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裝什么裝,裝什么裝
街道上人群熙熙攘攘,我偶爾被幾個追逐打鬧的小孩兒撞個滿懷,笑笑揉揉他們的頭發(fā),一轉(zhuǎn)身卻一怔。
不遠處的攤位旁,緒弈取下一個懸掛著的狐貍面具,戴在自己臉上,似有察覺地向我看過來。
我走過去,把面具從他臉上摘下來,“不適合你�!�
緒弈輕輕揚起眉梢,“哪里不適合?”
我思索片刻,“感覺比較陰險。”
他出乎意料地一曬。
“喂喂!你們兩個!不買就別站在我攤位前面擋我財路了!”
緒弈偏頭瞥他一眼,手不動聲色地按上腰間唐刀。
我大驚失色,連忙拽著他胳膊拉著他疾行幾十米,回頭看他,“你要干什么?你瘋了?你、你……你到底怎么回事……”
緒弈垂眸不語,忽然抬眼說:“奉命唯謹,主人�!�
我一口氣上不來,一把揪住他衣襟,咬牙說:“我不是你主人,你也不是修羅,你叫緒弈,我的名字叫啟曜,你之前對李玄廣那個畜牲也是這樣一副唯命是從的模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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緒弈沒什么特別激烈的反應(yīng),就是那樣默默注視著我,說:“是�!�
我已經(jīng)不知道說什么了,泄了力氣地松開他,問:“你真的一點也不記得嗎?”
我比劃了一下到我腰的位置,“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才這么高,你還有個很親的姐姐叫芙鶯,你都忘了嗎?我不是你的主人,我是你哥啊。”
緒弈無懈可擊的表情似有裂痕,卻又立刻若無其事地掩飾掉,“不記得了�!�
我瞇眼看他:“如果李玄廣叫你回去,你還會跟他走嗎?”
緒弈說:“會�!�
我又問:“如果他讓你殺我,你會殺我嗎?”
緒弈沉默。
我了然。
我深吸一口氣,攥緊拳頭狠狠揍在他小腹,緒弈完全沒防備,悶哼一聲半跪在地上,我還沒完,又一腳蹬在他肩頭,把他踹得坐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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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彎下腰,揪著他的頭發(fā)強迫他抬頭看我,吐出口涼氣,“你耍我啊,你小子從開始就是裝的吧�。 �
緒弈呼吸急喘兩下,我撒手甩開他,蹲下看著他,“到底怎么回事?”
緒弈忽然捂著臉呼出一口氣,“沒臉見你了,不配見你了�!比缓筮嘀嘀咕咕了些什么。
我沒說話。周邊路人吵吵嚷嚷,大有看熱鬧的嫌疑,但我沒什么心思在乎了。
我伸手強硬地拉開緒弈的手,緒弈就偏過頭,我掰過他的臉,不出意外看見滿臉淚痕,眼尾有些紅,明明前一刻還說不認識我,一副沒有感情的殺人兵器的樣子,下一刻就哭哭啼啼起來。
我說:“你真的挺能裝的�!�
緒弈看著是自暴自棄了,在我面前也不要面子了,勾著我的脖子埋在我肩膀掉眼淚,一邊哭一邊喊啟哥。
他哭的很壓抑,并沒有很撕心裂肺,只是小聲抽泣,哭得一顫一顫的,我的心也跟著一顫一顫的,感覺肩膀被淚水打濕,我的心也被打濕,心疼起來。
我怪難過的,眼里也涌上一股熱意,不全是因為緒弈,又好像全是因為緒弈。
我揉揉他的頭發(fā),莫名其妙想到只有師尊的頭沒被我摸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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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兩個大男人坐在地上抱著哭,這也太丟人了,到現(xiàn)在我才覺得尷尬,“好了,我們先回客棧再說吧,或者去別的地方也行�!�
回去的路上,我們并肩而行,但是緒弈總是故意落后我?guī)撞�,消失在我的視線里。
我也故意走慢些,偏頭看他:“為什么剪了短發(fā)�!�
緒弈卻沒看我:“青尺剪的�!�
我攥緊拳頭,問:“為什么戴耳墜?”
緒弈說:“青尺給……”
他沒說完我猛地停下,“他有病嗎?”
我突然有個不可思議的想法,驚恐地說:“他、他不會對你……那個……!!”
緒弈一開始沒聽明白,后來反應(yīng)過來也驚恐地看著我,“怎么可能!絕對沒有!啟哥你在想什么?”
我虛驚一場,“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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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解釋:“他手中的修羅唯我一人,但是能重塑身體的魂魄非我一個,他像是把我們當(dāng)成滿意的兵刃,鍛造成自己滿意的模樣。”
操,變態(tài)。
“那你現(xiàn)在仍受他驅(qū)使嗎?不能擺脫他嗎?”我急道。
緒弈笑笑,“啟哥是在關(guān)心我嗎?”
我說:“廢話啊!話說你到底為什么裝失憶?”
緒弈一改剛才小心翼翼的態(tài)度,湊我很近,“我燒了青蓮酒樓,還聽命于你最恨的人,實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對你,就想著裝作什么都不知道,做你的兵刃也好,至于青尺,如果背叛他,他能讓我生亦不得死亦不得,但是為了啟哥,我是什么都能做的�!�
我喉結(jié)顫動,沒說話。
等回了客棧,我才發(fā)現(xiàn)云澈被綁在椅子上,看見我馬上嗚嗚地出聲,滿臉憤憤看著緒弈。
緒弈滿臉“不關(guān)我事”地靠在門框上,沖我笑笑。