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老板！修復(fù)室的瓷片在跳舞了�。ㄇ笥嗛啠�

    老板！修復(fù)室的瓷片在跳舞了！（求訂閱）

    陳國華這號人物，在業(yè)內(nèi)也算相當(dāng)知名了。出身名門，母親是b大的資深教授，哪怕退休多年，業(yè)內(nèi)影響力還是極高；

    家里兩個哥哥，一個也在b大任教授，一個就職于國博，日常帶著考古隊出現(xiàn)場，風(fēng)里來雨里去；

    還有個妹妹經(jīng)營拍賣行，古玩圈子里赫赫有名，經(jīng)常能在各種電視臺的科普節(jié)目、鑒寶節(jié)目上看見身影。

    唯有這位陳國華陳總，江湖人稱大陳總，考古考古不行，修復(fù)修復(fù)不行，經(jīng)商經(jīng)商一般。

    背靠著家里的人脈開了一家文物修復(fù)工作室，生意也還行，就是不太服氣那些業(yè)內(nèi)高手。

    日常在工作室內(nèi)以修復(fù)老物件為樂，逮到一個老師傅，總想和人家比比手藝——

    俗稱，人菜癮大，又菜又愛玩。

    看在他母親和他兄長、妹妹的份上，人家老師傅還不太好意思得罪他，不太好把他碾壓得頭都抬不起來。

    每次被他拉住比試，都要收著點兒，小心地贏他這么一點點，天曉得有多么辛苦……

    要不是比過以后看到差距，他還是肯承認(rèn)自己不如人家，會恭恭敬敬對待那些老師傅，業(yè)內(nèi)早就沒人肯搭理他了！

    這會兒陳總又拉來一個要比試，整個公司上上下下，就沒人覺得奇怪。這么多人涌過來看，無非也就是想要幸災(zāi)樂禍一下：

    又是哪位倒霉蛋，被老板逮住了，逼著和他比手藝？

    修瓷器的李師傅，修書畫的宋師傅，修木制品的蔣師傅……一個一個，全都湊過來看樂子。這一看——

    喲，怎么還是個小年輕��？

    剛出學(xué)校的樣子，這能有多強(qiáng)的手藝，也會被老板拉過來比試？

    還是說，他是那種剛出校門就能考編通過，考進(jìn)博物館就能上手，直接獨立操作的人才？

    沈樂剛削了幾刀，就看見這么一群中年男人，哦，還有一位中年女士，集體盯著他看，眼神里興味、可惜、幸災(zāi)樂禍，種種復(fù)雜情緒流轉(zhuǎn)。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向他們點頭笑了笑，再次低下頭去干活。這一干起活來，老師傅們倒是高看他幾分：

    “小伙子還挺沉得住氣的�！�

    “沒錯，這么多人看著，他都能凝神靜氣干自己的事情，完全不受打擾�！�

    “光這點就比老板強(qiáng)——老板可是干半分鐘，就要抬起頭到處張望一下的……”

    “咦，老板呢？”

    說老板，老板到。走廊上騰騰騰騰，一個沉重的足音大踏步過來，緊跟著就是打下手的學(xué)徒們，打雜的前臺、保潔們此起彼伏呼喊：

    “陳總。”

    “陳總�！�

    “陳總——”

    “都聚在這里干什么？看我和小沈比手藝啊？”陳國華挺胸凸肚地走了進(jìn)來。

    學(xué)徒們和服務(wù)人員們瞬間作鳥獸散，只有幾個老師傅還站在原地，含笑沖他點頭：

    “是啊，來看看�！�

    “那就看看好了——不，等等，現(xiàn)在剛開始，沒什么好看的！等我們差不多比完了，你們再來看成品��！”

    “剛開始怎么沒有好看的？”修木制品的蔣師傅和老板最熟，也最能開得起玩笑，這會兒帶頭反駁：

    “開始有開始的看頭，中間有中間的細(xì)節(jié)，結(jié)尾有結(jié)尾的說道。

    老板，你有空跟我們說話，還是快點干活吧！再不出手，就要被小年輕甩開了！”

    “就是！老板，露一手！露一手！”

    大師傅們?nèi)浩鸲鴳Z恿。陳國華無奈地沖著他們搖搖頭，脫下西裝，卷起襯衫袖子：

    “行啊，那就給你們露一手。再不干點活，你們都要當(dāng)我啥都不會干了！”

