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云鯤回來了——可是沈樂又不見了救命!
云鯤回來了——可是沈樂又不見了救命!
多配合幾次實驗,沈樂是不太想的。
這不是他的專業(yè)!
不是他擅長的領域!
他是個文物修復工作者,修行什么的是意外,是他方便自己的手段,他不是靠這個吃飯的!
而且,他使用的傳送方式——基礎符篆也就算了,傳送定位,他除了用泥塑們給他的符篆,就只有靠銅片定位——
銅片既不能開放給那些研究者看,又不能從當中挖出各種符篆來。
沈樂哪怕配合他們一百次,一千次,也得不到什么成果……
“沈先生,咱們不用您親身上陣!”出面說服他,或者說,懇求他的研究者,對于怎樣和三山五岳的異能人士溝通,經驗十分豐富。
一看沈樂面露遲疑,馬上掏出了pn
b,懇切給出替代方案:
“是這樣的,我們研究所里,在繪制五岳真形符,或者類似符篆方面,已經做出了非常多的嘗試。現在就差把它們付諸實踐——
不不不,不用您親自去傳送!您只要感知,感知一下,看看能不能定位,能不能精準定位……”
“你們自己不能實驗嗎?”
沈樂斜睨他們。研究者一張臉瞬間垮了下來:
“能當然是能的,但是……”
但是,預算啊,預算啊。能量是守恒的,物質是守恒的,金錢雖然不是守恒的——
經濟學理論告訴我們,勞動創(chuàng)造財富,只要勞動人民在不斷勞動,就會有源源不斷的財富被生產出來;
但是,短時期內能調動的財富,依然不會有太大變化。
如果有,那就一定是拿走了別人的預算,或者透支了未來的預算,比如把未來二三十年的錢,通過某種方式集中到現在花……
總之,研究所能使用的經費雖然寬裕,也不是可以隨便亂用的。
更不用說,就算有足夠的錢,也沒有足夠的光刻機,無窮無盡幫他們刻玉符……
就這么一臺光刻機,最近還要分出去一半產能,去幫各地秘境刻傳送符……
人肉光刻機就更不行了!用神念刻玉符,偏差太大,加工誤差能奔著05毫米走!
“沈先生,拜托您幫我們看一看吧——就只需要看一看!真的!早點嘗試出來,下次你出門傳送,也可以去別的地方不是嗎?比如帝都——”
沈樂默默動心了一下。研究者看他臉色轉變,立刻雙手捧上一迭玉符:
“就這幾個!就這幾個!您看完這幾個就可以了!太謝謝您啦!”
沈樂接到手里,盤膝而坐。手腕上,串珠悄然點亮,接下來就是研究員遞上來的符篆。
沈樂的精神力隨著符篆指引,遠去、遠去、遠去……
銅片上,悄然亮起一道光芒,往東北方向延伸。延伸出周圍山區(qū),延伸出秦嶺,順著一條縱向的山脈狂奔——
“停!停下來�。。�!”
耳邊恍惚有聲音大喊。沈樂一個激靈,睜開雙眼,就看見兩只腳已經沒入了泥土之中:
幸好為了隨時試驗土遁,這片實驗室都是泥地,不是水泥地,甚至不是夯土層。
要不然,沈樂這會兒,怕是要上風鎬,才能把自己的兩只腳救出來?
總之,遭遇了尷尬的沈樂,若無其事地動了動腳指頭。棕黃色的泥土波浪一樣在他腳下蕩漾、散開,給他讓出位置。
很快,沈樂就輕輕跨了一步,走出了那個下陷了五公分左右,平平整整、光滑流暢的圓圈:
“我們再試一次?”
“沒問題!麻煩您了!”
研究者殷勤地為他推來了人體工學椅,還展開了下面的腿擱,讓他能夠很舒服地仰在椅子上。
沈樂瞥過去一眼,非常懷疑他是怕自己忽然陷下去,來不及搶救:
咱就是說,如果有那種幾十米高的瞭望塔,或者幾百米高的煙囪,你是不是還想請我到塔頂上、或者煙囪頂上去冥想��?
但是人體工學椅坐著確實舒服,他也就沒有推辭,淡定地靠在椅子上,握住玉符。
云鯤回來了——可是沈樂又不見了救命!
“你們怎么不索性開輛叉車過來算了?”
沈樂看著那些研究所內日常拉桶裝水、拉a4紙、拉小型儀器和小桶試劑用的小平板車,一口氣來了這么多,眼角都在抽搐。
一輛小車,上面堆了五層玉符,每層9個,總共45個,他覺得自己咬咬牙還能做完;
兩輛小車,90個玉符,他感覺大不了在這兒多留一天;
三輛,四輛,一口氣來了七輛……
你們這是要把我的勞動力壓榨到死嗎?
