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煉針為劍!這飛針能趕上子彈么?
煉針為劍!這飛針能趕上子彈么?
沈樂縮手不迭。
真的就是電光石火之間,他眼睜睜地看著一根繡花針,從他手背上擦了過去。
緊接著,又是一根擦過手背,一根擦過掌緣,一根擦過指尖……
一根針,兩根針,十根針,二十根針……
插在針插上的,插在繡花繃上的,連在各色繡線上的,還沒動用,安穩(wěn)躺在針盒里的……
嗖嗖嗖嗖,從各個方向飛了起來,急不可耐地貼在金屬筷子上。
來得早的平貼,來得晚的往里擠,來得再晚的,就插在一群繡花針搭出的天井當(dāng)中,把針尖牢牢貼在筷子頭上。
來得更晚的,只能把自己豎起來,針尖往平貼筷身的繡花針當(dāng)中插,死了命地擠出一條路。
沈樂松開手沒半分鐘,就看見自己插進(jìn)模型里的那根金屬筷子,硬生生地變成了一根微型狼牙棒……
你們這是絲毫沒有顧惜我這個主人��!
如果不是我縮手縮得快,你們這些繡花針,是不是要在我手上,戳幾十個透明窟窿啊?!
這活沒法干了!
沈樂罵罵咧咧,蹲在邊上,盯著這一坨繡花針看。
等到雷劫的力量徹底被導(dǎo)入底下,小油燈開開心心吃了個飽回來,牡丹歷劫完畢,在院子外面柔聲道謝……
這根狼牙棒還是狼牙棒,繡花針們絲毫沒有要徹底解散,回歸原位的意思——它們甚至不肯從金屬筷子上掉下來!
“青燈,去把……”把那根筷子上的電吃掉?
沈樂話到一半,又默默咽了回去。算了算了,繡花針想要吃點兒電不容易,雷劫也不是月月有,年年有的。
就天香樓這群小姑娘,一兩個月來一位,眼看著一圈就輪完了。再要下一輪,嗯,五百年后吧!
沈樂嘆一口氣,起身去繼續(xù)看資料,去研究新到手的疑似腰刀,和海撈不明物體要怎么修復(fù)。
等他一口氣看了七八篇論文,摘錄了滿滿一屏幕的圖片,筆記本上抄了兩頁紙,背后簌簌簌簌,叮叮當(dāng)當(dāng),開始傳來輕微的聲音。
小油燈在背后嚷嚷:
【沈樂,那些針解散了!】
終于解散了啊……
沈樂竟然有種阿彌陀佛,謝天謝地的感覺。他捧著針盒過來,精神力輕輕涌出,拎起一根繡花針,要把它收回針盒。
這一動作,大喜過望:
精神力在繡花針當(dāng)中行進(jìn),比之前順暢得太多,輕盈得太多了!
如果在雷劫之前,他用精神力移動一根針,就像用手拎起一個五公斤的啞鈴,舉過頭頂;
而現(xiàn)在,這啞鈴的重量就從五公斤,赫然減到了一公斤。精神力觸碰上去,有一種活潑、輕盈的感覺,迫不及待地響應(yīng)他的召喚:
重量輕,速度快,轉(zhuǎn)折如意。
沈樂試探著讓針尖對準(zhǔn)繡布上的針孔,只是念頭微微一動,針尖就挪到了想要的位置,針身垂直,虛虛點在繡布上;
再試探著加一根繡花針,
煉針為劍!這飛針能趕上子彈么?
寒光閃閃,呼嘯縱橫,在工作室內(nèi)拉出道道殘影。沈樂非常開心地看著飛針來回,突發(fā)奇想:
這飛針最快能達(dá)到什么速度?
能超過子彈么?
他在房間邊緣架起手機,調(diào)整到拍攝模式。招了招手,喊小油燈:
“青燈,幫忙看一下。我嘗試一下快速催動飛針,你記得拍照,測試一下它的速度啊!”
油燈燈芯上閃了一閃,表示聽到。沈樂緩緩操控繡花針,把它懸浮在房間一頭。舉手,凝神,用力揮下:
“開始!”
嗖的一聲,繡花針在視野中劃過一道殘影,扎到墻邊針盒里。沈樂扭頭:
“拍下來了么?”
【拍了……】
手機咔嚓咔嚓,確實啟動了連拍模式。沈樂點開第一張照片,沒有;第二張,沒有;一直點到第十張,還是沒有。
他不死心,把照片導(dǎo)入電腦,放大了重新細(xì)看,沒有任何一張照片,拍到飛針掠過的痕跡……
“你不會是快門按晚了吧?”
