把銅印砍成兩半,砸了一下,銅印并沒有動靜,刀子也沒有進得更深一點;
團團亂轉了一圈,終于連刀子帶銅印,一起帶進工作室,找了個臺虎鉗,把銅印固定上去。
然后,雙手握住刀柄,雙腳猛力蹬地,用盡全身力氣——拔!
“哎呀!”
終于拔出來了……
沈樂不顧自己連退幾步,差點兒撞在桌角上,趕緊舉起刀刃,心痛地打量。
謝天謝地,刀刃強度足夠,這一刀下去,刀刃居然沒有卷口,也沒有出現(xiàn)明顯的傷痕。
但是,讓沈樂再砍一刀,他是無論如何不敢賭自己的技術了。他低頭、抬頭、低頭、抬頭,終于,把期待的目光轉向了顧玉林:
“你能幫我砍一刀嗎?”
這又不是并夕夕我還能幫你砍一刀……
話說回來,如果是并夕夕,我?guī)湍憧骋坏叮率且矝]多大用處。不是有大v開直播,邀請了六萬多人幫忙砍一刀,最后還沒砍下來么?
“這個……你是要把這銅印,砍到你需要的刃寬,長度,深度,來研究它會產(chǎn)生怎樣的形變?”
他試探著問。沈樂猛力點頭。顧玉林嘆了口氣:
“那你找我沒用��!我也砍不準啊!你直接把任務交給研究所不就好了?東西直接定在機器上,算好裂縫長度寬度,刀刃垂直落下——
要砍成什么樣的,就砍成什么樣的!”
沈樂聳聳肩,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接受了他的建議。
好在這種程度的研究工作,對于研究所來說簡直太容易了,都不用派出專家,一個研究生閉著眼睛就能搞定;
沈樂第一天把要求發(fā)回去,第二天一大早,相關的數(shù)據(jù),就反饋到了他的郵箱。
有尺寸,有三維立體圖像,甚至還有變形過程的模擬動圖。
沈樂仔細看了三遍,開開心心轉過電腦,招呼蘭妝:
“來!”
【知道了!我來了!】
蘭妝信心滿滿,再一次顯現(xiàn)出符篆圖像,兩邊慢慢接近,慢慢貼合。
在沈樂眼里,她顯現(xiàn)出來的符篆,外面如果加個方框,就是特事局研究所發(fā)過來的三維立體圖像,變形過程的倒放版本。
一點點接近,一點點調整,終于,砍開、分裂的銅印,恢復成方方正正的形狀,而符篆線條也漸漸貼合起來。
一瞬間,凌空顯現(xiàn)的符篆,整個兒輕輕閃動起來,五色交織,從容流淌。
整個符篆,透出一股格外和諧,格外舒服的味道,讓沈樂不用再研究就知道:
這下子對了!
【支援我!我不行了!】
就在這時,蘭妝有點斷斷續(xù)續(xù),幾乎像是氣喘吁吁的心聲,傳到沈樂心底。
沈樂一個箭步,快速奔到它身邊,右手按在盒蓋上,熱流源源不絕地輸了進去。
得到沈樂的支援,符篆的閃爍很快穩(wěn)定下來,光芒越來越亮,越來越亮,逐漸照徹了整個工作室:
那一瞬間,沈樂有了奇怪的感覺,所有的泥塑都“亮”了起來,泥塑身上的能量通路,和銅印融為一體,相互勾連,形成了一個奇妙的符號:
“這……就是傳送的秘密嗎?”
承載傳送目標,吸收傳送能量,確定方向,指揮……
感覺,把這個符號全部研究透徹,接下來,就可以用意念勾連傳送位置,全國各地,到處隨便傳送了!
沈樂精神大振。他終于看到了希望,修復整個泥塑隊伍的希望,以及——找到傳送符篆奧秘的希望。
當然,前提還是,他需要先把這銅印修復——所以怎么修復呢?