“哎呀,沈先生,拜托您多體諒體諒我們,真的多體諒體諒我們�!毖芯咳藛T可憐兮兮地向他拱手:
“這個傳送符做出來,對特事局,對國家,都有很大好處的��!——再說了,您之前把任務交過來,也是希望我們快點做出結果的不是嗎?
拜托拜托,您這邊弄好了,我們申請直升機接您出山,直接送到機場。這里太偏遠了,出去一趟繞來繞去好幾個小時!”
這是您扔過來的任務啊!
您扔過來的!
您自己不想練,不想用肉身承受這么大的風險,才扔給特事局,讓特事局出人手、出資金、出科技力量,幫您破解的!
求您幫幫忙,加快一點進度而已,您不會就不想答應了吧?
他又是賠笑,又是倒茶,又是送上一堆當地特產:
違規(guī)的東西當然沒有了,但是當地最好果園里出產的最好的橙子、清澄山溪里出產的最美味的小魚,還有麻辣兔頭啥的,還是能堆一堆的。
唉,哪怕指出哪些玉符可以,哪些玉符不行,他們也可以拿結果去喂程序,再讓程序繼續(xù)跑。
為了出成果,為了在海外拿到的發(fā)現能夠盡快帶回來,為了讓海外執(zhí)行危險任務的同袍能夠平安返回,陪點兒笑臉算什么?
沈樂看在他們殷勤的份上,嘆了口氣。這鬼地方他看了手機定位,確實偏遠,到最近的大城市,至少要走三個小時:
就這,還是專車接送,直達機場。沒辦法,路太難走了,繞啊繞的。
他還沒坐過直升機呢!
能坐一次也挺好的!
沈樂安下心來,繼續(xù)幫忙。左手站一個人,右手站一個人,負責接玉符,遞玉符,恨不得讓他一直坐著不要動,上廁所都不用起身。
沈樂也就是有了修為在身,一段時間不吃不喝也扛得住,才能把全副精力,都放到感應玉符位置上:
“這個不行……”
“這個也不行……”
“這個……有點歪,你們是不是想定位到天柱山去的?定位到旁邊去了!偏出去了,嗯,我懷疑,能有一百公里?”
他感應一個,扔一個,再感應一個,再扔一個,完全不用看盒子上的標簽,不用考慮這玉符原本畫的是哪里,更不用對照地圖。
個研究員圍著他轉,負責遞接玉符的,負責記錄沈樂說的話的,負責隨時喚醒他的,甚至拎了把工兵鏟,隨時準備上手刨人的……
沈先生的工作效率太高了!
這樣的專家,一定要盯好了,千萬不要讓他一個不小心就土遁了啊!
他們竭盡全力,流水線一樣干活。干完一天,再干一天,后面的光刻機跟著刻玉符,都快要刻冒煙了:
再堅持一天!
再拖一天!
云鯤再有七八天就回來了,到時候照著沈先生說的,把畫卷和羅盤一起接到這邊基地來,方便他精準定位——
只要做到這一步,他們的研究進度,可以向前跨非常大的一步!
沈樂高強度感應這些符篆,一天看百八十個,也感覺自己的熟練度飛速上漲。
精神力大幅度增加是不可能的,沒那么快,但是,用精神力貫通符篆、引動銅片共鳴,再通過銅片定位的速度,那是颼颼地加快。
原本感應一枚玉符,從入定到出定,怎么也需要七八分鐘,漸漸地減少到五分鐘、三分鐘、兩分鐘……
越熟練,感應精度越高,感應精度越高,越能感應到一些奇怪的東西:
比如說,地氣的凝結。五岳真形符,或者其他類似的符篆,看著像是在畫等高線地圖,其實,是在描繪這片區(qū)域的地氣;
只不過,山越高、越巍峨,地氣積累得越深厚,越容易在符篆當中定位。
再比如說,地氣當中,摻雜的其他東西。比如,五岳之性不同,除了純正深厚的地氣,還有金,木,水,火等各種氣息;
再比如說,山脈當中流過的河水,又比如,山脈之下,藏著的各種礦石……
“感覺能掌握這些,能把這些全部勾勒出來的話,我就能準確地傳送到位,根本不必在一大片山脈當中碰運氣了!”