他疑惑地看向小油燈。青燈惱怒地閃爍了兩下:
【沒按晚!是你的手機不好!你以為你那手機跟人家相機一樣,連子彈飛過的痕跡都能拍到��!】
手機還是兩年前的舊款,一分鐘只能連拍十張的沈樂,啞口無言……
測不了速度,又不想消耗這些經(jīng)歷了雷劫的繡花針去測試威力,可能還要在木板里撞到扭曲。
沈樂干脆把絕大部分繡花針歸攏回原位,只留下當(dāng)前用得上的幾根,穿針、引線、動手繡花。
五根亮閃閃的繡花針并排行進(jìn),一起一落,一起一落,牽引著絲線在馬面裙上穩(wěn)定前進(jìn)。
原本需要一晚上才能繡好的一朵花,在他的注視之下,只須臾工夫,就多了一片嬌艷欲滴,漸變色柔和自然的花瓣。
“啊……照這個速度,我今天晚上,就能把馬面裙全部繡好了��!”
沈樂精神大振,再接再厲。
工作室里銀光縱橫,繡花針帶著各色繡線,高速飛來飛去,或落在針插上,或垂落在繡線架上,或在馬面裙上來回翻騰。
只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一條富麗堂皇、光華燦爛的裙子,就完完整整地鋪在他面前。
“怎么樣?我比你主人繡得好吧?”
沈樂開開心心,伸手摸了一下馬面裙,還拍了兩拍。
這條裙子多半是專業(yè)繡娘的手藝,至于蓋頭,大概率是那位年輕姑娘的手筆了——
幸好紅蓋頭上面的繡跡殘損不多,需要他修補的部分也不算多。
但是,因為主人的手藝確實一言難盡,要在那些雜亂的針孔當(dāng)中,弄明白當(dāng)年蓋頭上的準(zhǔn)確圖案,還是有點難度啊……
光影急不可耐地?fù)u曳起來,把沈樂吞沒進(jìn)去。沈樂閉眼,睜眼,發(fā)現(xiàn)自己又踏入了記憶當(dāng)中,四下一看,就差點笑出聲來:
紅嫁衣的主人,那位可愛的年輕姑娘,正在愁眉苦臉地繡花。
她端坐在窗下的繡架前,左手邊一把剪刀,右手邊架子上繡線飄拂;
面前,腳下,一個又一個絨線團(tuán),滿地亂丟:
“哎呀!怎么又拉不動了!”
她右手拇指、食指,用一種沈樂怎么看怎么別扭的姿勢,死死捏住繡花針,捏得指腹發(fā)白。右手向內(nèi)收攏,小拇指挑起,抵著繡線往外拉:
拉了一段,卡住了;再拉一下,拉出來一小段,又卡�。皇栈匦∧粗�,捏著繡花針用力一拽——
“嘣!”
針拽彎了,線扯斷了。鉆到繡架下面一看,那根繡線在繡布背面,已經(jīng)打成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結(jié),天曉得攢了多少層……
沈樂在旁邊捂著嘴笑得發(fā)抖。這種初學(xué)者的錯誤,他第一天繡完,就不會再犯了。
姑娘,看你繡架上的進(jìn)度,至少也繡了十天了,你是怎么做到半點長進(jìn)沒有的?
姑娘發(fā)了一小會兒呆,把那個結(jié)子剪掉,換根繡針,重新穿針,重新繡起。
耐著性子又繡了幾十針,斷了兩次線、扭歪了一根針,終于忍無可忍,把針往繃子上一插:
“我不繡了!我不繡了!——誰愛繡誰繡去,我又不是沒錢,我又不是買不起!”
“哎呀,姑娘,可不興嚷嚷不繡的話�!蓖忾g立刻走進(jìn)來一個半老婦人,黑裙青襖,打扮得干凈利索,一看就是大戶人家受信任的管家娘子模樣:
“少爺好不容易把您托付給蔣老爺當(dāng)義女,就是為了讓你有個娘家,風(fēng)風(fēng)光光出嫁,不會讓別人看不起。
你連蓋頭都不肯自己繡,讓這縣里的大戶人家都知道,少爺娶了個橫針不拈、豎線不動的懶娘子,這不是丟他的臉么?”
沈樂臉色慢慢陰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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