沈樂打開特事局網(wǎng)站,把所有的法器修復論文,以及法器修復相關視頻,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簡而言之,特事局那些法器修復師,以及外聘的、散在社會上的修復者們,對于這些破碎法器的修復方法都是:
硬修。
木制法器,就鋸一塊木頭補上去;
念珠之類,就多弄幾個珠子,串在老的念珠當中;
玉質法器,就找一塊新的玉石,用金鑲玉或者類似的手法合并在一起;
金屬法器,比如盾牌、飛劍啥的,一般來說,會直接加熱,鍛打,打打打打打,把它打回原樣……
至于法器里面的符篆,或者能量回路?
有些殘破得太嚴重的,會把靈金直接熔了,做成新的法器,重新鍛打出紋路;
有些殘破得不太嚴重的,就用鏨刻、蝕刻,或者神念復刻能量回路,把缺少的部分補上;
還有一些,純靠手工,比如類似大馬士革刀的花紋,也是做出能量回路的一種方式……
沈樂研究來,研究去,只確定了一點:
靈金加熱到不太高的溫度,不會對里面的回路造成影響,可以正常整型、塑形。
至于要加熱多高才不會傷到回路,這個……
這是每一家的不傳之秘,不同的法器,不同的材質,都不一樣,并沒有人在視頻上說……
沈樂只好自己努力嘗試。他下單了一臺鍛打用的加熱爐,又從特事局掃貨了一批金屬靈器碎片。
反正特事局那邊,行動人員日常出任務,折損的各種法器多了去了,只有修不過來的,沒有不讓他修的……
“加熱至150度……”
“加熱至160度……”
“加熱至170度……”
沈樂根據(jù)網(wǎng)上查到的軟化溫度,一點一點給銅印升溫,同時集中精神,觀察它內部的能量通路。
很好,沒有出問題,再升高一點溫度,再升高一點!
升高至500度,果然銅印已經(jīng)整體通紅,可以放在機器上擠壓變形。
沈樂小心地把它夾了出來,挪到另一臺機器上,移動按壓設備,一點點地把它往里擠壓。
壓平,壓平,壓平……
好!
塑形成功!
里面的能量通路,基本已經(jīng)貼合,稍微溝通一下就能連上了!
最后一部分工作,沈樂用精神力干了三天,順利完成。符篆回路打通的一瞬間,那枚銅印發(fā)出一聲清鳴,自行浮了起來:
光芒大放!
刷啦啦,刷啦啦。所有的泥塑,如同得到號令,快速排成隊列。銅印穩(wěn)穩(wěn)地落到第一抬嫁妝上面,光芒一暗一滅,一暗一滅。
整支送嫁隊伍,只有那頂花轎沒有動彈,頂蓋開著,轎門斜倚在一邊,整個側轉了45度,對準沈樂:
那轎頂上的流蘇,還在一晃一晃,一晃一晃,如同對沈樂招手……
“我不去��!”
沈樂倒退一步:
“我不會去的!你們休想這樣把我?guī)ё�!你這轎子實在太小了!把我塞在里面,你們是想把我擠成肉餅嗎?”
仿佛聽懂了他的話,花轎迎風便長,整個兒升高了一截,也加寬了一截,體積增大50,一副“你看現(xiàn)在夠大了你可以進來了”的樣子。
沈樂再次倒退一步:
“我不會坐花轎的!你們想干什么?想把我嫁出去嗎?!”
花轎停了一停,怏怏然頓住。須臾,轎身降低、縮小,頂蓋回位,轎門回位,花轎歸入隊列。
沈樂剛剛松了一口氣,就聽見“咔噠”一聲響,扭頭一看,隊伍最末端,那個紅木棺材的棺蓋斜了一斜,露出巨大的一條縫隙……
啥意思?
敬酒不吃吃罰酒?
不想坐在花轎里過去,就坐在棺材里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