沈樂很是振奮,甚至有點躍躍欲試。
就像泥塑們,它們帶著他傳送,肯定有一些特殊的東西,方便它們定位的;
又比如,在五岳當中,或者在其他傳送目標當中,提前設置信標,比如設置特定的五行排列,或者其他排列,指引傳送地點?
這樣說的話,他在白山黑水秘境,或者在東海秘境里看到的傳送陣,應該有一部分,就是用來定位的吧?
“如果我能掌握這種定位方式就好了……比如說,在白山黑水秘境的最深一層,那個疑似玉環(huán)構成的秘境當中,擺個傳送陣?”
那樣的話,我啥時候想去就可以去,想摘靈果了就弄點靈果,想釣靈魚了就弄點靈魚。
一個禮拜去一趟也可以,一天去一趟也可以,弄最新鮮的靈果,就再也不怕靈果保存不良,只能吃果脯了!
這樣想著,沈樂就未免有點走神。
這天晚上,他接過一枚玉符,在研究員“最后一個,最后一個了,幫幫忙幫幫忙”的請求聲中,漫不經心地展開精神力。
咦,這枚玉符里刻錄的符篆,有點意思�。�
感覺不像是光刻機刻出來的,在刻錄的過程中,應該引動了一些其他的力量……
水,火,金,木,還有……還有……這種陌生的力量,它是什么……
沈樂下意識地提升力量。掌心熱流涌入,精神力輸入,想把這枚符篆看得更清晰一些。
銅片嗡嗡作響,于冥想世界中再一次展開,一顆光點悄然升起,爍爍發(fā)亮:
“再放大一點……再放大一點……”
沈樂在定境當中默默呢喃。冥想世界中,銅鼎無聲旋轉,地圖一點點放大,水勢山形,撲面而來。
水脈中,仿佛有魚兒歡躍,有漁人垂釣、撒網、叉魚,扛著魚往家里走,一邊走,一邊小聲念叨:
“這可是寶魚啊……吃了大有好處……吃了以后,再也不怕生惡瘡了……”
各式各樣的山巒在面前掠過。有的山郁郁蔥蔥,有的山寸草不生,有的山上多金玉,有的山上有靈藥靈果。
當然,幾乎每座山上,都有各種各樣的野獸,有奇獸,有珍獸,有吉獸,有兇獸;
有人踏遍山川,記錄這些野獸的外形,叫聲,記錄它們代表的征兆,當然,還有特別重要的一點:
能不能吃,好不好吃,怎么吃,吃了有什么效果……
你們真是啥都吃�。。�!
沈樂想要定睛觀看這些山水的細節(jié),然而鏡頭推進得太快,他的精神力只是一掠而過,根本沒法停下來。
他有點著急,在心底默默念叨:
“慢一點!慢一點!慢一點!讓我看清楚!��!”
光影飛馳,終于,到了那個符篆鎖定的位置。符篆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漸漸地,變成一幅圖畫,向下撲去:
越縮越小,越縮越細微,到了直接印在銅片上的時候,已經縮成了一個小點。
然而,沈樂用精神力仔細看去,卻還是能夠看清楚這小點內部,圖畫的每一個細節(jié):
山勢重巒迭嶂,一眼望不到盡頭,一天一夜,幾天幾夜都走不出來。
山間清溪潺潺,匯成水脈,有池塘,有小小的湖泊,有垂掛的瀑布,滋養(yǎng)著草木,滋養(yǎng)著鳥獸……
還不夠……
我還要看得更清楚一些……
那些圖形,那些奇異的力量性質,它們是怎么分布的,又是怎樣被繪制出來的……
再近一點,再近一點�。。�!
銅片猛然大亮。沈樂還沒反應過來,丹田里金色圓珠飛快轉動,一枚格外復雜的符篆,應和著銅片的召喚一起發(fā)力。
一瞬間,沈樂整個人往地下一沉,順著地脈飛快前進,消失不見……
研究人員:???
怎么突然就土遁走了?
我們是哪里得罪沈先生了嗎?
還是讓他干的活太多,他不耐煩了,回家了?
等等!那串傳送手鏈還在我們手里,他是怎么跑掉的?!
他們一邊檢討,一邊奮力打電話。給研究所領導,給特事局的領導,給沈樂,給沈樂家里——
他是不是回家了?
回家了好歹說一聲,讓我們放心�。�
“沈先生沒回家!”
“他家里的器靈們說,他沒有在家里出現!”
“云鯤剛剛回來了,云鯤正在找他的下落……帶了一堆禮物回來,打算交給他,然后發(fā)現人不見了……”
“你們找到他了嗎?在基地附近嗎?”
“喂?喂喂?喂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