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那可笑的強制愛
夫君囚禁強制了妹妹!
而她,只能躲在他倆的床底下……
三年前,夫君上戰(zhàn)場,姜無言為了救他,運行卜算強行改變他的命運,自此瞎了雙目。
她怎么都沒想到,三年后,她會躲在夫君書房的密室里,在那張夫君將她的親妹妹禁錮著的大床底下,聽著夫君瘋狂地訴著衷腸:
“我不準許你離開我,你只能待在我身邊,誰也不能把你搶走!”
“姐夫,我們不能這樣,我們不能對不起姐姐……唔!”
妹妹身上的鎖鏈因為搖晃,嘩啦啦地響,隔著床板,就像響在她的耳邊,更似那強行鉆進腦子里來自地獄的鼓聲,一下一下,敲擊得她幾乎昏厥。
她將手指塞進嘴里咬住,生生咬出血來,才將眼淚混著血液咽下。
“姐夫,不要……”
“你想逃去哪?三年前,你女扮男裝尋我到邊關(guān),我們同生死共患難,我們早就是一體的,除了我身邊,你還想去哪?”
“可是,姐姐……”
“她是災星轉(zhuǎn)世,害了一個又一個人……”
丈夫冷漠的話語,一字一字,清晰地傳入她的耳中,那么虛幻,又那么真實。
“早日解脫,對她未嘗不是好事?”
姜無言無神的眼睛,很輕很輕眨了一下。
所有的揪心之痛,仿佛都隨著這一下,掀起驚濤駭浪,又很輕很輕地落在海面上,回歸于平靜。
“侯爺!”
跟姜無言預算的時間剛剛好,她夫君平陽侯的心腹在此時在外喊道:“岳老爺前來,說太子聽聞二小姐不適,不日便會前去探望二小姐,所以他專門來接二小姐回去!”
可不是,姜二小姐姜歡,大安朝的福星,已經(jīng)被皇上賜婚給了太子,這才惹得平陽侯賀云軒發(fā)瘋,直接囚禁了姜歡。
賀云軒好膽囚禁姜歡,卻也不敢現(xiàn)在就讓大家知道姜歡是他的。
姜無言聽著賀云軒翻身而起,隨之離開密室的聲音,才慢慢地從床底下爬了出去。
“姐姐~”
剛出去,她就被妹妹從身后緊緊抱住,妹妹將臉埋在她的頸窩里,哭訴著:“姐姐,你也聽到了,姐夫怕是要一直把我關(guān)在這了,姐姐,你救救我吧,我好害怕��!”
妹妹把她勒得很緊,似乎真的很害怕,感受著頸窩里妹妹溫熱的氣息,姜無言一時也有些恍惚。
她一出生就被斷定為“天煞兇星”,所有人嫌惡她、害怕她,唯獨妹妹始終如一地待她親昵。
將所有情緒藏于心腑之中,她狀若無事地拍拍妹妹的手:“別怕,姐姐這就救你出去。”
她摸索著接過妹妹遞來的石頭,摸索著用力砸向囚困妹妹的鎖鏈,可因為看不見,石頭砸在了她的手指上,痛得她……
姜無言一怔,感受到妹妹將她被砸中流血的手指含在了嘴里:“姐姐,沒事了,不痛了!”
就在她呆愣的瞬間,忽感覺到一股勁風,她下意識地擋在了妹妹跟前,就被當胸一腳踹飛了出去。
竟是去而復還的賀云軒。
那一刻,她是麻的,還沒感知到疼痛,她就又被掐著脖子提了起來。
賀云軒憤怒的聲音咆哮在前:“姜無言!你想對歡歡做什么!”
姜無言被掐緊脖子,根本說不出話來,她在窒息中掙扎,可她只是一個病弱的瞎子,根本撼動不了賀云軒分毫。
模糊中,只聽到妹妹的哭聲:“姐夫姐夫不要,就算姐姐知道了,她也一定不會說出去的,你不要傷害她!”