    他和沈樂一模一樣的開局，拍照，拍視頻，測量。然后清理被砍開的部分，把斷口削圓潤，以便往上填補(bǔ)。

    這一動手，大師傅們就看出了不同。當(dāng)著老板不好交頭接耳，一個個掏出了手機(jī)，點開小群，飛快發(fā)消息：

    【那個小伙子有一手啊。】

    【下刀很穩(wěn)，比老板還穩(wěn)�！�

    【關(guān)鍵是非常耐心，每一刀的幅度都不大，但是非常流暢。】

    【老板要丟人了，連年輕人都比不過……】

    【別說老板了，老蔣，你比得過人家嗎？】

    【我當(dāng)然比他強(qiáng)！】

    【等等啊，你們看，他水平進(jìn)步很快�。　�

    沈樂心無旁騖，一刀一刀，慢慢清理下去。他和這些大師傅們不同，大師傅們總結(jié)出經(jīng)驗的時候，手上已經(jīng)完全形成了肌肉記憶；

    而他的經(jīng)驗卻都是小墨斗灌輸?shù)�，碰到某種情況，腦子知道該怎么處理，手卻有點兒跟不上。

    這時候當(dāng)著眾人的面，默默運(yùn)起內(nèi)功加強(qiáng)專注力、加強(qiáng)肌肉的控制力，一刀一刀下去，自然而然，便有更多的經(jīng)驗融會貫通。

    以前運(yùn)刀有滯澀的，這會兒輕輕巧巧一轉(zhuǎn)手腕，刀頭就掠過去了；

    以前削三刀才能削出這個弧度的，這會兒一刀就削出來了。

    看在大師傅們眼里，就是沈樂幾乎每一分鐘、每一次操作，都能看到進(jìn)步……

    陳老板削幾刀，伸出腦袋看看沈樂的刀工，再削幾刀，再伸出腦袋看看沈樂的動作。

    他開始得比較晚，又頻頻分心，眼看著沈樂這邊完成了，他還自己的活兒還沒干到一半。

    一急之下，手里刻刀用大了點勁兒，“咔”的一聲響，削下來一塊完全沒有必要的木片……

    【老板完蛋了�！�

    【這次肯定要輸了�！�

    【輸給一個小年輕，嘖嘖……】

    老師傅們那是何等眼力，一個個都看了出來，開始幸災(zāi)樂禍。

    陳國華額頭冒汗，勉強(qiáng)又刻了幾刀，剛要找個理由體面撤退，走廊上腳步聲急促，一個年輕男子一路喊著，一路飛快趕了過來：

    （請）

    n

    老板！修復(fù)室的瓷片在跳舞了�。ㄇ笥嗛啠�

    “老板！老板！”

    【老板又可以跑路了。】

    【每次都是這樣。】

    【這個來報告的小年輕要有獎金了�！�

    微信群里消息翻翻滾滾。陳總立刻停下手里的刻刀，揚(yáng)聲道：

    “什么事？”

    “陳總，陳總！那個盒子不太對勁！你去看看吧！”

    年輕男子一邊嚷嚷，一邊側(cè)身擠進(jìn)來。穿過人群，看到和自家陳總相對而立的人，愣了一愣：

    “w——樂樂？你怎么在這兒？

    你什么時候來京都了？

    你考上編了？還是準(zhǔn)備考編？這段時間都沒你消息了，你都不在群里說話！”

    “猴子……”沈樂皺著眉頭抬起一只手。

    猴子是他同班同學(xué)，姓侯，長得又是瘦骨伶仃的，就被大家送了這么個外號。

    青銅器修復(fù)方向的，考編不成，考博不成，吃了散伙飯，他就再也沒聽到這位的消息。

    沒想到，今天居然在這里見到了，還是一樣聒噪，一樣找不著重點。您還記得您在這兒上班嗎？

    您還記得您是有事兒來找陳總嗎？

    怎么就在我這兒聊上了？耽誤了事情，我倒是沒什么，你領(lǐng)導(dǎo)不把你的猴頭打成豬頭��？”

    陳總沒有把他的猴頭打成豬頭，不過也快了。他停手，扭頭，看向這個新招進(jìn)來的應(yīng)屆生。如果不是當(dāng)著客人的面，他真要訓(xùn)這個小子幾句：

