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無能小婦人的算計(jì)

    被戳中痛處，賀云軒又發(fā)瘋了，他再次掐住姜無言的脖子，兇狠異常：“姜無言，我從來都沒有碰過你，你根本不是我的妻子，這件事我也不是在跟你商量！”

    窒息感太強(qiáng)，姜無言感覺自己馬上就會死掉。

    看不見的她，只能盲目地探手抓住他的手臂。

    明明他是傷害她的人，她卻如漂泊在海上的人，只能緊緊抓住他這塊浮木一般，麻木的神色中，帶著可悲的哀憐，滾燙的生理淚水劃過臉頰滴在賀云軒的手背上。

    賀云軒一頓，似回想起了以前，慢慢地冷靜下來。

    他的這個(gè)妻子，是個(gè)木頭美人，她的生命就像一灘死水一樣，了無生趣，與她在一起，時(shí)常覺得憋悶，他的記憶中，她還從未做過什么特別叛逆，特別是違背他的事，她活得特別小心翼翼的。

    當(dāng)然，她也不用做什么，她單單是站在那，就能給周邊的人帶來災(zāi)難。

    她很在意他，興許是這樣，才讓她突然“叛逆”起來。

    現(xiàn)在，她無聲地流著淚，實(shí)在叫人覺得可憐。

    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在欺負(fù)她。

    他松開了手，想到她還有用處，又恢復(fù)那溫和的態(tài)度，帶著些親近地握住她的雙臂，卻嚇得她下意識地抖動起來。

    “阿言別怕！”

    姜無言瑟縮著，如果可以，她很想把自己縮成一團(tuán)，好以此來抵抗所有她看不見的，突如其來的傷害。

    “對不起阿言，你別怕，我剛剛只是太生氣了�！辟R云軒輕言輕語，甚至堪稱溫柔，“我知道歡歡這事，是我不對，我太沖動了。可你不該對我說那樣難聽的話，我和歡歡是真心相愛的，我肯定能想到解決辦法，只要你幫歡歡躲過這一陣，以后你還是我的正妻，我會給你該有的體面�！�

    他輕輕的，試探地再次把手搭在她的肩上：

    “無言，讓你幫我，其實(shí)也是幫你自己，你該知道，若你現(xiàn)在被休棄會是什么下場！”

    好半晌，姜無言慢慢地抬起頭來，無神的雙目讓她看起來茫然又脆弱，她似乎妥協(xié)了，帶著忐忑地問：“我我要怎么做？”

    “先把你父親打發(fā)了，無論如何，歡歡的事，你都不能對外承認(rèn)，想辦法把所有來打探消息的都應(yīng)付了�！�

    “可是……”

    “沒有可是，阿言，我們是夫妻，是一體的！”賀云軒聲音輕柔，搭在她肩膀上的手卻加了力道。

    姜無言吃痛，縮了縮肩膀，卻沒能縮回自己的肩膀。

    她雙目泛紅，卻再沒有眼淚，她看似怯弱地垂著頭：“可是太子……”

    提到太子，賀云軒那邊靜默了好一會，姜無言感受到冰冷的氣息，隨后便聽到他發(fā)冷的聲線：“阿言，你與歡歡身形相似，到時(shí)候你代替歡歡去見太子，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異樣，對吧？”

    姜無言攥緊了拳頭，指甲摳疼了掌心。

    她一直垂著頭，默然不語，無聲地不知道是在抗議還是軟弱的接受，但賀云軒都只當(dāng)她同意了。

    他抬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fā)：“阿言，我知道委屈了你。你放心，不管我與歡歡將來如何，你都是我的正妻，是侯府主母，誰也撼動不了你的位置！”

    ——

    姜無言拄著盲杖走出書房，感覺到似有陽光的暖意照在她身上，她微微仰頭，想感受一下所謂的光明，卻仍舊只有一片黑暗。

    她很想笑一笑，卻覺得疲憊不堪，連牽動嘴角笑一下都懶了。

    垂下眼眸，她轉(zhuǎn)身欲走，一動，被忽略許久的胸腔帶來的疼痛，讓她疼得彎下了腰。她捂著胸口，一時(shí)竟邁不出步子。

    耳邊，聽到的則是她丈夫重新回了密室的聲音，自以為把善后的事丟給她的丈夫，連多看她一眼都不愿，就迫不及待地去見他的歡歡了。

    此時(shí)，飛來了一只小鳥，停落在她的肩頭。

    小鳥嘰嘰喳喳的，像在跟她說話，又像在給她指路，反正一點(diǎn)都不怕她。

    姜無言對此倒是習(xí)慣了，聽著鳥兒清脆悅耳的聲音，她一直揪得緊緊的心，稍稍地放松，她調(diào)整呼吸，放緩動作，靠著自己慢慢地直起身，然后重新邁出步子。

    隨著她平穩(wěn)走出的每一步，她強(qiáng)行驅(qū)散腦中那團(tuán)風(fēng)暴，讓自己慢慢地冷靜下來。

    比起外表的柔弱，腦子卻十分果決有條理的分析著當(dāng)前的形勢。

    賀云軒不是要讓她回姜家哄騙太子么，那她一定好好陪他們演這場戲。

    她一定要清清白白的與他和離，堂堂正正地離開這吃人的平陽侯府！

    沒有人指引，姜無言靠著手中的盲杖，聽著肩頭上嘰嘰喳喳的鳥兒叫聲，她順利地找到父親。

    說來，還是她暗中知曉了父親，姜?dú)g被囚這事。

    她知道自己即將面對另一場風(fēng)暴，可她把鳥兒打發(fā)了后，還是走到了父親跟前。

    一個(gè)照面，她“爹”還在喉嚨里沒發(fā)出來，一個(gè)巴掌就先扇在了她臉上。

    “你個(gè)喪門星！就因?yàn)槟�，害得賀姜兩家家宅不寧！早知今日，當(dāng)初你出生時(shí)，我就應(yīng)該先掐死你！”

    被打的臉火辣辣的，耳朵里更是一陣轟鳴，但父親的罵聲還是清楚地傳入耳中，姜無言麻木地聽著……這些話，她從小到大已經(jīng)不知道聽了多少遍了。

    她面無表情地重新站好，規(guī)規(guī)矩矩地給父親重新行禮：“爹爹息怒，女兒知錯(cuò)。”

    “……若不是你看不好自己的丈夫，何至于他將歡歡綁了去？你自己不詳，別來招惹歡歡，她可是欽天監(jiān)斷言的紫微星，這輩子福運(yùn)無雙，旺親旺夫旺這整個(gè)大安朝，她必定是太子妃，將來的皇后，你非得毀了歡歡，毀了姜家才滿意是嗎？”

    姜謙明罵了一通，發(fā)泄過后，才冷靜下來問：“賀云軒呢？他為何不來見我？”

    姜無言為難地?fù)u了搖頭，姜謙明見狀，怒道：“他不肯放了歡歡？”

    在姜無言點(diǎn)頭后，姜謙明再次打了姜無言一巴掌：“廢物！”

    姜無言確實(shí)如廢物一般，被打了也只是垂著頭承受著，她只是個(gè)不詳?shù)南棺�，她能有什么辦法呢，她就是個(gè)無計(jì)可施的無能小婦人。

    姜謙明焦急地走來走去，明日，太子便會登門看望歡歡，若被發(fā)現(xiàn)……

    不，絕對不能被發(fā)現(xiàn)！

    他猛地停住腳步，看向了姜無言：“你跟我回家�！�

    “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