在姜無言以為自己要被賀云軒掐死的時候,她被賀云軒丟了出去。
她倒在地上,敏銳的耳力聽到賀云軒急切去攙扶好像暈倒的妹妹。
而她,捂著脖子無法控制地咳嗽著,仿佛要把五臟六腑都咳出來。
她是個瞎子,她的世界只剩一片黑暗,此時,她的世界不僅黑,還宛若身處在一個極其冰涼的黑水中,陰冷鉆進骨髓,密密的水擠壓著她,她感覺自己快被擊碎了。
耳邊,是賀云軒在一遍遍地跟姜歡承諾:“歡歡,別怕,沒有人能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云軒哥哥,你別這樣,你是姐姐的丈夫,我們不能對不起姐姐的!”
“誰也不能將我們分開,誰也不能!”
到頭來,她倒像那個阻礙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惡人。
姜無言默然的,自己慢慢地撐起身來,之前胸口那一腳已經(jīng)發(fā)力,陣陣疼痛襲來,她抽氣都疼,不敢大幅度地動作。
可賀云軒過來,粗魯?shù)貙⑺龔牡厣献Ю饋恚骸案页鋈フf!”
姜無言被他拽得幾次蹌踉差點摔倒,就這么被他一路拉出密室,一到書房,她就被再次甩出去。
她跌坐在地,聽到丈夫冷冰冰的威脅:“姜無言!你偷偷摸摸做的那些惡心事,本侯一直看在歡歡的面上,沒跟你計較。你要是感念一點歡歡這些年對你的付出,你就閉上你的嘴,好好做你的平陽侯夫人,否則,本侯不介意將你丟出府去!”
姜無言微微抬頭,她也不知道怎么就笑了出來:“你以為我在意這平陽侯夫人?”
賀云軒也冷笑:“姜無言,你嫁過人,又瞎了眼,除了安安穩(wěn)穩(wěn)留在侯府做我的夫人,你還能去哪兒?這三年,我和歡歡幾經(jīng)生死,同歡樂共悲苦,好不容易才一起活著回來,沒有人能阻止我們在一起!”
哦?真愛嗎?
可她一開始并不想嫁給賀云軒,是他毅然決然地要娶她,是他說,那什么不詳之說,都是無稽之談。
是他說,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他都不會放開她的手,他要成為她這輩子的拐杖。
可是現(xiàn)在,他說他深愛的是她妹妹,而成為瞎子的她,只能成為他手里的工具!
姜無言感覺到他蹲在了自己跟前,他似乎冷靜了,聲調(diào)放緩了:“阿言,別再無理取鬧了!”
“你一進賀府,父親便病故,我甚至連替父親守靈都做不到,就被迫替父上了戰(zhàn)場!”
“我知道‘天煞兇星’不是你愿意的,我知道不能全然怪你,可這些年,為了你,萬般壓迫都在我身上,大家都在逼我無言,我真的太累了!”
“是歡歡,她就像一個小福星,在你只會給我?guī)砜嚯y與折磨的時候,她給我?guī)砹讼M��!?br />
希望嗎?
姜無言垂下了眼簾,掩蓋了眸底最后的光。
“阿言,你就幫我這一次吧!”
“就當,償還你欠我們的!”
償還?
她欠他們什么了?
一雙眸子、光明全都獻給了他們,她欠他們?
不,她不欠他們?nèi)魏稳耍?br />
姜無言如死了一樣僵硬了許久,心慢慢地從冰冷到麻木到筑起高墻,她垂著眼眸,看似凄涼,實則漠然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她輕飄飄地開口:“你想我怎么幫你?”
片刻的沉寂后,賀云軒道:“你父親已經(jīng)尋來……在我想到辦法讓太子退婚之前,阿言你先回家頂替歡歡,不要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
“若你想不到辦法呢,我是不是要代她出嫁?霸占妻妹,還要親手把妻子送上別人的床榻,賀云軒,你真是禽獸不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