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主母的威嚴
“夫人,您回來了!”
賀管家揚著笑臉,拱手給姜無言行了個禮,客客氣氣的:“老夫人知道您今日回來,才特意讓人把大門灑掃干凈,就怕臟了您的鞋呢。您怎么坐在這,快隨小的進去吧,日頭大,當心曬著您了�!�
能當上平陽侯府的管家,這個賀管家是有兩把刷子的,很多時候,他可比那位老夫人看得清,面上也不會給人太難看。
但他剛剛看似客氣尊敬的話里,卻將矛頭都推向了姜無言。
不是不讓她進,人家當婆婆的可是專門為了你把地掃干凈,她反倒拿喬坐在這鬧。
將錯處都引向了姜無言。
姜無言聽得笑了,她偏著身子,手肘抵著扶手,手指點著額角:“賀管家。”
“夫人還有何吩咐?”賀管家弓著身子,面上是恰到好處的笑容,就等著夫人做任何辯駁不依不饒地鬧起來,那就越發(fā)證實他的話。
可姜無言抬起盲杖,朝著那幾個灑掃下人的方向隨意地指了指:“勞煩賀管家,將這幾人打發(fā)賣了吧�!�
賀管家一怔:“這為何?”
“為何?”
裙擺晃動,姜無言左腿疊在右腿上,剛好將自己的鞋子露出來,鞋面上是濕的:“我也想問問賀管家,作為主母,打發(fā)幾個連活都干不好的下人,您還要問,為何?”
賀管家被噎了回來,他被反過來架住了,若此時不回應的話……
“當然可以,您是主母,您想發(fā)賣誰,那便發(fā)賣誰�!辟R管家朝旁邊的家仆使了眼色,家仆立馬行動起來。
姜無言不在乎賀管家到最后還想在話語上坑她,她名聲夠差的,還差這一點半點?
她對那幾個灑掃下人哭爹喊娘求饒命的話充耳不聞,手一抬,小懷陽立馬過來攙扶。
她起身,準備進府門,賀管家弓著身迎她,但她走到他跟前時,卻停下。
她作勢想拍拍他的肩膀夸獎一下,只是看不見,拍在了他臉上:“真是一條好狗呢�!�
賀管家:“……”
——
姜無言進府后,下人都對她避之不及,沒有再來給她找事。
不過她知道自己清閑不了多久,老夫人知道府門發(fā)生的事,必然要動怒。
老夫人是吃齋念佛的,但她可不是一個慈眉善目的老人,她很偏信那些瘟鬼的傳言,所以她對姜無言既厭惡痛恨,也……非常害怕。
因此這老夫人若無必要,是不會來見姜無言,更不需要姜無言去請安,但這位老夫人也不會讓她安生,會差遣各類小人來給她添堵。
這不,她剛到自己的院子,老夫人身邊的嬤嬤也到了,她端著高人一等的姿態(tài)對侯夫人訓斥:“……夫人如此不識大體,丟人丟到大街上去,老夫人讓你去宗祠跪著,好好地反省反省自己的所作所為。”
姜無言甚至還沒進自己的院門。
她靜靜地聽完,眉眼低垂,看起來以往日的逆來順受沒什么不同。
李嬤嬤自認為她會好好執(zhí)行老夫人給的懲罰,昂著下巴準備離開,不想在這晦氣地方多待。
“李嬤嬤,等一下�!�
李嬤嬤不耐地轉身:“夫人還有何事?”
姜無言拄著盲杖走到李嬤嬤跟前,還用盲杖探了探李嬤嬤的具體位置,然后,揚手——啪!
一巴掌狠狠扇在李嬤嬤的臉上!
“你……”
“啪——”
不給李嬤嬤指控的機會,姜無言左右開弓,又賞了她一巴掌。
“你敢、你竟敢打我?”
姜無言冷冷地抬了抬下巴,比李嬤嬤之前的姿態(tài)還要冷傲:“你擅傳老夫人的令,陷老夫人的名節(jié)不顧,不該打?”
“我沒有,我說的都是……”
“啪——”
姜無言甩了甩手,這老家伙臉皮厚得很,打得她手疼。
“賀管家都已道明,是外頭那幾個下人沒做好本分,老夫人可是掃榻相迎,專門迎本夫人回府,你現(xiàn)在卻說老夫人責怪于我門前失禮?你是想誣陷老夫人,確實縱容惡奴欺主?”
李嬤嬤雙手捂著自己的兩面面頰,雙目噴火地瞪著姜無言。
她很想反駁說,老夫人才沒有“掃榻相迎”,夫人不要臉,自己在府中什么地位不清楚?老夫人怎么可能歡迎她回來,還掃榻?
可她到底還有腦子,知道被架到這份上,這些話是萬萬不能再出口,免得給了夫人話柄。
但口舌之勇逞不得,不表示其他就做不得。
“嘶來人!‘請’夫人去宗祠,好好地為賀府上下祈福!嘶”
李嬤嬤邊疼得呲牙邊把家仆喊來,想要對姜無言強制執(zhí)行。
這就是姜無言之前不愿跟他們硬來的原因,說不過,便要動武,而她就算有些能耐,也不過只有一人!
這偌大的侯府,是圍困她的高墻大院,來個人都敢對她啐一口。
在當時不愿徹底撕破臉,也不想將一切弄得太糟糕太難看,甚至還要顧著些賀云軒的臉面的情況下,她只能選擇隱忍!
“陽兒�!痹缫咽煜み@番操作的姜無言,連個眼神都沒有,嘴上喚著陽兒,剛扇了巴掌的手,因感知到什么,快速地給李嬤嬤算了一卦。
而之前一直沒有動靜的小懷陽,不知從哪拿了一根長棍子,擋在姜無言跟前,沒有任何章法地胡亂揮舞著。
家仆不是護院,頂多有幾分力氣,正所謂亂拳打死老師傅,小懷陽個頭雖小,力氣也不小,這一通亂舞下來,還真把圍過來的家仆逼退,還打到了兩人身上。
當然,這只是一時的,小懷陽手中的棍子很快被抓到了另一頭,被大力地扯走了。
小懷陽蹌踉地要往前倒的時候,姜無言盲杖一轉,底部彈出一個鉤子,她勾住小懷陽的肩膀,將其勾了回來。
“李嬤嬤�!苯獰o言將手搭在小懷陽肩上,微微側頭,“本夫人倒覺得,該去宗祠好好跪著的是你�!�
“不過不是祈福。”
“是懺悔!”
李嬤嬤哼笑著:“夫人又在說什么瘋話,您才該對賀家的列祖列宗懺悔,您進府三年,可是一兒半女的都沒給賀家添上!”
“所以啊,李嬤嬤是不是更該反思,賀府這么些年未添新丁,是不是有人殘害過賀家的血脈?”姜無言根據聲音,轉向了李嬤嬤,那無神的眼睛,像真的盯上了李嬤嬤。
“才招來的報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