    2研究生畢業(yè)，怎么說話做事還毛毛糙糙的！

    修復(fù)的東西出了問題，這種事兒，是可以大聲嚷嚷的嗎？

    讓外人聽見怎么辦？

    讓公司里的人聽見，議論起來，不小心傳到客戶耳朵里怎么辦？

    但是，當(dāng)著沈樂的面，尤其沈樂和這個新員工看上去很熟，他畢竟不好這樣訓(xùn)斥。不給自家人面子，也要給客人面子。

    陳總平了平氣，后退幾步站到角落里，招手把那個年輕人叫過來，壓低聲音問道：

    “小侯，盒子怎么不對勁了？”

    “李師傅修了好幾次，每次粘好了，第二天都碎掉！——碎了就碎了，碎片還在桌上跳舞！”

    陳總眉頭跳了一跳。粘好了第二天碎掉可以理解，用的粘合劑不對，溫度不對，濕度不對，總之哪里不對。

    碎片在桌上跳舞是什么鬼？

    跳的是迪斯科？

    太空舞？

    倫巴？

    恰��？

    不對，跳了幾分鐘？不是碎下來的時候震動滾轉(zhuǎn)，是真的在跳舞？！

    “你沒看錯？”他狐疑地看著小侯：“你確定是在碎片在跳舞，不是被旁邊什么東西震得亂動？”

    “我真看見了！”猴子飛快掏出手機(jī)，呈到老總面前：

    “我還拍了視頻！您不相信的話，還可以調(diào)工作室的監(jiān)控錄像，里面肯定也有的！”

    陳總干脆利落地把刻刀一扔，雙手捧起手機(jī)，越看越是皺眉。有些事情，別人不太清楚，他們這些古玩圈子里的人，卻或多或少聽說過：

    如果收集到的老物件出現(xiàn)了異象，最好不要去碰它，離它遠(yuǎn)遠(yuǎn)的，然后叫專業(yè)人士來處理。

    唉，如果能悄沒聲地處理掉就好了，上次玄書閣據(jù)說有個什么東西出了怪異，鬧得半年都沒生意……

    雖說古董行當(dāng)都是三年不開張，開張吃三年，也架不住這樣敗壞生意��！

    “你帶我去看看�！标惪偖�(dāng)機(jī)立斷。一邊走一邊順帶將比試的事兒甩了出去：

    “蔣師傅，能不能麻煩你替我干一會兒？我去看下情況……”

    噓聲四起。陳國華卻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樣子，昂著腦袋往外走：

    “蔣師傅，拜托你啦！這個學(xué)生，我媽挺看好的——拜托你和他比試一下，讓他知道，手藝的極限是什么樣子的！贏了他，回頭給你包大紅包！”

    手藝的極限是什么樣子的，我反正不知道，反正不是我這個樣子的。

    蔣師傅嘆了口氣，到底還是看在老板日常大方，和許諾的大紅包份上，卷袖子走上去。哼，這個年輕人的手藝，還是沒我強(qiáng)的！

    老板的大紅包，至少一萬起步，可以帶家里人出去旅游一次了！

    “沒勁……”

    “老板又開始耍賴了……”

    “走了走了，干活去干活去……”

    大師傅們看不到熱鬧，公然大聲議論著，各自走開。只有沈樂微微抬頭，看一眼蔣師傅，繼續(xù)埋頭干活。

    陳老板和他比手藝又怎么樣？

    換人比又怎么樣？

    他比較的對象永遠(yuǎn)是自己，退一萬步說，也是要讓林教授滿意，和這位陳總，沒有任何關(guān)系啊！

    正好有人提供材料，有人提供環(huán)境，有人提供工作室。趕緊磨煉一下手藝，有不懂的，請教老師傅，請教林教授，都是很好的機(jī)會�。�

    至于盒子碎片跳舞什么的……

    拜托，他就算要去看，也是等人少了、甚至人幾乎跑光了，再和陳總商量，能不能讓他看一眼。

    現(xiàn)在急吼吼地跑過去圖什么？

    沈樂靜心干活，只一小會兒，就干得物我兩忘。他完全不知道，同學(xué)群里，猴子正在拼命發(fā)消息：

    【你們知道嗎，樂樂出息了��！】

    【今天我們老板把他請到公司來，要和他比手藝！】

    【這至少也是個大師傅的待遇��！我們公司，和老板比手藝比贏了的，好幾位都聘了大師傅！】

    【樂樂馬上就要發(fā)達(d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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