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眼淚
哭的時間太長，眼睛變得干澀起來，像一條干涸的河。
沈禾清最后還是被他送回了家。
坐在昔日里常坐的車中，她再次想哭，可是無論鼻尖酸成何樣，她都哭不出來了。
她的眼睛太疼。
回到自己家里，沈禾清洗了個熱水澡，用熱毛巾敷著眼睛，試圖緩解疼痛。
等她可以再次睜開眼睛看清東西后，她拿起手機給柏岱恒發(fā)了好幾條短信。
都是未說完的話。
“如果你是遇到什么難處，非要分手的話可以和我講清楚，別這樣模棱兩可好嗎？”
“是不是你的家人發(fā)現(xiàn)了我們的關(guān)系？”
“能不能給我一個解釋……我真的很喜歡你�！�
她側(cè)躺在床上，一直盯著對話界面，來回滑動好長時間，都沒有等到他的回信。
她觸動著屏幕，以防屏幕變暗。
記不清等了多久，她困得意識朦朧。
再次睜眼，已然白天。
沈禾清連忙解鎖手機，最后一條短信是自己發(fā)的。
這些話看起來那么可憐。
電話圖標(biāo)的右上角顯示著紅圈2，她顫著指尖點進去，發(fā)現(xiàn)只是一串陌生號碼。
她扯起被褥蓋著自己的臉，回撥那串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
是周簡的聲音。
“沈同學(xué)，我在你家樓下，有點話想和你講�！�
“請等我一下�！�
沈禾清迅速穿好衣服，三兩下扎起頭發(fā)摔門離開。
十一月的天氣并不好，周簡穿著高領(lǐng)毛衣，遮著口鼻，刮在臉上的風(fēng)像被樹枝蹭過。
沈禾清走上前，和他的距離越來越近，她的呼吸便越來越淺。
她可不可以得到一個好消息？
周簡注意到了她，簡單打著招呼：“早上好�！�
沈禾清點頭，想開口說話，發(fā)現(xiàn)嗓子啞了。
沒等她調(diào)整好聲音，周簡又說：“我始終覺得兩個人在一起開心快樂過就夠了，需要長久干什么呢？人不能太貪心了，你說對不對？沈同學(xué)�！�
沈禾清反問：“你是來勸我和他分手的對嗎？”
他說她貪心。
她只是希望能和喜歡的人交往一輩子，這叫做貪心么？
“對�！敝芎喆蠓匠姓J了，嘆著氣說：“分手是為了你好�！�
“我不好。”沈禾清抑制不了眼淚，咬著唇流下幾滴淚水，“我一點都不好。他分明是在乎我的……下雨天的時候……”
其實有很多個他在乎自己的瞬間，但沈禾清最先想起的還是那場雨，那是第一次她覺得被他在乎，覺得他們是兩情相悅的情侶。
“我覺得你肯定是誤會他了�！敝芎喌椭^，打斷她，“之前下雨提出要給你送飯的人是余子皓，他問小柏要不要給你順帶送一份，小柏同意了，所以余子皓才準(zhǔn)備了你的�！�
“還有�！笨粗n白的臉，他下意識挪開視線，舔唇道：“中秋的禮盒我統(tǒng)一準(zhǔn)備的，你戴著的那枚玉佩是我挑選的款式。每個人都有。”
“沈同學(xué)，你不用纏著他，他真的不喜歡你。以前不會，以后更加不會。”
她站在冷風(fēng)里，被風(fēng)吹干淚痕。
原來所謂的定情信物是她天真的一廂情愿。
她真是太傻了。
仔細想來也是，自己沒有什么值得他喜歡的。
有些話已經(jīng)親耳聽柏岱恒說過，所以現(xiàn)在聽到“不喜歡”這三個字，心已經(jīng)不會再疼了。
她不會再纏著他了。
她不會再喜歡他了。
那首歌里唱的“情已決裂”她終于領(lǐng)悟。
過去發(fā)生的種種都是他在欺騙自己，他騙得她好凄慘。
所有想當(dāng)然的甜蜜都是經(jīng)過她幻想加工過的。
她傻得不像話。
她把自己所珍視的一切都交給他了，他卻將這一切變成彩色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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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怎么回到家里的，沈禾清記不得了，應(yīng)該是落荒而逃。
她把自己埋進被褥里，被褥濕了一大片。
沒有回復(fù)的短信重新進入眼簾。
她敲下最后一段文字，刪除了和他的對話框。
“我不會再喜歡你了。我已經(jīng)為你流干了眼淚，不知道我流的淚，你今生會不會還給我�！�
“我答應(yīng)你提出的分手，謝謝你曾經(jīng)對我照顧�！�
該說的話都說清楚了，這段感情可以畫上圓滿的句號。
他們再無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