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作嘔夫婦
賀管家進來的時候,讓人將另一名粗使婆子一塊綁了過來,先對姜無言恭敬的行禮:“回稟夫人,這倆婆子偷奸耍滑,小的這就將其發(fā)賣了出去,再另外給夫人找?guī)讉手腳麻利,勤快老實的。”
他看得最清楚,夫人娘家回來后,已經(jīng)不一樣了,可能是之前被壓狠了反彈了,還是在娘家受了什么刺激,這些賀管家不得而知,他只知,待夫人是斷不能再跟從前一樣。
姜無言淡淡“嗯”了聲,讓賀管家自行處理便是。
賀管家讓人將兩個婆子塞住嘴拖了出去,再對姜無言奉上請柬:“夫人,長公主明日想辦個賞花宴,邀請不少女眷前去,還遣人給夫人您也送來了請柬呢�!�
賀管家說得頗為唏噓,雖不知緣由,難得有貴婦邀請夫人參加貴族女眷們的聚會,還是長公主呢。
早些年,倒有些,或許是看在姜府賀府的面上邀請過夫人,可夫人自個不愿出席,再后來,夫人患了眼疾,大家有了名目,自然不會再邀請夫人了。
賀管家不太抱希望地問:“夫人可愿前去?”
“去,長公主的邀約,怎可不去?”姜無言抓起旁邊的蒲扇,優(yōu)雅閑適地扇了扇,“雖說看不到百花盛開的模樣,可聞聞花香,不也挺好的?”
“誒,那小的這就去給夫人準(zhǔn)備�!�
姜無言擺了下手,讓賀管家自行去了。
——
姜無言穿上了貴婦人的服飾,偏青的白色長衫上點綴著淺粉的梅花,搭配著玫紅色的裙子,頭上是相應(yīng)顏色的珠翠與絨花。
因為時間緊,只能簡單搭一套不失禮數(shù),又相對簡潔些,不會過于繁瑣妨礙一個瞎子行動的服飾,但賞花宴就是幾個貴女們坐著喝喝茶聊聊天,簡單些也無妨。
只是賀云軒也沒想到,就只是稍微打扮一下,姜無言就好像突然鮮活了起來。
那點綴的粉紅,襯出了她的嬌嫩,白與青的交織又托顯出她的優(yōu)雅,小施脂粉的臉上,不再是慘白白的,一整個明亮起來,如含苞待放的花苞,已經(jīng)逐漸有了她的風(fēng)姿與色彩。
不再低著頭,不再含著胸,纖姿盈盈,體態(tài)端方。
賀云軒都看晃了眼,忽然意識到,這是他的夫人�。�
眼見著她領(lǐng)著婢女準(zhǔn)備走了,他才忙不失地過去:“阿言!”
姜無言:“……”
她真有些煩了這道聲音和這個稱呼,但還是停了下來,側(cè)身:“侯爺?”
“咳,聽說你要去參加長公主的賞花宴?”
姜無言“嗯”了聲。
沒話找話,她真懶得應(yīng)對。
“你眼睛不便,可需夫君陪你過去?”
姜無言:“……”
她聽這話著實惡心得很,她將青心先打發(fā)出去,再對賀云軒道:“侯爺,現(xiàn)在妹妹正是需要你的時候�!�
不是才發(fā)過瘋呢,不好好哄著?
賀云軒一頓,隨即笑了,溫柔地上前,卻猛地攥住了姜無言的手腕,將她拽到自己跟前:
“阿言,可是在怨為夫?”
姜無言身子僵住,沒有因為他的“親近”歡喜,反而遍體生寒。
她不敢掙扎,只順從地低著頭,仿佛要依偎在他懷里一般:“侯爺,你何必問我這個問題呢�!�
他看她黯然神傷的模樣,心下一軟:“阿言別怪為夫。”
姜無言偏過頭:“侯爺,時辰不早了,遲到了,怕長公主要怪罪。”
快點放開她吧。
“那我陪……”
“只邀請女眷,侯爺。”姜無言難過卻體貼地說,“而且侯爺還要去巡視軍營吧,無需為我這點事,耽誤了正事�!�
如果可以,她是不愿在自己羽翼未豐的時候,跟賀云軒有什么沖突的。
一來,賀家如今真正做主的是他,二來,別看他此時放軟態(tài)度,可一個敢把太子的未婚妻囚禁的人,誰知道激怒他,他會發(fā)什么瘋呢。
賀云軒聞言,沒再說什么,只是抬手撫了過她耳鬢的發(fā)絲:“你畢竟較常人不便些,若有什么事,盡管差人來告知為夫,為夫必然盡快去尋你�!�
姜無言恭順著,嘴角卻微不可查地抽了一下。
她眼睛瞎了不是一天兩天,何曾見他因為她的不便,扶她一下呢?
今天的他委實有些奇怪。
“既然長公主邀約,是該去,若能與長公主交好,自是一樁美事。特別是安樂郡主,聽說她這兩日心情不大好,”他取出了個盒子,打開后,是個鑲著寶石的玉鐲,那玉在陽光下流光溢彩的,里頭似乎還有水在流動,甚是漂亮,“這小玩意就送給郡主,哄她樂呵�!�
說著,他又笑著哄姜無言:“阿言可別誤會,為夫可不是對郡主有什么心思,為夫可是為了你。你娘親不在,你爹對你又那么苛責(zé),你如今又有眼疾,很多族人都對此爭議,說是讓你再擔(dān)任侯府主母之位不妥當(dāng)�!�
“但我心里,只有你才是我妻子。”他握住姜無言的手,“為夫便想著,若你能得郡主的眼,與郡主交好,聽說郡主最是心善之人,有她幫助的話,誰還敢說你不配當(dāng)我平陽侯的夫人?”
隨著話落,他將裝著鐲子的盒子,放在了姜無言的手中。
姜無言的手被他拽得很緊,想收回也不能,只能將盒子抓住手里。
原來今天的“事”在這呢。
想用她拉攏長公主和郡主?為的什么?賀云軒在圖謀什么?
且句句為她,句句給她洗腦,她若真是依靠他為生,什么都不懂不知的深宅婦人,只會覺得這夫君為自己籌謀良多,只會黯然自己的不堪,從而自卑,什么都聽他的,當(dāng)一個提線木偶。
眼簾微垂,遮擋最后那點破碎的即將消散的神傷,她吶吶地說:“夫君我很想聽你的,跟郡主交好,能討郡主的歡心,可是我怕我那兇煞的命格,萬一……”
賀云軒一僵,似乎也想到了她那不穩(wěn)定的炸彈命格,一個不好,霉運爆發(fā),破壞了賞花宴……
他握住她的手都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