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反擊
棍棒落在小懷陽腦袋上時，被姜無言手中的盲杖擋住了。
她的眼睛沒有焦點地看著前方，眼眸卻漆黑異常，仿佛真的帶著天然的煞氣，她偏了偏頭，對著那位家仆，聲音輕柔：“不要碰她，好嗎？”
正好看到她眼睛的家仆心臟像被突然攥緊，無端的恐懼讓他想要后退。
當(dāng)姜無言用盲杖隔開他的棍棒時，他就下意識地順著那力道連連退了幾步。
“父親�！苯獰o言將小懷陽拉到自己身旁，態(tài)度仍舊恭謹，“為了您的身體著想，您還是不要讓他人碰我的好，畢竟”
她聲音低低柔柔：“我可是會克摯愛親朋的瘟鬼呀。”
“你……”姜謙明氣得胸口一陣一陣疼，他已經(jīng)懷疑，他這是已經(jīng)被她克到了！
姜夫人忙給他順氣，一邊用她軟聲軟調(diào)來給姜無言放暗箭：“無言啊，你怎么能這樣氣你父親呢，非得把你父親氣死你才滿意嗎，你就這么跟一個野男人跑了，你知道你父親他有多擔(dān)心嗎？”
所以她就該像以往那般，不做任何反抗和辯駁的被打得半死，才不會氣到父親，是嗎？
可她又做了什么呢，她只是不讓人傷害一個孩子，她只是關(guān)心了父親兩句，就把父親氣成這般的話……那她確實挺克她父親的。
“說起來，我是回來給父親侍疾的呀�！苯獰o言朝著姜夫人聲音的方向偏過頭去，還笑了笑，“女兒是該盡盡孝道的�！�
她說著，便拄著盲杖朝他們走去，她看不見吶，一只手朝前摸尋著，就揮到了姜夫人跟前，姜夫人下意識地擋開她的手……
姜無言反應(yīng)迅捷地順勢扣住了姜夫人的手，將她拽了過來，然后一巴掌精準(zhǔn)地扇在了姜夫人臉上。
不管是姜謙明還是姜夫人自己，都因為太過突然愣住，等姜夫人想要發(fā)作時，姜無言已經(jīng)先斥責(zé)了：“夫人，你怎能不顧姜家臉面，盡說些瘋話來氣父親呢。”
“你……我說的是實話！”姜夫人聲音都尖銳了，那溫婉的氣質(zhì)散了大半。
“夫人是真糊涂了。什么真話？我自從回姜家便一直在姜家，可從未出去過，您這么一直大聲嚷嚷著，什么野男人什么私奔什么負心漢的，這些話您敢說，我都不敢聽的。”
姜無言又對著姜謙明道：“父親，別說妹妹和太子的婚事還沒確實地定下來，就算真下了聘，夫人這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但凡走露半點，都可能影響這樁婚事的，萬不能再讓夫人這般胡說八道，當(dāng)心耽誤了妹妹�！�
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姜謙明：“……”
他這個大女兒向來話少，眼睛瞎了，那嘴巴也跟啞了一樣，難得聽她說這么多話，將他都給唬住了。
可他明白她的意思。
他冷靜下來，沉著臉，甩開了姜夫人的手：“歡歡病了，夫人憂心女兒，確實也糊涂了。”
他警告地瞪了還想說什么的姜夫人一眼，姜夫人滿是不甘，可也想到了自個女兒，不得不先咽下了這口氣。
姜無言趁機后退，施施然地給兩位行禮：“若沒什么事，夜深露重，父親夫人早些安歇，女兒告退�！�
“等一下�！苯t明同樣不甘，他很不痛快地瞪著女兒，暗示道，“為父身體已經(jīng)無恙，明日你便回賀家去吧，想來，賀家還有不少事，等著你這個主母呢！過兩日，歡歡身體好了，你再回來看看�！�
他讓她務(wù)必盡快將歡歡救出來。
姜無言低眉順眼的，仍舊恭順：“是的，父親�！�
她領(lǐng)著小懷陽準(zhǔn)備回自己的院子，家仆卻仍擋著她，而此時，姜夫人也捂著臉叫著：“你、你往我臉上抹了什么？”
她的手拿開時，那保養(yǎng)極好的臉蛋上出現(xiàn)了密密的紅疹。
“夫人又在胡說了�！苯獰o言懶懶地應(yīng)付著，“興許是我克的吧�！�
“你……你忤逆不孝！”姜夫人硬生生地又搜羅出她的罪名。
姜無言偏頭，黑沉沉的眸子對著姜夫人：“夫人，胡說八道可不止你會，我也能的�；蛟S你真要跟我好好探討一下，何為野男人？”
那天晚上她聽到的真相，現(xiàn)在不發(fā)作，不過是知道沒有一擊必勝的把握，父親也不可能相信她，她愿意暫時隱忍，這么多年，她都忍過來了！
可不代表，她會算了！
那天晚上，姜夫人沒能殺掉她，今晚，姜夫人也沒能解決她，今后，鹿死誰手就不知道了！
至于現(xiàn)在，彼此都偃旗息鼓，相安無事不好嗎？非得現(xiàn)在就魚死網(wǎng)破的話，她也不是不能！
姜夫人被震懾住，一時沒吭聲。
姜謙明則誤解成另一層意思，哼了聲，揮手讓家仆放她走。
姜無言領(lǐng)著小懷陽離開。
姜夫人眼睜睜看著她逃脫，銀牙都要咬碎了，她強忍著這口氣，委屈地對姜謙明說：“老爺，你不覺得無言今晚不太一樣嗎？”
姜謙明對此倒沒覺得什么：“兔子逼急了都會咬人，她再怎么樣，也是我女兒。”
他能坐上丞相的位置，在朝堂上攪風(fēng)弄雨的，他女兒又怎會沒點脾氣？
“這事便就此了了，休要再提。你也別忘了，讓賀云軒放了歡歡這事，還需要她幫忙�！�
“是，老爺�！苯蛉嗣嫔先讨�，實則憋氣憋得沒忍住撓了下發(fā)癢的臉，然后發(fā)出痛呼。
姜謙明一看：“你的臉……來人，快請去御醫(yī)！”
——
經(jīng)過一番洗刷刷，穿著新衣服的小懷陽怯怯地走了出來。
正在搗鼓著瓶瓶罐罐的姜無言聽到動靜，朝小懷陽側(cè)了側(cè)頭：“陽兒？”
她招了招手：“過來�！�
小懷陽忙跑過來，在姜無言跟前蹲下，趴在她的膝蓋上。
姜無言摸索著小懷陽的臉龐，描繪著小懷陽的模樣，淺笑道：“是個俊俏的小娘子�！�
就算蕭瑾序再看到小懷陽，也不一定能將其認出來。
小懷陽紅了紅臉。
姜無言從旁邊摸來頭巾，給小懷陽擦拭起頭發(fā)來：“以后洗完，記得把頭發(fā)弄干，不然大了要受罪的。”
小懷陽仰著頭呆呆地看著她，此時溫柔的姜無言，讓她覺得好漂亮好漂亮，只是與初見時差別很大：“主人，為什么對懷陽這么好？”
一開始的沖撞先不說了，哪怕山洞里再見，姜無言對她也是淡淡的，沒有什么特殊的，好像救了她，不過是剛好碰上，剛好順手的事。
似乎是她堅決要跟著主人開始，主人對她的態(tài)度就逐漸的變了。
“因為，你現(xiàn)在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